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三百六十章 舉世皆敵的穿越者

    「褻瀆！這是最大的褻瀆！不可饒恕的罪惡！」

    戰爭與征服之神班恩發出了如雷鳴般的意念波，這信號在虛空中迅速向外擴散，迅速將祂的怒火與仇恨傳播到遙遠的地方，告知聽眾們祂的堅定態度與嚴正立場。&

    在新世界，一切信仰歸於神明，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那麼靈魂應當歸於誰，這事想一想還真的有待研究，至少從目前來說，這仍是一個沒有最終蓋棺定論的艱深課題。

    信徒的靈魂理應是歸他們生前所信仰的神明們所有，那些無信者則會被死神釘在冥界的牆上，彰顯神明們對無信者這種敗類的極端仇視和憎恨，隨便翻開了新世界的任何一本宗教聖典，差不多都能看到內容大致雷同的文宣版本，頂多是在文字修辭和語氣方面略有差別而已。然而，這種制度絕非是完美無缺的，正如魔鬼和惡魔偶爾會突襲冥界搶掠靈魂，究竟何處才是靈魂的最終歸宿，這件事也遠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毋庸置疑。

    到目前為止，只有一件事是確鑿無疑的，新世界的靈魂資源已經被神明們看作是自家的盤中餐，誰敢朝祂們的飯碗裡伸筷子，那就別怪人家不客氣地翻臉了。

    獲悉赤水戰役中大批靈魂無故消失的神秘事件，起因是魔卡師威爾·尼達姆所為，知曉此事的神明們呈現出各自迥異的應對態度，的確稱得上是千奇百怪。類似班恩這樣擺明車馬，要與羅正道死磕到底的頑固敵視派自不待言，沒這事祂也照樣喊打喊殺的，其他的神明們則表現得態度過於曖昧。不要忘記魔卡師曾經執掌新世界的至高權柄，在正面交鋒中車翻了荒神一系，如此輝煌燦爛的英雄事跡，翻爛了新世界的歷史書籍也找不出可以與之比肩的相似範例。

    雖說威爾·尼達姆眼下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這個魔卡師尚不構成對所有神明的共同威脅，繼續放任他坐大終究不是什麼喜訊。

    在遠離塵世的無盡虛空之中，一個近似於女性的柔美聲音緩緩說道：

    「……也許這是個偶然事件，我們應當慎重考慮，再觀察一下後續發展。」

    稍後，另一個清冷的女性聲音態度和聲線都顯得冰冷了許多，接口說道：

    「不是我信徒的靈魂，那就沒關係了，你們喜歡怎麼想，我不在意。」

    與前面那兩位神明的表態相似，一個相對中性化的聲音則慢吞吞地接過話頭，說道：

    「……我會注意觀察他的行為，暫時不會採取行動。」

    這時候，一個尖刻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批駁說道：

    「你們確定他不會有那些魔卡師屠神的能力嗎？」

    片刻冷場過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嘆息說道：

    「……我不會參與你們的行動，尤其是班恩陛下的。」

    在這場規模空前的神明大討論當中，支持班恩觀點的神明數量增加到了七位，即便如此，其他神明依然懷有各自的立場，祂們沒能取得一致意見。這幾位傾向於和班恩合作的神明向自己所屬的神殿下達了神諭，這條指令明確指出消滅異端威爾·尼達姆，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不得不說，這下子把事情鬧大了，宗教信仰本就是天底下最麻煩最棘手的是非之一，類似舊世界戰爭的起因除了常規的國家利益爭端和歷史積怨與邊境領土爭端以外，宗教矛盾也是不容忽視的衝突誘因。

    縱然是舊世界那種神跡不顯，大家口說無憑，全看誰吹噓功夫更厲害，傳教手段更不要臉的地方，一提起宗教戰爭，尚且是能把人腦袋打出狗腦袋的尖銳社會問題。到了真神顯聖的新世界，只需神明們一聲令下，願意捨棄性命的狂信徒數量不要太多才好，特別是神殿裡面的那些聖職者，漫漫數千年時間經營下來，積累的財富和人脈都極為可觀。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羅正道雖然一貫不怎麼待見神殿勢力，卻也沒把他們看作是一種現實威脅，多數時候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從本心來說，羅正道是屬於那種比較標準的世俗化統治者，幾乎沒什麼宗教熱忱，也不會主動干涉人們的宗教信仰，人類陣營的敵對方也主要是地精第二帝國，單憑班恩那種傢伙還奈何不了他，在這方面的信心，羅正道還是有的。而今，神明們態度忽然發生了轉化，不少中立派都在一夜之間都變成了他的敵人，羅正道怎麼可能不覺得頭疼呢？事實上，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頭呢！即便是在羅正道的領地上和軍隊內部也不乏持敵意神明的信徒，難道要他把這些人全部捕殺嗎？

    嚴峻現實顯而易見，任何簡單粗暴一刀切的作法都必定存在著巨大弊端和爭議，正面效果未必有多好，負面效果一定很糟糕，但是放任不管也不行，那跟睡在一顆定時炸.彈旁邊有什麼差別？

    姑息養奸不是個好主意，保不齊哪天就會有想不開的傢伙，綁著一身石松粉衝過來，高呼為聖戰殉難玩自爆什麼的，這種事情那些狂信徒絕對幹得出來。

    把那些信徒全殺了不對頭，放過不殺也不成，像舊世界的恐怖份子大多有著宗教背.景，羅正道終於體會到曾經被他嘲諷的大佬們究竟多難做，你不能因為他們的信仰不同就一個不剩地幹掉吧！可是不幹掉他們，那就說不好後面輪到誰死了，這是使人左右為難的痛苦抉擇。

    在這件事上，地精第二帝國已經給羅正道豎立了一個良好榜樣，對於那些不能殺掉又不能放任自流的麻煩製造者，完全可以塞進集中營嚴加看管，把他們進行隔絕無害化處理。在具體操作層面上，羅正道未見得要做到地精那麼惡劣的程度，不過對他來說，及早把危險因素控制起來，那也算是沒辦法中的最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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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去，別廢話！」

    負責押送任務的士兵們一路上叫罵推搡，行為舉止很是粗魯無禮，這些失去了人身自由的信徒也沒法抱怨什麼，要知道，他們正在為自己的信仰而付出代價。

    在新世界這樣真神顯聖的背.景下，使用任何強迫方式要求信徒改宗，那都是一種極其嚴重的瀆神行為。信仰不堅定的信徒可以自己動搖，誰敢強迫他們改變信仰就無疑犯了頭等大忌，羅正道不指望這些敵對神明的信徒能夠幡然悔悟，優待措施什麼的也可以免談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瓊州與威克礁發起了一場規模浩大的宗教淨化運動，針對本土居民審核的第一步就是信仰登記，隱瞞自己的信仰在新世界屬於瀆神，倒是不用擔心會有人在這件事上頭撒謊，除非他所信仰的神明本身就有詐騙和謊言之類的神職。第二步是勸離，如果那些敵對神明的信徒肯自動走路，避免衝突激化，羅正道也犯不著非得當壞人不可，大家好合好散也是不錯的結局。第三步則是強制拘役，承認了信仰敵對神明又不肯離開光明王國的人，只好對不起了，勞駕你到集中營里待著，什麼時候糾紛了結，什麼時候再出來吧！

    假定說那些普通居民享有來去自由的權利，從軍隊中篩查出來的敵對神明信徒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即是被送進集中營看押起來。他們了解的內幕消息太多，羅正道雖然自覺對這些追隨自己多年的部下不公平，不過叫他們失去自由總比丟掉生命好一些。

    當初在主物質界降下聖者，準備一擊必殺的班恩被羅正道無比精準的三槍崩了回去，事後傳揚開來簡直成了天大笑柄。

    前車之鑑不遠，考慮到這一點，對羅正道懷有敵意的神明不少，但是願意步班恩後塵，冒著成為新一代笑柄的傻瓜倒是一個也沒出現。率先採取行動的，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祂們在新世界的教團與神殿勢力。

    神殿和教團最初是用來傳播信仰的純粹宗教組織，牧師和神官把普通信眾聚集起來布道和組織祈禱，隨著時間推移，神殿也有了獨立的武裝和後勤組織，除了沒有自己的疆土之外，這些大大小小的教團基本可以被視為中小型國家。聖騎士是神殿的武力基礎，不論是平定魔災還是處置超自然力量禍患上面，這些事件中總能看到聖騎士的身影。而今，神明們要對威爾·尼達姆這個異端發動聖戰，身為神在塵世的劍和盾，聖騎士們很有覺悟地沖在了第一線，首批騎士團所屬的戰艦在星辰大海集合起來，向瓊州發起了衝擊。

    海軍是一個專業化程度很高的兵種，甭看一群泥腿子就能在陸地上掀起暴.亂，甚至掀翻一個強盛的帝國，這種經驗是無法照搬到海軍的。

    到了海上勝負取決於海軍的組織能力和訓練水平，尤其是武器裝備的性能，聖騎士們大都是用商船代步。要說舊世界的火.槍龍騎兵是一群騎著馬的步兵，那麼新世界的這些聖騎士頂多算坐船的騎兵，他們拙劣的海戰能力，在身經百戰的光明王國海軍面前脆弱到了不堪一擊的地步。壓根沒等到有機會與異端打個照面，當面斥責他瀆神的罪狀，那些被擊沉了座駕的聖騎士就被撒下的漁網和撓鉤活捉集體進了戰俘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