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輝先把郭宇送回郭府,並叮囑他回去之後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是關於那個人的事情,郭宇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從後院翻牆回家了。
馬車在郭家的後院牆外又停留了片刻才離開,回到安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昌平公主臉色陰沉的坐在大廳中央,餐廳那邊飯菜已經換了三次,眼看著飯菜又要涼了,侍女碧螺上前請示要不要再換一次,昌平公主揮揮手,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淡淡道:「不必了。」
碧螺傳話下去後剛回來就看見秦輝從正門進來,立刻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行禮,然後小聲道:「小王爺,公主殿下在賢月閣等您。」
秦輝「嗯」了一聲,吩咐身後的隨從立刻準備沐浴更衣,並讓碧螺帶話過去,就說自己馬上就到。
說是沐浴更衣,其實也不過是簡單的換身衣服,梳理一下,畢竟剛才在仙樂仙府的一番打鬥,身上的錦袍沾了一些酒氣。
深褐色的錦袍繡著墨竹,領口袖口都是繡著金線,深色系的衣服收斂了秦輝的書卷氣,增添了幾分英氣。
昌平公主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秦輝,無奈嘆氣,她能說什麼呢,這個兒子本來就是搶了別人的,養在身邊本來只是借個運氣,希望自己也能生個兒子出來,可是十六年了,除了三個女兒之外,年逾四十卻依舊沒能達成心愿。
「輝兒,你父王三年前出征西域,臨行前將你和這安王府託付給我,這三年來,我待你如何?」
昌平公主的話猶如棉裡藏針,既讓你找不出破綻,還叫你聽著不舒服。
秦輝從剛才一進來就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發一言,聽到這話立刻抬起來頭來,說:「公主待秦輝如親子,是兒子不好,任性妄為,讓公主擔心了。」
昌平公主揮動下手中的孔羽團扇,姿態雍容的看著秦輝,十六年了,這個孩子一直叫她公主,卻不曾叫她母親,在外人看來,這是對昌平公主的尊重,可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一位母親,秦輝這般稱呼她,其實也是一種疏遠。
秦輝寒星般雙眸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昌平公主在碧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她走到秦輝身邊,親自將他扶起來,撫摸著他的額頭,眼神中略過一絲異樣,轉身淡淡的吩咐道:「明天是如美人的生辰,皇上為她在蘭亭別院設宴,你隨我一起去吧,正好這幾天皇兄也在念叨你。」
秦輝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答應下來。
臥室內,秦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門外的竹林一絲響動引起他的注意,他坐起來,看著窗戶的方向,輕聲道:「進來。」
一個黑衣人閃身進了房間,消無聲息的好像一隻狸貓,她像秦輝行了一禮,「主人。」
秦輝看她一眼,問道:「驚魂,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姑姑那邊有什麼急事嗎?」
黑衣人遞上一封密函,剛想說話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燈籠匯集與門外,窗外。
秦輝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刻跳下床一把拉起驚魂然後順勢一扔,「躲進被子裡。」
驚魂立刻照做,剛藏好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秦輝披著斗篷站在窗前,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的是吳媽媽,還有安慶。
秦輝臉色立變,背著手斥責道:「這王府還有規矩嗎?你們好大的膽子,沒有我的命令竟敢擅闖我的房間,不要命了?」
吳媽媽臉色略顯慌張,她看向旁邊的安慶,安慶是誰啊,十六年前他沒把穆氏放在眼裡,十六年後的今天,他同樣看不起這個小王爺,當他看到秦輝赤腳站在地上的時候,嘴角扯出一個陰陰的笑容,眼睛看向床鋪的方向,說:「小王爺,公主殿下擔心您晚上睡不好,特意讓奴才給您送來了安神茶。」
說著,就看到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裙的女子端著一個托盤身姿曼妙的走進來,安慶吩咐一聲,所有人退了出去,那女子則被留在房間內。
秦輝無奈一笑,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碗安神茶,忽然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嬌滴滴的面容在昏黃的燭光下越發現的嫵媚動人,她看著秦輝,朱唇微動,柔聲道:「奴婢名叫雪蓮。」
「新來的?」
「是。」
「很好,安神茶放著就行,你先退下吧。」
秦輝說著就自顧自的脫了斗篷上了床,此刻那個黑衣人還在床上,看到秦輝上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本能的挪了一下,沒想到露出了破綻,雪蓮看到後大叫一聲,立刻引來了一直在院子外面監視的安慶和吳媽媽。
安慶衝進來的時候看到雪蓮衣衫整齊的站在地上,立刻面露失望之色。
秦輝躺在被子裡揮揮手,「帶著你的人出去吧。」
安慶知道今晚的計劃算是泡湯了,只好作罷,帶著雪蓮轉身要走,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秦輝的聲音,「安總管,麻煩你替我轉告公主母親,以後這種事兒就免了吧,我不習慣多一個人跟我搶被子。」
安慶臉上一紅,那雪蓮也是一樣,想想也是難看,一番精心安排卻被人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雪蓮當時就有些掛不住臉,只是擋著秦輝和安慶的面,還給忍著。
這些人走後,秦輝掀開棉被靠在軟墊上,看著身邊蜷縮成一個球的驚魂,不禁失笑,「沒事了。」
驚魂立刻翻身下床,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等著秦輝吩咐。
秦輝冷冷的看著窗戶的方向,說:「以後不要從窗戶那邊進來,那裡有王府的眼線,還有,沒有重要的事兒不要輕易現身,以免被人發現,你要明白,我身邊也有很多暗衛保護,如果讓他們發現了你,下一個死的就會是你,懂嗎?」
驚魂點頭,「奴婢知道了。」
秦輝從枕頭底下摸出一面金牌扔給她,「這是我的令牌,你帶給姑姑,告訴他,明天我會去蘭亭別院參加如夫人的宴會。」
驚魂收起令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那個雪蓮身份可疑,需不需要我幫你查查她的底細。」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秦輝雙手壓在腦後,閉著眼睛說道:「不必了,她不過是一個棋子,你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鎮西將軍府吧,我總覺得,那個陸揚忽然回來長安,這背後一定有原因,你幫我查一查。」
「你是不是太多心了。」黑暗中再次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小王爺,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秦輝眉頭一簇,猛的睜開眼睛,他的雙眸在漆黑的夜裡就像是獵豹的眼睛一樣,閃閃發亮。
「我們的約定我不會忘,但我也提醒你,別把我安王府當做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果哪天被我身邊的暗衛發現了,死了可別怪我。」
黑暗中傳來一聲無盡諷刺的笑聲,「遵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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