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純白眼眸,有幾分相似的臉蛋,輪廓,嬌小的身子,看著對面略顯拘謹,東張西望不知道想看哪裡,就是不和她對視的小孩子,雛田心裡無聊般的想著,啊!這個,是她的妹妹來著?
空白的記憶,突兀的生活,與雛田來說,她就好像是睡了一覺後起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四歲之後的記憶不在,醒來後,周圍的一切都有所變化。
父親老了幾歲,母親也是,住的房屋有著不明顯的修改,她自己的身體長大了,和四歲時有著巨大不同,另外,她還多了個妹妹,就是這樣的不真實感。
周圍的什麼東西都有變化,唯獨她自己,因為丟失了大量的記憶,導致出現斷片,四歲和現在的連接不上,時常的,雛田會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在做夢呢?
「姐姐···」細微軟糯的聲音打斷雛田的思緒,雛田定睛看去,仍舊不敢看她眼睛,和她對視的妹妹,花火,一邊攪動著手指,一邊猶猶豫豫中,卡殼的喏喏道。
「什麼?」再怎麼說都是妹妹,雖然沒有感情,雖然沒有實感,雖然很陌生,但,妹妹這個身份不會改變,雛田的聲音儘量放輕,放柔。
「可以,一起修行嗎?」
是害羞還是害怕?分不清,鼓起勇氣,微紅著臉道出這句話的花火,讓雛田覺得可愛,也僅僅是可愛,依舊是沒有對方是自己妹妹的真實,就好像隨便找了個相似的人帶到面前,然後被人告知那人是自己的親人,此前從未接觸過,交流過,類似這個樣子的。
「可以,會很累,被打到會很痛,能忍耐住嗎?」
「恩!」花火用力的點頭,沒想到姐姐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她很是意外;「我!會加油的!」
沒有鏡子,雛田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表情,是笑嗎?還是漠然,又或者是別的,更為怪異的表情?
寬敞的道場裡,就姐妹倆,等花火去換好練功服,相互對立,雛田靜立不動,花火擺出非常標準的柔拳起手式,看起來是已經接觸柔拳了呢,雛田看著妹妹的動作暗想著。
率先發起攻勢的是花火,雛田再怎麼說也是姐姐,和妹妹切磋,練習,她還不會主動出手,因此,開頭的只能是花火。
「喝!」花火發力時伴隨著喝聲,那股力的傾瀉點也很到位。
啪的,雛田隨手一掃,白皙的手掌拍在花火的手腕處,花火就感覺到一股抵擋不能的大力攜帶,平衡瞬間被打破,哎的驚呼中,跌倒在地,馬上就又爬起來,瞅著姐姐的動作,調整速度和動作,又一次撲去。
練習持續了約有半小時,有人報告,正好手頭上沒事的日足前來,暗暗的觀看。
「下手那麼重···」
「要出手阻止嗎?繼續這樣下去,二小姐的身體會撐不住的!」旁邊人詢問道,日足沒有允許,繼續看著。
下手重?相信任何一個人看到雛田,花火這對姐妹的對練,都會這麼想吧,以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雛田的力絕對是用的大了,幾乎每一次擊打,都能讓花火感覺到劇痛,就看花火的小臉,那清楚的痛色,以及閃爍著晶瑩淚花的眼眸。
雛田全程沒說一句話,只要花火爬起來,朝她攻擊,那她就會反擊,且反擊的速度,力道,雖說沒用全力,那也仍是花火承受不住的。
日足來之前,姐妹倆就練了半小時左右,到日足來了以後,又進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花火最終體力不支的昏倒。
站定在原地,直到沒見花火有再站起,雛田才動身走過去,確定花火是昏迷了,雛田沉吟中,抱起花火,一溜煙的離開,回到她的住處。
將花火放到自己床上,親自給她上藥,那些淤青和紅腫的部位,自己有打過哪裡,雛田門清,沒有遺漏任何一個部位的上好了藥,雛田收好藥效,離開房間準備再去道場,繼續她被妹妹打斷的修行。
「父親大人?」雛田意外,沒想到剛出了玄關,父親會在外面。
「你,和花火切磋,下手會不會太重了呢?」日足面無表情的道,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如何,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就是平靜的樣子。
「重?」雛田疑惑。
「啊!她畢竟是你妹妹,而且年紀還小,你的行為,會讓人誤以為你在虐待,欺負她!」
「沒有那回事!」雛田聽了後馬上搖頭否定。
日足不說話,等待答覆。
「口頭上和書本上的知識,沒有親身體驗過的痛楚來的更深刻!當體會到了痛,劇痛,不想再承受的話,就會努力的去想辦法,盡全力去避免!」雛田皺著眉頭深想,組織言語,一字一頓,慢慢的,逐字逐句道。
「這是你想到的?」日足。
「不,我不知道?」雛田迷茫的搖頭;「有種,模糊的印象?這樣的方法,對變強有幫助!」
日足很快想到,可能是女兒在失蹤的五年間所經歷的什麼吧?就是到了失去記憶的現在,也還有著模糊印象,可見那個經歷給雛田的影響很深刻。
「花火始終都是你妹妹,別再用這種極端的辦法對待她了,哪怕不用痛,細心教導的話也會有效的。」日足承認女兒說的法子有效,而且速度很快,但作為父親,他還不想讓小女兒整日生活在挨打的劇痛中。
「關於這件事,我覺得,應該讓花火自己來決定!」雛田有不同觀點;「只要她願意,並且堅持的住,承受的住,我就會用這種辦法去訓練她!」
日足沉默不語,雛田仰頭看著父親,良久,見父親轉身離開,雛田不解的歪了下頭,這算是答應了嗎?默許了?
走在去道場的路上,雛田也在默默的想著事,用劇痛這樣的辦法來修行,陪練,是從哪來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也想不起來,為什麼身體的本能在和花火對練時,下意識的就那麼做了呢?
沒有記憶的她是不完整的,始終像是缺了一塊,父親所說的,用新的東西去填補,雛田對此非常排斥,這份空虛是她給失去記憶的自己存留的,不可以給別人居住。
「哈···」一聲嘆息發出,純白清澈到沒有一絲雜質,污染的眼眸抬起向上看,雛田當下,依舊相當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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