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朦朦朧朧的能夠看清島嶼的輪廓,除了海浪聲外,整座島仿佛神棄之地。
在島嶼的最高處,一尊半身石佛安靜的矗立在一棵大樹旁。
「這就是我的出生地麼?」草葉隨風輕鬆的擺動。
「幸運的小草。」那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又出現了。
「是你在和我說話嗎?大樹。」小草舞動著發出稚嫩之聲。
「呵呵,百年了,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生靈說話了,幸運的小草是我幫助你開啟了靈智。」大樹慢慢悠悠的說道。
「謝謝你大樹,你是我幾個最好的大樹!」小草歡快的講道。
「哈哈,我就是你第一個見到的樹,你怎麼就覺得我是最好的大樹呢?」大樹明顯被這棵草的單純逗樂了。
「因為你是看著我生長的呀。還助我開啟靈智,你不是最好的大樹,那誰是?」小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可是這句不經意的話,卻深深震撼了大樹。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大樹,來歷驚人,在無數的歲月中,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看過各種各樣的人。
它的威名響徹世界,眾生皆拜。當然這一路是殘酷血腥的,見過太多欺詐,背叛,陰險,狡詐,愛恨別離。現在的大樹會落得如此境地也和這殘酷的修行世界有關。
見慣了爾虞我詐,卻被小草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震撼住了,確實,正如小草所言,從小草發芽到開啟靈智,大樹是一直看在眼裡的,說大樹是看著小草長大的一點不為過。
此話一出,大樹明白這是多麼純潔的生靈,它像白紙一樣,潔白無瑕。
想到自己踏上修行之路至今,一心求道,沒有徒弟,沒有子嗣,到如今身受重傷,無法化形,在這孤島修養至今。
有那麼一刻間對於眼前的小草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既然你如此說了,那麼幸運的小草,你想擁有名字嗎?屬於你自己的名字。」大樹詢問道。
「大樹你要給我起名字嗎?屬於我自己的名字!謝謝你大樹,我想擁有名字!」小草愈發輕快的舞動草葉。
看到小草開心的樣子,大樹越發喜愛這棵單純的小草了。
「孩子,從今往後,你就叫木子!」大樹擲地有聲地對小草說道。
「木子,木子,真是好聽的名字!我有名字了!謝謝你大樹,對了大樹你的名字呢?」木子開心的問道。
「我的名字不可說,說了便會引來無盡恐怖存在的注視,以後你就叫我樹伯吧。」大樹親切的講道。
「樹伯!」木子對大樹興奮的喊道。
......
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田家村的小路上,整個村莊顯得格外寧靜和美麗。
村子裡的女人們早早地起床,開始忙碌起來。她們收拾著昨晚的"戰場"。
酒壺,食物東倒西歪的散落在一張木製大長桌上,仿佛在訴說著昨晚歡樂的時光。
時不時有幾隻早起的鳥兒落於桌上,這些鳥兒似乎對桌上殘留的食物感興趣,紛紛爭搶著那些殘羹剩飯。
長桌置於村舍中間的空地上,一間又一間的村舍彼此挨隔著,錯落有致,隔著門窗也能隱隱約約的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這樣的景象其實很難在田家村看見,往常天還沒有亮男人們就得出發去村外的哨崗上換下值守夜崗的同伴。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是田家村最重要的日子,歷任村長定下規矩只有祈福日可以放鬆一天。讓田家村的男女老少可以睡個好覺。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田家村就放鬆警惕。
在田家村外有一座哨崗,哨崗接近海岸,村民們圍繞村莊修建了一堵高牆,高牆首尾相連,只有兩個出口,一個進村,一個位於村後,方便逃生。哨崗便位於高牆之上。
平常會有十多名身材壯碩的村民拿著自製武器在高牆上提防海妖。
今天的哨崗上卻只有五個人,這五人是村中狩獵隊中的精英,而且都分別成功獵殺過海妖不止一次,是最富有戰鬥經驗,同時也是強壯的五人。
五人也是全村狩獵隊的大小首領,田飛的父親田海便是全村狩獵隊的隊長,田大力的父親田烈是副隊長。
他們就是田家村可以在祈福日放鬆最可靠的保障。
「海哥,這段時間兄弟們已經周圍發現了不止一處海妖的蹤跡,如果按照村長的猜測,它們很可能真的按捺不住了。」
哨崗上,一個身披獸皮的壯漢如同泰山一般矗立著,他的頭髮凌亂不堪,手中緊握著一把巨斧,宛如一頭兇猛的野獸。
他對著身旁那個目光深沉,額頭上有一塊傷疤的男人說道。
「不管如何,真要到那個時候,我們狩獵隊能夠做的就是擋在孩子們前面!為他們逃到石佛那裡爭取時間!」田海望向遠處深沉的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我們田家村受盡磨難,希望能夠為孩子們求得一線生機。只是可憐我家那婆娘,跟我沒享幾天清福,卻什麼也不知道。哎。」田烈滿是愧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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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海聽後,轉頭拍了拍田烈的肩膀。
「她們雖然不知道,但是應該能夠看出些端倪,或許她們比我們還有覺悟呢,放心吧,孩子們一定會沒事的,村長已經都安排妥當了,孩子們活著就是我們活著。」田海安慰著。
田烈看向田海,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海哥說得對!孩子們活著就是我們活著!」
村子中,田成谷早早醒來,像往常一樣拄著拐杖,挨家挨戶的去查看一番孩子們的情況。每次看到那些小屁孩的睡姿他的心裏面都樂呵呵的。
然而當他走到田飛的窗口時,卻發現田飛早就不見了蹤影。心情一下子就酸澀了起來,他知道田飛去了哪裡,也知道告訴田飛真相對一個孩子而言是多麼的殘酷。
田成谷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走去其他房屋去查看孩子的情況。
遠處,在通向山頂石佛的路上,田飛背著一個有他一半大的籃子大步向上走去。
「走了半個時辰了,才走完一半路程,如果一直跑的話也快不了多少,況且花花太小了不可能一直跑,還有大力這個死胖子根本跑不快,還有東子、瓜瓜。。。」
想到這些田飛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半個時辰!阿爹阿娘他們怎麼可能堅持得了那麼長時間!到底應該怎麼辦!我不要他們白白送死!」田飛懊惱的自語道。
「不行!我不能看著他們送死,石佛一定會幫助我們的!」田飛用手擦乾了眼淚繼續大步向前。
他堅信石佛一定還活著,只要能喚醒石佛,村子一定就會得救!
汗水順著田飛臉頰滴下,他終於來到山頂看到了那石佛。
田飛快步向前,來到石佛跟前,順手將背著的籃子從肩上卸下放在雙腳前面。
他大呼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無意間看到了佛掌上那棵仙草。
全身琉璃色的小草隨風緩慢搖擺,田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特意揉了揉。
他絕對不會記錯,昨天祈福的時候他還問田海仙草是不是長高了,但是記憶中昨天仙草都還是正常的綠色,一夜之間不僅變成了琉璃色,還越發仙氣飄飄的樣子。
田飛看著小草愣了一會,隨即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一定是石佛顯靈了!村子有救了!」田飛內心激動的想道。
「石佛大人!村子要遭難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田飛雙腿跪下大聲喊道。
隨即,「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田飛飛快從籃子裡往外拿東西。有雕刻精美的木雕,有一副彈弓,有瑪瑙色的石頭,有補著許多小花的手帕,有許多美麗的羽毛製作而成的帽子。。。。。。
「石佛大人!我給你帶來了祭品!這是太爺爺邊給我講故事邊雕的木馬,太爺爺說我長大一定會跑得像馬兒一樣快。這是阿爹給我做的彈弓,阿爹說拿著彈弓就相當於阿爹在旁邊一樣,可以保護我。這是大力送我的七彩石,他雖然天天欺負我,但是我知道大力其實不討厭我。這是花花給我做的手帕,這是田烈叔打獵給我做的帽子,好看吧。這個是。。。。。。」田飛邊說邊往籃子裡拿東西放到石佛腳下。
「這些。都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了,石佛大人,求你了。」田飛在放下最後一個祭品後,對著石佛誠懇的說道。
隨後,田飛雙腿跪地,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雙手合十,額頭貼在手背上,對著石佛深深地叩拜了下去。他的動作非常虔誠,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入到這一拜之中。
田飛的頭低得很低,就差把臉埋進土裡了。
他不敢抬頭,害怕抬頭看到石佛還是沒有一點反應,自己內心會失望至極。
所以,他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默默祈禱著,希望石佛能夠回應他的祈求。
就在這時,佛掌中搖曳的小草緩慢的向下伸出一片草葉,不斷向田飛跪伏的方向延申,一直到延申到田飛頭頂,輕輕地觸碰田飛那雜亂的頭髮。
還在跪伏的田飛突然感覺有東西在觸摸他!這突如其來的觸感差點把田飛嚇得往後翻滾。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恐懼,心想到這裡除了自己和石佛沒有別人,難道是石佛顯靈了。
田飛咽了咽口水,慢悠悠的抬頭,視野緩慢向上觀察,直到他看到一片長長的葉片搭在自己頭頂。
小草還在隨風擺動,但擺動的幅度絕對比不了田飛內心那驚濤駭浪。
山頂的微風輕輕地撫摸著田飛髒兮兮的臉,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順著他稚嫩的臉頰,一滴又一滴的淚珠流淌而下。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因為他知道,村子終於有救了。
「仙草大人,是石佛大人讓你來幫助我們的嗎?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求大人明示!」田飛激動的叫道。
似乎被田飛這一驚一乍的反應嚇到,小草伸出來的葉片又慢悠悠的縮了回去。
田飛一臉懵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單手托腮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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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大人,難道你是要我們一切如初,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
「多謝仙草大人示意,我這就回村告訴太爺爺!」
說完,田飛迫不及待地拿著籃子就往山下跑。他太激動了,因為他的村子終於有救了,雖然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山頂,小草一如既往悠然舞動著,但是殊不知他正在與大樹通過精神進行交流。
這種交流方式一般存在於開了靈智的生靈間,既做到隱秘不為第三者所知,又能進行正常的交流溝通。
「樹伯,那小孩是不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我見他太可憐就想著安慰安慰他,沒曾想他會錯了意。」木子無奈的講道。
「呵呵,孩子,你可知這世間萬物的聯繫都是有緣故的。緣起則遇,緣盡則散。就如這清風,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於你而言都是緣。」大樹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以為是那孩子會錯了你的意,難道就不會是你自己會錯了你自己內心的意呢?孩子,樹伯問你,你想不想救他們?」
大樹這番話對於才開了靈智的木子而言太深奧了,但是他又覺得很有道理,當問道想不想救他們時,木子眼前就浮現出田飛為了村子猛磕頭的畫面。他就單純的覺得自己應該幫助這個可憐的小男孩。
「樹伯。我想救他們!」木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聽到木子遵循內心真實的想法,大樹久久不語,似乎在思考決斷著什麼,木子發現大樹的異常,覺得很奇怪。
「樹伯?你為什麼不說話呢,你不是問想不想救他們嗎,我想救他們,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木子天真的問著大樹。
大樹沉默片刻,似嘆了口氣,終於開口。
「孩子,對於你的這個決定,樹伯既是欣慰但又很是難過。欣慰你遵從本心,本性純良。難過的是你太過單純,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樣的話在這個世界是註定活不長久。」
「樹伯也不知這對你來說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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