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子彈 第五十二章

    「千宇，原來那個小妹妹死了啊……」斯比婭坐在大廳里，聽完一臉黯淡握著八房的千宇所說的話後，也是輕輕嘆了口氣。

    斯比婭她也曾跟狩人接觸過，對黑瞳有著不錯的印象，所以對於黑瞳的死，她一樣感到十分惋惜。

    「是啊，就算沒死在她姐姐的手上，遲早也會因為身體的崩潰而死的，所以這個結果對她來說甚至也是個很好的結局了。」千宇神情苦澀，在給黑瞳立了墓碑後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裡一直都是想著有關黑瞳的事情。

    以前有關黑瞳劇情打記憶在這般刺激下，漸漸顯得清晰。

    千宇才真正明白，無論他再做如何努力，黑瞳終究逃不過一死的下場。

    黑瞳的心愿是與背叛了曾經暗殺部隊的同伴打姐姐赤瞳決一死戰，這是她們兩人之間的姐妹宿命，外人無法插手。

    所以這次黑瞳死在赤瞳手上，也是黑瞳期盼的幾個結果里的其中之一，千宇根本沒有一絲半點憤怒或者是仇恨赤瞳的資格。

    如果非要憤怒、非要仇恨，也只有恨自己太弱，沒辦法扭轉這所謂的現實吧。

    「開什麼玩笑！」斯比婭怒氣沖沖站起身來，雙手抓著千宇的肩膀狠狠搖晃了起來，「她們不是姐妹嗎！？為什麼就必須有人要死呢！？如果可以讓她們姐妹重歸於好，不才是最好的結局麼！？」

    「這種事情，我當然想過……」千宇輕輕掙開斯比婭的雙手，搖頭道，「但那種想法太天真了。她們的心結，已經纏在心底那麼久，早就是執念一樣的存在了。外人，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她們想要殺死對方的想法的。」

    「認清現實吧，斯比婭，辦不到的事情，就是辦不到……我們，沒有那種能力。」千宇平靜地抬起頭，凝視著忽地臉色蒼白起來的斯比婭，「就如同你想要僅靠著自己以及帝都內良知派大臣們的力量來推翻奧內斯特大臣，並同時鎮壓革命軍的反叛，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斯比婭連退數步，拼命搖頭道：「不對，只要有布德將軍在，加上所有反對奧內斯特的大臣們，一定可以……」

    「實力不夠。」千宇淡淡地打斷了斯比婭的話，「小皇帝現在對奧內斯特的信任是盲目的，想從政治上推翻他很難。即便你們在政治上占了優勢，奧內斯特也可以藉助艾斯德斯的力量除掉你們。哪怕是布德，也敵不過艾斯德斯的。」

    「而革命軍那邊，他們得到無數反對這個腐敗的帝國的平民支持，其中甚至不乏某些帝國受奧內斯特壓迫的將領、大臣，以及還聯合了北方的異族，到那時革命一起，大勢無可遏制。

    想要憑武力鎮壓那更不可能，革命軍集結了無數優秀的帝具使，而其中的夜襲則是代表，實力應該也只在艾斯德斯之下。」

    「你們，有什麼？」

    斯比婭沉默下來，千宇確實不懂政治那方面的玩意，但千宇所說的這些，都是最為直觀、一針見血的問題，讓她難以反駁。

    「這種事……我早就明白了。」斯比婭輕聲的一句話，使得千宇怔住了。

    「現在，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奧內斯特勝出，帝國繼續處於水深火熱當中；要麼革命軍勝利，建造出一個能讓所有人都幸福的新國家。而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插足裡面，連影響都做不到。」

    斯比婭瞳眸里似是在凝望著千宇，卻又像是在凝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低低喃喃：「父親大人其實也認同革命軍的做法，他們的選擇是對的，或者說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但我們無法認同，這個持續千年的帝國就這樣毀滅。」

    「更何況，我母親還是因革命軍而死。」

    「所以，我沒法站在革命軍那一邊，也就只剩那一個毫無希望的選擇了。」

    斯比婭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吐露之後，便沉默下來，單薄的身體、落寞的表情在這無聲的氛圍里更顯得格外讓人心疼。

    原來如此，斯比婭她並不是天真幼稚，相反她比任何人看得都要透徹，而這種透徹，只會讓她那唯一的選擇顯得更加無力。

    「……抱歉。」默然良久，千宇才垂下頭道，「我以為……」

    斯比婭搖搖頭：「沒關係。」

    「那我可以再問一句麼？」千宇深吸了口氣，「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斯比婭抿緊嘴唇，雙手緩緩握住，仇恨的冰冷光芒在眸底一閃而逝：「我母親在嫁給父親大人前，原本只是一個在父親大人治下的村子的普通女孩。所以三年前她打算回老家看看的時候，剛好那裡革命軍爆發起義，把整個村子都屠戮殆盡，我母親自然也成了其中的受害者。」

    「屠村！？」

    頓時間千宇就感覺很不對勁，革命軍不是正義的代表麼？為什麼會做出屠村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

    仿佛斯比婭也看出了千宇的疑問，咬住貝齒：「我知道你的想法，可當時不止那裡，就連附近的許多地方都爆發了革命軍起義，後來還是在父親大人的努力下，才把那些革命軍鎮壓下來的。他們，都是同樣打著革命軍的名號！」

    那會不會是有人趁機借著革命軍正好起義，而特地把罪名栽贓到革命軍身上了？千宇有點想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但考慮到這未必屬實，並且要顧及到斯比婭的心情，還是搖了搖頭，把話藏在了心裡。

    似乎是為了轉移心裡的沉重，斯比婭想了想，朝千宇道：「對了，千宇，那你當時退出狩人的時候，艾斯德斯將軍就這麼同意了麼？」

    千宇聞言苦笑，他昨天當時說要退出狩人的時候，就直接感覺到，艾斯德斯身邊周圍的空氣都徹底冰冷下來。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為黑瞳報仇了嗎！？」威爾震驚地大吼起來。

    「現在的你對黑瞳又知道些什麼，就說『報仇』這兩個字！？」千宇冷冷地掃視威爾一眼。

    威爾還要憤怒地出聲時，卻被艾斯德斯抬手攔住了。

    「退出麼？我明白了，我會跟陛下說明的……但在我為時尚跟黑瞳向夜襲算完賬之後，即便你留在帝都、留在布德身邊，也做好相應的覺悟吧！」艾斯德斯神色冷淡，她的目光落在千宇身上時，已經與在看待一個死人般無異。

    最後，千宇他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只是抱著黑瞳，直接轉身離開了狩人會議室。

    「已經算是……直接跟艾斯德斯撕破臉皮了吧？」千宇低低的話語，落在了斯比婭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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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黑瞳妹子的死是註定的啊，哪有辦法救她**的身體，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