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明日要來虎嘯峰。
祝永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來的好,我們合力做了他,不就萬事大吉了。」
史谷恭也連忙站起身來說:「萬萬不可,此事得須從長計議,其實我也想報仇雪恨,可我們人單力薄,怎擋得住梁山的旺盛風頭,我們若殺了武松,一旦走漏消息,宋江絕不會罷休。」
「我們把事做得機密些,讓武松的死成為一樁無頭案,也就大仇告報了。」
「祝大當家,不行,今日在溫家峪,武松已來了同夥,宋江為了找他,竟派出好幾撥人馬,有的就在我們附近游曳。」
祝永清說道:「讓這個煞星到山上來,終究不是一樁好事。弄個不好就是引狼入室。」
「為了討得宋江的歡心,看來,我把蕭娘娘交於武松,對虎嘯峰來說應是有利而無害。」溫禿子說著並摸了摸自己的禿頭。
祝永清晃了幾步回頭對溫禿子說:「總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武松,不若這樣,如蕭娘娘真願意隨武松走,我們兄弟仨就在半道截住她,殺了武松,去投童樞密大營。這樣,宋江也就不會怪罪你虎嘯峰了。」
史谷恭聽了,陰險地笑了一聲,他順勢又煽了一把火:「祝大王的此計甚妙啊!只是做得要穩妥些。」史谷恭心裡想,讓你們去火拼,武松死,正合己意,祝永清他們死,礙不著他史谷恭。
史谷恭忙著去安排酒菜。
第二天,當太陽爬上虎嘯峰山頭時,武松帶著時遷及二百多騎兵來到了虎嘯峰下。山上得到報信後,史谷恭則下山來迎武松。武松讓時遷與一干兵眾在山下等著,自己一人隨著史谷恭上了虎嘯峰。
溫禿子一見武松暗自吃了一驚,見武松一副威風凜凜的神志,有著一股威武不能屈的英雄氣概,難怪梁山威名顯赫,定是雄才濟濟,確實惹不起,趁早把蕭妃交給他,免得生出事端。
溫禿子想罷,連忙堆起笑臉,口中只說:「一定恭送武將軍和蕭娘娘回歸涿州梁山大營,武將軍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史谷恭說:「武將軍在山上用了酒飯再去。」
「不必了,山下的兄弟還等著我,請問蕭娘娘現在何處?」
溫禿子喊了一聲:「來人,快去請蕭娘娘大駕。」
武松望了溫禿子一眼說:「溫莊主,你若真有心降於我梁山大營,何不去把對面的狼嚎山剿了,好歹也有個見面禮。」
聽武松這麼一說,溫禿子、史谷恭愕然相顧,還是史谷恭的腦筋轉得快,他對武松說道:「對面山上祝、欒三人武藝高強,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須得借重梁山的大軍,才能掃除他們,不知梁山軍何時來剿滅他?」
「那是宋公明哥哥和軍師所安排的,既然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他們又沒有打你們,看來你們兩山的交情非淺啊?」
溫禿子的臉上已沁出了汗珠,連忙分辯說:「武將軍別誤會,我們與狼嚎山確實沒有往來。」
武松大笑一聲。然後又一臉嚴肅地說:「要是真的是這樣,那就更好了,我梁山軍打破幽州指日可待,望你們好自為之。」
溫禿子諾諾連聲:「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請溫莊主給我們備兩匹馬。」
「要得,要得,備馬。」溫禿子仍是連聲答應。
蕭妃隨溫禿子的家人來到廳前,一眼就看見了武松,心中十分高興。
「武將軍,你到底還是來了。」
武松只是點了一下頭,而溫禿子卻一反常態,不但沒有行禮,反而瞪了蕭妃一眼:「蕭娘娘,你們遼國的君王不知天命,屢犯宋國的邊境,現今梁山大軍壓境,遼國兵敗如山倒,現在我放你出來,是讓你跟隨武將軍同去梁山大營,路上你可不要耍賴。」
真的是一副無賴的嘴臉,武松對溫禿子厭惡極了,冷笑了一聲說:「溫莊主,你這個遼人什麼時候變成了大宋的子民?」
溫禿子被武松嗆得張口結舌,尷尬至極。
「蕭娘娘,我們走。」武松從莊兵手中接過韁繩,蕭妃則自己踏蹬上馬。
武松與蕭妃騎馬下了虎嘯峰,由時遷接著。武松讓時遷帶兵先回涿州向宋公明哥哥稟報,並順便攔住花榮、張清一起回去,而他自己則要送蕭妃回遼都。
蕭妃聽了,急著說道:「不,武將軍,你若一定要送我,那就送我去幽州,我去勸說遼軍守將放下武器,開城迎接梁山大軍。」
武松一想也好,於是他們沿著一條坷坷坎坎的小徑,催馬向東南方向行走,尋路奔向幽州。一路上荒山野嶺,草木叢生,沒有人煙,他們走了三十多里路,來到一處山窪之地,亂石縱橫,雖是空曠,卻顯得險要陰森,使人有一種不寒而慄之感。武松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警惕,隨即勒馬四看,恰在此時,武松忽然看見有遼人的身影竄動,不多時,從前面那片茂密的林木里跑出三騎馬來,擋住了武松他們的去路。
蕭妃也看見了,便問武松:「武將軍,前面有人擋道,我們怎麼辦?」
武松的臉上毫無表情變化,只是口中說道:「蕭娘娘,若真是遼人來救下你,你還是同他們一起回國吧,若是賊人,我就送你到幽州。」
「不管他們是不是遼人,我是不會隨他們走的。」蕭妃說這話時,語氣顯得很堅定。
「那好,兄弟們,我們只管闖過去,你們要好好保護蕭娘娘。」
「謹遵武將軍命令。」
正說著,那三個遼將打扮的人拍馬沖了過來,其中一人喊著:「那個妖道,留下蕭娘娘,我們放你們過去。」
武松穩住坐馬,抽出雙刀,待那三人跑到近前,武松舉刀一指說:「你們的話也太大了吧,看你的裝束宋不象宋,遼不象遼,究竟是何方賊人,膽敢在此剪徑。」
那三人一人使戟,一個使大刀,一個使鐵槍,使鐵槍的對蕭妃說道:「蕭娘娘,我們乃是遼將,今日前來救你回國,快隨我們走吧。」
蕭妃問:「你們的主帥是誰?」
「我們是耶律珠大將軍帳下。」
蕭妃又問:「耶律珠是南院宮的還是北院宮的?」
蕭妃這一問,頓時讓那個使鐵槍的語結答不上來,使刀的便接著說道:「管他是南院宮的還是北院宮的,既然我們來救你,你就得跟我們走,省得你去梁山大營做俘虜。」
「你們既是遼國的將軍,卻不知自己的主帥的官品身份,我怎麼能相信你們。武將軍,他們不是遼人。」
「他們是狼嚎山上的惡賊。」武松露出了冷笑。
那三人見身份被蕭妃和武松揭破,也就不再偽裝了。使戟的沖向武松,使槍的對著時遷,而使大刀的直接奔蕭娘娘而去。
這三人確實不是遼人,他們就是狼嚎山上的祝、欒兄弟,使戟的是祝永清,使刀的是祝永年,使鐵槍的是欒廷芳,他們在虎嘯峰上商量好後,就直接埋伏在這必經之道上等著武松和蕭娘娘。
武松見使刀的祝永年沖向蕭妃,就兜馬撇開了使戟的祝永清,打馬斜刺里截住了祝永年,這樣,武松就抵住了祝氏兄弟二人,雙刀舞動呼呼作響,與祝氏兄弟的戟、刀攪在一起,乒桌球乓,一片刀光劍影,塵飛雪暗,直鬥了三十餘合。使槍的欒廷玉與時遷也戰了二十多個回合,只戰了平手。二百多騎兵護著蕭妃退在一旁,他們手裡雖搭起了弓箭,卻不敢隨便放射。
祝氏兄弟武藝堪為上乘,武松一時難以取勝,心中又擔心時遷的安危,急怒之中使出了「奪命三招」,從馬上躍起直接撲向祝永年,祝永年慌忙舉刀來格,武松於半空用完一招「分花拂柳」,緊接著就使出了「穿雲取月」,一刀劈開了祝永年的腦袋,但聽得身後風響,急轉身避開,祝永清的大戟堪堪從武松的腰際滑過,刺破了武松的皂黃直裰。
祝永清見自己的兄弟死於武松的刀下,頓時雙眼爆紅,狂吼一聲又戰武松,此時武松壓力頓減,揮刀自如,準備瞅空抽身去助時遷一刀之力。
但聽得人喊馬嘶,鼓聲雷動,梁山騎兵從東嶺上如潑水般地涌了下來,旗號上清楚地顯示出「梁山驃騎將軍沒羽箭張清。」
武松見張清兵到,準備再奮神威,而祝永清一見梁山騎兵來了,急忙撥馬跳出戰圈,向密林處竄去。欒廷芳正戰著時遷,忽瞅見祝永年斃命落馬,心中著慌,又與時遷鬥了幾個回合,發現梁山兵到,也立即舍了時遷,伏鞍逃命。
武松也不追趕,迎著張清,二人商議了一陣,一起護著蕭妃向幽州進發。
花和尚魯智深押著御弟大王,一路上飢餐渴飲,終於回到了涿州梁山大營,向宋江備說了追趕御弟大王事情的經過。宋江見魯智深抓回了遼國的御弟大王,心中大喜,命蕭讓給魯智深記上大功一件。
魯智深進城時就看見了兩面杏黃大旗在風中飄動,每面旗上的四個大字赫赫在目:「順天行道」、「護國鋤奸」,他是既納悶又興奮,他想不到梁山大營又能重新樹起有著標誌性意義的杏黃旗。
可魯智深還顧不上想這個問題,因為武松還沒有回來,讓他很是擔心。雖然大夥都說武松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可武松所追擊的畢竟是遼國的皇帝,那皇帝身邊還有十數個本領高強的戰將。
魯智深懇求軍師為武松算上一卦,吳用拗不過魯智深的關切之情,立即排上一卦。吳用盯著那幾個銅錢沉吟了一會,笑著對魯智深說:「吉人自有天相,可謂是有驚無險。」
正在高興間,守門軍士來大帳報告:「太尉宿元景一行已到城外大營。」
涿州城內,立現一片繁忙,宋江和吳用忙著接待朝廷大員宿元景太尉。
而在山林間,武松與張清、時遷、段景住率領著兵馬趕了一夜的路程,終于于天明時分,把蕭妃送到了幽州城外的幾里處。
「武將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你們請回營吧,我自己一人進城就行了」。蕭妃說著又看了武松一眼,然後信馬由韁慢慢向幽州城走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55s 3.68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