咦,幹嗎呢?
江成煥被夏可欣猛地一問,楞在那兒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不知落在哪兒為好。眼前,只是一個個匆匆忙忙離去會議會場的身影,似乎沒有誰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在他心下稍稍和緩了些時,夏可欣動了動身子,似乎要邁出步子來。於是,他拼命地整理思緒,調整狀態。
「噢,這個,嗯,那個……」
「又是『這個』又是『那個』的,究竟怎麼了?」夏可欣催促著。
「噢,那天嘛,那之後……」
「咳,你倒是快說啊,你幹嗎呀,不就是想知道我進了馬尚魁辦公室,你逃跑之後的情形了嘛,」夏可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你想幹嗎呀,丟下我,只顧一個人逃跑了。」
「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逃跑』啊!」
「還好意思說不是逃跑,跟兔子似的一溜煙不見了蹤影,說你是兔子,是抬舉你了,你簡直就是……」
「喂,你小點聲好不好,」江成煥趕忙朝身旁張望了一下,一臉驚慌的表情,「怕別人聽不見嘛?」
「你做得出來,還怕別人知道呀,何況,是你找我的呢,我才不想讓你丟醜。」
「丟醜?」
「是呀,要不,幹嗎專門問起。」
「唉,我是說,我嘛,是關心你,才問的。」
「算了吧,你那麼好心,是不是還想知道什麼呀,你敢說不是,若說不是,那我可不說了。」夏可欣說完,轉身果真邁開了步子。
「當然……」江成煥同時邁開了步子,「之後,怎麼了?」
「很好呀,他對我很好,很客氣,是你希望的那種,我倆很愉快。」
「你倆,很愉快?」江成煥十分驚訝,「怎麼只有你倆呢,並且,很愉快!」
「怎麼了,難道你不希望我倆愉快嘛?」
「不,我是說,怎麼只有你們倆呢?」
「不是我們倆,還有誰啊,剛剛不是說了嘛,那個敲門的人不是跟兔子一樣逃跑了嘛,真不地道。」
如此一來,江成煥果真慒了,他不好意思向夏可欣問馬凱麗在不在辦公室里,因為,那只是他的幻覺。可是,如此一來,他更不安了,難道自己的幻覺出現了狀況,不準確了,這可糟糕。
「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幹嗎跑呀,見鬼了嘛?」
夏可欣見江成煥在發呆,繼續問著。江成煥繼續沒有回答她的提問,而是反問道,「那麼,他知道嘛?」
「他當然……」夏可欣原本是想說馬尚魁是知道的,但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又咽了回去,「不知道的啊,他的門還沒有打開,你就跑得無影無蹤,怎麼會看見。」
或許,馬尚魁是能夠猜測到的。因為,在他開門的那一剎那,夏可欣楞了,她沒有那麼快的反應速度,突然不見了江成煥,便「咦」了一聲,同時與探出頭來的馬尚魁對視著,不自覺地透了一點出來。
馬尚魁辦公室里的確只有他一人,的確沒有馬凱麗。夏可欣不知道究里,馬尚魁見是她進來,十分熱情地招呼她進去。夏可欣雖然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進去,但不得不進去,否則,跑了來敲門幹嗎呢?
她夏可欣可算是背負了冤枉。
那一刻,她可恨死了江成煥這個傢伙,是什麼意思啊,把自己稀里糊塗哄騙上來,又莫明其妙溜了,幹嗎呀,作弄人嘛,做人哪能這樣子。而現在,她是不會說的,能瞞多久,瞞多久,也算是尋找到了一種心理上的平衡。哼,自作自受,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江成煥聽說馬尚魁並不知情,雖然還在為馬凱麗納悶,但心情還是一下子輕鬆起來,總算是不幸之萬幸,不再為那晚獨自看守屍體的因由胡思亂想,簡單歸咎於偶然中。
提及那晚乞丐被殺案,進展果真神速,第二天上午,江成煥在陪卞海波屍檢時發現了重要線索,即,在乞丐緊攥的右手掌中發現了一小綹長發,一看就知道是女人頭上的,藉此,成為破案的重要證據。之後,頭髮送檢,並很快有了鑑定結論,同時,對案發現場周圍的情況進行摸排,重點是女性,尤其是年輕顏值高的女性摸排,很快鎖定了嫌疑目標。乞丐手中的頭髮,就是居住在附近一個在夜店上班的女孩留下的。
女孩的確美麗,高挑的身材,潔白的皮膚,臉蛋兒呈流線形狀,柳葉眉,濃密的睫毛下,是一往潭水般的麗眼,烏黑髮亮,撲閃、撲閃,十分動人。只是,神情兒似乎有點彷徨。江成煥猜想,是因為緊張。
「可惜,真是可惜……」
江成煥心下這麼想著。在他看來,這麼美麗的女孩在夜店裡上班,純潔不到哪裡去,十分憐惜。
「唉,女人啊,真是怪,一群無法理解的動物。」
江成煥原本只是私下琢磨這事兒,不曾想一旁的卞海波卻這般感嘆著說,他內心一下子有了共鳴。
「誰說不是呢,好端端的干那事,不知是怎麼想的。」
「干哪事,你是指?」
「哦,」江成煥疑惑著,的確,他這麼說,是不容易讓人理解,「殺人啊!」
「在夜店裡混的女孩,有幾個是好的。」
帶了女孩上訊問中心訊問,並按規定坐上了鐵椅子,並將她的雙手扣在鐵椅子上的銬子上。女孩顯得十分配合,任由兩個男人擺布。江成煥抓住女孩的手安頓時,那是柔滑的,細膩的,同時,仿佛自己被溫柔籠罩。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他倆這麼做是違反規定的。
「最好,是喊了夏可欣來。」江成煥附在卞海波耳朵上輕聲地說道。
卞海波一楞,盯著江成煥沒有吱聲,但顯然,他明白過來,輕輕地點了點頭。因為,按規定,審訊女嫌疑犯是必須有女性參與的。
夏可欣很快來了。
「你們兩個揩盡油了,才想起我來。」夏可欣進來便叫嚷道。
卞海波趕緊「噓」了一聲,同時,指了指牆壁上的監控。夏可欣趕忙縮了縮頭流露一臉窘迫的表情。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女孩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據女孩交待說,她下半夜下班回家,同往常一樣,路過距離家門十來米的巷子,頓覺自己的頭髮被人從身後猛地拽住,頓時往後一仰,失去了平衡。她大吃一驚,憑多年在社會上闖蕩的經驗知道不好,一定是遭遇了劫匪。她連想都沒想,當即立斷,掏出隨身攜帶的防衛用的水果刀,順著被揪頭髮的方向猛地扎過去。當時,她不知扎在了什麼地方,生怕沒有效果,緊接著,準備繼續紮下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被揪住的頭髮一松,整個人鬆脫了,同時,身後的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在寂靜的夜晚發出一聲悶響。
她顧不了許多,拔腿就往家跑去。
「噢,原來是正當防衛,該死。」
江成煥當即這麼想著。
可女孩不太懂這些個規定的,當時,她是迫不得已,是人的一種本能,卻根本不知道這叫正當防衛,並有哪些權利。之後,更多一心只想著這一下闖了大禍事,是要承擔責任的。也非怪,這女孩雖然人長得漂亮,卻只是一個夜店裡的小姐,肚子裡是沒有多少墨水的,除了善於同各色男人周旋,打情罵俏,同時擅長干床上那點事情以外,別的方面尤其涉及法律方面的規定一無所知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哪有應對的能力,自是嚇得不輕。第二天,當她知道被自己扎了一刀的人死掉了,並且,知道是個叫窮花子,一下子就癱軟了,心想,這一下子完蛋了,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己肯定是要殺頭償命的了,還得賠錢,哪還敢繼續上班去,躲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如同馱鳥,只顧著把頭鑽進沙子裡,高高地翹起那性感的**,以為這樣,便萬事大吉。
江成煥只顧著尋思女孩長得美麗,別的,根本沒有去細琢磨。他不理解這麼美麗的女孩怎麼會幹那事,太不諧調,根本沒有把她同罪犯聯繫在一起。女孩一臉驚恐,格外襯托出那般楚楚可憐來,折騰得江成煥整個人都酥散了。
女孩張著櫻桃小嘴,叭噠,叭噠,忙不迭地只顧說著當時迫不得已的情形,一心只想著賠錢,願意把自己所有的積蓄賠上。江成煥一旁心想,眼前這個做小姐的女孩估計這些年積攢了一些錢,一心只想著拿錢了事。這麼美麗,生意應該不錯,積攢的錢財理應是不少的。
馬尚魁大概考慮到在這起案件中,卞海波對證據的掌握在行些,審訊以卞海波為主,並安排江成煥配合卞海波審訊。江成煥自是明白自己的角色,因而,一心作著筆錄,不去琢磨別的,該審訊什麼,怎麼審訊,一概不去操心,手指只在鍵盤上折騰,噼哩啪啦在鍵盤上飛奔著,一時顧及不到女孩臉上的表情變化。
其實,卞海波也不需要有多少操心的,因為,訊問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女孩百分百配合,口供完全符合現場實情,反倒是江成煥的角色更顯重要。只要他江成煥能夠較為完整地客觀地記錄下這一切來即可,這是筆錄最基本的要求。因而,江成煥無心顧及女孩的感受。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女孩似乎在無意間透露一句讓人聽不太懂的話來。
「那人被我捅了一刀之後,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馬、馬尚魁,我的兒……』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啊!馬尚魁,我的兒……」卞海波、江成煥不覺一驚,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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