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兵馬雖多,長平皇后很清楚自己實際只是一個象徵意義的吉祥物而已,不但沒插手具體指揮,反而把軍事指揮權交給了周之升全權負責:「周將軍,這次淮安府具體如何用兵,本宮都聽你調度,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淮安之圍並儘快馳援徐州!」
而周之升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承擔如此重任,還好是他是張皇后的皇后親軍出身,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場面:「娘娘,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擊破張天神神祿、張天福兄弟,張氏兄弟既破,餘子不足為患!」
現在王之仁與張煌言都是在淮安府苦戰,只是與以滿蒙八旗軍為主力的徐州戰場不同,淮安府的清軍主力是以漢軍與漢軍八旗為主力,而且這些漢軍與漢軍八旗對越明軍的恨意不比真正的滿洲八旗遜色,其中還有與承天朝有著殺父之仇的耿繼茂。
但正是這兩萬漢軍與漢軍八旗的一路猛攻讓武寧侯王之仁陷入了全面被動,甚至把趕來馳援的張煌言都拖下水。
雖然王之仁在奏報上只說損失了千餘戰兵,但是實際數字遠不止此數,根據長平皇后剛剛拿到的秘報王之仁所部的損失總數達到了三千七百之眾。
而張煌言雖然竭盡全力救援王之仁,但是由於清軍也在不斷向淮安府投入兵力,所以雙方圍繞著淮安府城形成了對峙局面。
而現在長平皇后既然率一萬六千大軍沿運河北進,那麼淮安府解圍自然是不成問題,最大問題在於如何在最短時間擊敗淮安府的兩萬數千名清軍並繼續向徐州挺進,而現在周之升就提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雖然長平皇后並不準備干涉周之升的具體指揮,但聽到張氏兄弟的名字她還是多問了一句:「張氏兄弟原本是弘光朝的官軍吧?」
周之升非常明確地說道:「沒錯,弘光朝最早投降建虜的就是張氏兄弟,我們攻取江淮時又是張氏兄弟最晚歸附,而這次建虜舉國南下,清軍還沒開始大舉南下張天祿、張天福兄弟就已經降敵並引清軍南下!」
象張氏兄弟這種屢叛屢降的存在本來就是承天朝首先消滅的對象,何況周之升用了三個「最早」與「最晚」來形容張氏兄弟的這支部隊,因此長平皇后毫不猶豫地說道:「既然張天祿、張天福自尋死路,就別怪朝廷法外無情了!」
周之升擔心長平皇后並不能真正理解自己的意圖繼續說道:「而且這次清軍大舉南下淮安也都是張氏兄弟的主意,張氏兄弟自許兵強馬壯野心勃勃,甚至還想在江淮之間自成一國!」
雖然周之升的說法有些誇大,但是這次淮安之戰越明軍陷入長期不利很大程度是由張氏兄弟造成的,因此長平皇后非常明確地說道:「北固伯,既然張氏兄弟是首惡,到時候只管先斬後奏,只是擊破張氏兄弟之後,能不能儘快結束淮安戰事馳援徐?」
這才是長平皇后最關心的問題,雖然王之仁與張煌言在淮安戰場陷入了戰場,但是畢竟有王之仁與張煌言兩支大軍支撐大局,所以清軍即使不是油盡燈枯但也是近於精疲力盡,越明軍在這個時候投入淮安戰場自然能夠大獲全勝。
但是現在的關鍵是在徐州戰場上,雖然有多爾袞親自督戰,但張博易與徐州守軍的表現堪稱不可思議硬是頂住清軍主力的持續進攻。
但是張博易的神奇表現能持續多久誰也心底沒數,如果徐州失守潮水般的清軍從北方壓下來的話,鳳陽府、淮安府的局面都會徹底崩亂,甚至整個江北都要落入清軍之手,因此長平皇后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繼續沿運河北進馳援張博易。
而周之升非常明確地說道:「我說過了,只要擊破張天祿、張天福兄弟,左夢庚、董源、耿繼茂不足為患!」
只要擊破了張氏兄弟,不但這些漢軍八旗不足為患,就算是滿蒙八旗都不足為患。
而淮安清軍也陷入極大的焦灼,雖然一開始在沐陽旗開得勝讓這些漢將覺得打下淮安府之後完全可以繼續向揚州進軍,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拿下揚州府反而是不斷損兵折將,而且都說京口鎮周之升已經率大軍趕來馳援。
這些漢將在淮安府表現得這麼積極自然是撈大清國下水的同時狠狠撈一筆,但是整個大清國雖然被他們拖下水,但是形勢的變化卻出於他們的意料之外,現在最頂不住的壓力就是左夢庚這位眼高手底的將二代:「京口鎮已經趕過來了,那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先撤一撤?」
不但張天祿最頭痛動不動大驚大叫的左夢庚,就連負責監視左夢庚的董源都受不了:「京口鎮就算趕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金華賊有援兵,我們也有源源不斷的援兵,攝政王已經往咱們淮安府派了援軍過來!」
而張天祿也苦口婆心地勸道:「是啊,之前張煌言從揚州趕來支援王之仁,不是被我們打退了嗎?」
不說張煌言也就罷了,一說張煌言左夢庚就急了:「那也叫打退了?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而且還是我們這邊傷得更重!」
如果沒有張煌言全力支援,張氏兄弟聯合左夢庚、董源、耿繼茂肯定能解決王之仁,但正是因為殺出了張煌言所以現在還是勝負未分,而且連左夢庚這樣的飯桶都感覺得到王之仁與張煌言所部的戰鬥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王之仁手下這支部下是他擔任定海總兵時的老班底,但正因為是王之仁老班底並沒有真正融入越明軍體系之內,所以在戰場上的表現終究只是「很強的大明官軍」而已,雖然很難對付,但是清軍硬是憑藉兵力優勢與先攻優勢還是亂拳打死了老師傅。
可是張煌言所部就完全不一樣,雖然張煌言所部的歷史最多才一年時間,即使最往前追溯也就是一年半左右,但就是不管怎麼打都是銳氣十足攻守兼備很難在戰鬥找到真正的破綻,即使找到了破綻也是很難攻進去的存在,在這件事上左夢庚可以說是吃了大虧。
當時他以為張煌言與王之仁都是一路貨色毫不猶豫地就與張煌言所部展開對攻,結果兩個回合下來折損六七百將士,直到現在他的部下聽到張煌言的名字仍然是膽戰心驚。
偏偏周之升不管論歷史論戰力論實力還在張煌言之上,所以左夢庚打定主意撤退。
但張天祿很清楚只要左夢庚一撤這仗沒法打,畢竟左夢庚全力出戰的情況下自己與王之仁、張煌言打成對峙局面,如果周之升趕來參戰而左夢庚跑了就沒辦法收拾殘局。
因此他當即朝著一旁的董源問道:「董將軍,你覺得怎麼對付金華賊?」
如果董源真是漢人董源,他肯定會贊同左夢庚的建議先撤一撤,這次參戰的幾路清軍實在是拼得太狠了,再這麼拼下去的話即使沒有周之升的援軍也會出大問題。
但問題在於董源不僅僅是漢人董源而且還是女真人佟養甲,在這種形勢下他只能作出最符合大清國利益的判斷:「攝政王已經把周之升這個意外因素考慮進去了,周之升手上總共就十營人馬,即使他再怎麼裹脅烏合之眾,也就是八千之眾,而攝政王與諸位王爺、貝勒已經把這八千之眾引發的變數全部考慮進去!」
聽到董源這麼說張天祿就向左夢庚施加壓力:「左將軍,董將軍這是金玉良言,周之升不足懼,真正可畏者是眼見就要大勝金華賊,我們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左夢庚並不是一個能頂得住壓力的人物,何況張天祿的這個指責非常嚴重,因此他第一時間就退縮了:「那按張大哥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張天祿當即笑了起來:「反正不管周之升怎麼折騰,他手下最多也就是八千人,我們不用怕他!」
但是張天祿越是這麼說,左夢庚反而越覺得周之升可怕,畢竟八千人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左夢庚甚至覺得周之升只要幾個來回就能衝垮自己的隊形,因此他馬上說道:「既然張大哥覺得周之升不足為懼的話,能不能讓我的將士退下來休整兩日,實在是與張煌言拼得兩敗俱傷!」
張天祿也知道左夢庚在張煌言手下吃了大虧折損了七八百人,再不退下去休整恐怕要撐不住了,但只要左夢庚仍然留在戰場上他就有辦法讓左夢庚繼續充當炮灰:「兩天,我們說好了,就兩天時間!」
左夢庚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面傳來快馬的鐵蹄聲,接著有人驚惶不定地說道:「不好了,周之升殺過來了,周之升的大兵已經沿著運河殺過來了!」
張天祿馬上改變了主意:「左將軍,實在不好意思,現在這種形勢您還不能撤!現在誰也不許撤!」
只是左夢庚看了一眼營外卻笑了起來:「沒錯,誰也不許,金華賊現在正在猛攻張將軍的營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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