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探險家的新征程

    「陛下！陛下！冰封之海的霸者之證有消息了。;」

    擱下了鵝毛筆，羅正道面露喜色，起身追問說道：

    「嗯？真的假的？這消息可靠嗎？」

    從下屬手裡接過了據稱為藏寶圖的羊皮紙，認真端詳了一番，羅正道沒敢輕易下結論，對侍從官們說道：

    「請法師顧問們過來。」

    經過漫長歲月的剝蝕和人為損毀等負面因素影響，古老的藏寶圖往往是殘缺不全的，解讀起來需要連蒙帶猜的，這事半點不稀奇，考慮到贗品橫行的現狀，隨便撈到一幅藏寶圖就是真品的係數也確實偏低了一些。姑且不提那些騙子們蓄意偽造出來蒙人的贗品，即使本身是真貨，缺失了大量細節信息的藏寶圖，十張里有一張能指引尋寶者發現寶藏，那就相當對得起他們付出的汗水和心血了，很可惜多數時候連這個挺渺茫的比例都達不到，純是在撞大運。

    霸者之證的藏寶圖在尋寶者的行當里，基本被視作不可碰觸的危險選項，不為別的原因，承擔的風險和最終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眼看著那些有去無回的前輩們一頭栽進坑裡，後來者若是連這點教訓都汲取不到，那他們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也就白長了。在舊世界有句俗語叫作，江湖混老了，膽子混小了，講得正是這個道理。

    「真的，我敢肯定這是真貨，因為這張藏寶圖用的是龍皮。」

    「閣下，你忘了也可能是高等亞龍的皮嗎？」

    「胡說，我怎麼可能會看錯？你認為我眼睛瞎了嗎？」

    「唉，上次鑑定你不就看錯了嗎？」

    「喂，別吵了，國王陛下在看著你們呢！大家體面一些！」

    這時候，瞧著在下面吵成一團，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法師顧問，羅正道也有點吃不准了。雖說他使用魔卡「萬象憑依」可以分辨出魔法奇物的真偽，麻煩在於地圖不是魔法奇物，僅僅是用了一張皮革，鑑定頂多能知道這皮張是什麼年代的，對於藏寶圖的辨識真偽毫無用處。

    新世界所謂的羊皮紙，不全是用羊皮製作的，而是各種皮張，最頂級的材料莫過於巨龍的皮，這種材料不是隨便就能弄到手的。儘管在嘗試製霸世界的時候不小心被荒神狠狠坑了一把，許多巨龍都在詛咒作用下退化成了野獸，它們天賦傳承下來的龍語魔法和吐息、龍威，終究不會因為巨龍的智商降低就沒了殺傷力，即使野獸的智慧不足為慮，不過野獸的生存本能就不可以低估了。那些敢張羅跑去屠龍的主，若不是帶著一支齊裝滿員的正規軍壯膽撐腰，差不多也得有傳奇級別的職業者壓陣，除此之外，那些不自量力的白痴全都變成龍糞了。

    「別胡說，龍皮是真的，藏寶圖也一定是真的嗎？」

    「呃，一半的機會總有吧！」

    「呵呵呵呵，看來你的信心也不足嘛！」

    法師顧問們一研究起學術問題就忘乎所以了，全然不顧羅正道在一旁臉色如何，他們就湊在一塊激烈辯論起來。

    屠龍顯然不一件小事，龍皮的價錢當然也不可能便宜下來，剝除尺寸越大，越完整的龍皮就更值錢，這是一個基本規律。通常來說，尺碼在十平方吋以上的皮張價格最低也能賣到數千金幣，落在羅正道手上的這張藏寶圖，用了超過三十平方吋見方的龍皮，這些原料用來做一套半身皮甲都差不多夠數了。當作羊皮紙的原料使用破壞了龍皮上面的天然魔紋，回頭再想改成皮甲都不成，騙子很難捨得下這種血本造假，除非是那種錢多到燒手的逗逼敗家子。

    這場爭論的最終結論是，藏寶圖的可信性略高於五成，確實值得嘗試一下，但不保證一定成功，羅正道就此下了決心，開始準備踏上前往冰封之海的征途。

    說走就走，這事不容易，在七海當中，冰封之海的自然環境近似舊世界的南北兩級，不僅終年氣候酷寒難耐，海面上也經常能看到漂浮的冰山隨著以太潛流和瑪那之風的不規律運動，這個自然現象對過往船舶構成了潛在威脅。

    冰山一角這話在新世界也適用，萬一在航行途中與體量龐大如山嶽的冰塊發生擦碰，皮糙肉厚的鐵甲艦都甭想全身而退，耐久度偏低的木構戰艦更是凶多吉少，探險航行的風險之高在七海當中也是數得著的。

    眼下羅正道更擔心的是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找到準確位置，冰封之海的航路是不固定的，那些冰山會隨著季節風向變化和洋流漂流。從藏寶圖提示的線索來看，應該是在一座冰山上面，在幅員萬里的冰封之海去找一座特定的冰山，這活跟大海撈針沒區別。

    當然，好消息也是有的，這份藏寶圖之所以用到了龍皮這麼高端的材料，不是為了擺闊充場面，而是龍皮本身具有良好的魔法親和屬性。這份未知的海圖製作者巧妙地利用到了這種特性，賦予了這張藏寶圖其他一些非常規功能，雖然算不上魔法奇物，至少也不能看作是純粹的地圖。可以想見，若不是有利用龍皮的特性，地圖繪製者也犯不上大費周章，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普通羊皮紙做不到的，只不過羅正道還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麼事情。

    要不是考慮到如此處心積慮的製作藏寶圖，不是草台班子能玩轉的把戲，一向多疑的羅正道也不會輕信這份藏寶圖是真貨。用龍皮附魔來偽造贗品，能構思出這種主意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瘋子，這行騙的成本都高得沒邊了。藏寶圖的所謂特殊功能，可以大膽推想一下，譬如說當藏有霸者之證的那座冰山出現在附近時，藏寶圖會感應到冰山所在的位置並且顯示出來。假設沒這種要求，羅正道猜不出為啥要用這麼昂貴的龍皮來製作地圖，即便如此，尋寶也是個小概率事件，天曉得冰山漂在哪，藏寶圖的探測距離更是說不準，你不能指望遠隔千山萬水，它就會提示你目標會在哪出現，好賴也得拉近到一定距離才有希望吧！

    萬幸歷經了多年磨合，光明王國的國家機器運行起來也勉強算是上了軌道，作為國家元首的羅正道沒必要7x24小時不錯眼珠地盯著它，短時間脫崗問題不大。

    儘管如此，不負責任地撇家舍業跑出去尋寶，很可能一年半載回不來，倘若中間出了點變故，那就沒人說得准後面會出什麼事情了，羅正道還是得小心再小心。

    「不管這趟能不能找到目標，最多四個月內我一定返航回來，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到了臨行前，臣下們跑來質問羅正道，他只能滿口信誓旦旦地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鬼話，使出渾身解數連哄帶騙地從勸說他放棄出行的臣下們當中殺出了一條血路，這趟他走得可著實不易呀！

    從地理學上屬於主大陸近岸水域的瓊州啟程航行，穿越了整個星辰大海，隨後穿過浮光之海，最終抵達冰封之海。這段航程的距離遙遠，哪怕是以揚威號那種變態到令人咋舌的航速，單程跑一趟也得花去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按照約定的四個月時間返航，留給羅正道用來尋寶的時間窗口只剩下可憐巴巴的一個月，這點時間夠幹什麼的？毫無疑問，從一開始，羅正道就打定主意要毀約了。

    前路漫漫吉凶難卜，只有自信心爆棚的羅正道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其他人不會自討沒趣去跟他討論這問題，反正是他自掏腰包消費，哪怕白跑一趟，大家也不妨當陪太子讀書好了。

    明白人當然也是有的，在碼頭上揪住羅正道的袍袖不肯放手的一位大臣哀求說道：

    「那我們該怎樣對外解釋您的去向，陛下？」

    「呃，巡視新領土嘛！哈哈哈哈，這理由很充分了吧！」

    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敷衍說辭，手下們無不是苦笑著相視搖頭，誰不知道這是生拉硬拽找來的藉口，你也太不把敵人埋伏的間諜當回事了吧！

    「國王陛下，巡視疆土是有嚴格規制的，您不能隨意改動……」

    力圖勸諫的大臣被羅正道惡狠狠地一眼嚇得他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終於不耐煩磨牙的羅正道大聲說道：

    「我說了可以，你們想要反對嗎？」

    「不是的，陛下！您的這藉口找的太爛了……」

    聞聲，羅正道摸著鼻子琢磨了一下，說道：

    「嗯，好吧！那就說我去雅靈帝國渡假，順便談點生意，這理由夠充分了？」

    「……好，我們對外統一口徑這麼說。」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這種話讓臉皮厚度可以抗衡鐵甲艦裝甲板的官僚們來講，那是半點壓力也沒有啊！反倒是羅正道的家臣們一直覺得自己很有精神負擔，這位國王陛下太不讓人省心了，是不是該提醒他一聲。他們在碼頭送行的隊伍里開始私下合計，看什麼時候給家主提出諫言會比較合適，好歹勸他改一改這種過份直白的行事作風，你又不是山賊草寇出身，做事稍微體面一些好吧！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做了沒關係，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會說什麼，大刺刺地講出來那就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