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帝想要毀滅人類的時候,沒有人是無辜的。恐龍滅絕的時候,誰會為它們喊無辜?」冬盯著媚娘給他重新滿上的美酒發呆,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這酒水乾澀無味。
「抬槓,繼續跟我抬槓。」媚娘和熟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他對面坐下來,她那根雪茄菸很快便吸完了,便伸手去勾一根新的,被他阻攔。
「抽那麼多不好,肺癌。」他勸阻,媚娘卻笑了,笑得那麼不可理喻,那麼放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如果我能活到讓肺癌帶走我,我覺得我還挺幸福的是吧。」媚娘打開他的手,拿起煙盒,將煙盒蓋好,放在吧檯下面。「五年前,一個幸運兒,從南逃到北,在鐵門即將修好的時候,他進來了。」
「隨後,他開始在天鵝鎮打工。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巴結上司,便步步高升,最後在天鵝鎮做起了倒賣精神幻劑的生意。一次帶貨,被你們夜騎盯上了,你們的人追了三條街,把他的同夥全都抓住了,生是沒抓到他,他跑到海邊,把精神幻劑扔了,再自首,你們沒有證據,拿他和他的工廠無可奈何,最後只得放人。」
「就算我們有證據又如何,誰會在這個亂世里在乎一些無關緊要的證據呢。」
「老闆見他是塊料,一年的時間,他升職,加薪,最後穿著皮大衣站在天鵝鎮頗負盛名的夜店裡當總經理,喜歡上了老闆的千金。」
「等等,我對愛情八卦不感興趣。」他打斷了媚娘的話。
「那你對我感興趣嗎?」媚娘對著他眨了眨眼,真做作。
「你還是繼續你的故事吧。」他無奈一笑。
「老闆的千金被他的膽識征服了,於是他們相戀,但老闆卻不知道,因為老闆是個精明人,始終視他為一條狗,而且這個老闆還計劃著如何重回北方富人區,住在三道鐵牆後面是最安全不過的事情了。」
「愛情是比精神幻劑還要恐怖的毒藥,它迷惑了男孩的心,讓他變成了一個傻子,竟然去和老闆攤牌,隨後被老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而且剝奪了總經理的職位。一失足成千古恨,男孩失去了愛情和事業,一度想要離開,可後來,老闆氣消了,職位又回來了,而且給他加工資,說只要他保證不碰他的女兒,一切依著他來。」
「愛情怎麼可能被如此荒唐的束縛限制住,男孩仍然背著老闆和女孩相會,但是這次,老闆也精明了,他派私人偵探跟蹤,但還是晚了一步,女孩已經給男孩懷上了孩子。」
「老闆氣急了,但又不能和男孩說破,他知道,狗急了都要跳牆,何況這個男孩還是頭狼,於是他計劃著找個時機把男孩幹掉,便收買了一位夜騎,讓他帶人抓住這個男孩,將他倒賣精神幻劑的事情敗露,送他進監獄!」
「可老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夜騎早有預謀。夜騎將此事透露給了男孩,男孩非常生氣,糾結一番後,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和這位夜騎串通好,正好有一人正等著用錢,於是男孩便把老闆獨自約出來。可是那個搶劫犯太脆弱,居然沒有膽量殺死他,於是他親自動手,將刀插進老闆的胸口,便落荒而逃。」
他聽得入神,卻發現一根雪茄不知何時已經被媚娘抽到五分之一,他準備伸手去拽媚娘的煙,她又繼續。
「這回,你說,這個小伙子是無辜的嗎?」
五天前,天鵝鎮。
吸引冬回到天鵝鎮的是一樁墜樓案件,來的時候他還納悶,上級為何對這麼一個墜樓案感興趣了,等他拿到資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墜樓者是上一個死者手下的總經理。
雨和寒離開的消息,冬暫時用他們去調查民工殺人的理由作為掩護,不過他知道這麼瞞早晚會露餡,一旦寒想要做他的真正義,自己一定會被牽連。
這次,他們來得及時,死者就在面前,從十八層樓摔下來,腦漿迸裂,紅的白的濺了一地。附近,在一群夜騎中,有一位神情恍惚、呆坐在地的女孩子,長得還算清秀,只是小白慘白,像個吸血鬼一樣。
「團長,他是死者的女友。」雷暴解釋道。
「他是替死鬼……替死鬼……爸爸……替死鬼……」冬走到女孩身邊,看著她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叨念著什麼。也許別人聽不懂,可冬知道雨那邊的故事,立刻明白了什麼。
「丫頭,你還真聰明,但是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冬對著一邊的夜騎點點頭。「送去醫院,這家人有的是錢,不用擔心醫院不會收。」
兩個夜警點點頭,一左一右夾著女孩離開。
冬轉過身對著其他人,擺擺手。
「收拾現場!」
「啊?這就清理現場?」雷暴有些迷惑,但看到冬犀利的目光,立刻照做。
「一個替死鬼而已,能指望查出什麼來?查來查去都是寒那幫人在搞鬼。」冬走到雷暴身邊,對著他悄悄說道。
「我懂了。來來!大家麻利點!」雷暴說完就去搬那人的腿,看著他的腦液,差點吐出來。
「團長,有別的消息了。」另一位夜警從遠處騎摩託過來,在冬面前一記漂亮的甩尾。
「雪?你居然還沒走?」望著雪,冬直笑。
「我能去哪?」兩人彼此心照不宣,除了笑沒有別的。「迷城的探子給我傳消息,那個民工的女孩得了癌症,之前是要做開顱手術,幾番周折才被推進手術室,結果第二天卻傳來消息,她被醫院的人連夜送到火化場了,我們派人去問,醫院方只說沒救過來,別的隻字不提。」
「有意思。」冬將雪拉到一邊的暗處。「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寒出了這筆錢?」
雪點點頭。
「看來我猜得沒錯,寒給民工的女兒籌錢,利用了他,再利用了那個跳樓的,狸貓換太子,一定把上級搞糊塗了,你就和我說實話吧。」
「我說了啊。」這回雪表現出驚訝。「女孩子被火化的事情根本不在寒的計劃之內,若不然他也不會讓我告訴你。」雪湊到冬耳邊悄悄說道。
「哦!該死的!」冬朝著地面啐了一口吐沫。「但是查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既然醫院隻字不提,那必然是上級的命令,弄不好還是軍方的命令,想過問這件事?哼!早就超過我們這些小警察的級別了。」
「可……所有事情都不是偶然發生的啊,那女孩的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而且……寒哥如此焦急,肯定和他的女友有關係。」
「他是懷疑自己的女友也是被這樣秘密處理了吧。」冬說完,雪的臉上只有尷尬。
「哥……您既然都猜到了……那是不是……媚娘那邊……」
「處理完這件事,我就去『嫵媚酒吧』打聽打聽,如果真從媚娘那邊問出個所以然,我想我的命也快到頭了。」冬點著一根王牌,深吸一口。
「哥,實在不行我們就和寒一樣……」
「放屁!」冬一推雪的肩膀。「寒這件事,我有了消息自然會告訴你的。」
「團長,你過來看看!」雷暴那邊突然傳來聲音,冬和雪小跑過去,看到雷暴蹲在運屍小卡車上盯著屍體。
冬和雪輕鬆躍上卡車,只見雷暴指著那屍體破裂的大腦,裡面好像有什麼黑色的物質在閃動。
「這是什麼?」
雷暴一隻手捂著嘴巴,另一隻手飛速從腦子裡將那黑色的玩意摳出來,他以為那可能是某個黑色的晶體,可是當他的手碰到那黑色的東西時,卻沒有感覺到有實物存在,那黑色的玩意突然在指尖散開,就像一顆裝滿黑色氣體的小氣球被瞬間捏爆了。
「不好,小心!」冬一扳雪的胳膊,兩人後退一步,由於退得太猛,頭一仰,從小卡車上翻下來
「啊!哥!救我!」冬還沒站起來,就聽到卡車上傳來雷暴的聲音,隨後便是齊刷刷拉槍栓的聲音。
「等等!別開槍!」他火速站起來,閃到卡車面前,只見雷暴已經被濃濃的黑煙包圍,他不斷掙扎,可那些都是氣體,死死包圍著他。
「救我……」冬看到黑煙開始從他的七竅中鑽進去,他的聲音發生改變,整個人也半跪在地。
「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就這麼死了……」
雷暴的後背突然怪異的突起,將在場居民和夜騎嚇得連連後退,隨後,鋒利的黃指甲從他的指尖鑽出。
「冬……」最後這一聲,完全變成了嘶吼,他突然一扭頭,雙眼死死盯住距離他最近的冬和雪。
「開槍!」冬一聲下令,火線從四面八方沖向雷暴,他頂著槍林彈雨從卡車上一躍而下,衝著雪撲過去。
「小心!」
雪呆立在原地,冬已經撲到雪的身上,將他狠狠推開,腰間卻多了一股力,他整個人被打飛,撞倒了三輛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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