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眾英豪聲討蔡京（1）

    俗話說，做事三分靠運氣，七分靠打拼，而這三分的運氣就滋生於七分的打拼之中。武松倚靠在蔡府門前的石獅子旁，正在激烈思考著今天怎樣才能把蔡京這隻老龜釣出蔡府，他期待著運氣的來臨。

    運氣往往是降臨於幸福的孩子，武松昨晚交了桃花運，正幸福著，今日的好運也就接踵而來，用不著再去搬石獅子堵門。

    門前那四個家奴，聽了武松的一番話語，心中猶豫不決，見武松在閉目打盹，就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一個家奴悄悄地溜進府去，準備向蔡京稟報。

    這動靜怎能瞞得過武松的耳朵，他仍然不動聲色，在靜待其變。

    家奴一路慌裡慌張地跑到了書房，顛三倒四地把武松送信之事稟報了蔡京。

    「稟報老太師，不得了啦，大事不好了，要出大亂子。」

    蔡京一臉嚴肅，出語嚴厲：「慌張什麼？」

    「老太師，門外來了一個人，就是我們常說的，就是經常鬧事殺人的那個人......」

    蔡京勃然生怒，一拍書案：「住嘴。」

    嘎然而止。

    「到底是來了何人，有何事情？」

    「就是那個武松，，他說是來給太師送信的，要在這兒吃，要在這兒睡，還要堵大門，了不得啊。還說要找夫人，說小姐被人殺了，他們還抓住了殺人兇手。

    蔡京總算是聽明白了，是門外來了武松，讓他心裡感到驚慌，這是個特別難纏的主，上次大鬧開封府，影響極大，弄得他蔡京灰頭土臉，不知今日又要耍出什麼花樣？

    蔡京在心中盤算：見，肯定不是好事；不見，更是壞事；趕也沒法趕，趕也趕不走；留又不能留，留下事更多。此時的蔡京感到自己十分窩囊，一時難以決斷。特別使他心生寒意的，家將蔡忠和已落在梁山人手中，是他蔡京最致命的軟肋，是最大的威脅，梁山人一定會大做文章，以此來要挾他蔡京。

    蔡京正六神無主時，忽聽後宅院哭聲大起，更加惱怒：「娘直的，這後院又起了什麼火？」

    原來，在守門的家奴惶急地跑向書房時，卻巧被米氏夫人的貼身丫鬟梅香看見，出於好奇心理，想看看蔡府里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於是她就悄悄跟著，也就聽了個明白，連忙會後院告訴米氏。

    米氏一聽女兒被殺，頭腦「嗡」的一聲，一跤跌到在地，隨即放聲大哭：「我的苦命的兒啊，是哪個黑心黑肺的殺了你？」

    米氏哭了一會，回過神來，明白應該去大門口問問那個天殺的武松。在米氏的心中，武松是一個惡魔，儘管武松救過蔡仙娥，但兒子蔡勛的死，完全是在孟州被武松嚇傻而導致的，因此，她對武松的恨意是永遠也消除不了的。但今聽了女兒的死訊，不得已而為之，她叫梅香取十兩銀子，快去大門口問個清楚。

    米氏以為，做強盜的，沒有不喜歡銀子的。

    梅香到了門外見著了武松，不禁兩眼一亮，眼前的男子哪象一個殺人越貨的強盜，長得是何等的英俊瀟灑？

    「哎，我家夫人命我前來向大哥打聽誰是殺害我家小姐的兇手，這是夫人的一點心意。」

    武松心中一喜，機會來了，他睜開眼對梅香笑了一下說：「告訴你家夫人，殺人兇手就關押在陳橋驛『梁山征遼大營進京辦事處』，銀子我不要了，只要你家夫人想法讓我與蔡太師見上一面，送上征遼大營的書信，以便我好回去復命，我就把殺人兇手姓甚名誰、受何人指派統統告訴她。」

    米氏聽了梅香的回話，因傷悲女兒，也就顧不了許多，一面著梅香去大門口傳話，領武松進來，自己則直奔蔡京的書房，丈夫蔡攸已被外放做官，家中的也只能靠自己出頭。

    「太師，我女兒被人殺害，門外那個武松知道，我已著梅香去領他進來見你。」

    蔡京心中大驚，情知事情要敗露，哇啦哇啦大叫起來：「誰讓你去叫的，我為什麼要見他？他是個殺人強盜。」

    「我不管他是什麼強盜，我只想知道是誰殺害了我的女兒，嗚嗚，他說見了太師後就會告訴我。」米氏說著，眼淚又不停地流了下來。

    眼看事情要穿幫，心虛的蔡京強自鎮定，「那就更不能見他了，你相信他的鬼話？」

    「是真話還是假話，太師一問不就知道了嗎？他說兇手就關押在陳橋驛的什麼辦事處，這事太師你不知道嗎？」

    蔡京背負的壓力越來越大，心中開始恐慌，米氏一旦知道蔡仙娥被殺的真相，哪還會有好日子過，米氏不同他蔡京拼命才怪呢？於是就含糊地應了一聲：「老夫怎會知道？」

    必須趕快想個法兒攔住武松，還未等蔡京想出什麼法兒，武松一腳跨進了書房，把蔡京唬得愣在那兒，他生怕武松此行前來，送信是假，殺人為真，但他也不敢召集家丁，這樣更會惹怒武松。

    武松仍是雙臂環抱戒刀，氣定神閒，「蔡太師，武松不請自來，多有得罪。「

    蔡京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站了起來，「哪裡哪裡，老夫身體不適，不想見客，因故怠慢了武將軍，快請坐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不必了，趙皇帝並沒有封我為將軍，太師也不用客氣了，我今天來此是奉了盧先鋒使之命，送上書信一封，專請太師去征遼大營辦事處一趟，有要事請太師大人幫忙。」

    武松說著，從懷中掏出信件遞給蔡京。

    蔡京抖抖簌簌地拆開盧俊義的親筆書信看來一遍：

    太師大人親鑒：

    奉梁山征遼大營宋公明先鋒使之將令，盧某特呈書信一封，懇請太師大人不辭辛苦，前來征遼大營進京辦事處共商征遼大計，盧某並當面拜請太師大人幫忙。

    梁山征遼大營副先鋒使盧俊義叩禮。

    盧俊義雖寫得非常客氣，但老謀深算的蔡京一眼就已心知肚明，梁山人玩的這一套把戲，無非是為了通過我蔡京讓皇上答應他們的所謂三個條件，他們為什麼要抓蔡忠和，分明是在脅迫我幫助他們圓場。我若去了，稍有言語不合，他們會拿刀架住我的脖子；若是不去，他們必然又會搞出新的花樣，讓天下人都知道我誅殺親孫女之事。

    真是進退兩難，蔡京感到魂驚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米氏也不管蔡京陰晴變化著的臉色，暫時停止了哭泣，學著蔡京口中的稱呼來問武松：「武將軍，你現在可以把殺死我女兒的兇手告訴我了吧？」

    蔡京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夫人，不必心急，兇手在押，夫人若能親去陳橋驛，一看必知分曉，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消息。」

    「何不現在告訴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米氏又拿手絹擦起眼睛。

    「武將軍」，蔡京急著出言阻攔。

    武松頓了一下對米氏說：「我武松不說假話，並不是有意要隱瞞夫人，實是有些話在這裡不好說，說不清楚，還是請夫人親自去看看。」

    米氏見武松一臉嚴肅的樣子，不象是在說假話，她心中捉摸不定。

    「蔡太師，你認為我說得如何？」武松狠狠地瞪了蔡京一眼。

    「武將軍說得對，說得在理。」蔡京忙不迭地點頭，他似乎覺得蔡府里的一場不可避免的暴風雨已經來臨。他又覺得剛才的點頭不合適，遂又改口對米氏說：「此事有老夫料理，你個婦道人家怎好拋頭露面？」

    「照太師之言，是願意隨武松一起去陳橋驛了，順便看看那個兇手是誰，做個了結，以早日為蔡仙娥小姐報仇。」武松可抓住了一次機會，咄咄逼人。

    武松的話說到了米氏的心坎上，她看看武松，又看看蔡京，心中有點犯疑，覺得這事其中必有什麼隱情，她暗暗拿定主意，一定要親自前去看個究竟。

    尷尬的蔡京隨口應了一句：「是的。」但又立即感到不妥，急忙改口：「此事容老夫想想。」

    「太師大人，你是在為你的安全擔心嗎？大可不必，梁山已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我們已是官匪一家了，你是朝廷第一大官，說話鼎足分量，我們是求你幫忙，又怎會加害於你呢？」

    武松的話沒有消除蔡京恐懼的心理，他默然不語，橫來豎去是拿不定主意。

    武松又接著說道：「我們梁山人在你們的眼中，是個十惡不赦的盜賊，但盜亦有道，我們講的是對天下人的道義，『順天行道』、『護國鋤奸』，太師大人，我說得不錯吧？」

    「武將軍說得不錯。」蔡京的臉色越發難看，溝壑凹凸更加明顯。

    「那麼太師大人可以備轎跟武松出行了吧？」

    蔡京又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夫人你呢？」武松轉向了米氏，給蔡京再加一把壓力。

    蔡京搶過了話頭，並拿出了宰相與家長的權威，「你怎可隨我前去，有失體統，還不退下。」

    兒媳婦與公公一起出行，的確會引起閒話，米氏哭哭啼啼地退出了書房。

    米氏一走，奸刁的蔡京又耍起了賴，磨磨蹭蹭不安排備轎，他是既怕武松現在殺他，但更怕一去不回。

    武松看破了蔡京的心思，將懷中的狀紙與蔡忠和的招供掏出，一併扔在蔡京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若是將你殺害親孫女的罪行告到金鑾殿上，即使告不倒你，你也會臭名昭著，你在朝廷還有顏面麼？天下人都會罵你是衣冠禽、獸。你別忘了，蔡仙娥已屬梁山人口，皇帝不想辦你，梁山的眾兄弟可不會饒你。因此，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與梁山征遼大營合作，只要你幫了梁山，大夥就會繞過你這一回。還有，太師大人啊，你想不想聽一聽，在大名府的後、花、園、里、所發生的事兒......」

    武松詭秘地一笑，讓蔡京更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