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帶回去的話,應該會有好多好多巧克力呢!」小孩想起記憶中那香甜的滋味忍不住笑了起來,「兩位叔叔,趕緊將他捆起來吧。」
狂風和音波看著這小孩可的面容,心中半點喜也無,只覺得這是一個惡鬼罷了。
陽選者之中年紀小的也不是沒有,但如這個小鬼頭一樣不過七歲的,目前只有他這麼一個。
小鬼頭人如其名,最厲害的便是他神鬼莫測的速度,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在某些時候簡直是暗算的最佳人選。可僅僅如此狂風等人還不會如此忌憚,只是這小鬼頭深得門王信任不說,心思也是一等一的毒辣。在他眼中,什麼東西都比不過一塊糖果,小孩子的惡意若是被放大,即使是大人也同樣覺得膽寒。但門王仿佛是故意放縱著這小鬼頭的壞脾氣,牢牢的將這樣一把刀握在手中。
你看,之前還厲害的叫他們兩人吃盡苦頭的晏承舊,還不是著了這小鬼的道?
「好。」音波和狂風兩人連忙將晏承舊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這可是陽選獸的筋做成的繩子,算拿著電鋸也不能將它割斷,晏承舊當然更沒有這個本事。
「那麼接下來只要通知老槍讓他撤離是了。」狂風看了一眼自己殘缺的半個手掌,心中憤憤不平,這手一時半會兒長不好,只能去見見那個醫生,讓他幫忙治療了。
等到門王將這小子利用完,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報答他的斷掌之恩!
狂風狠狠地瞪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晏承舊,想像著他之後會有的悲慘模樣才將心裡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等等,我們不能這麼走了。」音波看了看被狂風扛起來的人喊道。
「又怎麼了?」
「晏承舊不過是個普通人,我們要趕回去起碼有十天的路,若是不帶點隔絕陽光的東西一起走,他怕是半路死了。」音波忍不住感嘆道,「這裡大小也是個基地,總會有點材料,你們兩人先走,我這便去看看,順帶也去幫老槍一把。」
「隨你。」
音波確定兩人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兩人一直跟著他反而麻煩,這麼帶著晏承舊回去的確能交差,但在門王那裡的作用也僅限於此了。
現在覺醒的陽選者越來越多,以後這世界肯定也是陽選者的天下,自己的能力雖然聽起來厲害,但不能開發到極致依舊沒有多少作用,他可不想和狂風一樣只當個殺手,更不想和小鬼頭弄得被人孤立,只能唯門王馬首是瞻,他得開發出其他價值來才好。
市的這個小安全屋比起那些大基地來的確是沒有什麼出色之處,但它能夠在末世里存活這麼久自然有它的獨到之處。音波覺醒前是地質大學畢業,對於礦產什麼的心知肚明。他一來到這安全屋知道這裡是出產優秀鐵礦的好地方。他們陽選者和普通人比起來缺的無非是兩樣,一是人,二是武器。若是能夠將這裡拿下,等到開採鐵礦的時候少不得要計他一份功勞!
音波在這附近晃悠了一圈,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當下直接傳訊給了自己在陽盟里的合作者,將安全屋的地址送了上去。
至於這安全屋裡的人……
呵呵,反正太陽出來了他們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死在他們手中,好歹還是個痛快。
音波跑進了科學院,成功的偷出幾個睡袋,這便趕著去追狂風等人了。
再說林飲無那邊。
神槍手最擅長的便是遠距離攻擊,他可以操縱槍里的子彈讓它射中在任何一個位置,但對上林飲無這個凶名在外的還是不免有些心虛。怪只怪只有他最不容易被發現,不然哪裡肯接下這個隨時會死的「重任?」
他一邊變換著自己的方位,一邊不斷朝著林飲無射擊,心中也暗暗唾罵狂風等人的慢動作,不是去綁一個普通人麼,怎麼時間耽誤了這麼久還沒有給他撤離的消息?他們莫不是要借著林飲無的手殺了自己?
神槍手心中越想越急,眼看著他呆過的每一個地方都被林飲無毀的乾乾淨淨,而自己的子彈還未接近林飲無被擋了下來,心思也越發急切。死過一次的人更加懂得死亡的可怕,要是落在林飲無手中,可是生不如死!
不管了。
神槍手一口氣打了十槍,不肯再和林飲無耗下去,至於狂風那邊成不成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先跑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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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承舊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人扛在肩膀上,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也受到了禁錮,不但全身上下都被綁著,空間也狹窄的很,看樣子仿佛自己正在一個睡袋裡。
睡袋?
現在是白天?
等到腦子稍微清醒一些,昏迷前的記憶立刻在晏承舊腦海中想起。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自己應該是落到了那幾個陽選者手中。如今想要逃卻是不能了,不如先聽聽看他們會說些什麼?
「那個晏承舊還沒有醒麼?」音波看著狂風肩膀上的睡袋說道。
「哪裡有那麼容易醒?」狂風將晏承舊換到了另一邊肩膀上,對自己要來當這個苦力的事情頗為不滿,「起碼也要天黑才能醒過來呢。不過老槍那個傢伙怎麼還沒有追上來,難不成他被林飲無給殺了?」
「他說在醫生那裡等我們。」音波微微皺眉道,「他說林飲無恐怕料到了什麼會追上來,讓我們最好繞路,免得被他攔住。他是不願意再和林飲無對上了。」
「嗤。」狂風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不是自負槍法厲害麼,千里之外取人首級?怎麼才和林飲無打了個照面慫成這個樣子了?」
晏承舊聽到這裡,心裡的猜測徹底落實,果然是因為林飲無那個傢伙!
這大概是所謂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吧。
「林飲無能夠獨自在外行走這麼久,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老槍也算是身經百戰,面對一整支軍隊都沒有眨過眼睛,現在他如此忌憚林飲無肯定有他的原因。」音波看了一眼自負的狂風,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重,「我們抓這個晏承舊已經花了太多時間,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不如先去醫生那裡,甩開林飲無再說。」
「噯,那我的巧克力豈不是要過幾天才能吃到了?」小鬼頭聽見這個回答有些不滿,要不是他力氣小扛不動晏承舊,早帶著晏承舊回去見門王了,哪裡還需要這麼麻煩?
「小鬼,你要是不樂意可以一個人回去。」狂風斜睨了那個小鬼頭一眼,他還不想和這麼一個小屁孩一起走呢,本事沒多厲害,鬧起脾氣來卻是一等一的煩人。
「那聽兩位叔叔的吧。」小鬼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仿佛之前的變扭根本不存在,只是說出來的話不那麼好聽了,「反正狂風叔叔你斷了好幾根手指,吃飯都不方便吧。」
「你!」
狂風和那個小鬼吵了起來。
晏承舊仔細聽著這幾個人的談話,心情很是複雜。
原本他還覺得林飲無脾氣已經夠差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孩不像小孩,大人不像大人,一言不合想要動手殺人,半點猶豫也無,倒像是個殺人機器。
要是陽選者多半是這種性格,算現存的普通人全部變成陽選者,恐怕世界也要毀在他們自己手裡。
晏承舊心中默默感嘆了一句,呼吸卻依舊平穩。借著這睡袋的遮擋,他也可以不用掩飾的更多,也算是帶來了不少方便。只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醫生究竟是什麼人?那狂風被他削掉了半個手掌,聽他們的口氣,那人似乎是能夠斷肢重生?
想起林飲無說過陽選者的名字大多與他們的能力相關,那個叫醫生的估計擁有的也是這樣的能力。
若真是如此,那陽選者太叫人驚訝了。
「等等,有人過來了。」音波出聲制止了狂風和那小鬼頭的爭吵,身體已經擺出了戰鬥的架勢來。
碰。
一個幾乎不成人形的物體直接扔到他們面前,在地上砸出一個不小的印記。音波等人幾乎聽見了那人骨頭斷裂的聲音!
「……好像是神槍手叔叔。」小鬼頭這時候倒是顯出一點小孩的架勢,忍不住抓住了音波的衣袖,「他……他……」
音波和狂風兩人好似被什麼人掐住了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是像,這根本是!
眼前這個手腳全部錯位的人,不是神槍手又是誰?
明明沒多久之前神槍手還和他們通訊說他要先去醫生那邊,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這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瀕臨死亡的人無疑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沒有錯。
「只有他一個人麼?」
狂風和音波等人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也沒有上前去查看神槍手的傷勢,他們的感情還沒有好到這一步。誰知道敵人會不會在神槍手的身體上動手腳,只要他們一碰,自己也要遭殃。
「沒有聽見其他聲音。」音波仔細聽了聽周圍,搖頭道,「這大概是一個警告。」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小鬼頭忍不住叫了起來。
「閉嘴。」狂風大聲何止了他,扛著晏承舊身上的手卻越發的摟得緊了,「林飲無沒有出現只是警告,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在乎我們手裡的晏承舊,他只是希望我們自亂陣腳而已。我們有三個人,還有人質在手,他未必敢對我們做什麼。」
……真是天真。
晏承舊在心裡默默的回答了一句,以林飲無的脾氣,肯定是不可能顧慮這麼多的。這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林飲無的對手,林飲無之所以這麼做,大概只是簡單地不想讓他好過而已。
話雖如此,但林飲無這麼過來救他,晏承舊心中也還是有點感動的。
只希望他等到太陽落山再動手才好,不然在這種陽光之下,他也實在是沒法「自救」。
有了林飲無的這個警告,狂風等人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至於那個重傷的「同伴」,他們似乎也沒有拯救他的意思,只是將他放在原地自生自滅,不肯為了他耽誤自己的精力。晏承舊聽著他們明顯粗重的心跳聲和凌亂的腳步聲,大約能夠感受到他們心中的慌亂。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會死,卻要一步步的等待死神的降臨。
晏承舊一邊在心中默默估算著時間,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內息,自他突破之後,身體的素質明顯比之前上了一個檔次。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大概等到半夜的時候應該可以恢復的差不多了。
太陽落山之後,狂風等人的心緒明顯更亂了。
第一天半夜,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幾顆大石頭,每一顆都有人那麼高。要扛著這樣的大石頭悄無聲息的來到他們面前根本不可能,可是等到狂風他們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這麼些東西,心中的驚慌可想而知。晏承舊也被放了出來,被餵了幾塊肉乾,灌了幾口水,隨後又是一針麻醉劑。
第二天,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幾顆陽選獸的頭顱,看傷口血跡都還沒有干。連帶著晏承舊被放出來的時間都增加了不少。
第三天晏承舊沒有看見什麼東西,狂風等人也沒有再睡覺,而是輪流放風監視著四周的動靜。
再這麼下去,恐怕都不用林飲無出手,他們自己能把自己嚇死。看見這樣的情形,晏承舊心中少不得要感嘆幾句,林飲無若是生在他們那個年代,估計得是宇宙級別的懸賞犯!
好在晏承舊被打了幾次藥,身體也已經習慣了麻醉劑的藥性,功力也恢復了大半。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面前時不時的會出現各種陽選獸的殘肢斷臂,總在他們不經意的時候從天而降,幾乎將他們的心神一步步提升到頂點,難有放鬆的時候。他們在明,林飲無卻在暗,壓迫感無所不在。
「老子受不了了。」狂風將肩膀上的晏承舊往地上一摔,晏承舊半聲沒吭,只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樣被摔下來算他沒醒也要醒了啊!
「林飲無,有膽子你出來!」音波來不及阻止,狂風已經大聲喊叫了起來。
四周自然靜悄悄一片,這種沉默仿佛在嘲笑著狂風等人一般。
不要,不要注意到我。
晏承舊心中不斷祈禱,但他向來不相信什麼神佛,如今臨時抱佛腳自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老天爺似乎在他和開玩笑一樣,晏承舊剛剛祈禱完,狂風注意到了地上的他。
撕拉。
睡袋的拉鏈瞬間被拉開,晏承舊還沒有來得及適應一下光纖,被狂風一把掐住了脖子,著這樣的姿勢被提了起來。
「你要是不出來,我殺了他!」狂風臉色漲得通紅,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威脅的聲音也顯得外強中乾。
要是狂風現在用他的風刃頂著晏承舊的脖子,說不定晏承舊還要忌憚兩分,但現在狂風明顯失去了平常人,反而用手扣著晏承舊。哪怕晏承舊現在全身都被綁住,但他估摸著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的手勁,覺得自己算站著不動讓狂風掐,大概是掐不死自己的。
……說起來自己的心情會不會太過平靜了些?
晏承舊心中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來,好歹也算是生死關頭吧,為何自己一點緊張感也無?莫非在他的內心深處,是覺得林飲無不會這麼簡單的看著他死?
「咳咳,你太看得起我了。」晏承舊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他半點也不露怯,一張臉冷漠如冰,仿佛在嘲笑著狂風的所作所為一樣,「他可不是什麼會受威脅的人。」
「你住口。」狂風掐著晏承舊的手又不免收緊了些。
音波和小鬼頭兩人背靠著狂風,三人背對背靠著,這大概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放心其他兩個人。比起近在眼前的林飲無,他們之間的恩怨都可以放下。
「林飲無,你出不出來?」音波警惕的盯著周圍,「你要是不出現,我們先廢了他的嗓子。」
「我說……」晏承舊被掐著脖子,說話很是艱難,兩個字模糊不清的字剛剛出口,被另一個人的聲音打斷。
「他的嗓子還是挺有用的。」
林飲無一遍說話一遍將手腕上的扣子系好,憑空出現在幾人面前。
竟……竟然真的出現了?(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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