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下一站去哪?」
「左巴爾。」
爸媽他們如果從半路轉道去左巴爾,就要遠離公路橫跨草原,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
但無論是後退回貝爾市,還是繼續趕往巴爾市,他們都會有性命之憂,相比而言,草原便顯得不那麼可怕了。
在經歷兩次失望之後,猛然見到半空升騰的煙火,我差點激動得從地上跳起來。
煙火在半空拼成『歡迎回家』四個大字,此時我和古昱還有哈善仍在草原上瞬移,古昱停下讓哈善休息一會兒,我們的位置應該在左巴爾市的北面,沒想到歡迎儀式來得這麼突然。
「是周禮,肯定是他。」我拉著古昱的袖子高興得原地跳了兩下。
「嗯。」古昱的表情也緩和許多,他對爸媽和龍濤他們的關心,絲毫不比我少。
「那不是煙火,嘿,是火圈兒,鄭超?這呆老虎變聰明了!」我像只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扯著古昱叫他快點帶我們瞬移過去。
古昱計算完上古大陣的範圍,謹慎地沒有直接衝進大陣,本來我還有點擔心,怕爸媽他們已經失去大陣的保護。
結果是我多慮了,大陣依然堅挺,進陣需要口訣,我們順利進入大陣的保護範圍,爸媽、阿熒、龍濤、妮妮……
他們全站在陣邊,等著我和古昱出現,以前我會飛奔進老媽的懷抱,這次我只是快步走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深深地擁抱。
我沒有哭,或許我真的長大了,儘管內心種種複雜的情緒糾結成一團兒,卻扯出最燦爛地笑容,輕輕抹掉老媽眼角的淚,所有濃烈的情感瞬間化做一種名為『踏實』的情緒。
「媽媽~」妮妮放開阿熒的衣角,她跑得更快、更穩了,個子也長高一大截,拐著甜甜地調子撲到我身上,抱著我的腰往上爬。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何況妮妮快兩歲了,儼然從小嬰兒變成了小姑娘,變化之大,讓我感覺仿佛離開她很久很久了。
我抱起妮妮,掂了掂她的重量,她現在的個頭和重量,好像四、五歲的小孩兒。
妮妮長得比普通孩子快,這點我早就發現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龍濤一見到古昱,立刻匯報情況,小城損失了大批的倖存者,這件事被龍濤當成第一要務向古昱說明了經過。
阿熒走到我面前,她眼眨淚光,拉住我的手哽咽出聲,我知道她見我活著回來很高興,但她的眼淚卻不是喜極而泣。
「佳寧的…我看到了。」
梅琳站在一邊,捂著嘴低聲哭起來,她和張佳寧的關係最好,而我在路上,也看到了張佳寧的墓碑。
我見人群中沒有項依依的身影,便問道:「項老師呢?」
我沒有看到項依依的墓碑,按說她應該還活著,可是小城倖存的人都在,唯獨沒見她的影子。
「她……」阿熒本來只是眼中帶淚,被我這麼一問,淚珠直接滾下來,「她變成蝴蝶飛走了。」
「她變成蝴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緊接著問:「藍色的?」
「對!」阿熒驚訝地看著我,眼中滿是疑惑。
從清言真人屍體裡鑽出來的藍色蝴蝶就蟄伏在項依依體內,這事除了白君揚、我和古昱沒人知道。
項依依自那之後身強體壯,也沒有其它不良反應,我幾乎都快把這事忘了。
「項老師也病了,可是、可是她突然變成蝴蝶飛走了,姐,她覺醒異能了對嗎?不會有事的,一定沒事。」
阿熒平常是個十分堅強的姑娘,但她最怕親近的人離開,她曾親眼目睹家人慘死,我實在不忍心再打擊她。
那蝴蝶極其詭異,當初我就覺得清言真人的死可能和那蝴蝶有關。
「也許她覺醒了變身異能,現在還沒變回來,在外面迷路了。」我這才想起哈善,連忙轉頭看向身後。
哈善跟在古昱身邊,因為古昱拿著給他找的新衣服,他知道衣服是給他準備的,所以時刻跟著古昱,估計是擔心自己變回來時裸奔。
「他叫哈善,是變身異能者,現在他暫時變不回人身。」我向爸媽他們介紹道。
「狼!」妮妮指著哈善大叫。
她一說狼,我忽然想起件事,忙問:「小狼呢?」
我托荀碧姍把小狼帶回來,荀碧姍和高妍也在迎接我們的人群中,只是她們沒有靠前,她們倆都不是喜歡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的人。
聽到我問小狼,荀碧姍笑道:「看家呢,這狼特別聰明,它知道我們要集體出門,留下看家了。」
我和荀碧姍他們分開也有一個多月了,當時還是十一月份,她和龍濤幾個人回來的時候老媽他們應該已經離開小城了。
於是我問:「你們後來怎麼追上大部隊的?」
「沒追,他們沒走多遠,多虧有寶寶,新都的人根本沒發現他們。」荀碧姍說。
這的確是個聰明的點子,小城的科技沒新都發達,異能者也沒人家多,倉促撤離不如先藏在新都的眼皮子底下,然後有條不紊地慢慢搬。
曹寶陽以前有些內向,或者說他對小城沒有歸屬感,不過自從他恢復了正常人的相貌,這種情況改善不少。
他過去總用小奶狗般的眼神看著我,好像生怕我丟掉他,現在看到我們回來,他第一時間就奔古昱去了。
我和古昱分別被兩波人包圍,分成了男女兩個陣營,久別重聚的喜悅,因著那些從我們生命中消失的面孔而蒙上了濃濃的蔭翳。
那些墓碑上的名字仍然深刻在我腦海當中,活下來的人總要承擔傷痛。
站著聊了幾句,我們便回到市區,左巴爾市只有一條主幹道,兩邊全是新建沒幾年的小樓。
路邊的松樹上掛著厚厚的積雪,馬路中央的雪被清理到兩側,留出能過一輛車的乾淨路面。
周禮提前看到我們回來,立刻通知了其他人,大家坐一輛旅遊大巴去的城外。
我們一起坐車回市里,車停剛下,就見一道天藍色的影子從路邊躥出來,然後急不可耐地在車門前來回跳躍。
「小狼!」我的座位靠近車門,車門一打開,小狼就猛地跳上車,朝我撲來。
它的動作迅捷無比,雖然個頭還小,但氣勢洶洶,它直接跳到我腿上,一隻爪子搭在我肩膀上,一隻爪子按著妮妮的肚子。
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臉,跟著就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我拍拍它的背,起身準備下車。
我記得狼是通過氣味分辨『同類』的,小狼卻沒有嗅我,一雙陰陽眼仿佛能看出我的意圖,我剛起身,它就跳下地,轉身跑下車等我。
和妮妮正好相反,小狼的個頭還是我們分別時那麼大,一個多月的時間,它完全沒有長大。
「它吃過東西嗎?」我問隨後下車的荀碧姍。
「沒有,它不吃普通食物。」荀碧姍說:「偶爾它晚上會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長不大也餓不死。」
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決定暫時先把這個問題放下,它似乎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是我們不能理解的,那就由它去好了。
我和古昱剛回來,爸媽讓我先休息,有什麼話等晚上吃完飯再說。
胡濤給我們準備的是一間裝修豪華的民居,歐式風格,裡面打掃得乾乾淨淨。
看得出來,左巴爾市沒有遭受過重創,街道整潔、建築完整,設施齊全。
市區裡的車很少,胡濤說因為倖存者都開車逃往了貝爾市,他們來時這基本就是座空城。
屋子裡很暖和,洗完熱水澡我就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才感覺到徹骨的疲憊。
古昱和哈善在另一個房間裡,這是兩室一廳的房子,哈善在商場裡鑽了一身灰,髒得不成樣子,正好古昱能幫他洗洗。
大家又恢復了集體式的生活,同住在一棟樓里,由於人員減少,我們只占了三層樓。
妮妮和曹寶陽本來想跟我一起回屋,被老媽領走了,說怕打擾我休息。
做為不會睡覺的喪屍,所謂休息只不過是望著天花板發呆。
躺了一會兒,我就翻身坐起來,打開衣櫃拿出背包,老媽把我的東西全收拾到一起,裝進這個背包里。
我掏了兩下,從底下掏出一卷羊皮,倚在床頭把羊皮展開,這東西自打到了我手裡,就一直沒打開過。
房旭當初把它給我的時候,是要我轉交給紅夜,因為是給別的東西,所以我才沒打開過。
現在世界越來越亂,原本的希望被一點點磨滅,而我直覺紅夜一定知道些什麼。
她在病毒爆發前三天突然失蹤,這絕對不是巧合。
私拆別人的『信件』確實不對,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想從她身上找到點線索。
我展開羊皮卷,發現上面畫著一幅畫,又或者說是一張地圖。
地圖中央畫著一個立方體,一個由小立方體組成的大立方體。
「魔方?」我坐直身子,把羊皮卷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幾遍,也許是我先入為主,可我就是覺得圖中央畫的是魔方。
我仔細觀察魔方周圍的線條,如果這是張地圖,這些線條代表的就是山川河流。
我拿魔方建築周圍的地形與這張地圖做了對比,結果沒找到吻合的地方。
「難道還有另一個……」我捧著羊皮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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