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一百章 通過考驗

    五百萬兩稅銀可是個非常恐怖的數字，按照明朝的重量單位計算，加起來足足有一百五十六噸，相當於一座很有規模的銀山！現在朝廷規定海外貿易是十取二的稅收制度，這意味著必須要成交兩千五百萬兩以上的金額，才有希望達成這個要求，簡直是難似登天，這位崇禎皇帝大概是窮瘋了吧？舉個實實在在的例子，就算是明朝最鼎盛時期的張居正改革，風調雨順沒有重大災害，國庫一年最多的收入也只有四百萬兩銀子，平時也就是兩百萬兩左右的數額。

    俞燕飛再次叩首說道：「高公公，既然聖上對下臣信任有加並委以重任，下臣就算不惜任何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五百萬兩稅銀的任務，以此來報效陛下的知遇之恩。只是煩請公公回稟聖上，下臣只想為君分憂為國效力，加上資歷甚淺經驗缺乏，實在不敢接受這樣的權力，請聖上委派高公公您來執掌尚方劍坐鎮金陵城，下臣給公公當個助手也就是了。」

    高懷錚微微一笑，說道：「陳大人，聖諭咱家已經宣完了，你趕快起來吧，但是咱家要提醒你，多少為人臣者夢寐以求有這樣的機會施展抱負，縱然是大明的內閣首輔，也不具有這麼大的實權，你還是考慮清楚以後再答覆咱家吧，何況有皇上和司禮監的高公公在後面支持你，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俞燕飛站起來的時候額頭都冒汗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又從懷裡拽出一張銀票塞給高懷錚，懇切的說道：「萬望公公在聖上面前美言，下官自知目光短淺能力不足，和海外商人交易尚不敢說是勝任，實在不足以當此職務。」

    高懷錚一看又是五百兩銀子，更是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伸手拍了拍俞燕飛的肩膀，說道：「那好吧，陳大人果然智慧超群，足以堪當大任，咱家今天晚上就用飛鴿傳書向聖上請示，明天上午再給你回話。」隨後又說道：「能在這樣的權力面前保持清醒的頭腦，咱家對陳大人非常欣賞，以後還要多來往才是。」

    俞燕飛回到小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他的全身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淋淋的。想想剛才的對話場面，現在都覺得不寒而慄，要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一時犯了迷糊答應下來，後果實在難以預測，那位疑心病甚重的崇禎皇帝，說不定就要把自己大卸八塊了。高懷錚最後的兩句話也說明，朱由檢根本就不想給自己這麼大的權力，甚至不會給任何人，這純粹是一個香噴噴的誘餌，試驗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經歷過這次事情，算是初步得到了朱由檢的信任，暫時性的保住了腦袋。崇禎需要一個忠心耿耿能賺錢的臣子，幫他支撐國庫的巨額支出，而目前他是最適合的人選。當然了，想得到這貨絕對的信任是不可能的，這人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相信，隨著自己的地位變化，後面跟著的肯定還有很多險關，東廠和錦衣衛可不是吃乾飯的，說不定一舉一動都受到了監視，自己要加倍的小心應付才是。這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想要死後再次重生到大明，難度實在有點高。

    韓贊周等人憋了一肚子火氣離開宴賓酒樓，但並沒有分開，而是一起來到了韓府坐下來喝茶。等了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東廠密探就匆匆忙忙到客廳稟報說道：「三位公公果然是算無遺策，高懷錚在散席後把陳清揚大人單獨喊到了一個房間，並且嚴令錦衣衛把守四周，他們的談話內容我們沒有查探到。」

    揮退了東廠的密探，吳木青微微一笑，說道：「這才是咱們萬歲爺做事的風格，高懷錚前來傳旨那不過是表面文章，以他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來金陵城走一趟，他肯定有別的目的，很可能是不傳六耳的密旨，看起來這個陳清揚是要被萬歲爺收入麾下了。」

    韓贊周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金陵城有大內的耳目，我們都是常年在外手握實權的太監，萬歲爺既然不能時常看到我們，有這樣的舉動也是合情合理的。陳清揚此人是理財的頂尖人物，也是朝廷急需的人才，萬歲爺當然要格外的特殊對待，只不過這樣的方式對陳清揚來說是兩種結果，通過了高懷錚的考驗，等待他的是康莊之衢，通不過，他這條小命也沒有多少時日了，但凡有一點可能性的危險，萬歲爺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高懷錚回到館驛就向皇宮放飛了信鴿，報告今天晚上接觸的情況，得到一千兩銀子的賄賂，他在信中對俞燕飛自然是大加讚賞，說了不少的好話，由於長期在宮中做事，他知道怎麼樣說能讓萬歲爺放心，只要這位市舶司提舉穩如泰山，他以後也會得到源源不斷的利益，從這方面說，兩人也算是聯盟的性質。

    這個時代最快速的信息傳輸方式只有信鴿，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多小時後，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章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就得到了南京傳來的密信，由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時明親自送來的。朱由檢仔細看了一遍，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了，笑著說道：「這個陳清揚只想為朝廷賺銀子，卻不貪圖權力地位，倒是知道進退，懷錚說他可堪大用，時明你看呢？」

    高時明接過密信也瀏覽了一遍，淡然說道：「聖上，執掌尚方劍先斬後奏，制約著半個大明的地方官吏，這樣的權勢和地位可以說位極人臣，自本朝開國以來從未給過任何大臣勛貴如此的恩榮，這個陳清揚一介從五品官員，卻能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拼命推辭，依臣看是個可以交付大事的人。」

    他當然不可能說俞燕飛的壞話，要知道作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高時明從曹家的案件中，可是得到了三十萬兩銀子的巨額賄賂，這輩子他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高時明不是武宗時期的劉瑾，崇禎也不是武宗，想撈點銀子簡單，但是這麼大宗的收入幾乎不可能。

    朱由檢點了點頭，隨後語氣陰冷的說道：「你說得對，滿朝文武百官個頂個不是伸手向朕要銀子，就是在旁邊看朕的笑話，竟然沒有人願意為君分憂。平時君君臣臣的，時值君父遇此難關，都是些進士出身滿口的忠君報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主動承擔責任，比陳清揚這個舉人差的太遠了！」

    然後說道：「時明，你傳朕的口諭，陳清揚的所請照准，尚方劍暫時由高懷錚執掌，加上韓贊周等人一起從旁協助通商的事情，如果出了半點差錯，朕就要他們這些奴才的腦袋！還有，傳令錦衣衛撤掉對陳清揚的一切監視，北鎮撫司派一隊精銳負責聽從他的指揮，不得陽奉陰違，排除可能遇到的干擾，順便也收集一些海外國家的情報。要高懷錚告訴陳清揚，只要能夠達到朕的要求，朕不會忘記他的功勞，將來必然會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