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祥看陳名夏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信,不過沒啥關係,南明未來碰到的事情確實很難讓人信服,如果不是趙福祥知道歷史進程,也絕對不會相信駐紮數十萬軍隊的重鎮揚州,在一天的時間就被攻破,被朝廷依為干城的四鎮,不是投降就是死於內鬥,這種結果確實有些出人意外。
趙福祥喝了口酒,笑道:「二哥,其實四鎮的矛盾到還其次,真正是朝廷心腹大患的是左良玉,這傢伙占了武昌,聽說收攏了上百萬的軍隊,如果他想起些么蛾子,這才是大事!」
與親近馬士英的江北四鎮不同,占據湖廣的左良玉後台老板卻是東林黨。左良玉雖然是遼東人,但真正發跡卻是在關內。當年侯恂被朝廷派到河南與流寇打仗,是侯恂從行伍中發現了左良玉,一直提拔他,在崇禎九年的時候就成了總兵。
歷史上記載左良玉長的眉清目秀,侯恂接見他時都是內室單獨接見,同時相談甚歡。明代民風開放,很多知識分子都有斷袖之好,東林黨作為知識分子中的知識分子豈能逆潮流而動?所以民間傳聞左良玉能在幾年的時間裡當上總兵,完全就是賣屁股得來的,當然這是野史上記載的,正史上可沒有這些腌臢的事情。
有了東林黨的庇護,左良玉算是搭上了順風車,在剿匪的時候左良玉碰到過很多次險情,不過都是朝中東林黨為他一一化解,崇禎十七年三月,在皇帝上吊的前夕,朝廷下詔封左良玉為寧南伯,給他兒子左夢庚平賊將軍的大印,並許諾剿滅流寇後就讓他們父子世代把守武昌。至此左良玉算是明末武將封爵的第一人了,不過正因為朝廷對他優厚,這時還是總兵的江北四鎮一直看不上他,認為左良玉的上位純靠賣屁股。
左良玉賣沒賣屁股另說,這傢伙確實有些能力,在占據武昌後,左良玉伺機收復了湖北西部的荊州、德安、承天,同時與在江西的湖廣巡撫何騰蛟以及總督袁繼咸處的很不錯,這樣左良玉算是在武昌站穩了腳跟。
左良玉在武昌收攏朝廷敗兵,在加上到處抓壯丁,組織起八十萬的軍隊,號稱百萬大軍,其中最有戰鬥力的老營被他編成前五營,是他的絕對主力。這時正好南都那些大臣擁立朱由崧登基當皇帝,手握重兵的左良玉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首功,但那想到朝廷先封賞了江北四鎮,他們四個不止封了爵位,還讓他們在駐地有徵稅任免官吏的權利,這就讓左良玉眼紅了。
左良玉試圖也上書為自己爭取一下,但這時候朝政把持在馬士英手中,兵部尚書還是阮大鋮,你東林黨的人豈能得了好處?所以朝廷只是給了左良玉的爵位提了一級,成了侯爵,但關鍵的徵稅權與官員任免權並沒有給他。
這時候的左良玉心中是不滿的,他也想過帶領大軍順江而下討個說法,但這時候形勢對他不利,所以左良玉還是忍下來了。
陳名夏雖然是東林黨,但他從北方回來一直賦閒在家,雖然知道左良玉是東林黨的外援,但朝中的具體情況他是不知道的,現在聽趙福祥將這種密辛說了出來,陳名夏不可思議的問道:「三弟,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趙福祥自然不能說自己從歷史書上看的,只好扯謊道:「二哥,這都是小弟在廣府聽宋知府說的!」
陳名夏點了點頭,他知道宋應升與東林黨人關係不錯,大概是聽他們說的,不過這種消息連在廣東當知府的宋應升都知道了,難道南都朝廷上就沒有流傳嗎?
「三弟,如果宋應升知道這件事,為何愚兄在家時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還有朝堂諸公難道就眼看著左良玉坐大,一點問題都不解決嗎?」
趙福祥嘿嘿笑道:「二哥,為啥要解決呢?留著左良玉這把刀嚇唬馬士英不好嗎?還有二哥真是高看朝中諸公了,那幫人現在被馬士英收拾的夠嗆,那裡有空管這些事情,估計現在一個個都自身難保。不過估計過一段時間就應該有人提到左良玉這支強援了,甚至派出人去聯繫左良玉搞個清君側也說不定啊!」
陳名夏聽趙福祥說完大點其頭,他就是東林黨,自然深知那些大人物都是什麼貨色,如果馬士英壓迫的緊了,肯定有人要提出引左良玉進京的話題來,到時候左良玉帶著軍隊沿江而下,事情變成什麼樣子還真不好說。
陳名夏這時候還是個低級官員,遠沒有後來那種精於算計的政治覺悟,他與趙福祥可高看了朝中那些東林黨,就在他們二人喝酒聊天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南都金川門水關碼頭,身負重要使命的侯方域,也就是左良玉恩主侯恂的兒子,已經坐船去了武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就是希望左良玉帶兵東進清君側!
陳名夏沒想到這個不讀書的死胖子竟然對局勢有這等研究,接著問道:「三弟,如果按照你的分析,這天下局勢未來會怎麼樣呢?」
趙福祥嘆了口氣說道:「二哥,不是小弟說喪氣話,現在南都朝廷外有強敵環伺,內部諸公互相攻伐,甚至達到引外兵入京的地步,我看啊。。這天下要完!」
陳名夏也嘆了口氣問道:「三弟,如果真是如此,你有什麼打算?」
「二哥,現在雖然是天下大亂的時代,但也是英雄輩出的時代,既然南都守不住了,何不咱們自己建一方勢力,到時候立足於瓊州進可攻退可守,如果皇帝是中興之主,咱們可以輔佐他北伐中原建立定鼎之功!如果皇帝不可為,咱們手中有兵,也可以與得天下者談個好條件,當個富家翁足以!」
趙福祥說出這番話,基本上已經是赤裸裸的宣誓要造反了,如果陳名夏換上張文明,肯定站起來痛罵趙福祥,然後大義滅親的將趙福祥舉報至官府。
可是換上了陳名夏就不同了,陳名夏這傢伙可是出名的機會主義者,歷史上這傢伙困在北京沒跑出來,李自成進城後馬上改換門庭成了大順的臣子。等滿清將李自成打跑後,陳名夏也是第一時間投靠了滿清。
就算在滿清朝堂上,陳名夏也是牆頭草一樣的人物,看多爾袞勢大,馬上投靠多爾袞,並且提出讓多爾袞稱帝的主意,從而獲得了多爾袞的信任,出任吏部侍郎。
等多爾袞得病死了,陳名夏第一時間拋棄恩主投靠小皇帝順治,最為關鍵的是順治對陳名夏極為信任,甚至稱呼他為老師。如果不是陳名夏腦袋抽風站出來反對剃髮令這項國策,順治是絕對不會殺陳名夏的。
趙福祥看陳名夏低頭沉思,還以為自己說服了這傢伙,趙福祥高興的拉住陳名夏的手說道:「二哥,現在小弟實力弱小,身邊缺少文士出謀劃策,小弟懇請二哥留在瓊州,二哥你看可否?」
陳名夏考慮了一下,抽離了自己的手後笑道:「三弟,今天哥哥不勝酒力,有些喝多了,今天就這樣吧,以後有機會哥哥在來與三弟閒聊!」
陳名夏起身走了,趙福祥看這傢伙不置可否,也不好追著問他同不同意留下幫自己,沒辦法只好陪著出去,將陳名夏送上了馬車。
趙福祥看著陳名夏遠去的馬車,心中暗罵:這個傢伙真能裝逼,吃了自己好幾碗鮑魚花膠,竟然還拿出這副模樣,難道真讓自己學劉備三顧茅廬嗎?等以後自己勢力初成,你陳名夏可就得不到這麼好的位置了!
說句實在話,趙福祥是真的看好陳名夏,就像趙福祥說的那樣,明末英雄輩出,是一個各種人才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時代。
在明末歷史中,有一種人稱為定鼎之臣,比如投降滿清的洪承疇,還有那個閹黨出身、靠賣屁股上位的馮詮,自然也有這個牆頭草陳名夏。
與會帶兵打仗的洪承疇不同,陳名夏的能力都在行政上,歷史上在投靠滿清後,陳名夏為多爾袞拿出很多穩定地方的建議,比如減免崇禎時期的重稅,給那些奴隸自由等等,很好的穩定了北方各省的政局。
陳名夏的能力與馮詮差不多,都是行政的專才,二人在明朝時就分屬不同派別,投靠滿清一個成了多爾袞的謀士,一個成了皇帝的親信,自然這二人斗的不亦樂乎。與馮詮不同的是,陳名夏還有些道德底線,要不也不能讓馮詮寧完我等北人抓住機會搞死。
趙福祥現在看到自己渴望的人才就在面前卻得不到,心中十分惱火,暗罵你陳名夏肯定逃不過老子的手掌心!
其實陳名夏沒答應趙福祥倒不是看不起他,而是趙福祥你現在有啥了,除了幾個工廠幾萬名流民,你沒有官身,沒有軍隊,就想留住人家探花郎為你賣命,確實有些痴心妄想。不過陳名夏也沒將話說死,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瓊州這裡孤懸海外,就算在大陸上沒了去處,趙福祥這裡也是一個落腳的地方,所以陳名夏將趙福祥當成了後備,自然還是最沒希望的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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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nbp;後備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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