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呂布傳 149 天下最後的平靜

    立冬後,北風一日強勁過一日,呼嘯著,挾帶著寒冷的氣息,一路南下。

    與北風一起南下的,還有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并州牧呂布悍然興兵,將反對他丈量土地的太原郡三十六世家大族連根拔起。

    而對這件事,呂布的公文行至洛陽,朝野上下,雖然震驚於呂布的血腥狠辣手段,卻無人能指責他什麼,因為無需去看他的公文,都知道,此舉對於收取稅賦,是大大有利,唯一不同的,只是很少有人敢於像他這樣去做。

    與這個消息一併傳來的,還有來自於南陽的消息,鎮西將軍張濟,率軍離開關中後,自武關南下,屯駐於析縣,與盤踞南陽的袁術部,大戰於酈國縣境內,互有勝負後,如今已大敗袁術帳下大將陳紀,兵鋒直逼宛城。

    而與此同時,荊州牧劉表帳下大將黃忠,率大軍北上,已兵抵新野。而豫州牧孫堅則遣援軍自潁川南下,屯駐於昆陽。

    眼看著南陽的一場大戰,即將展開,天下各州郡的目光,也盡數齊聚於此。

    可是從冬十月到臘月,這場大戰都沒有打起來,雙方不約而同地圍繞著宛城,按兵不動,以致讓天下各州郡都大為失望。

    整個冬季,大漢帝國十三州,難得地平靜下來,整個初平元年(190年),也只有最後這段時光,才算是應了初平這個年號的景。

    天下平靜,對有些人來說,是好事,因為他們似乎看到了太平盛世重新降臨的跡象,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很不好的事,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發出去的檄文,呼籲,壓根就沒得到天下各州郡的群起響應。

    這其中。對天下平靜感覺最為惱怒的,正是兗州牧劉岱,以及後將軍,自領南陽太守的袁術。

    尤其是袁術。既惱怒於天下各州郡並未如他所料那般,群起響應,更惱怒於張濟和劉表,竟然就敢擅自興兵,前來攻打他的南陽。

    宛城。太守府,除夕夜,北風呼嘯,雪花飄飄,只不過一個來時辰,地上的積雪,就已有數寸厚,而風雪,卻還沒有一點止歇的跡象。

    寬大的議事廳堂內,到處都擺放著燒得正旺的炭火。散發出來的熱力,令得室內溫暖如春,可是,後將軍袁術怒火洶湧,也絲毫沒有一點止歇的跡象。

    堂下,兩旁端坐著的,都是袁術帳下的文武部屬,個個正襟危坐,面前的案桌上,擺放著美酒佳肴。猶自在那裡熱氣騰騰,雖然他們個個飢腸轆轆,又受美酒佳肴香氣的刺激,更是餓意澎湃。可楞是沒人敢於此時端起筷箸,大快朵頤。

    主薄李豐,此時後悔得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不住在那裡暗自自責,不該在這等喜慶時辰,說些大煞風景的事來。以致如今,主公袁術怒不可遏,害得大家都只能在這裡看著滿桌的美酒佳肴,乾瞪眼。

    方才袁術一痛痛罵,此刻猶自怒眼圓瞪,氣鼓鼓的,坐在主座上,生著悶氣。

    也難怪他如此生氣,原本他還以為,南陽,雖然有張濟和黃忠兩個眼中刺,可還是他袁術的,可是,方才主薄李豐的一番話,才讓他豁然明白過來,原本南陽轄下三十七縣,如今已過半不再聽令於他,就連臨近宛城的涅陽、棘陽、育陽諸縣,也都開始公然抗命,更遑論其他了。

    這麼一算下來,整個南陽郡,除開北部諸縣城外,餘下諸縣城,已盡數脫離他的管控。

    咕咕咕……

    滿室沉悶凝重的氣氛中,驟然響起這麼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惹得眾人都齊刷刷看過去,盯著始作俑者紀靈,就連主座上生悶氣的袁術,也不例外。

    紀靈滿臉漲得通紅,嘴巴張合幾下,似是想要辯解幾句,可最終,還是頹然地垂下頭去,活像幹了壞事被大人抓了個現行的孩子。

    「混蛋,知道今夜本將軍會大擺筵席,所以就空著肚子來混吃混喝嗎!」

    袁術也實在是忍俊不住,原本想大罵一通,可是一張嘴,笑罵出聲,原本的滿肚子怒火,仿若一下子就盡數泄了個乾乾淨淨,讓他再也痛罵不起來,最後只是抓起案桌上的酒樽,隔空砸向紀靈,哐當一聲,正中他的額頭。

    還好酒樽中的美酒早已化作一道酒線,沿途灑落在地,不然,紀靈此刻鐵定是要美酒洗面了。

    眾人盡皆附和而笑,就連紀靈,也在那裡咧著大嘴,呵呵地傻樂。

    李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提到嗓子眼上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情知今日這場由他的失言而引起的風波,終於告一段落。

    「主公!」


    長史楊弘在案桌後欠身,拱手道:「主薄李豐所言,實乃實情,可究其緣由,卻是源於孫文台,他此前在南陽時,為籌軍糧,不顧主公的再三告誡,涸澤而漁,以致如今主公雖善待南陽民眾,卻仍舊難以彌補孫文台此前所造成的惡果。」

    眾人一聽,不由恍然大悟,看向楊弘的眼光中,就憑空多了幾分敬佩。

    袁術點點頭,嗯了一聲,楊弘見狀,膽氣更壯,索性就放開了,諫道:「如今南陽有張濟自武關來,黃忠自襄陽來,主公何不委任一得力部屬,為南陽太守,據守宛城以拒之,主公則移駕豫州……」

    哪怕楊弘此話,實則是在為主薄李豐解圍,可是李豐此刻也跟眾人一樣,驚疑地「咦」上一聲,不解地看向楊弘。

    楊弘則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解釋道:「當今天下大勢,已是各路諸侯自行其是,南陽一地,放諸於天下,何足道哉,可豫、揚二州卻不同,如若全據之,乃是王霸之資,屆時就算南陽盡失,為張濟所據,於主公大業,也毫無影響,而主公要重奪南陽。就容易許多,遣大將,自潁川、汝南而出,夾擊張濟部。完全可一鼓而下。」

    「可是豫州,乃是……」

    主薄李豐還是忍不住,遲疑著問了句。

    楊弘瞥了他一樣,淡然答道:「主公出自豫州汝南,受三互法所限。的確是不宜出任豫州牧,可如今是什麼時候,朝廷令不出洛陽,主公領豫州牧,又有誰敢說上半個不字?」

    眾人盡皆凜然,李豐再次在心裡,暗罵自己愚鈍,主公袁術的後將軍,南陽太守,可都是自領的。天下可有誰說了個不字,更何況,整個關東諸郡,上至州牧,下至郡守國相,皆不得朝廷認可,可是如今又有誰真正在乎過朝廷。

    袁術在那裡大點其頭,連聲道:「好,好,此言甚合本將軍意。聽說文台在豫州。欲行呂布那個莽夫所為,搞什麼丈量土地,再不制止他,豫州。又要被他折騰成第二個南陽!」

    「主公高見!」

    楊弘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讚一聲,其他人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忙不迭地連聲大讚,各式諛辭蜂擁拍向袁術,令得他大悅。在那裡得意地哈哈大笑。

    良久之後,袁術才止住笑,正準備端起酒樽,手中一空,方才醒覺過來,他的酒樽,剛才被他砸中了紀靈的額頭,此刻正被擺放在紀靈案桌上。

    還是紀靈有眼色,當即長身而起,雙手捧著自個兒的酒樽,恭恭敬敬地奉送到袁術案前,而後又躬身退回,整個過程中,只是臉上帶著笑,一言不發。

    袁術哈哈一笑,端起酒樽,遍示諸人,道:「值此新春佳節,正是大雪兆豐年,來,諸君且共飲一杯,共慶佳節!」

    眾人轟然應諾,紛紛端起酒樽,響應主公袁術的提議。

    廳堂內,溫暖如春,氣氛驟然之間,就變得無比地熱烈起來,仿若方才冷若冰窟的情形,壓根就不曾存在過。

    同一時間,洛陽,也為飄飛的大雪所籠罩,驃騎將軍李傕也大擺筵席,宴請帳下諸將,以及三公朝臣,可是筵席進行不過一個時辰,就不歡而散。

    事情的起因,竟然不是因為三公朝臣,而是李傕帳下的諸位大將。

    對抗關東聯軍一戰,前來助戰的馬騰、韓遂、張濟、呂布部,盡皆各有賞賜,可是西涼軍中的諸將,如華雄,樊稠,段煨,胡軫,韓暹,楊奉,楊定,王方等人,雖有各有封賞,可是帳下將士的糧餉賞賜,就遠遠不如馬騰、韓遂、張濟和呂布部。

    這讓樊稠等人甚是不滿,在今趟的筵席上,樊稠率先借向驃騎將軍李傕敬酒,提出此事,結果得到眾將的群起仿效,令得李傕心中甚是不痛快,草草就結束酒宴,就連精心準備的歌舞,也壓根就沒有端出來過。

    筵席過後,李傕獨獨留下征東將軍郭汜,二人在內書房裡,整治了個小型的酒宴,邊喝,邊相互說說心裡話,邊欣賞驃騎將軍府中的精彩歌舞。

    如今的洛陽,驃騎將軍李傕覺得,處處都是居心叵測之人,致令他整夜整夜地難以入眠,唯有徵東將軍郭汜,才是他唯一能放得下心來的人。

    不知不覺間,二人就喝得舌頭打結,暈頭暈腦,征東將軍郭汜臨辭別時,架不住李傕的熱情,只得帶著兩名來自宮中的俏嬌娃,一同回府。

    車馬幾時停靠在府中,郭汜已是醉得人事不省,絲毫不知,直到口中被灌入臭氣哄哄的湯汁,他才猛然醒轉過來,直覺頭痛欲裂,肚中翻江倒海,雙手抱著瓷瓮,嘔吐不已。

    這一番嘔吐,可是讓他吃盡了苦頭,不但肚中存貨被吐了乾乾淨淨,就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良久之後,他才漸漸回復平靜,在妻室李氏的服侍下,洗漱完畢,就虛弱疲憊地問道:「方才灌我喝下去的,是什麼,怎麼如此臭烘烘的!」

    李氏倒也毫不隱瞞,坦然答道:「糞汁,參湯里摻雜的是糞汁!」(未完待續。)

    PS:  感謝「一時無兩53」的打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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