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北洋幕僚 第四百七十八章 鳳陽戰役（七）

    炮聲停止了，年治廉向一排長示意可以觀察，一排長立即向士兵長要求觀察敵情，士兵長起身衝出了防炮洞。一 百~萬\小!說   要·1要kanshu·

    一般來說士兵長是一個排中的老兵油子，最懂得保護自己，但這種觀察敵人的工作，除了士兵長為沒有人能夠比他們做得更好。士兵長起身悄悄觀察，他發現敵人的步兵已經悄無聲息地沖了上來，立即將步槍抽出來瞄準射擊，同時嘴裡大喊到：「兄弟們，清狗來了！」

    「上陣地。」年治廉大喊一聲，開始沿著戰壕一個一個將躲在防炮洞裡的人拉出來，與此同時兩個文書跟在他身後開始清點損失，一個清點軍火損失，一個清點人員損失。走了一遍之後，兩個文書很快清點完畢，武器彈藥沒有損失多少，但是150人只剩下100人了，大約50人要麼被炸死，要麼自己逃出了戰壕不知所蹤。

    「奶奶個熊的，說了多少次都不記得，我們身後的督戰隊可不管你是誰。」年治廉嘆了一口氣，沒有時間感慨，他回到陣地上，抄起一支1888委員會式步槍。

    副連長寇二愣子嘿嘿地笑著走了過來，說：「連長，連長。」

    「咋地了，把你美成這個死德性？」年治廉問。

    「剛才後面有通信員找到我，讓我告訴你，後面抓了兩百多逃兵，問咱們需要不，要是咱們不需要，就全都槍斃了。一百~萬\小!說  w ww·1kanshu·」寇二愣子道。

    年治廉懵了一下，連忙問：「全都槍斃？」

    「對頭，全都斃了，一個不要，以振奮軍心。」寇二愣子說，「咱們是一線陣地，所以督戰隊問問咱們要不要人，不要人的話，就準備中午的時候拉到陣地上用砍刀全都砍了腦袋。」

    年治廉苦著臉說：「狗日的，這不是讓我做壞人嗎？我要是不要人，以後這些人的親戚肯定找我報仇啊，你去帶一個班把他們都押過來，再給他們每人一把砍刀，告訴他們子啊後面給我蹲著，等到我要求他們反擊的時候給我出去跟清狗肉搏去。」

    「你覺得他們敢嗎？」

    「不敢也不行，逼在頭上了，由不得他們了。」年治廉很有經驗地說道，「到時候讓他們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就會一起衝上去，這群人要是看到別人衝上去了，腦袋一熱啥都不想了，也就不怕了。這當兵的最忌諱多想，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結果一個都活不成，不是被自己人給打死，就是讓敵人給打死。」

    「連長，還有五百米。」士兵長喊道。

    年治廉拍了拍寇二愣子的肩膀，叮囑道：「快去吧，把那些該死的鬼給我帶回來，讓督戰隊給斬了，連他娘的撫恤金都沒有。」

    隨著北洋軍的靠近，年治廉揚手一槍，與此同時他的兄弟們也紛紛開槍射擊，北洋軍士兵被打倒在地，有的翻身起來繼續前進，有的則趴在地上向前蠕動。但不管江北軍的火力如何兇猛，北洋軍卻始終沒有退卻的意思，他們射擊精準，善於隱藏，給與了江北軍很大的殺傷，年治廉的手下紛紛中彈身亡，他本人卻無能為力。

    這些江北軍新兵都是一年左右的新兵蛋子，能夠在如此炮火威壓之下頂住沒有崩潰，多少讓年治廉有一些驕傲，可戰鬥經驗的缺少，還是讓他們在對峙交鋒中損失頗大。幸虧此時副連長寇二愣子將200逃兵帶了回來，年治廉本打算在反擊的時候用他們，但現在對射的時候江北軍已經漸落下風，他不得不讓所有逃兵撿起身邊戰友的武器，與對手射擊。

    「你們逃不了的，別想著當勞什子逃兵，老子在後背看著你們，要麼像個爺們一樣跟敵人死拼到底，要麼轉過身讓我給你一刀把你捅死。」年治廉的嗓子已經喊成了公鴨嗓子，拎著一把指揮刀在50米長的戰壕里走來走去，但凡有人想要逃走，免不了被他用刀背看在腦袋上按回去。

    士兵們只好老老實實地瞄準敵人射擊，射不中，拉槍栓上子彈，繼續射擊。

    「連長，敵人衝上來了。」士兵長喊道。

    「一排二排，操手榴彈，給我炸！三排，槍斃隊的（逃兵隊），上刺刀拎鬼頭刀，等我命令，隨我一起殺過去。」

    「是。」

    「是。」

    「是……」

    隨著手榴彈的甩出，一連串爆炸聲響徹起來，年治廉大吼一聲「殺」，率先跳出戰壕，三排以及被戲稱為槍斃隊的二百逃兵也不得不沖了上去。

    儘管戰前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可一旦與敵人接手，江北軍的這些年輕人們腦子便嗡地一聲完全沒有了任何想法，無論是戰士還是曾經的逃兵們，在見血的戰場上，在肢體橫飛慘叫連連的陣地上，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想法，那邊是將眼前的穿藍色衣服的敵人殺死，用刺刀刺死，用砍刀砍死，用槍打死，用手榴彈炸死。

    「殺！」

    身穿藍色軍裝的北洋軍與身穿綠色軍裝的北洋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刺刀瞬間刺穿了雙方戰士的身體，與已經奔跑力竭的北洋軍士兵相比，江北軍的體能上的優勢讓他們一開始百年占據優勢。很快，江北軍士兵在拼刺的時候自動地三人一組、兩人一組地進行組合拼刺，這種長久以來的訓練刻在了他們的骨子裡，而長期的拼刺訓練有效地加強了士兵的野戰能力。

    江北軍士兵很快在拼刺之中占盡了優勢，北洋軍留下七八十具屍體之後不得不退了回去，年治廉見狀也下令士兵撤回戰壕，並帶走戰友的屍體和敵人的槍支彈藥。

    塔山遭遇戰，讓李純的部隊首次接觸到了江北軍的野戰能力，儘管江北軍部隊火炮稀缺，但是在雙方近距離交戰中，北洋軍並沒有占得了什麼便宜。

    在塔山下血戰三天之後，因為炮火缺少的原因，江北軍第八師不得不選擇暫時後退至劉府鎮休整一下，而李純部也因為彈藥問題（主要是炮彈缺少）只能停留在塔山，不敢輕易進攻，更不敢輕易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