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彈玻璃遭受衝擊時發出的聲響低沉而強烈,震得心肺難受不堪。
比爾就像是一隻面對挑戰者的狼王,所有的兇殘、憤怒和背水一戰的狂躁將這位上流紳士的臉拉扯變形,樣貌恐怖。他內心中的野性在這一刻完全釋放了出來,如同暴風一般勢不可擋。
他忽然間轉回身,一言不發,表情可怕至極,令人不敢喘氣。
比爾快步衝到兩名軍官面前,不由分說,用力大無比的機械臂將他們全都推到旁邊側門外,關上門。右臂一使勁,將門把手掰彎,卡住側門。
兩名軍官這才回過神來,想把門拉開。但變形扭結的門把手讓努力變得徒勞。
「普林斯先生把門打開,別衝動」
比爾作為曾經的遊獵傭兵、王牌飛行員的佼佼者,具有這個群體的最大特點:絕不可能受他人擺布。一個堅持自我信念、自我價值判斷的,敢於嘲弄任何制度與規則枷鎖的反叛者,是王牌飛行員的共同點。或者更應該說,叛逆與**正是成為王牌的特質與成因。循規蹈矩者永遠不可能戰勝另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一名真正的王牌能夠蔑視整片天空,靠的不是狂妄,而是唯我獨醒、所向無敵的意志。
比爾跨前,步子落地,身後傳來轟一聲巨響,翼裝飛行服的發動機進行了快響應點火,兇悍的力量將他領空托起,空中懸停半毫秒,緊接著便施出全力推動他,如隕石般朝著阿諾德的防彈牢籠沖了下來。
他同時舉起有力的機械右臂,借勢出拳,猛然擊打在中央防彈玻璃上。
砰嗡的聲音快速擴散,中央玻璃應聲開裂。
衝擊位置寸碎,變成了瑩白色不透明的狀態,四周幾條閃電裂紋向外迸開。不過,這畢竟是高等級防彈玻璃。不斷晃動的主面吸收了衝擊能量,而且玻璃太厚,僅此一擊不足以影響強度。
但是,頭狼比爾的這一拳不僅包含了快點火高速響應發動機的速度和機械臂的力量,更是他無比憤怒的瘋狂。少年時所有的憤恨在這一刻幾乎集中爆發。防彈玻璃牢籠雖然能勉強抵禦這一拳,但為了釋放能量,幾面厚玻璃的振動干涉互相加強。一下子就把中央王座上的阿諾德震到了地上。
這次對防彈玻璃的重擊,就像直接打在阿諾德下巴上那麼嚴重。
阿諾德倒在地上。幾乎打了個滾兒,可是卻更加瘋狂地笑起來。他就是這樣兇殘卻永不可能殺死的非洲土狼:「嗚哈哈,唔,喔唷,我的弟弟。你回來了,真正的你回來了。歡迎歡迎回來嗚哈,我們過去一起做過什麼事,你還記得嗎,我們只要在一起。做的事情有多麼駭人聽聞、多麼令人興奮,就和今天的情形一樣,唔哈哈哈」
比爾背後的快速響應發動機再次啟動,為鐵壁鋼拳加速,再次搗在衝擊裂紋中央。他憤怒地吼道:「說什麼意思,你給我說」
這一拳的力道讓防彈玻璃的強度情況快速惡化,中央碎裂位置出現圓環狀凹陷。有瓦解的跡象。
「嗚呼,別激動,弟弟。這塊玻璃快要碎了。」
「碎之前你若不說,我保證扭斷你的脖子。快說」
門外的兩名軍官一看慌了,使勁晃門,同時大喊:「普林斯先生冷靜他在騙你破壞玻璃」
這句話還沒喊完。比爾使出更大的力量又打出一拳:「說不然玻璃碎時我保證你死」
這股力量雖然沒有直接打在阿諾德身上,但防彈玻璃的震盪和牢籠內聲音反覆加強,對於正常人來說難以忍受,耳膜可能破裂。阿諾德卻極度享受一般,在地上打滾,狂笑著,「哇哈哈。我親愛的弟弟,笑死我了。你要是殺死我,打算怎麼知曉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呢嗚哈。你要拿我這條命來威脅我你認為我真的在乎這條命凡人的想法,煩人的想法哈哈哈。」
比爾以重拳擊打防彈玻璃時,城堡內的警鈴也響起了。
門外的好幾道閘門先後洞開,以方便外圍的警衛人員往裡沖。
就連利文沃斯堡軍事監獄的獄警過來增援。即便比爾擊碎了防彈玻璃,也絕不能讓阿諾德跑出來,不然便前功盡棄了。
一時間,地下掩體內警鈴大作、人員跑動,亂成一團。
地面上,開始起風了。天氣預報中所預測的冬春交際季風開始影響這裡。
ch47支奴干直升機還停在地面,前後兩個巨大旋翼呼呼作響,擾動暴流,讓四周的警衛人員有點睜不開眼。他們雙手離開槍械,將風鏡和衣服兜帽裹了上來。這種氣候在堪薩斯州並不鮮見,但足以影響飛機飛行。
支奴干直升機似乎並不著急。
轉運的犯人還在從尾門不斷走出來,人數非常多,而且每個都要進行必要的身份驗證、再次搜身檢查,相當耗費時間。風勢正在加強,把地面的塵土吹了起來,視線變得越來越差。空中,另外兩架uh72拉克塔武裝型通用直升機在來回盤旋,警惕有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狂風吹掠利文沃斯堡懲戒營所在的山丘,在「城堡」和「教皇殿」中間形成了狂亂而不穩定的旋風,氣流變得兇猛而捉摸不透。uh72不得不升高了一些高度,但這兩架直升機的先進光學觀瞄系統是在惡劣天氣下唯一堪用的設備。至於普通的監獄攝像頭,別說在這樣的沙暴中幾乎看不清東西,護鏡都會被沙礫磨花。
警衛帶好風鏡後,立刻攥緊手中的槍支,氣氛非常緊張。
面對如此多的移監囚徒送錯到這裡,利文沃斯堡軍事懲戒中心的交接官員最害怕的問題就是,萬一這架直升機已經被劫持,所有囚犯可能都是偽裝的襲擊者。但經過反覆確認,ch47支奴干直升機上的飛行員、獄警、警衛,還有隨機醫生、機械員,全部都是經常往來移監的熟面孔、名單上的正式工作人員。所以完全可以排除直升機早已被劫持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這架「牢獄光環」號直升機尚在控制之內,囚犯的鐐銬肯定也沒問題,身上也不會帶有任何危險品。至於囚犯的數字錯誤。也許只是計算機資料庫出了毛病。
全部需要下飛機的凶神狂徒有29人,比四周的警衛人員還多。
而且,他們已經沒有後援了。
比爾和阿諾德方面導致的混亂,讓大部分警衛調至城堡另一個方向的泛美協約組織工作區。這片區域實際上是特務機構的一部分,雖然和利文沃斯堡懲戒營的內容相同,但性質不同。懲戒營更偏重關押,而泛美協約工作區主要用於刑訊逼供。對於如此黑暗的角落。知道細節的人越少越好,安保由有限的衛兵負責。理論上。一旦此處出問題,懲戒營的安保雇員必須前來支援,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顯然存在著大量溝通和指揮問題。
關押阿諾德的牢籠眼看就要瓦解了。身在現場的仍然只有兩名軍官,而且被擋在一扇小小的側門外面。
比爾的不斷衝擊,對防彈玻璃構成的破壞越來越嚴重。
但是呆在裡面也不可能舒服,就像是被扣在銅鐘內的老鼠,不斷敲鐘必然損傷其內臟,非得七竅流血而死。
如此巨大的痛苦之中,阿諾德笑得更加狂妄:「嗚哈。嗚哈哈。好了,夠了比爾,你把我逗壞了。好吧,看來你現在還不認同我。但就像你小時候那樣,你從不認同我,卻總是乖乖按照我說的來做。哈哈哈,你就是那麼個長不大的小弟弟。」
「還有兩次。阿諾德。兩次之內這玻璃就完蛋了,你要是不說出來,我保證宰了你,我早就該那麼做。」
「好了,弟弟,你的威脅毫無意義。不過。我喜歡看到你氣急敗壞的眼球,那種感覺讓我暢快無比。不過,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說,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比爾再次猛擊防彈玻璃:「最後一次機會,阿諾德,回答錯誤你就死了。」
「我的弟弟。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說了,我坐在這裡,外面的世界自然按照我的調弦而運轉。我可不管細節,我是一個仔細安排細節、制定時間表的人嗎我是個心思縝密的庸人嗎我只負責宏觀調弦;至於你,你的所在,只有你自己知道。這種把你拉得和凡人一樣平庸的必須被毀滅。想要挽留眷戀如果你繼續在這裡砸玻璃,恐怕就來不及了。」
頭狼比爾後退了一步。
他心中想的人是凱西格林,自然擔心阿諾德所指是她。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要克制,切勿不打自招。面前的哥哥畢竟是個瘋子、一個狂徒,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對凱西的所有想法。比爾不想把凱西格林的名字說出來,不想暴露凱西,甚至不打算往凱西身上去想。但是對於答案的擔憂又令他焦躁不安。
這是比爾不停逼問阿諾德的原因,他要阿諾德主動說出來,並證實阿諾德並不認識凱西,所有的一切與凱西無關。
可是現在,比爾忍不住了。
阿諾德說得對,他認不認識凱西根本不重要;只要他在外面的黨羽知道凱西對自己很重要就夠了。
突然,身後傳來砰一聲槍響。
兩名軍官逼得沒辦法,違反規定開槍,直接將側門的門鎖和門栓打壞了。與此同時,增援的安保人員正在往這邊湧來。頭狼比爾現在陷入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境地。自己發瘋般地想從這裡衝出去,飛到凱西身邊;但獄警和衛兵如此之多,恐怕短期內走不了。
比爾轉向阿諾德,看著自己哥哥,耳畔全都是他猙獰的狂笑。
難道他要再次得逞了,難道自己所愛的所有東西,都註定被這個人毀滅。
頭狼抬起強勁粗壯的機械臂,高高舉過頭頂。
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裡殺了他,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雖然這會讓所有的事情戛然而止,草草收場。但如此噩夢般的生活,真的是一分鐘都過不下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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