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妾身本是遣了她去城南的凝香坊替妾身買些水粉回來的,因著不想驚動其他人便特意讓她從王妃院子後頭的那扇後門出去。誰知道這丫頭回來的路上經過您院子時,恰巧遇見了那位派遣的丫頭叫了人在後門那裡吩咐話,她好奇,躲在假山後頭聽了聽,這才聽了個模模糊糊的大概,跑回來稟報給妾身。而妾身當時也沒太大的把握,只是想著若是王妃真有什麼閃失那就不好了,是以那天玲瓏姐姐來邀妾身一同去給王妃請安的時候妾身才會跟著一起去了王妃院裡,跟王妃說了那幾句話。」
她說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把自己如何得知齊遙清膳食里有些不尋常東西的理由解釋的非常清楚,聽上去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對於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抑或真假參半,齊遙清沒有當場給出定論。他聽完之後只是點了點頭,岔開話題與吳染月又隨意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然後便起身告辭了。
&爺,您今天態度那麼好幹嘛,跟王姬講了那麼多話,可奴婢怎麼覺得都沒什麼用呢,我們根本還是沒辦法判斷到底是不是她乾的啊……」
回去的路上,夢琪有些悶悶不樂的跟齊遙清說。
不怪她覺得憋屈,她本以為今天跟著少爺來王姬院子是能威風八面一把的,畢竟少爺貴為超一品正王妃,如今又得了王爺的青睞,怎麼都輪不到跟一個王姬示好呀。哪曉得少爺不僅示好了,還和和氣氣的跟人家道謝,向人家取經,拜託人家以後多幫襯著自己一些,實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對於她的不滿齊遙清不以為意,笑著反問:「怎麼,依你看我難道應該直接衝進去揪著她的衣領問毒是不是你下的?」
&然啦!」夢琪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不過頓了頓又訕訕的笑了笑,道:「呃,呵呵,好像也不能這麼霸道。不過少爺,奴婢只是覺得如今您有王爺給您撐腰,何苦忙不迭帶的跟她們陪好臉色呢。」
齊遙清一聽這話鬱悶了,感情自己跟吳染月演了這半天的戲夢琪不理解也就罷了,居然還說他是忙不迭帶的陪好臉色?真不知道這丫頭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那不是在陪好臉色。」
齊遙清無奈的搖搖頭,任命的跟她解釋道:「我以往深居簡出,唯一的那幾次見面不是她跟著薛含雪玲瓏兩個來給我請安就是王爺把我們全召到主院去有事吩咐。至於說過的話就更少了,算起來上次她提醒我注意身體恐怕還是我們第一次有所交談。」
&是如此,我今日毫無徵兆的登門拜訪,又與她寒暄半天,她心裡肯定會有疑問,不明白我去的意義到底何在,從而處處防備著我。若是不稍稍示好一番,你當她會這麼輕易的與我說出當日實情?」
&所以少爺這是在誘著她放鬆警惕,然後好套出她的話,是不是?哇,少爺這招真是高!」
天真爛漫的夢琪終於想明白了少爺的意思,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毫不吝嗇的給齊遙清豎起個大拇指。
可惜這股興奮勁還沒持續多久,夢琪臉上的笑容很快又被愁容給替代了。
&過少爺,奴婢不明白,您套出她什麼話來了啊?奴婢怎麼覺得您跟她說了半天都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根本聽不出這事是不是她做的啊。」
齊遙清無奈扶額,自家丫環這腦筋還真難得轉的這麼快。
&是與她隨意閒談了不少,不過她後來不是說她也是因為丫環湊巧撞見薛含雪派去的人才知道的麼。想來薛含雪也是棋錯一著,沒想到這事會被人偶然撞破,疏忽大意了。」
&原來是這樣啊!」夢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可就在齊遙清以為她終於沒問題的時候,她卻忽然又道:「哎可是少爺,奴婢記得昨天夢寒來時不是說側……」
&琪!」這次還沒等夢琪說完齊遙清就高聲打斷了她,「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去吧。」
他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別再說了,跟自己快些回主院去才是真的,可目光卻毫無徵兆的越過夢琪的發梢,望向不遠處迴廊的拐角。
只見那裡露出了一角並不算顯眼的鵝黃色衣擺,在聽到齊遙清對夢琪說出快些回去的話後,那角衣擺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齊遙清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沒再理會其他,轉身領著夢琪快速踏上了回主院的路。
吳染月也真是的,派了這麼個人來偷聽自己的話,也不知是太聰明還是太不聰明。今日她說的那些話看似滴水不漏,實則不然,有些把柄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就已經暴露了出來。假如之前齊遙清還只是懷疑吳染月,如今他已經能確定,她跟樟腦一事定然脫不了干係。
這樣想來,眼下他與夢琪的對話被她聽了去也有好處,至少現在她應該能徹底放心了。
目光瞥向緊跟在身後,表情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夢琪,齊遙清不由得失笑,這個丫頭,平日裡看她咋咋呼呼的,沒想到遇上關鍵時刻還真能派上用場。也不知她今日是打了雞血還是怎的,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精準,最後若非自己及時止住她的話頭,只怕這齣戲就演不下去了。
一路上沒再耽擱,齊遙清領著夢琪很快就回到了主院。而屋內,夢寒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子如何說的?」接過夢寒倒來的茶水抿了一口,齊遙清問她。
&少爺想的一樣,朱少爺看了信,二話不說便指了五個人過來,只是奴婢覺得咱們身在王府,凡事還是該低調些,本來只打算跟朱少爺借三人,哪曉得朱少爺不肯,硬是又加到了四個,還差點為這事還跟奴婢發起脾氣來呢。」
想起朱耀紫當時的表現,夢寒直到現在還是覺得好笑不已。
&個?三個怎麼夠!那麼大個王府呢,就是跑路都要好幾柱香的時間才能跑完,三個人丟在裡頭能管個什麼用?不行不行,四個,最少四個!不然一切免談!」
就這樣,朱大少豪邁的一揮手,四個由朱老爺子精挑細選揀出來給他看家護院的暗衛就這麼被他丟給齊遙清了。
&這倒真是他的個性,也罷,四個就四個吧,你想個法兒把他們安置好,以後有什麼事託付他們做就是了。」
好友的個性齊遙清是再了解不過的,所以此刻聽到夢寒繪聲繪色的給他描繪朱耀紫當時說話的模樣也不覺得奇怪。只要這四個人隱藏的好,不被王爺發現,那一切都好說。
&奴婢已經都安置妥當了,這點少爺放心,朱少爺選來的人錯不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會出差錯的。」
&便行吧。」齊遙清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問夢寒:「對了,我那日讓你去探探玲瓏那裡的情況,你探的如何了?」
雖然經過今日一行,齊遙清已經能大致確定樟腦一事與吳染月的關聯最大,但因著還有斷腸草一事擺著,是誰做的暫時還沒什麼頭緒,所以齊遙清沒肯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
&玲瓏姑娘的事啊,」經齊遙清這麼一提醒,夢寒總算想起還有玲瓏這麼一號人在,趕忙道:「玲瓏姑娘的事奴婢前幾天有去試探著問過,似乎她最近一個人呆在院裡的時間比較多,並沒見過什麼外頭的人,應該嫌疑不大。不過奴婢今天還是拜託了一位暗衛大哥繼續去查探一番,等有結果了再來稟報少爺。」
&好,那你看著辦吧。」
夢寒辦事齊遙清一向放心,所以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時間慢慢過去,眼見著太陽從東方移至中央,再慢慢偏向西方。
早上魏延曦離開時曾說他在吏部的事還未處理完,等晚上再來看齊遙清。他這樣說齊遙清自然信了,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吏部那點瑣事魏延曦早就處理完了,之所以一直沒露面純粹是因為回來沒多久後,梁威便來與他說了些今日新查得的事。
&麼,真是她?你確定?」
在聽完梁威一通闡述之後,魏延曦驚訝的挑了挑眉。
&王爺。」梁威退後一步,垂首道:「屬下今日按照王爺的吩咐,拿著壺嘴裡嵌著的那顆小鋼珠悄悄去京都各家藥鋪鐵鋪問了一遍,本來都說沒有見過的,只有城西頭的那家濟生藥鋪說曾經有人拜託他們幫著提煉過斷腸草,說是要將一滿袋的斷腸草提煉成極少的一點,大有用途。屬下聽那裡的掌柜說,為了這事他們還費了不少功夫。」
城西頭的濟生藥鋪規模不大,位於京都邊界,瀕臨官道,人煙雖不算稀少卻也遠遠談不上密集,至少地勢和收益與京都中央的那些藥鋪完全不能比的。
選擇這家並不怎麼起眼的小藥鋪幫忙煉毒,可見下手之人算計得很詳盡。
&且,王爺,還不止斷腸草。」
這邊魏延曦正在思考著梁威方才的話,那邊梁威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了。
&三回稟說,不止斷腸草,那藥鋪的老闆說,來的那人同時還買走了一大包……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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