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一百一十六章 紅樓夢境 九

    在古代那些文人雅士的心目中，恐怕沒有任何一部歌舞能和大成的《霓裳羽衣曲》相提並論，這是不可超越的巔峰巨作。雖然紅樓夢境的表演未必能夠展現出大唐宮廷時期的盛況，但是能夠到還原到了九成的程度，的確是非常難得。

    形似和神似是有差別的，即便場面搞得氣勢再宏大，表演者的相貌再漂亮身段再優美，樂師的技藝再高超，如果不能展現其中的神髓，那也遠遠無法讓觀眾有心靈的感悟，更沒有境界的升華，單單從這一點來說，紅樓夢境可謂達到了歌舞藝術的頂端。

    得到了韓文熙和徐繼珉的稱讚，於凡真傲然說道：「我們雖然是出身卑微的**女子，但這樣的身份卻給了我們從小學習舞蹈和樂曲的機會，而且得到了名師的傳授和指點，記得每一位老師對《霓裳羽衣曲》都是推崇備至，認為這是大漢民族音樂傳承的精髓，集歌舞於一體的大成之作。可惜的是，自唐朝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展現那種神話般的意境了，或許再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又說道：「這種從小就被感染所形成的願望，讓妾身一直懷著重現《霓衫羽衣舞》的信念，在京師的那段日子，妾身有幸請教過幾位名動天下的歌舞樂器大家，而綠綺是我的一大驚喜，她也有著相同的想法，更是從樂曲方面給了我很多幫助。來到寧波府後時間很充足，我們閒暇之時就鑽研這套歌舞，歷經三年時間終於取得了進展，完成了編曲和編舞。」

    然後轉頭看著用俞燕飛，用嬌媚的聲音說道：「今天是陳大人第一次來寧波府，也是新官上任，小紅樓今後還要仰仗您的照顧，就以這首《霓裳羽衣曲》來作為歡迎的禮物，也能看出我們的心意之誠了吧。」

    人家不在意他的態度，就是把臉湊上來讓他打，對此俞燕飛也是沒有辦法。女人有特殊的先天性優勢，如果是一個大男人像女人般的撒嬌說話，早就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他微笑著說道：「能夠欣賞到如此登峰造極的歌舞表演，本官著實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只不過一介俗人對歌舞曲藝所知有限，怕是領悟不到其中的意境，於東家還要海涵一二才是。」

    接著說道：「今天晚上小紅樓既然擺出了這樣難得一見的陣仗，有什麼話不妨說到明處，本官身負朝廷交辦的重任，從金陵城日夜兼程來寧波府任職，現在覺得有些疲倦睏乏，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這句話有點圖窮匕首見的意思，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晚上十幾個樂師傾力演奏，包括綠綺這種人間極品在內三十多個漂亮姑娘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表演完。傻子也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道理，人家對你招待的越好，提出來的問題也就越是麻煩。

    於凡真嫵媚的一笑，說道：「陳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說話很爽快，那妾身也就直說了。既然您接任了市舶司提舉的官職，想必以後的局面要做一些調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和風格。不瞞您說，妾身靠著京都的關係和支持，在寧波府借著地利之便，也做了一點小生意，買了幾艘船雇了一批人，每年都會向海外幾個國家運送瓷器、茶葉和絲織品等物，這些微薄的收入除了大部分交給上面，剩下的也能支撐我等日常所需。」

    又說道：「希望大人能夠看在妾身的面子上，對船隊照顧一二，那小紅樓上上下下將對您感激不盡，妾身在此承諾，不管您什麼時候有興趣來，本樓的大門隨時為您敞開著，妾身和綠綺等姐妹，務必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除此之外，船隊每次出海交易所得，妾身也做主給您兩成的分紅。」

    這又是另一個財色雙收的事情，換句話說，只要暗地裡給船隊運輸方面的便利，不讓那些官員的實際收入暴露出來，那么小紅樓的姑娘可以任意挑選，其中也包括了綠綺在內，另外還有白花花的銀子可以拿，兩成紅利，這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俞燕飛淡淡的說道：「於東家這話說的言重了，你和韓兄、徐兄算是寧波府的老交情，而本官並非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做事也會有一定的彈性，既然只是幾條商船，那對局面影響肯定不是很大，我當著兩位大人的面做主了，把你名下的船向市舶司做好登記，本官允許減免應繳納的稅銀，市舶司的官兵也會對你的商船另眼相看，不會有人找麻煩，這是我能力範圍內做到的最大讓步，於東家滿意了嗎？」

    於凡真一時間張口結舌，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表情尷尬的很。雖然她很聰明，可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很難措辭，心裡不住的抱怨，你好歹也試探一番，問問具體的數字吧，幹嘛要這麼著急做定論呢！

    韓文熙和徐繼珉對視一眼，把頭偏到一邊，臉上有點慘不忍睹的神色。他們心裡當然很明白，什麼幾條商船，是大大小小的幾十條，於凡真代表的可是文官集團一個派系的勢力，手筆怎麼可能這么小氣？

    官場中人講話，開場的時候從來都是雲山霧罩，東拉西扯的相互試探對方的底線，好像單刀直入正題顯不出內涵來，於凡真在京師見得官員太多了，還都是權貴重臣，自然也習慣於這樣的談話方式，可惜她今天遇到實在人了一下子被打的猝不及防！

    俞燕飛是個剛剛進入朝廷命官序列的新人，和別的官員不一樣，老實說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沒有在這樣的場合曆練過，所以說話做事很痛快，一聽不過只是幾條船，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答應了，面子倒是給的十足十。

    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一方面是不想得罪東宮一系的勢力，那些太子身邊的人還是不招惹的好，觸怒了那群文官，肯定給未來帶來很大的隱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一支暗箭射下馬來。

    另一方面也是他們的緣故，今天晚上和小紅樓的人表現的這麼熟悉，又極力的邀請俞燕飛過來，兩方的關係肯定非同尋常，這位兄弟是何等機敏的心思，人情自然要做足了。

    俞燕飛站起來對兩人說道：「韓兄、徐兄，現在已經是子時了，我們還是回客棧休息吧，折騰了一天，我現在真有點撐不住了。」

    不等韓文熙和徐繼珉說話，於凡真急忙說道：「陳大人請稍坐片刻，妾身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如果就是為了小紅樓的兩條商船，至於付出這樣的代價嗎，你覺得《霓裳羽衣曲》是白看的！

    俞燕飛頓時一臉的不痛快，冷冷的說道：「於東家，做人不能得寸進尺，剛才你提的要求雖然很讓本官為難，但看在兩位大人的面上我已經滿足你了，既然都在寧波府這塊地盤混飯吃，大家來日方長，有什麼話非得今天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