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什麼?」白子陽眼中有了些許希望「你既能救爺爺,那……」
我苦笑著「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躲出去傷心痛哭的人,回來後看到的就是爺爺一臉疑惑的坐在床邊,而我則一臉漠然的靠在窗邊的情景。
沒有人知道,我當時保持那個姿勢有多難,我不敢正視任何人,因為當時那雙眸子已經無法完美的掩藏瞳色,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感,讓我一個字都不想說,那個時候我的力量,幾乎被折磨殆盡。
眼看著家人欣喜若狂,爺爺表現的卻很淡定,他只是把人們以疲累的理由請了出去,獨獨留下了當時無法移動的我。
「小凝兒,剛才只有你在,剛才……我是不是已經死了」爺爺凝重的看著我。
我扯出一個虛弱的笑「怎麼會,您這不是好好的?」
「哦?」爺爺的眼神充滿了質詢「那你又是怎麼回事?」
「被爺爺嚇的」我笑笑「還好您沒事」見爺爺依然一臉不信的樣子,我苦笑起來「爺爺,您也太看得起我了,生死怎麼可能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看著爺爺逐漸放下心來的樣子,那個幾近虛脫的我,強撐著離開了那間房子,踉蹌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無法負重的身體重重的跌進了床鋪間,從此……半個月不曾起來。
我看著蜷縮在床鋪間的自己,幽幽道「也因為我當時的虛弱,才可以多在爺爺身邊留些時候,鎖住爺爺時間的是我,而開啟的鑰匙也是我,呵呵……」我笑的有些淒涼「我本來想,就算不能再見,只要人活著就好,可惜啊……我錯了……」
白子陽恍然「這些年你不肯回來,是因為這個?」
我點點頭「你是不是想,既然這樣,我又為什麼會回來?」
白子陽點頭「是,既然知道這樣會害死爺爺,為什麼你還會回來?」
「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生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爺爺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因此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我回來,想要知道真相,爺爺跟我說起過,他恨過我,恨我把他變的人不人鬼不鬼,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懼怕過我,同時也責怪我,為什麼不讓他正常死去……」
「不對,爺爺很正常……」白子陽打斷道。
「正常?呵呵……」我輕笑幾聲「一個不需要吃飯、睡覺,自殺都死不掉的人,怎麼可能正常?」
「所以……」
「所以,我回來了」我抬頭看著已經恢復醫院場景的病房,而病床上躺著的人卻換成了爺爺,聲音澀然「因為我的自私,強行留下了本該離開的生命,得到懲罰的不止是我,還有被強行留下的人」
「什麼?」白子陽心裡打了個突。
「我要親眼看著……爺爺在神智清明的情況下……爛掉」我閉了閉眼睛「而爺爺要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腐爛,直到腐爛程度達到原本應該到達的程度」
「啊?」白子陽驚悚的看著床上的人,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腐爛,整個人身上的肉幾乎爛光,可眼神依舊清明,腐爛的嘴巴張合,卻因為已經腐敗的聲帶破損而無法發出聲音「不!」
「這是我加快進度後的情景,這種情況,會在遇到我的第十四天出現,你想親眼看著你母親承受這些嗎?」我輕輕拍了拍白子陽的肩「就算這樣,你還是想讓她活著嗎?」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白子陽不死心的問道。
「有啊」我看到他眼裡升起的希望,自嘲的笑笑「只要我不出現,他就會一直活下去,可惜……那樣詭異的生命方式,爺爺說已經夠了,當活著變成一種折磨,你說,我還能怎麼做?」
「怎麼會……怎麼會……」白子陽喃喃道。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必經,硬是扭轉,只會使情況更加糟糕,你明白?」我靜靜的坐在病床前,等著他開竅。
「你讓我看這些,是為了什麼?」過了半晌,白子陽才冷靜下來,問道。
我看向窗外,那裡已是烏雲一片,隱隱有撕裂長空的裂痕出現「如果我說是為了快些幫你們出去,你信不信呢?」
白子陽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堪比哭臉一樣的笑「信」
「呵呵……」我打起精神,解除了病房的禁制,幽幽道「我不能讓我爸連爺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吧,所以……你們可不可以爭氣一點?」
冉陽和林彥在禁制解開的瞬間,就撞門沖了進來「怎麼了,你喊什麼?」冉陽有些狼狽的扶著病床站穩身形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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