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三十二章 子曰，老而不死是為賊

    可對俞燕飛來說今天談話的結果是個意外之喜，他的本意也是試探一下口風，看營救曹家收服兩大幫派的事情能不能操作，儘管吳德兆保持了沉默，韓文熙和徐繼珉對此表現的有點為難，可並沒有把話說死。他感嘆大明朝宦官派系的實力之強悍匪夷所思，按照他們的說法來判斷，證明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臨走的時候韓文熙特意說道：「清揚，我們和徐允爵他們都是常年在金陵城混日子的，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關係非常複雜，局面也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所以對方沒有直接的挑釁行為，我們也不能表現的太強勢，儘可能的做到師出有名。」

    俞燕飛笑著說道：「文熙兄的意思我知道，對咱們的關係我守口如瓶，和那些儘量虛與委蛇，等抓住他們尾巴的時候在呲出牙來，這樣我們就占了優勢。他們在金陵城橫行霸道慣了，不可能當好孩子，只要他們動起來就一定會有破綻，那就是你們動手的時機了。」

    韓文熙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清揚，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和你說話簡直太省心了，難怪香君姑娘對你關照有加，說得好，就這麼辦，步步為營寸寸蠶食，反正主動權握在我們的手裡，著急的是他們。」

    那些官店掌柜的並沒有俞燕飛想像中的耐性，第三天下午的時候，張文謙和胡田就直接找到了小院，也可謂是神通廣大了，畢竟他的住處知道的人不多。

    午休後的俞燕飛很有精神的在客廳里接見了兩個老東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兩位大掌柜，為了這點事情居然找到我的門上，你們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張文謙急不可耐的說道：「陳東家，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來的，您的陳家店一直都在高價收購貨物，對我們的買賣影響很大，言歸正傳吧，不知道您和商團的人商量出來結果沒有，我們幾家店的東家還等著回話呢！」

    俞燕飛裝模作樣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很為難啊，畢竟我和諸位一樣，都是大明的子民，按理說不應該向著那些外夷商人，所以這幾天我苦口婆心的勸說老闆們同意你們的意見，口水都說幹了。」

    胡田聞言大喜說道：「聽陳東家的意思，商團是答應我們那兩個條件了？這就好了，東家請放心，我們對您能夠仗義執言必不敢忘，每次交易有您的一成股，算是些許回報！」

    嚴格來說這是很有誠意的報酬，一成的股份，絕對是個極其驚人的數字，哪怕只是一次交易的分紅，也能夠讓尋常人幾輩子錦衣玉食山珍海味都花不完！可是，這個數字和俞燕飛心裡期望得到的成果，差的太遠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仗著穿越的優勢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商團的信任，建立了一條海上黃金貿易通道，未來天文數字般的利益，光想想也是熱血沸騰，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可能出讓這塊資源，因為來到大明一切的基礎，都要靠著海外貿易積累原始資本！

    俞燕飛斜了他一眼，很茫然的說道：「胡大掌柜，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年紀大了耳不聰目不明我不怪你，可聽不明白就不恥下問，也不能斷章取義信口雌黃嘛，我什麼時候說過商團接受了你們的條件了？」

    張文謙大怒，說道：「剛才你說的話明明就是這個意思，莫非陳東家是在戲耍我們不成？我和胡掌柜雖然五十有餘，但是身體好得很，耳不聾眼不花，何曾曲解你的話？」

    俞燕飛笑眯眯的說道：「你看，你也承認你們老了，子曰，老……」胡田聽到這裡一拍桌子站起來，氣得老臉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陳東家，你好歹也是個舉人，怎麼可以辱罵我等二人？」

    俞燕飛奇怪的說道：「我身為讀書人，向來按照聖人教誨行事，從來都是敬老尊賢的典範，鄰里鄉間素為人所稱道，這頂帽子著實冤枉，我什麼時候辱罵你們了？莫非真的老糊塗了不成？」

    什麼，這也太離譜了吧，你居然是敬老尊賢的典範？聽著就想吐！就你這樣的人，當著面罵人不吐髒字，肯定是牙尖嘴利之輩！張文謙冷笑著說道：「陳東家可不要小看老夫，我和胡掌柜是堂堂的秀才，也有朝廷的功名在身，從小飽讀聖賢書，豈不知道你接下來的話是孔聖人說的那句，老而不死是為賊？敢罵我們年老無德，必不肯與你干休！」

    俞燕飛哈哈大笑，說道：「我的確是說的《孟子》中的一句話，老吾老及人之老，本來是解釋一下剛才的話，絕對沒有說你們老而不死是為賊的意思。」

    接著說道：「豈料堂堂的秀才竟是如此的敏感，一個老字就能引到老而不死是為賊上面，難怪你們總考不上舉人，考官果然明智啊，如果讓你等斷章取義生拉硬拽之輩做官，還不知道出現多少冤案！老而不死是為賊，有些滑稽了吧？」

    張文謙和胡田被他左一句老而不死是為賊，右一句老而不死是為賊罵的臉上掛不住了，他這是存心在罵人，羞惱之下張文謙站起來陰森森的說道：「陳東家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我沒有時間和你咬文嚼字的磨嘴皮子，既然這樣，那就請陳東家好自為之了！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想必我們的東家會很不高興的，奉勸你一句，想在金陵城混飯吃，還是識時務為好！」

    看著兩個老東西怒氣沖沖的離開，俞燕飛嘴角浮起一絲狠辣的冷笑，兩條助紂為虐的老狗，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瞎叫喚，威脅我，也不看看是什麼玩意！現在我沒有那個實力對付你們，總有一天，今天的事情我會加倍還給你們的！

    這兩人別看是官店的大掌柜，平日裡趾高氣昂的，但是他們這樣的雜魚小蝦也就是狗仗人勢，對於那些勛貴和宦官嫡系們來說，這種人的命比狗還賤，隨時都可能被拋棄，如果俞燕飛開口，韓文熙等人絕對不介意為他除掉幾個人，不過人情好欠不好還，浪費在這樣的小角色身上實在太可惜了。

    月媚現在受到了他的影響，想的和以前大不一樣，一切都是從他的角度看待問題，很是擔心的說道：「公子，那些人一副無恥的嘴臉，急了眼可是什麼都能幹出來，你以後外出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俞燕飛不在意的說道：「有兩大商團在我的後面撐腰，料他們也不敢和我撕破臉皮，暫時還不要緊，等到這批貨交付完畢，我會得到一大筆銀子，多請幾個身手好的人給我們看家護院也就是了。其實我擔心的反倒是你，媚兒，你可是我的死穴，要是他們用你卡住我的脖子，我只能是乖乖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