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二百八十一章 為了面子也得爭

    輸著輸著就習慣成自然了，地精第二帝國雖沒達到對失敗感到理所當然，徹底輸不怕的滾刀肉境界，但包括地精皇帝在內的地精大佬們也都對短期內解決人類流亡者不抱什麼幻想了。(大家失望歸失望，只是話雖如此，該走的檢討程序還是必不可少的環節，於是乎，倒霉催的軍部總長就又被叫到了地精皇帝面前聽候訓示。

    「好吧！你們又輸了，瞧瞧這些積壓的文書，是各部族長老們彈劾軍部無能的奏請。」

    打量著寬大桌案上堆起的厚厚一摞文書材料，軍部總長禁不住汗顏，失敗者沒人權哪！此刻它只能忍受著四周投來的異樣蔑視目光和那些聲音不大卻言辭尖刻的諷刺言語，低下頭說道：

    「對不起，令陛下失望了。」

    見狀，眼神複雜的地精皇帝滿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它拍了拍一摞文書，自顧自地說道：

    「從正面戰場下手是很難剷除威爾·尼達姆這個害蟲了，那麼總長閣下，我想軍部方面應該有其他的預備方案吧？」

    「是的，陛下。我們的確是有其他的替換方案，只是可能有損帝國的榮光……」

    聽了這話，老辣成精的地精皇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越是到了社會上層的大人物心裡才越清楚，不要臉那是常態，仁義道德法律規條什麼的都是說給別人聽的，難道那是用來約束統治者的繩索嗎？太幼稚了。當即，地精皇帝冷笑起來，揶揄說道：

    「你是說連續戰敗就不會折損帝國的榮光了嗎？」

    軍部總長聽出口風不對，乾脆連頭都沒敢抬，順坡下驢地說道：

    「當然不是，陛下，您是說？」

    「我期望收到威爾·尼達姆意外死亡的消息，越快越好。」

    「是，皇帝陛下，我保證很快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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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人假設舊世界從神仙妖魔橫行無忌的上古時代，逐步過渡到了物質力量第一，神通大道不顯的現代社會，根本原因是在舊世界正處於一次極其嚴重的枯魔期，即使真有絕大神通的存在，不巧趕上這當口也只能蜷縮在自家的避難所里動彈不得。新世界雖說也正處在兩次魔法大潮之間的枯魔期，狀況終歸比舊世界好多了，起碼累到腦血管快要爆掉才能弄彎個勺子的傢伙都敢自稱超能力大師的情況不會出現。

    那些隱藏在古老怪誕神話傳說中的恐怖事物並未湮滅在時間長河中，只要肯用心去找，一樣會從新世界的某個荒僻角落裡把它們翻出來。

    神孽是誕生自太古時代的可怕怪物，它們的來源不一，有的是神明之間通婚意外產下的怪胎，有的則是神力創造的生體兵器，另外一些根本說不清身世背.景，唯一相同之處是它們的力量極其可怕。

    「滴答！滴答！滴答……」

    由岩洞頂部緩慢滲出的水滴落入到下方的小水坑裡，在幽靜中透出了幾許枯寂，這座遍布著鐘乳石的洞窟里只有自然生長的發光苔蘚能提供一點微弱亮光，要是把一個人正常人關在這種地方不許出去，保准待不了一星期就得瘋了。不消說，行走在這樣恐怖的幽閉環境中，那些從不知什麼叫畏懼的地精士兵，目光中也止不住流露出恐懼色彩，這地方除了當作墓穴挺合用，任何生者都不會對這裡產生半分好感。

    「你們是來陪我玩的嗎？」

    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忽然響起，地精士兵們條件反射式的拔出武器，為首的那名地精軍官制止了它們，高聲說道：

    「我們是地精第二帝國派遣的使者，請求與您達成一筆交易。」

    「交易？哈哈哈哈……我不需要交易！」

    聽到這聲音愈發顯得癲狂之際，地精軍官吞咽了一下唾液，它的心情緊張得無以復加，跟瘋子打交道太危險了，對方是完全不可理喻的存在呀！

    「虛擬神格！交易的條件是虛擬神格。」

    只覺一陣頭暈地精軍官勉強支撐著在對方動手之前把底牌掀開，按照軍部高層的吩咐，只要完成這個步驟，餘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太多考慮了。

    地精第二帝國給出的這枚籌碼不是尋常寶物可以比擬的，堪稱新世界專業作死大師一流的地精第一帝國，在它們最後的那段瘋狂日子裡真可謂是把無數東西都玩脫了，遠遠不止弄了生化改造這一門頂級作死項目。

    一貫敢於焊雷管、鋸燈泡的亡命之徒，百分之百是吃慣了生米，難道地精會在乎一塊多上馬幾個作死項目嗎？答案是當然不會。所謂的虛擬神格，正是地精試圖以自己整個種族意識封神的失敗嘗試，從理論層面來分析，這計劃成功後地精全族就會集體躍升為神明。哪怕是最低端的偽劣產品的神明，好歹也不算是凡物了。居然把這種瘋到沒譜的目標都制定出來，一本正經地開始運作，足見當時沉溺於煉金文明無所不能光環下的地精第一帝國，其作死行為到了何其喪心病狂的地步。

    這種山寨貨色的虛擬神格與真正的神格自然沒什麼可比性，不過小看地精鍊金術的成就，那也是鼠目寸光的表現，這玩意的價值高得令凡物們難以想像，而且對地精軍官試圖說服的神秘對象極具誘惑力。

    果不其然，聽到了虛擬神格的名頭，那個原本陷入癲狂狀態的聲音似乎也恢復了一線清明，急不可耐地追問說道：

    「虛擬神格？你們真的有虛擬神格？」

    「是的，帝國政府願意與殿下簽訂一份冥河誓約，只要您能替我們除掉一個人類，虛擬神格就是您的了。」

    從常人目力不可窺視的幽深黑暗中，一隻皮包骨頭的大手無聲無息地伸了出來，只看那形似猛獸的利爪就令人頓感生命受到嚴重威脅，隨著這只可怕的手在地精軍官掏出的契約文書上比劃了幾下，一組詭異繁複的符號浮現在這張用巨龍的龍皮鞣製而成的羊皮紙上，繼而一團彩光湧起，這是契約業已訂立的標誌。

    「這是虛擬神格的容器。」

    爽快地交出了己方的交易籌碼，地精們不敢多停留片刻，立即轉身離去，它們得到的情報是這位交涉對象喜怒無常，行為舉止無從揣度，多待一秒鐘都是在拿自己的小命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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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伏案批閱文件的羅正道忽然坐直身軀，這種心血來潮似的感覺實在無法叫他心安，不知又有什麼禍事來了。

    「你怎麼了，威爾？」

    維娜·杜波夫端過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好奇地詢問起來。聞聲，羅正道搖了搖頭，神色憂鬱地說道：

    「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能又有麻煩快上門了。」

    「……會是地精嗎？」

    聞聽此言，羅正道不禁地發出了笑聲，地精哪天不盼著他死啊？他無奈地擺手說道：

    「呵呵呵呵，它們天天都在祈禱我快點死，這事還用問嗎？」

    這笑話是冷了點，羅正道轉回頭眯起眼睛，既然有人準備找茬，不管來的是哪路神仙，作為地主的羅正道都應該盛情款待一下，不然的話，大家以為他是個軟柿子都跑來砸場子，事情就不好辦了。

    常規武裝力量發展不能一蹴而就，問題是羅正道手上有非常規力量這張牌，無論何時何地打出去都能讓對手好生喝一壺，僅在於他要考慮清楚，即將到來的麻煩值不值得他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構成——築壘地域！以魔卡師威爾·尼達姆之名在此宣告，此即為吾之領土。」

    展露出了獠牙的羅正道在船山諸島最高峰的山巔發出了最強音，耍這一手抗拒神明或許嫌弱了點，不過擱在神明以下的個體身上完全稱得上是殺手鐧。

    船山諸島的自然條件和交通條件等各方面均遠好於威克礁，羅正道留戀自己在威克礁一手打拼出來的基業，為了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同時也出於更好掩護威克礁安全的現實需要，他把行政中心遷移到了船山諸島。不過包括了造船廠和兵工廠，以及配套作坊在內的大量基礎設施仍然留在威克礁，形成了一個外重內輕的奇怪格局，地精也吃不准究竟進攻哪一處才應該是最優先選項，雙方在沒有取勝把握之前，暫時處於對峙狀態。

    地精第二帝國在與人類流亡貴族持續多年的拉鋸戰中，無疑曾犯下過無數的大小錯誤，其中最嚴重的一個莫過於輕敵。

    由於地精驕狂地認為不需要精心準備即可輕鬆殲滅人類流亡者，於是它們逐次投入兵力，平白折損了大批熟練水手和戰艦指揮官卻沒有達成戰略目標。仔細翻閱這些連篇累牘的損失報告，僅是被羅正道私掠艦隊擊沉的地精戰艦數量，加起來估計可以組成一支比當下的地精大艦隊更為可觀的龐大艦隊。然而，與在歷次無謂戰鬥中損失的人員比起來，單純物質層面的損失倒還是很有限的。

    莫多·黑水是半路出家的海軍將領，指揮能力也屬於基本合格的水準，為什麼它跟羅正道過招每每都要吃癟，除卻不可測的運氣因素，根本的原因之一就是地精海軍人員素質低下，有經驗的水手和軍官大多死在那些毫無意義的戰鬥中。

    假設地精能夠多付出一些耐心組建艦隊，地精士兵經過充分磨合地訓練，憑藉巨大兵力優勢一路平推下去，想必結果將會是截然不同的。面對在數量和質量上具有雙重優勢的地精艦隊，任憑羅正道有什麼三頭六臂的神通，他也只能選擇跑路保命。不管魔卡師的本事有多大，那也不是能經常拿出來用的常規武器，總之局面發展不到今天這樣不可收拾，這一點或許才是地精第二帝國所犯下的最嚴重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