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午飯時,幾人圍在一起一面吃飯一面說笑,因大家知道陳舒心裡不好過,所以一個勁的說些高興的事。燃武閣 www.ranwuge.com
陳舒看著他們一張張堆滿笑容的臉,心裡卻不是滋味,但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只能勉強的跟他們說笑。將自己心中的憂傷暫時壓制,將對遠方的思念暫時藏起。
岳琴明白陳舒心裡的苦,她懂得,若是讓陳舒一直壓抑著對載湉的思念,反而會傷她的身體,所以她道「舒爾,今日也是當年我們相遇的日子,你不用太過於壓抑自己,若是想哭就哭一會,姐姐我陪著你。」
聞言,圍在一起的幾人皆一臉懵的看著她,皆有同樣的疑問,不是說好不提這事麼,怎麼又提了。
岳琴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略笑了笑,道「舒爾的心我懂,即使我們不提,她心裡依然難過。她為了讓我們放心,自然也會放在心裡不說。可是那樣會憋壞她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和她一起承受。」
這話大家同意,楊路正看著低眉垂眼的陳舒,低聲道「舒爾思念北京,思念皇宮裡的艾公子,我們自然都懂得。既然你岳姐姐說我們應該陪著你一起承受,那楊大哥舉雙手贊成。」
但是祁斌和高林、木英卻不贊同,倒是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陳舒,希望她能說上幾句。因為往年的今日,她都不願意說話的。
見大家都不動筷子,陳舒正色之後,抬頭看向大家,抿嘴點了點頭,一面撫摸七七的臉蛋,一面對大家說「謝謝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只是想他而已,想他一個人在瀛台,今日一定是坐在當年我們最後一次相會的地方,我心疼他的孤獨。」
聽說載湉一人孤獨,突然,楊路正一激動,大聲說「若是實在思念他,不如我們陪你回京看他一眼,讓你知道他安好之後,我們再回廣州。」
眾人聽了之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陳舒。因為他們不管是在廣州,還是在北京,都沒有多大關係。
這時,楊路正與岳琴的兒子楊尊道「說起北京,我還真想念夢莊酒樓。當年我們匆忙從北京離開,家中還有好多我的東西沒有帶出來。不知有沒有被洋人給搶走,雖然我那些都不值錢。」
「但是我聽說洋人破壞了北京城,很多房子都被他們給炸了。我還真想回去看看,如今北京已經有西式學堂了,要是回去也能讓七七妹妹在西式學堂里上學。」
七七不解的看著楊尊,問「楊尊哥哥,為什麼洋人要炸了你們的房子?北京又在哪裡?是我阿瑪的家嗎?」又連忙看向陳舒,道「額娘,我想去看阿瑪,我們去北京吧。」
高林有些擔憂,看著楊路正,問「這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那是那拉氏的腳下。我們就這樣突然回去,若是被那拉氏知道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話,頓時又讓大家安靜了下來,皆明白慈禧的心狠手辣,確實不能輕易回京。
過了半晌,陳舒緩緩抬起頭看向大家,道「再過幾個月就是那拉氏的七十大壽,若是她七十大壽還如六十大壽那樣大辦,那她應該沒有閒工夫管宮外的我們,更何況我在宮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大家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祁斌問「那夫人的意思是?」
陳舒淡淡的說「回京。」
高林微微蹙眉,對於回京,他不贊同,他道「夫人思念北京,我們都能理解。可是回京的風險太大,即使我們回到京中,夫人也看不到想看的人,那可是重重宮門,皆有重兵把守。」
見鈺舒垂眼不說話,祁斌問「難道夫人回京不是為了見他,而是另有目的?」
陳舒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因為楊尊和七七坐在身邊,她不方便說出自己的目的。但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想這個事情,那就是那拉氏這個仇人,她是一定要去會會的。
祁斌心領神會,微微點了點頭,道「若是夫人一定要回京,不如等七十大壽過去再回京。一來大壽之前一定會有很多外地官員上京進貢,那京中的守衛必然會加強。二來也是人多眼雜,容易暴露身份。」
大家都贊同祁斌的話,若是回京,那就等冬天再回京。
陳舒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等大壽過去,先看看那拉氏這次大壽會是如何過得。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在這一天大赦,她喜歡偽善,很有可能會大赦天下。」
「那樣我們在京中的店鋪,就可以重新開起來了。當初嫣然的心血被那拉氏給毀了,等我回到京中,我要把她的心血重新建起來。讓嫣然在天上看見自己的店鋪,依然好好的在那兒。」
提到嫣然,木英就想哭,她道「夫人,雖然北京的天然護膚店被那拉氏給查封了,但是廣州有啊。若是小主知道她的手藝傳到了廣州,她一定會感激夫人的。」
陳舒對她笑了笑,點了點頭,道「但是我還想把當年的天然護膚店給重新開起來,因為那兒嫣然曾去過。若是她思念那兒,她還能回去看看。廣州的她沒有來過,我怕她不認識路。」
楊路正舉起酒杯,對著大家說「行,那我們就這麼定了,等入冬就回京。將我們在京中的店鋪重新開起來,等明年正月我們兩家店鋪一起開張。」
「好,就這麼定了。」
高林一口將酒杯中的酒送入口中,笑道「說起回京,我還真有點激動,畢竟多年未回去了。」
木英納罕道「高林,你在京中的親人都沒了,有什麼好激動的。你前兩日還跟我說,北京城你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你說那兒是你的傷心地。」
祁斌笑道「就因為是傷心地,所以才想要回去看看。當年洋人毀了我們的家,讓我們的親人慘死,害的我們都成了孤身一人。」說著,他嘆了一口氣,舉著酒杯一飲而下,道「當年我知道我的親人沒了,心裡真是痛恨洋人。」
「可是我更加痛恨那拉氏他們,若不是她草率的宣戰,置黎明百姓於不顧,我也不會想著離開北京。雖然那時岑小主找我送夫人出宮,但那時我也沒有想著要離開皇宮。後來,我看著死傷無數的百姓,就再也不想回到皇宮,替那樣的人效命了。」
高林敬了他一杯,笑道「你現在想回也回不去了,你已經成了皇宮侍衛里的一個死人了。當年那場國難,死了多少人啊!幸而我們離開了北京,不然我們也有可能死在宮裡。」
雖然七七聽不懂,但是楊尊他聽得懂,並且當年他也見到過,所以他道「如此我們就更應該回到京中,將那拉氏拖下寶座,幫皇上解救出來。」
岳琴看著他,緊鎖眉頭,嗔道「你一個孩子,大人說話不要插嘴,這樣的話只能在家中說說,出了門,你可千萬不要說。還有在七七面前也不要說,她現在還小,等再過些年,她就該懂了。」
楊尊看向七七,見她歪著腦袋看著自己,低聲道「娘,我如今已經十三歲了,是個大人了。你們說的事情,我雖然不太懂,但是我也想參與。」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知道皇上和你們的關係匪淺,知道你們在很多年前就相熟。」
岳琴正要說話,卻聽見七七問「誰是皇上?」接而笑了笑看向七七,低聲道「皇上就是七七經常說的那種大英雄,但是他好像生病了,所以我們不能見到他。」
七七「哦」了一聲,沒有多問,對著楊尊笑了笑,接而繼續吃飯。
夜晚來臨,清風徐徐的輕撫著月亮,月光斜照在樹葉上,樹葉隨著微風吹動,閃爍著淡淡的月光。
陳舒靜靜的坐在院中,仰面看著夜空。
許久,木英走過來悄悄坐下,亦是仰面看著絢爛多姿的夜空,低聲道「夫人,夜深了,不如睡吧。」
陳舒低頭看向她,問「七七睡了?」
木英「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眼淚卻不禁流了出來。
卻被陳舒給看見,便問「是在想念嫣然嗎?」
過了一會,木英才點了點頭說是的。
陳舒心中一酸,提到嫣然,她心中亦是撕心裂肺的的疼痛,只不過多年過去,早已麻木,但是眼淚還會像斷了閘似的湧出來。
她突然問「過去四年了,木英,我從來不敢問你,你怪我嗎?若是沒有我,嫣然也不會死。或許你們還和姐姐一樣在宮裡,好好的活著。」頓了頓,又道「可嫣然卻因為救我,而犧牲了她自己,她真的好傻。」
一連串的淚水從木英的眼角滑落,她搖了搖頭,也沒有擦拭淚水,任由淚水往下滴落,良久她道「小主愛慕夫人的哥哥多年,卻一直得不到,她心裡的苦我都懂。所以她見皇上與夫人無法相守,她就想幫你們。」
「那天,她本來是要去冷宮和你說話的,卻見崔管事把夫人帶去了頤和軒,她就讓我躲在一邊,她跑去角門偷聽那拉氏和夫人的對話。回到寢殿後,她焦躁不安,想了很久,最後她找來了祁斌,讓他幫忙,把夫人帶出宮。而她,卻」
陳舒掩面哭泣,良久她鬆開雙手,緩緩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替我的,她還那麼年輕,她也想要出宮的。她最想的就是跟我一起出宮,然後我們一起再將店鋪開起來。」
木英擦了眼淚,看向陳舒,笑道「雖然小主不能來到廣州,但是夫人把她的手藝發揚光大了,這也算是另一種出宮。若是只有小主,沒有夫人,根本不能完成這個心愿。」
「如今,小主的手藝被很多人知曉。那么小主就只有一個遺憾了,那就是夫人的哥哥,是她愛慕一生之人。小主在離開之前,還在思念著夫人的哥哥。」
「我不會讓嫣然留下遺憾的,她的心愿,我會幫她一點點實現的。」
「在木英的心裡,如今的夫人就是我從小到大服侍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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