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怕死,要不咱倆搬出去單獨過。你身體好抵抗力強,說不定就沒事兒呢!」焦三率先忍不住了,假如洪濤咔嚓一下死了,或者直接變異了也好說。可這麼眼睜睜看著變異,然後再親手打死,更折磨人。
「得得得,閉嘴吧!你不怕死我也不和你一起過,自己啥檔次不清楚啊!到底變不變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不管變不變,從今往後你們也得這麼幹。只要有人讓喪屍弄傷了二話別說,先綁起來觀察幾天。這和感情無關,喪屍一點記憶都沒有,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人了,和具行屍走肉講感情是不是太迂腐啊!對了,一會兒下手的時候打後腦勺,別打我臉,也不許用箭射臉!」
洪濤現在不想說話,死是不太怕,某輩子也自殺過,反正變成喪屍之後應該不知道疼了。不過一想起自己還可能繼續穿越,就不得不為這張臉多考慮考慮。
本來就長得不太吸引人,要是再給弄爛了,留下點傷疤啥的一起帶著穿越,那就太影響下輩子的生活質量了。尤其是焦三,這孫子腦子裡總是缺點東西,保不齊誰都不願意下手,他上來給自己一箭,必須叮囑到位。
去的時候全都雄心壯志,像是探險一樣,結果回來的時候變成了一路無語。這可能是他們頭一次眼睜睜看著熟人被喪屍感染,還要親手殺死,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車廂里很是沉悶。
「卸車吧,我就不進去了,晚上如果還沒變就派人送點飯出來。」好在路程不遠,當車子停在小院門口,洪濤才又開口。
「讓他們出來搬東西,我陪洪哥聊天……」焦三沒動地方,又掏出煙點上,塞給洪濤一根。
「洪哥,有啥感覺沒?要不我幫你看看,萬一是被別的東西劃的呢?」等孫建設和劉全有搬著箱子進了院門,焦三才溜到後門,指了指洪濤的後背。
「我估計傷口小不了,就是從樓上跳下來的喪屍給抓的。唉,咱們這次出去還是沒經驗,忘了看太陽、忘了檢查工具、忘了穿護具,但凡有一樣注意到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洪濤心裡清楚傷是哪兒弄的,也還是把後背轉向車窗,一邊讓焦三撩起上衣查看傷勢一邊總結經驗教訓。雖然是馬後炮,也不是完全沒用,自己用不上,他們也能汲取教訓。
「……還尼瑪真像指甲抓的,兩道口子都不小!全怪我,要什麼槍啊!就那個小砸炮槍拿來也沒啥用,打狗一槍都打不死!」
焦三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對著太陽看了半天,想找到點不是抓傷的理由都沒找出來。這種傷口讓誰看也是抓的,不光有傷口,衣服上還有另外兩個道子呢,只是沒抓破皮膚而已,湊起來正好是四根手指頭。
「成啦,別假惺惺了,說點有用的吧。你仔細觀察觀察我的變化,然後記錄下來,對以後說不定有點用。現在傷口還流血嗎?我怎麼覺得除了癢之外不怎麼疼呢!」
與其在這裡分析是誰的責任,不如干點有用的事情,比如說仔細研究研究傷口,再看看被感染之後的人是如何變異的。為了能讓焦三看清楚,洪濤乾脆弓著身體從後座上蹦了下來,就蹲在太陽底下。
「不成,看不清,血都凝固了,等我拿水沖沖……」焦三就差把臉趴在洪濤後背上了,看了半天啥收穫沒有,轉身就去車廂里拿礦泉水。
「把手套戴上!」洪濤看著他拿著礦泉水就要往自己後背上倒,趕緊又提醒了一句。這到底是誰怕感染啊,怎麼能讓一隻預備役喪屍操這麼多心呢!
「洪哥、洪哥……洪爺爺、洪爺爺……」橡膠手套還沒戴好,院門裡就飛奔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初秋和張柯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停停停,不許過馬路中線,也別哭哭啼啼的。古人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今天我就濕鞋了。你們倆要是為我好就去把躺椅搬出來,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躺著,先讓我舒服會兒。」
好不容易說服孫建設和劉全有不和自己嘰嘰歪歪,再來個女人和孩子哭哭啼啼更頭疼,乾脆連馬路都不讓她們過,有話站對面說,沒話就該幹嘛幹嘛去。
「你不許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張柯馬上轉身去搬躺椅了,初秋卻沒動地方,繼續哭。
「昨晚不是和你說了,現在誰也不能靠,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這幾天我怎麼弄電、怎麼找吃喝、怎麼殺喪屍你看的最多,也學的最久,總該有點收穫吧?多練練,用不了多久就誰也不用靠了。再說了,我不在還有焦樵呢,他腦子一樣不太笨……是吧,你是不笨吧?」
剛說了一半,洪濤覺得自己有點吹牛了。焦三隻能說不傻,真談不上不笨。要是沒有個好爹,這孫子高中都夠嗆能畢業,既笨又懶還不愛學。
「嫂子,先別急著哭呢,他不是還沒變嘛!正好你當過護士,過來幫看看後背上的傷口,我都看花眼了!」心底多堅硬的人看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也得發酸,越是年紀大越看不得這個。
焦三就有點眼眶發酸,但又不願意當著人掉淚,乾脆把清理傷口的活兒交給了初秋,自己趴在欄杆上看著碧波蕩漾的水面收拾心情去了。
「疼不疼啊……」初秋有了正事乾眼淚終於收住了,不過她沒用礦泉水去清洗傷口,回去拿來急救箱改用鑷子夾著酒精棉一點點擦拭。
「稍微有點疼,更多的還是痒痒……」洪濤蜷縮著身體側躺在躺椅上,仔細感覺著傷口和身體的變化。說實話,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也沒啥大感覺。
「……傷口邊緣有些發灰,顏色有點像初夏的皮膚。」花苗的聲音很小,能聽出來她也不抱啥希望了。妹妹變異之初她見過,皮膚好像就是這種顏色,現在的喪屍已經是青紫色了。
「那就不對了,你看咱們在52號院和56號院裡發現那幾個被咬之後變異的喪屍,肯定沒一個小時潛伏期,就算打不過也能喊能跑啊,再不濟還能掙扎掙扎呢,但現場並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對吧?」
洪濤到不是很絕望,他是抱著研究的心態想多搞清楚些喪屍的秘密。怎麼說呢,除了性格和好奇心之外,他琢磨著萬一以後再穿越到末世,這也算第一手資料唄。
「……他們都是被咬的,你是被抓的,可能指甲的毒性比較輕吧!」初秋眼睛一亮,好像又有了點希望。
「嗯,也對……你去放花的屋子裡把我的釣具拿出來,閒著也是閒著,釣會魚解解悶!三啊,你把我手銬解開,把腳銬在欄杆上。」
洪濤倒是沒那麼樂觀,這玩意肯定不是毒素。全世界那麼多人感染,就說明人類的免疫系統對它基本不起作用,只要感染了就是完蛋。
至於說為啥還有倖存者,自己也解釋不清。可能有些人具備某種抗體吧,或者是碰巧通過某種東西無意中把潛伏期的病毒或者細菌給殺死了。比如發燒感冒啥的,或者抽菸喝酒。據說越是毒性強的病毒本身就越脆弱,很容易弄死。
實際上想完全滅絕一個物種是非常麻煩的,即便在人類鼎盛時期也要經過長年累月的努力才把一部分動植物給弄絕種了,大部分還是自身比較嬌氣。像螞蟻、蟑螂、老鼠什麼的,剿滅了上千年也沒見到啥成果。
人類的適應能力也挺強,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蟑螂、老鼠還強悍。所以說想在幾天時間裡全變異不太現實,總會有漏網之魚,比如小院裡的這些人。
但如果他們不能在短時間內適應變化、恢復生產,說不定再過幾年,等現在有的資源全都耗光,真的就會逐漸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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