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江湖痞子 第六十一章 再戰金不渙

    正好是賭約的這一天,天空出了個大太陽,即便還沒有開春,寒冬晴陽也讓人格外精神。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對虞小樓是,對南京城的老百姓們是,對好事的達官貴人們也是的。自打孫先生鬧了革命,成立了國民政府開始,早年間擺擂台,打擂台的事情就不怎麼多見了,加上連年大小戰事,誰還有那個心思,後來也就逐漸絕跡了。

    像這種當著鬧市街還要擺下擂台對賭的事情,可是大熱鬧,一邊兒是南京城有名的逢賭必贏金不渙金老頭,另一邊兒又是最近才破了金不渙名號、風頭正熱的虞小樓。這一場賭局不僅是城裡賭徒們的關注點,更是所有想看熱鬧的人的關注點。

    掌管鬧市街的老闆早就瞅准了其中的商機,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布置好了擂台,甚至還清出些街面來,布置好了雅座供那些達官貴人瞧個熱鬧。這兩邊兒對賭的正主兒還沒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把擂台里三圈外三圈的圍住,雅座上也坐滿了人。

    一聽得是虞小樓主動約戰的金不渙,這吳崇也帶著閨女來瞧瞧熱鬧,一早就坐在了雅座上,而他們旁邊,也正是被虞小樓羞辱的陳家兩兄弟,陳少傑陳英傑二人。早就有人戲言說著,這虞小樓是比南京城裡最美的名媛還要出名,下至市井賭棍,上至城中巨富,倒沒一個不知道他虞小樓的名字的。

    這沒見過虞小樓的老百姓們也好奇,到底是怎麼個人物,都翹著腦袋,望著擂台,等著見見虞小樓的廬山真面目呢。

    「你見過這虞小樓嗎?」

    「沒見過,不過聽說是塗宴樓里的小夥計。」看客搖搖頭,回答著另一個看客的問題。

    「嘖嘖嘖那他難不成有屠佛老爺撐著腰?」

    「這哪個曉得啦,屠佛老爺也沒見得說些什麼。」

    擂台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打從擂台另一邊,走過來個面無表情,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中年人,中年人走的筆挺,雙手正推著個木頭輪椅,輪椅上坐著個病怏怏的老人,即便是晴空之下,如此熱鬧的場景,老人也好像隔絕開來,透著一股格格不入的陰鬱之氣。

    老人是金不渙,他先到場一步,中年男子是金不渙的管家,他推著金不渙緩緩上了擂台,金不渙好像有股子魔力,他所過之處,原本人聲鼎沸的談論聲戛然而止,都略有恐懼的看著金不渙。

    常年呆在金鉤賭坊的地下,如此晴朗的陽光讓金不渙也覺得有些不適應,原本和煦的陽關對他好似利箭一樣,正在穿透他陰森恐怖的外殼。

    他坐在賭桌前,看了看荷官,荷官是鬧市街大老闆的人,為求公平招來的中立一方。金不渙倒是不怕,他浸淫賭場這麼多年,什麼樣的荷官沒見過,輸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金不渙只想著趕緊結束了,他微微閉眼,等待著虞小樓。

    虞小樓從塗宴樓的方向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原本因為金不渙沉寂下來的人聲又一次起來,金不渙也緩緩睜開雙眼,坐在高出一截的擂台上,看到人群之外的虞小樓,他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看熱鬧的人群總算是見著了虞小樓的真面目,這個個頭兒不高,有些散漫的少年,臉上帶著一縷壞笑,雙手插在青布褲兜里,身上的衣服還是塗宴樓夥計的衣服,正一步步的朝著擂台靠過來。

    圍觀的人群都自覺地的給虞小樓讓出個通道來,把原本團團圍住的擂台讓出個一人之寬 的路,虞小樓走到了人群里,他們這才看見虞小樓的後面還跟著個塗宴樓的小夥計,正是一直跟著虞小樓的小毛頭。

    小毛頭是硬要跟著虞小樓來的,說著非得開開眼界才行,虞小樓也架不住小毛頭的一張利嘴加上軟磨硬泡,實在沒辦法,才帶著他來這擂台。

    虞小樓輕快的走上了擂台,坐在賭桌的另一邊,朝著金不渙點點頭示意,金不渙也回他點頭。荷官左右看看二人,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桌邊,左右兩隻手各拿一個骰盅,放在了賭桌之上。

    「二位再說明一次各自的賭注,也好讓在場的人都有個證明。這裡有市井百姓,也有權貴巨富,輸贏各有天命,若是賴賬就要被人人所不恥了。」荷官舉起雙臂,微微抬起,指向虞小樓和金不渙。

    「我若是輸了,這本書就是金老頭的了。」虞小樓高舉起那一部《點將歌》,然後緩緩放到了桌上。

    「老夫若是輸了,金鉤賭坊就是他虞小樓的。」金不渙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沒丁點的改變,這話一出,底下的人群倒是炸開了鍋。

    虞小樓是一本書,那金不渙是拿出了全部的身家,這賭注是天差地別,一下子底下的人們是眾說紛紜,都覺著虞小樓和金不渙誰也不可能是傻子,既然定下了這賭注,那這虞小樓手裡的這本書估計也是無價之寶。

    金不渙和虞小樓倒是沒被台下的人影響,各自報上賭注之後,金不渙仍舊盯著虞小樓,而虞小樓則看向了荷官。荷官點點頭,確認了虞小樓和金不渙二人都認下了各自的賭注,然後揭開兩副骰盅,裡面各自躺著一顆骰子。

    「二位請上前驗骰。」

    金不渙撇了撇腦袋,身後的管家走上前去拿起骰子,虞小樓也示意小毛頭上去驗驗,小毛頭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也拿起骰子端詳起來。

    按理說灌了鉛和水銀的骰子是會重一些,表面的皮也軟些,小毛頭又捏又摸,就差拿嘴咬了,是怎麼也看不出一丁點問題了,才把骰子放回了骰盅里。那管家也是盯著骰子觀察了許久,然後握著骰子扭頭想走回金不渙身邊,卻被荷官攔住。

    「請先生就在這裡看。」

    「我眼力拙,想讓我家老闆看看。」管家盯著荷官,這才注意到荷官的右眼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疤痕,從眉毛一直到了面頰,有些駭人,但卻又保持著微笑。

    管家望向金不渙,金不渙有些不耐煩,朝著管家點了點頭,示意算了,這管家打他賭博第一天開始,就跟著他,這麼些年看也看會了不少,金不渙也相信他的眼力。


    得到了金不渙的示意,管家放下了手中的骰子,把它放回了骰盅里。荷官微笑點頭,然後兩隻手拿起蓋子,蓋住了骰盅,推向兩邊,把手放回兜里,站到了擂台的一角去,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自然不宜在賭桌久留,免得雙方都生疑心。

    金不渙把那隻安著鉤子的手輕輕靠在骰盅邊上,虞小樓的手也已經摸到了骰盅之上,台下的人群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甚至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兩人之間的對決。

    虞小樓如同上次一般,還是先舉起了骰盅,輕輕搖動,骰子在骰盅里左右搖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來,他的目光都盯著金不渙,看也不看手中的骰盅。金不渙雙目微閉,在這種擂台之上,鬧市街里,周圍的環境本就嘈雜,何況還有這麼多圍觀的人群,他的注意力要更加集中,心無旁騖,才能聽得虞小樓的骰盅里,到底搖出了幾。

    骰盅落桌,骰子在裡面發出了最後一聲搖動的動靜,虞小樓的手也按在骰盅的蓋子上,看向了金不渙。金不渙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陰沉著,看著虞小樓,嘴角似笑非笑的抽動著,然後也如同上次一般,用鉤子輕輕敲擊骰盅,只聽見裡面的骰子微微一動,然後也不再碰骰盅了。

    虞小樓揭開骰盅,底下的人群都趁著脖子,想看看他到底搖了個幾,可就是怎麼也看不著,這倒是更吊著底下人的胃口了。虞小樓自己低頭看看,搖了個三,倒是不怎麼理想。金不渙的管家替金不渙揭開骰盅,金不渙雙目又閉起,似乎看也不看就知道是幾。

    小毛頭探著腦袋一看,是個六。

    「金老闆六,虞小樓三,金老闆勝!」荷官走上前,看了看二人的骰子,然後轉過身對著底下的人群開口。

    底下爆發出於一陣的唏噓來,這虞小樓到底還是年輕,差了金不渙這老狐狸一截。雅座上的吳晴雖然不知道虞小樓到底為何要跟金不渙賭,但她心裡還是盼著虞小樓贏的,金不渙那副陰沉的面孔,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荷官報上輸贏之後,又退了下去。虞小樓和金不渙二人各自合上骰盅,這一回,虞小樓卻沒有著急搖動骰盅,他的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微微皺著眉頭,金不渙把這些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內,他把目光又從虞小樓的額頭轉向手臂,虞小樓握著骰盅的右臂緊繃,右手狠狠的扣在骰盅之上。

    虞小樓開始緊張了,金不渙看得出。

    「虞爺加油!虞爺加油!」

    正當著這個時候,人群之外爆發出一陣齊吼,除虞小樓外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去,正是對賭最安靜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那幫子人這也煞風景。金不渙也看了過去,他的眉頭突然皺在了一起,發出吼聲的人,站成一排,個個穿著他金鉤賭坊的衣裳,臉上帶著金鉤賭坊的面具,金不渙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疑惑。

    這底下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連金鉤賭坊的夥計都給虞小樓加油了,話風一轉,都估摸著虞小樓第一局是放放水,讓金不渙先勝一局,免得金老頭子這老臉掛也掛不住。當真是金鉤賭坊要換主人了,連夥計的心都到了虞小樓那一邊兒。

    金不渙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了,與其說是疑惑倒不如說是驚恐和詫異,這夥人肯定不是他的夥計,他心知肚明他的夥計們都給日本人做了實驗,成了活死人,這幫人肯定不是他的夥計,但是他們的衣服是打哪來的。如果是虞小樓給他們的,那就代表虞小樓難道已經知道自己的夥計都成了活死人的事?他不可能知道的。

    虞小樓就趁著這時候,忽然搖起了骰盅,高舉空中,然後迅速扣在桌上。再也不碰。金不渙的思緒從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回到了賭桌上,他輕輕敲動骰盅,他方才想著自己的秘密,沒顧上聽虞小樓的骰盅,此刻他只好再敲個六出來,哪怕贏不了,也是個平。

    「金老闆見過被老鼠咬死的人嗎?」虞小樓不著急打開骰盅,竟然扯開了話題。

    金不渙皺著眉盯著虞小樓,虞小樓也冒著汗,他也格外的緊張,他的身子都繃緊了,可是卻扯開了話題。金不渙陰鬱的目光里閃出了一絲狠毒,虞小樓扯開話題提什麼不好,偏偏提這被老鼠咬死的人,金不渙心裡揣測著能是個巧合嗎,日本人就做著這樣的實驗。

    虞小樓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絕不是巧合,他已經知道地下的秘密了嗎?金不渙的腦海里被這樣的疑問塞滿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如果他把這事說出去,他金不渙就是死定了。

    「我見過,一個女人,被成千上萬的老鼠咬死了,可我覺得老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把成千上萬老鼠抓來的人,還有把女人丟進去的人。我害怕這些人,所以我怎麼也不想再看見這些人。金老頭,你會害怕嗎?」虞小樓又問。

    「開骰盅吧,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金不渙有些不耐煩了,眼下贏了才是最關鍵的。

    虞小樓點點頭,然後解開了骰盅,裡面躺著個四,虞小樓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些泄氣。金不渙長舒了一口氣,他是六,虞小樓是四,雖然其中有些插曲,但是他還是能贏虞小樓,虞小樓果然是個對賭技一竅不通的愣頭青。

    金不渙示意管家打開骰盅,管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詫異,荷官走上前來看了看二人的骰子,轉身面向底下的人群。

    「虞小樓四,金老闆一,虞小樓勝!」

    荷官話出口的時候,金不渙原本胸有成竹閉上了雙眼,待荷官話一落地,他雙目猛睜,然後前傾身子看向自己的骰子,確實是個一,這怎麼可能呢?他詫異的望向虞小樓,虞小樓好像鬆了口氣似的。

    底下發出一陣歡呼,虞小樓扳回一城,莫說金不渙了,南京城裡臥虎藏龍,那些精通心計的達官貴人都看不出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聽得虞小樓扳回一城,吳晴原本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吳崇看了看自己的閨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做聲,這虞小樓一介草根,就跟金不渙這樣的老狐狸斗的有來有回,若是得到些指點,假以時日不知要到什麼地步去。

    荷官看了看虞小樓,又看了看金不渙,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金不渙的耳朵里已經聽不得周圍人的呼聲了,他還在巨大的震撼之中,他知道虞小樓沒法出千的,他想不通的是,他聽得真真的自己搖的六,為何打開骰盅之時會變成了一。

    金不渙有些怒意,讓管家打開了骰盅,他俯身看著骰子,怎麼看都沒有問題,他用鉤子砸了砸骰子,若是有問題的骰子,內部中空灌了東西,肯定會被砸爛,可是這骰子完好無損。荷官看著金不渙的舉動也有些不悅,這骰子先前都就叫他們驗了,當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今輸了卻又開始驗了。

    虞小樓又蓋上了骰盅,看著金不渙,金不渙心裡也是又氣又急,可他怎麼也查不出這骰盅的問題來,他也只好蓋上了骰盅,下一局就是生死之舉,一向面無表情的金不渙額頭也滲出了白毛汗,他和虞小樓互相盯著,場面陷入一種決戰期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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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再戰金不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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