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五章 市場調研

    有海外貿易的經營權，還有很大的店面和倉庫，甚至有幾百個經驗豐富的老經紀隨時投入工作，多麼完美的黃金組合啊！這些人的數量很龐大，和閒散機戶的關係很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組織驚人的貨源，王家店，的確是收購的第一選擇！

    俞燕飛的眼睛頓時一亮，說道：「王家現在原來是這樣的情形，一個隨時都會掛掉的癆病鬼，一個新婚不久出色的漂亮少夫人，好極了，看起來不需要浪費我太多的精力！」

    曹小樹用一種心領神會，男人特有的眼神看著俞燕飛，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心裡的算計，帶點提醒的語氣說道：「陳公子，王家少夫人是我們金陵城數得著的大美人，王家店即便再衰落也是官店，財色雙收的念頭很多人都在動，甚至還有幾個勛貴也有同樣的打算，您可別打不著狐狸惹一身騷。」

    俞燕飛笑著說道：「曹小樹，你懂個屁，可不要把我想成和你一樣齷齪的人，即便想要王家店，我也不會用這麼卑鄙的方式，對了，我想要在金陵城涉足絲織品的海外生意，目前手下缺少一個跑腿的人，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干？」

    曹小樹聞言大喜，能夠被一位尊貴的舉人老爺賞識，難不成祖墳冒青煙了？於是興奮的說道：「一切聽憑東家安排，我從小就生活在金陵城，十四歲跟著師傅學習做經紀，認識的朋友很多，也熟悉各大市場的內情，聽您的意思準備買一家官店，取得和海外商人交易的資格，我和綢市王家店的老掌柜很熟，您儘管放心好了！」

    俞燕飛看著他激動的樣子，一瓢涼水就潑了過去，說道：「你說的很對，的確深知我心，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尚未解決，我孤身一人來到金陵城，把銀子都花在秦淮河的**了，現在是囊中羞澀沒有本錢！」

    曹小樹：「……」

    剛冒出青煙的念頭就被水給澆滅了，他的心裡是哇涼哇涼的，說了半天等於沒說，包里沒銀子，那還買的哪門子官店，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這舉人是不是在秦淮河被姑娘們迷傻了，腦子九竅開了八竅，等於是一竅不通，做事情太不靠譜了！

    俞燕飛一看就知道這貨的想法，心裡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哥可是很少帶人玩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妹妹月媚很合我的意，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自己抓不住，以後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匆匆過了半個月的時間，俞燕飛終於得到了月媚的同意，能到外面活動一番，於是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市場，除了要看看行情，還想碰碰機會。想做沒有本錢的生意，首先要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借雞生蛋總的先把雞借來吧？

    月媚有些不放心他的傷勢，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加上讀書人的身體虛弱恢復的慢，不能剛有點起色就太勞累，於是跟著一起出來了。

    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但人終歸是感情動物，朝夕相對豈能沒有一絲感覺，俞燕飛以淵博的知識，言談舉止風趣幽默，早就把兩人的關係拉進了很多。

    古代女孩對待男女之間的交往，始終保持著一份矜持，月媚平日裡更多的是帶著微笑聽他說話，有問必答，但是主動談論的時候很少，這讓某個貨有無處下嘴的感覺。

    大街兩側店鋪密集，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看起來非常熱鬧。作為一個擁有四十多萬常住人口的大都市，此時的金陵城規模為世界第一，即便俞燕飛這個穿越者看到這種景象，也不得不嘆服這座古城的繁華程度之高。

    月媚陪著俞燕飛轉悠了一上午，發現這位陳公子最為關注的是三山門附近的綢市，一個專門交易生絲和各種絲織品的市場。明朝對外出口的商品有一百多種，但最主要的數量最多的，就是絲織品和瓷器這兩種貨物。

    市場顯得非常擁擠，除了營業的牙行和官店，還有數量很多的閒散機戶，拿著幾匹或者十幾匹的絲織品做交易。要進行生產，機戶也要和桑農交易生絲，然後才能織成絹或者綢緞，作為大明朝絲織品三大市場之一的金陵城綢市，大大小小的機戶多達數萬人，所以市場的人流量很大。

    另外一些銷售成品的布店和綢緞店的老闆們，帶了夥計和掌柜到處轉著看，這些人經營的都是小店面，銷售的不多所以進貨量很少，因此拿不到牙行的折扣，只能自己和機戶自行交易。

    還有一部分人來市場的目的是為了找便宜，直接和機戶交易的價格，肯定要比店鋪低得多，因為減少了一道手續。本來這種方式是不允許的，會造成價格的不穩定，打擊布店綢緞莊的生意，可沒有人願意出來管，天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哪個官員的奴僕丫鬟，甚至是小姐太太們發了神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曹小樹焦急的等在王家店門口，直到發現遠處俞燕飛和月媚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他沒有答應投靠俞燕飛，但是因為妹妹的關係，也不想得罪了這個有點不靠譜的舉人老爺。

    俞燕飛看到，天啟年間金陵城三大市場最風光的霸主，位於綢市黃金位置的王家店總店，如今看起來已經成了破屋爛牆的廢舊院落。這家店的門頭很具規模，依稀能想像出來曾經的風光，院子和倉庫格外的寬敞，一家的面積能夠頂別的官店牙行四五家那麼大。但門前卻冷清的可怕，別說談買賣的人，連要飯的都看不到。

    屋頂和牆根都長滿了荒草，窗戶紙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更換，滿是裂痕和窟窿，被風一吹呼啦作響，他懷疑這樣的房屋還能不能住人，半夜說不定因為這種聲音嚇醒了，以為在鬧鬼呢！

    距離王家店大約兩三百米的地方，俞燕飛注意到有家店面非常氣派，青磚碧瓦的高大門頭，門口還有十幾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把守，一看就知道實力強悍背景深厚，牌匾上寶源店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陽光下把人的眼睛都給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