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有云: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在是白天。」
&那……古詩有云: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天艷陽高照,況且現在是夏季。」
&像也對哦,這個這個……啊有了!古詩有云:泉眼無聲溪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這個算是合景了,可你倒給我說說,哪來的泉啊?」
「……」
朱耀紫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難得遇上山間美景,不過就是想賣弄一下他那本就不怎麼樣的文采,齊遙清幹什麼非要拆他的台!
&了,別不服氣了,有空還是回去好好看看詩書吧。」
憑著這麼多年的交情和了解,朱耀紫剛鼓著嘴瞪了齊遙清一眼,齊遙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不屑的偏過頭,齊遙清開始專心考察起朱耀紫帶他走的這條路來。
按理說雁秋山上有的是修好的大路,可朱耀紫不知出於何種目的,竟然帶他走了條偏僻的山路。山路陡峭,奇松怪石遍地都是,齊遙清個頭沒朱耀紫高,身骨也還未完全長開,再加上本就是個不會武的文人,如今被一身女裝束手束腳,行動甚是不便。
&喲,瞧你累的這勁兒呀。」等不知道第幾次把齊遙清拽上來後,朱耀紫大口喘著氣,抹了把額上的汗,鄙夷道。
&不是你逼我穿這身衣服,我又怎麼會邁不開步子?」齊遙清不甘示弱的反擊。
見他有惱羞成怒的架勢,朱耀紫趕忙舉起手,做了個停戰的手勢,插口道:「打住打住,我不跟你爭。這身衣服穿都穿了,你現在跟我跳腳也沒用,我又不能立馬奔下山給你買一套新的回來。」
其實朱耀紫心裡也挺不爽的,前兩天他跟著自家老爹去宮中玩時無意間聽見三皇子、四皇子和另外幾位皇子相約今日來雁秋山打獵。本著朋友就是用來糟蹋的念頭,朱耀紫靈機一動,果斷定下了今日的行程安排。
按照他的計劃,今天一早拿賭約逼齊遙清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女裝,依他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肯定不會耍賴違約。然後以退為進,讓他在雁秋山與千鶴樓中間二選一。
齊遙清好顏面,這種丟臉的事肯定越少人看見越好,所以他勢必會選雁秋山,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也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幾位皇子要來雁秋山狩獵,肯定會選一條人煙稀少,灌木叢多的路線,而自己帶齊遙清走的這條路正好直通獵場中心的叢林深處。朱耀紫打定主意,只要一看見有人出現他就大叫,待成功把人引來之後自己功成身退,隱到一旁,笑看齊遙清一人如何解決被引來的皇子殿下。
要是某位小皇子能對齊遙清一見鍾情……哈哈哈,那就更好啦!
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豬腰你真相了……
總之這會兒朱耀紫是越想越開心,你齊遙清不是怕丟人麼,那這回就索性讓你丟個夠,丟臉丟到皇家去,看你以後怎麼辦。
所以說少年朱耀紫還是很有才華的,算計起朋友來一點兒也不含糊。只可惜……剛剛也提到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拖著齊遙清走了那麼多路,朱耀紫都快累趴了,可他還是沒等來那期盼已久的東風。
&喲,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我……我得坐會兒!」
心有所想,身有所動,朱耀紫越覺得累就越走不動路。他也不顧形象了,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樹下,大大咧咧的拿手扇風,跟齊遙清耍起賴皮。
&清啊,這麼熱的天我快渴死了,瞧瞧,這舌頭都在冒煙呢,你……你讓我歇會兒唄……」
夏季炎熱,齊遙清走了那麼長段路,這會兒額頭上也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拿衣袖隨意拭了拭,嘆道:「你說你好好的大路不走,非選這麼條崎嶇山路。唉,也罷,跟你出來我早就該料到的,你且在這兒坐會兒,我去找些水來。」
朱耀紫一聽這話,眨了眨眼,心說這感情好啊!在樹蔭下休息還能有水喝,這種好事誰會不肯?
於是他當即點頭如搗蒜,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無限期待的望著齊遙清道:「好啊好啊,你快去,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唔,你找到了可千萬別耽擱,快些回來哈!」
齊遙清氣結,死豬腰這沒心沒肺的性格還真是招人恨!不過話既是自己先說出口的,如今自然也沒有反悔的道理。
因著是男子的緣故,他不像女子那樣注重閨中禮儀,這會兒隨意將袖子挽起,選了條稍微平坦些的道路便探了過去。
&清清,早去早回啊!」
身後傳來朱耀紫的高喊,齊遙清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喊了句:「知!道>
然後那抹艷麗的緋色徹底消失在了青翠的山林間。
山路就是這樣,越往裡走越冷清,越往裡走越安靜。齊遙清順著一條小路,深深淺淺的往山里走去,憑藉泥土的濕潤程度判斷水源在何處。
深山裡不時傳來鳥啼與蟬鳴聲,靜中含動,替這寧靜的山林添了幾分生氣。齊遙清側耳傾聽,努力從各種聲音中辨別出潺潺的溪水聲。
&原來在這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齊遙清終於望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露出一抹清亮的藍色,耳邊的流水聲越來越響,他知道自己總算找到了山溪所在。
他如釋重負的長舒口氣,拭了拭額上濕漉漉的汗珠,快步朝溪流走去。
&好舒服!」
齊遙清就著溪水洗了把臉,閉上眼仰起頭來,任憑山裡的微風拂在臉上,帶走還未蒸乾的水汽,只留下一縷難得的清涼。
等臉上的水全部揮發乾了,他緩緩睜開眼,終於記起在遙遠的叢林深處還有一塊蠢豬腰等著他拿水回去澆灌。任命的站起身,齊遙清隨手扯了片芭蕉葉來盛水,開始尋找起回去的路來。
&奇怪,我這是走到哪裡去了……」
在兜了不知道第幾個彎後,齊遙清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完全在叢林裡迷失了方向。他停下腳步,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悲哀的發覺周圍全是清一色的毛櫸樹叢,根本辨不出東南西北。
齊遙清懊惱的揉了揉額頭,按照太陽的方向判斷出自己應該一直在朝西走。朱耀紫帶著他是從南邊的山路爬上來的,而且他們當時走的是一片灌木林,這會兒自己肯定是選錯了出路,繞到毛櫸樹林這兒來了。
無奈嘆口氣,齊遙清開始朝後退,想著先回到先前的山溪那裡再做打算。哪曉得還沒走兩步路,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齊遙清聞聲回頭,只見身旁的樹叢間沙沙響動,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便見一匹黑馬穿林而出,一個飛躍越過矮木,直朝自己衝來。
齊遙清躲避不及,下意識的閉上眼,只感覺迎面撲來一陣濃郁的土腥味,馬蹄好像貼著他的臉擦過,伴隨著一聲響徹山間的嘶鳴,黑馬最後竟在他跟前堪堪剎住了步子。
&雲霄,莫要……傷了人……」
耳邊傳來氣若遊絲的低喃聲,齊遙清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朝四周望了望,只見剛剛還像瘋了一樣亂跑亂撞的黑馬這會兒居然安穩了下來,只不斷的繞著自己打轉,看上去很是著急。
順著馬背看去,齊遙清驚訝的發現,這馬身上居然還馱著一個人。只是這人渾身癱軟無力,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樹枝刮的破破爛爛,上頭還沾著不少血,樣子甚是狼狽。這會兒他倒在馬背上似是失去了知覺>
莫非剛剛說話的人……就是他?
齊遙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緊張了,他索性將眼睛徹底睜開來,踱著步湊到焦躁的黑馬身邊,試探的摸了摸它的頭。
受到安撫,黑馬果然安靜了不少,一下一下的蹭著齊遙清的手掌,似是想向他傳遞什麼訊息似的。
&想我救他?」
齊遙清雖然知道這樣同一匹馬交流恐怕不會有什麼效果,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誰知黑馬打了個響鼻,竟屈下腿來跪坐在齊遙清身前,方便他看見身上背著的人。
齊遙清一邊在心裡唏噓這匹馬的通人性,一邊繞到黑馬身側,吃力的將它馱著的人扶了下來。
看這身形,似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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