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辜!」
「哎呦,你改得可真快哦,你們夜騎就是厲害,想說什麼就是什麼,想做什麼就是什麼。」媚娘說完,小酒館的門被狠狠推開,一位壯漢走進來,一句話不說,坐在距離冬三個座位的地方,拿出一枚項鍊掛墜仔細瞧著。
「那是誰?」冬問。
「一個對女兒戀戀不忘的可憐男人,你知道那種變態的愛,所以儘量不要去招惹這種變態的人。」媚娘湊到冬耳邊,小聲說道。「他和你一樣,都不懂什麼是無辜。」
「指桑罵槐呢?」冬衝著媚娘一陣笑,然後將半杯冰血緣送進自己的嘴巴里。「不過你說得對,我們做夜騎的,第一天要學會的就是混淆無辜的概念,如果我只抓那些有罪的人,我們何必又來到這裡,直接去總統區不就得了?」
「你還真敢說,不怕掉腦袋嗎?」媚娘也笑,順便為那位失去女兒的父親滿上一杯酒,然後又坐到冬的對面。「也不是所有夜騎都有如此想法,大多數夜騎——尤其是那些剛剛入行的夜騎,心裡總懷著一顆拯救世界的心呢,比如你手下那幾個小子,比如雪和雨,我記得上次他們來的時候,全場的姑娘都開始尖叫,這兩個傢伙的確挺帥的。」
「拯救世界?那能值多少錢,雪和雨沒有見過富人間的罪惡遊戲,這個世界,沒有錢就沒有資源,沒有資源,那什麼去拯救世界?」冬不屑一笑,喝下剩下半杯酒。
「一位夜騎,十六歲的時候遇到了女友,他一直對自己的小女友恩愛有加。五年前的那場災難也破壞了他們之間的甜蜜,兩人一路從南逃到北,女孩子的家沒了,男孩子的家人不知蹤跡。當政府豎起的鐵牆將充滿黑煙的怪物擋在外面時,也徹底將他們的未來毀滅。」
「女孩看不到活著的希望,男孩決定要用正義去彌補她內心的空虛。人死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了,人還活著。於是,男孩加入夜騎,這個二十四歲的少年憑藉非凡的智慧,很快便在夜騎的圈子裡顯露風姿,不久便坐到了副團長的位子。」
「眼看日子越來越好,女友卻離奇失蹤了。他的女友因為長得漂亮,就在天鵝鎮一家有名的夜店裡當經理,天鵝鎮的富人都知道她是夜騎副團長的女友,自然而然尊她為少奶奶這樣的人物。但是那一天,這個少奶奶沒有按時上班,下手們找了許久,老闆也找了許久,都沒有結果,這個人就這麼在人間蒸發了。」
「這位夜騎心如刀絞,便請了假,到處打聽女友的下落,因為他的女友在天鵝鎮也算有些勢頭,所以很快便有了她的消息——有人看到事發前一天晚上,她搖搖晃晃從店裡走出來,被四個手下扶著上車,隨後,又有一位肥胖的男子走出來,此人就是包攬天鵝鎮精神幻劑行業的大商人。」
「夜騎順藤摸瓜一路查下去,在同樣的時間裡,發現火葬場有一條記錄,說是那天晚上送來一位女子,女子奄奄一息,還沒有醫院的死亡通知,就被上級要求立刻火化。夜騎還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女友,畢竟在迷城境內,每天都有人被神秘火化。於是他幾番周折找到了那位商人,商人對他說,那天他和女友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是一起吃飯喝酒,飯局的目的是他想安排一批新鮮的貨在各大夜店出售,售出的錢有三分之一算在女友的頭上。」
「線索斷了,夜騎便整天泡在女友的夜店裡,一天晚上,他喝到爛醉,一個吧檯女悄悄告訴他,女友在死之前吸食了精神幻劑,她親眼看到那個商人的手下將一些精神幻劑偷偷放在女友的酒水裡,她不知情,便一口悶了,大約十五分鐘的時間,便接近昏迷,送到醫院後,說是心臟衰竭。」
「你說,這位夜騎、夜騎的女友、商人、商人的副手和那位可憐的民工,他們誰才是無辜者呢?或許我可以換個問題,你對正義到底有什麼看法?」
「大哥!」看怪物倒下,眾人圍到冬身邊,他已從地上爬起來,腰間流血不止。
「給我拿點繃帶!」冬對著雪喊道,「二隊,你們去雙魚鎮找那些研究黑子能的研究員,三隊,你們去通報上級,如實稟報這裡的情況,四隊,你帶人封鎖這裡,兩條街以內的居民都要疏散。」
「是!」三隊夜騎揚塵而去。
冬接過繃帶,匆匆處理傷口,便和雪坐在遠處的高樓上,抽著煙。
「對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雪盯著遠處雷暴的屍體,屍體已經被蒙上一層塑料布,可仍然能夠看到稜稜角角,周圍有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對案發現場噴射消毒劑。
「是雷暴把我弄傷的,這不怪你,不過這倒讓我明白了什麼。」
「什麼?」雪扭頭瞧著冬,卻看見他眼中的犀利。
「雪,都到這個份上了,能不能告訴我寒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雪撇開冬的視線,繼續瞧著雷暴的屍體。
「現在都不說嗎?看來你們還是沒把我當成兄弟。」
「其實寒是為了他的女友。一周前他的女友就下落不明了,他絞盡腦汁想了許多辦法,也沒有收穫。」
「他是如何把視線放在商人身上的?」冬問。
「因為在他的女友被送進醫院前,曾經和那個商人見過。」
「醫院?」
「沒錯,當時她和商人在飯局上談新開發的精神幻劑,結果被那個商人下了藥,你也知道,他是個好色之徒,對嫂子的美色垂涎已久,我估計就是男人女人之間的那點破事促使他這麼做。可是這個商人也沒想到,她差點昏了過去,掃興之後,他只得派人將她送進醫院,可是讓他更加意外的是,醫院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連夜將她送進了火化場……」
「等等,你最後一句說什麼?」冬突然一拍雪的肩膀。
「我說……連夜將她送到火化場啊?」雪有些詫異。
「連夜……那個民工的女兒也是連夜被送往火化場的,原因不明,過程也不明,只知道是上級的指示。」冬一陣頭疼,因為他最討厭思考上級之間那點惡臭爛事。過去,一個警察思考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時,是為了尋找正義,而現在,就是為那些富商尋找飯局上的話題,比起真相,他們更對某個連環謀殺案感興趣。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畢竟,很多將死之人都是被送到火化場的,一旦某人想要讓一些秘密徹底消失,就會被送進火化場。」雪回答,冬卻沒聽進去,他出神望著遠處雷暴的屍體。
「哥?你在聽嗎?我想,倘若上級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封鎖消息,到時候就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
「對,沒錯,而且雷暴和墜樓男的屍體也會被立刻送進火化場。」
「這……」
冬突然轉頭瞧著雪,雙眼中閃爍著某種陌生的靈感。「民工的女兒在天鵝鎮的夜店打工,寒的女友是一家夜店的經理,而剛才那個跳樓的男孩,更是商人的一把手,這三人都曾在夜店工作過,你就不覺奇怪嗎?」
「難不成……是夜店裡面的噁心小秘密?」
「而且那個商人似乎和他們都有交集。」
「不對啊,那個商人並不認識民工的女兒。」
「可是卻可以通過精神幻劑,你別忘了他是做什麼的,你也別忘了,他找寒的女友到底是什麼事,那是為了推銷新產品。假設,問題出在精神幻劑上,再假設,這三人都吸過精神幻劑,然後被推進火化場,你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冬凝視著雷暴的屍體。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感染……」雪順著冬的思路,緩緩地說出來。「你的意思是,民工的女兒和嫂子……都受到了感染,被上級知道,才會立刻被送進火化場。」
「寒是什麼時候猜到這件事的,我不得不承認他比我聰明,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雙魚鎮那些研究黑子能的研究員呢?」冬帶著質問的口氣對著雪。「你早知道一切,只是不想告訴我,怕我阻止他對嗎?」
「唉!」雪長嘆一聲。「災難發生後,並非不是人們想要反抗,倘若他們沉浸在精神幻劑帶來的紙醉金迷的生活里,就永遠不知道反抗。寒之前就這麼說過,可是他並未付諸行動,直到女友這件事讓他崩潰,徹底撕裂了他的忍耐。」
「沒錯,這就是黑暗,但事兒不能這麼辦。」冬掐掉沒有抽盡的王牌,扔下樓去。
「所有夜騎聽令,隨我火速前往雙魚鎮。」冬對著對講機說道。
「哥,你想親手將寒送進墳墓嗎?他可是你的兄弟啊,況且……況且我認為他沒做錯!」雪焦急地說道,但是他沒有和雨一樣,衝動到用槍指著冬的腦瓜。
「我承認他的目的沒錯,可我想教他如何漂漂亮亮的把這件事兒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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