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大利亞北部城鎮,烏德納達塔,荒蕪的白色覆蓋了一切。
堅冰撲於腳下,寒風泣血嘶吼,西來的軍隊將簡陋的營地搭建在千米開外的地方,舍下幾路後援布施在原地,其餘人員迅速跟上異能者的步伐,飛快地向前方邁進。
第一支領隊者是周嚴,他帶上華夏的特種兵繞向遠處,從北部突圍;第二支領隊者是肖琛,他與俄羅斯軍隊一道往南部包抄,與周嚴形成合圍之勢;第三支領隊者是雲默,她據守在西部端點,準備來一頭宰一頭,來一雙殺一雙。
三面圍城,唯一剩下的方位就是東部豁口。
當異形因為人類大軍的殘暴而被驅趕向更東部的城鎮時,相信軍隊還未到達之前,各方異形就會大戰一場。如此一來,人類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不少麻煩。
即使烏德納達塔面積廣闊,出口也不止東部這面,可一旦人類給予異形聲勢浩大之感,就會造成動物感官上的畏懼。
異形會率先抵抗,而肖琛和周嚴的爆發力卻會讓它們忌憚,由此,往東部逃竄,變得勢在必行。
在寒冷的冬季,異形的生命特徵將變得十分虛弱,類似於冷血動物的冬眠,每一分都帶著別樣的疲憊。速度、力量、攻擊力、爆發力減半,哪怕是二代種與人類對上,也會遭受暴力的洗禮。
但同樣的,異形並不傻,一旦感到自己的生命體徵虛弱,就會找個窩點潛藏好,像是回歸母體一般蜷縮著掛在建築物內,團起的黑色軀體好似金屬,這等保護色安置在構架之內,就顯得格外不起眼。
因著它們的彈跳力和肢體力量,從地面爬向教堂頂端都不成問題,但凡被它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自然是極為偏僻又意想不到的窩點。
尋之艱難無比,其中又處處充滿殺機,稍一不慎就會血濺當場,死得毫無聲息。
只可惜。當肖琛這個異形種混入了先遣人員後,根據自己的特異性,想要找出異形那真是分分鐘的事情,無論是教堂頂端的倒吊者,還是潛伏在垃圾堆中的幼崽。那真是一抓一個準,手到擒來的小事兒。
而當軍隊突入的那一刻,原本死寂的城池一分分變亂。
「吼吼吼——」
一頭身材高大的成熟體猛地從壁櫥間沖了出來,鋼鐵般的身軀直接撞翻了牆面,它嘶吼著一口咬向朴珉賢的脖頸,下一面就被上百條藤蔓死死纏緊,強行彎轉了碩大的腦袋。
淡金色的鐘擺突兀地在成熟體腳下鋪開,時針分針扣在一起,倏忽間轉動了起來。一股強大的異能靈性地捆緊了異形的身體,像是水一般漫進了它的軀體。一點點地敲骨吸髓,汲取它所有的生機和動力。
成熟體咆哮震耳欲聾,像是長鳴的警笛,喚醒了這塊廢墟城池的魔性。一時間異形的嘶吼此起彼伏,隱隱有著向內部包圍的趨勢。
淡金色的鐘擺輕輕一闔,田宏義甚至能聽見異形體內傳來腐朽的嘎吱聲。隨後,恍若大廈之傾塌,成熟體高大的身軀慢慢化作乾裂的碎片和骨架,伴隨著抽離的藤蔓,轟然砸在了地上!
田宏義收起吸血藤。另一手飛快地按壓在朴珉賢的後背,木系異能柔和的能量傳入對方的體內,慢慢緩解著這個低階異能者疲憊的身體。
「可還好?」田宏義戒備著四周,目光警惕。
「我沒事。」朴珉賢輕輕鬆了口氣。隨後攤開了地圖,說道,「趕緊走,清掃這一路障礙。半小時內得在中心教堂匯集。」
正說話間,一頭異形長老猛地從地底探出了腦袋,它的力量顯然更加巨大。竟是生生頂穿了混凝土撞向二人。
田宏義瞳孔一縮,猛地甩出一朵腐骨花攔截在前,另一手匆忙間將朴珉賢推開,自己卻一下子被衝擊力撞了出去!
幸好,腐骨花柔軟的軀體卸去了不少力道,當千層花瓣被撞擊得四分五裂之時,田宏義雖然甩出了七八米的距離,但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害。
可即便如此,朴珉賢還是受了不少刺激,大概是想起了為自己死去的三個哥哥,他從來黑白分明的眼底竟然流露出一片猩紅。
剎那間,比之前足足擴張了一倍的金色鐘擺罩上了長老的腦袋,清瘦少年身上的異能飛速暴漲,白皙體表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紅斑。
進化!直接跨入二階異能者的高階!
同樣的,異能的增長刺激著朴珉賢體內病毒的掙扎,新生細胞與愛滋細胞拼命爭奪戰場,這其中難以忍受的痛楚,絕對不是人類能想像的分量。
田宏義趕忙爬起來朝著朴珉賢跑去,可就在下一秒,一張紫黑色的詭異羅網轉瞬侵襲眼前,伴隨著比二階時間異能更強勢的氣魄,秒速碾壓了異形長老,就像是切豆腐一般將它切成了碎渣,端的是觸目驚心。
田宏義堪堪接住朴珉賢的身體,就瞧見兩道一模一樣的身影在七八米的高樓上輕捷地跳躍而過,他們像是擁有了空中行走的能力似的,竟是毫不畏懼地逗弄著身後追逐的異形幼崽,然後一隻只地虐殺過去。
那對雙生子……
他朝他們道了聲謝,可雙生子並沒有領情,他們只是淡漠地覷了眼朴珉賢虛脫的樣子,隨後冷冷地別開了眼,朝著異形密集的地方奔去。
另一邊,董沖誠一根鋼棍橫掃八方,經過艾麗絲改造後的鋼棍簡直所向披靡,只要力道到位,足以一棒子打碎一頭異形的腦花。
他和藤原兼一背靠背地馳騁在沙場中間,武者超高的肢體能力與大量的異形一較高下。由於這其中並沒有太多的高階體,於是,二人算是比較輕鬆地通了關,甚至還有閒情拉扯一把別國的軍隊。
「德邦的在哪裡?他們似乎沒有異能者撐場子?」董沖誠一甩鋼棍,從異形張開的大嘴直接捅穿了對方的咽喉。
酸血四濺,卻在遭遇空氣的剎那結成了冰渣子,大量減少了人類戰士的傷亡。
「離我們三個街道。」藤原兼一刀子一斬,直接切掉了一頭半身腐爛的成長體頭顱,他腳踩著異形的屍塊,耳畔傾聽著另一邊的槍聲,「他們過來了,走,匯合。」
二人擺開架勢一往無前,犀利的殺招處處斃命。異形殘損的屍體遍布的大街小巷,當二人回首之時,總覺得這和異族屠殺人類的場景無比相似。
它們如何對待人類,人類就該如何對待回去。
不同的種族,一個侵略成性,一個懦弱成性,但在暴力的壓制下,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沒有誰會是永遠的懦夫,更沒有誰會願意一輩子受人欺凌。
雲默做的沒錯,人類對於異形的宣戰,並非狂妄至極、自不量力,而是身為「人」的覺醒。面對惡勢力的欺壓,若是只會一味逃避躲藏,必然是落到了下風。且,極有可能萬劫不復。
看這滿城的屍骸觸目驚心,又豈知在六個月之前,人類遭遇的是何其相似的場景。
城外,雲默指揮著軍隊將器械組裝完備,所有的炮火彈藥都齊齊瞄準了城市中心。她一個人駐守在西部的官道口,一雙唐刀鋥亮,愣是沒讓任何一頭異形靠近後方領地。
城內,硝煙四起,群雄逐鹿。
狂暴的龍捲風摧毀了大片的區域,風絲起卷,將異形與雪花卷上了高高的天空,氣流一收一放,壓強一開一合,剎那間大量的屍塊從暴風中飛散而出,砸遍了所有的區域。
隨即,龍捲風猛地張開了羽翼,化作千萬片風刃刺穿了異形的咽喉,那無聲無息的刀刃將成熟體片成了骷髏,場面慘不忍睹。
但凡栽在周嚴手下的異形,行動都異常遲緩,隱約間就見黑色的霧氣繚繞向上,一寸一寸地糾纏在這批龐然大物中,漸漸侵蝕了它們的心智,讓它們呆滯猶如行屍走肉,對付起來異常順手。
周嚴拿過一袋子晶核放在齋藤信的手裡,看著後者蒼白至極的臉色,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休息一會兒吧,齋藤。」
齋藤信搖了搖頭,年輕的臉上滿是堅定:「抱歉,請允許我拒絕。在人類向異形宣戰的時刻,我不想錯過。」
烏德納達塔,這是他們的第一戰,也是打響東部進軍的關鍵戰。
此戰的勝負、損失、速度,將直接影響軍人的士氣和精神,這是澳洲之戰的起始,絕對不容有失。
身為軍人,他們知道自己的責任和使命,他們更知道雲默為此費的心神和精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分量。
他們的隊長想要消除異形在他們心目中不可戰勝的形象,除了實打實地來一場戰鬥解放內心的恐懼。人類,別無選擇。
不願意死亡,不願意屈就,那就戰鬥吧!
不願意臣服,不願意受辱,那就殺戮吧!
人類歷史的扭轉點從這一刻開始,哪怕集中在澳洲的力量對於全世界而言小之又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未來的一切,往往扭轉於某個微末的齒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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