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定邦帶回一名年輕女子,朱由誠不以為意。馮定邦年少多金,再加上渾身洋溢著陽剛之氣,吸引幾個年輕女子也是平常事。
反正馮定邦現在還是黃金單身漢,出不了事。
看著長沙城高大的城牆,朱由誠下令繞城而過。
長沙是湖廣省數得上號的大城市,裡面官員不少,見面少不得要虛情假意地客套一番。
本來這也是官場常事,但朱由誠歸心似箭,耽誤不起時間。
時近中午,朱由誠在長沙城外紮營。
因為是臨時紮營,所以錦衣衛沒有立下營寨,只是把馬車圍成一個圓圈,護住輜重和非戰鬥人員,以防有人偷襲。除此之外,還布下明哨、暗哨、流動哨。
說起現在的錦衣衛,差不多都穿上了夏裝漢服,就連值勤的人也不例外。
本來朱由誠只批准非值勤的人員穿著夏裝漢服,但天氣實在太炎熱了,錦衣衛里都出現了中暑的人。他不得不批准所有人員,只要有夏裝的,都可以穿夏裝。
不過這樣也好,朱由誠設計漢服夏裝的目的就是為了造福大明,這樣一路「招搖過市」,無形中起到了推廣的作用,正合了他的心意。
錦衣衛的午餐很簡單,麵條而已。不過裡面放了牛肉,香味撲鼻。
不過再怎樣的美味,連吃多日也受不了。
朱由誠還好,信王卻無精打采地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吃著。
這還是有朱由誠在身邊,要是沒有他,信王恐怕連一口也吃不下。
突然,信王的鼻子動了動,喜道:「有烤雞的味道。這是誰弄來的?速速給本王端上來,孤重重有賞。」
「來了。」隨著一聲呼喊,金庸托著一隻烤雞過來。嗬,好大的野雞。這是吃什麼長大的野雞,居然這麼肥。
金庸笑道:「大人、信王殿下,這幾天連續吃麵條,恐怕兩位大人的嘴裡都淡出鳥來了。所以。我和古龍他們一起去抓野雞,我們一連抓了七八隻。這是一隻最肥的野雞,我們獻給您,讓您也改善改善生活。」
信王大喜,「嗖」的一聲躥出去。接過烤雞。
朱由誠沒有阻攔。這份禮物沒有包含著任何功利心,滿滿的裝著全是對自己的尊敬與信任,他怎麼能拒絕呢。
朱由誠問道:「你們是從哪裡抓來這麼大野雞的?」
金庸隨口答道:「稻田邊。朱大人,你不知道這裡的野雞有多笨,我們去抓,它們居然不飛,只是跑。你說,野雞哪裡跑得過人呢?我們一手一個,抓了不少。這是我們去的人少,要是人多。怕不把這裡的野雞抓絕種了。不過,這些也夠了,要真抓絕種了,以後的人抓什麼呢?」
朱由誠無語的用手一拍額頭,這哪裡是什麼野雞,分明是家雞好吧。不過,這是什麼人家,雞不關在院子裡,放到田野里,被這幾個不明世事的夷人抓了了痛快。
「記得錦衣衛的軍紀嗎?」朱由誠嚴肅地問道。
看見朱由誠的表現。金庸哪裡會不知道自己已經鑄下大錯。
他囁嚅著答道:「知……知道。」
「偷竊百姓財物該當如何?」
「罰十軍棍,並歸還財物。如果財物有損壞,那麼照價賠償。可是朱大人,我們沒偷別人東西呀。我承認我這個新大明人的確很窮。可是我們窮得清白,窮得有骨氣,從不拿別人的東西。」
「還說沒拿別人東西。」朱由誠並沒有生氣,他知道金庸確實是誤把家雞當作野雞,這才犯了軍紀。
他耐心地解釋道:「這隻雞不是野雞,而是家雞。平原不比山區。野雞數量相當少,家雞數量多。再說,你有見過不會飛的野雞嗎?」
金庸臉白了,他明白錦衣衛的軍紀非常森嚴。
朱由誠見他知錯,便溫和地說道:「雖然你是無心為惡,但軍紀不可廢。你帶著那些抓雞的士兵一起去找軍法官,自領十軍棍。至於賠償,因為你們現在還沒有領過軍餉,就由本官替你出了。以後跟著錦衣衛的老兵,向他們學習,不要再犯錯了。」
金庸垂頭喪氣地出去了。
朱由誠又叫來侍衛,讓他通知軍法官,儘快找到失主,照雞的價格的雙倍賠償。
信王咽了一口口水,問道:「誠哥哥,這烤雞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吃了唄。」
「有道是『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這偷來的雞,能吃嗎?」信王既想吃,又覺得有違君子之道,左右為難。
「咱們不是給了賠償嗎?既然給了賠償,那就是買來的雞,就可以吃了。咱們的賠償金可不低,足夠買兩隻雞。唉,這雞可真貴。吃吧,貴的雞應該好吃一點。」
信王轉念一想,似乎是這麼個道理,高興地抓起燒雞,「吧唧」就是一口。
吃了一口,信王突然停下來了。
朱由誠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阿檢。」
信王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誠哥哥,我不小心把你給忘了。」
說著,他就從燒雞上撕下一半,遞給朱由誠說道:「好兄弟,有福同想,有難……唄唄,沒有那個。」
朱由誠心中一暖,信王對他真是沒話說,事事都想著他這個哥哥。
朱由誠接過燒雞,吃了一口。
嚼了幾下,他不由一撇嘴。簡直是暴殄天物,本來應該非常美味的燒雞,被四大俠客做得真是有夠難吃的。
燒雞的麻煩並沒有迅速解決,正當錦衣衛要拔營離去的時候,前方傳來了激烈的吵鬧聲。
朱由誠身為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便催馬上前。信王這個無敵小跟班自然是緊隨其後。
來到現場,他們見到一個家丁打扮模樣的人,正揪著錦衣衛的軍法官的衣服劈頭蓋臉地辱罵。
朱由誠眉頭一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罵人的在專心罵人,挨罵的一臉無奈,兩個人都沒功夫回答。
旁邊的另一位軍法官道:「大人,失主來了,正在鬧事呢。」
朱由誠跳下馬,嘆了口氣,道:「我說動作快點吧,你們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失主找上門來。本來誤捉農民的雞,我們雙倍賠償,足以彰顯我軍的高風亮節。現在不同了,失主先上門,等於我們被抓了現形,雖然賠償的數額不變,但性質變成了出錢私了偷竊之事。」
軍法官無奈地說道:「朱大人的命令,我們怎麼敢拖延。失主不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他們還不知道雞已經丟了。是我們告訴他之後,他們才上門來鬧事的。」
信王大奇,問道:「既然是我們先通知他們,又給雙倍的賠償金,還有什麼可鬧的?」
朱由誠聯繫前世,想了想,答道:「錢作怪。大概是鄉民見我軍彬彬有禮,又提出賠償,以為我軍軟弱可欺,便上門鬧事,希望多得些賠償金。如果我軍強橫霸道一些,他們保住性命尚且不及,哪還敢前來鬧事?」
信王道:「這豈不是說,善良的人容易被欺負,而惡棍則無人敢惹?」
朱由誠點點頭,肯定了信王的說法。
信王覺得心中的信念被無情地擊碎了,難道不是好人有好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嗎?
信王喃喃地問道:「世道怎麼會這樣?」
朱由誠嘆了口氣,道:「世道本來如此。」
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在歷史上似曾相識,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件事情,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不是一件小事,否則也不會載入史冊了。
朱由誠沒功夫去想歷史了,他必須先把這件事處理好。(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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