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按理說過的很快,收拾收拾東西,稍作修養一番,彈指一揮間便會過去。
齊遙清本以為這三日魏延曦會留在王府內,趁著難得的空閒好好休整休整,養精蓄銳,畢竟一旦離開京都前往西北,那就是一場躲也躲不掉的硬仗,耗時耗力不說,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還要時時防備敵軍偷襲,恐怕即便深夜也不能寬心安寢。
可誰知次日清晨,在齊遙清還在夢中時,魏延曦卻忽然悄悄起身,在沒驚動齊遙清的前提下,隨手披了件外衣出門,對梁威囑咐了些什麼。
梁威聽完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自家王爺的意圖,點頭拍胸脯保證一定會不負王爺所託,圓滿完成任務。
魏延曦滿意了,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房,眼見著天快亮了,湊到榻邊在齊遙清耳畔輕輕啄了一口,低聲哄勸道:「遙清,醒醒,快醒醒,今日咱們可有事要做呢。」
齊遙清昨晚被他折騰慘了,到現在還是懶懶的,渾身都沒什麼力氣。聽見魏延曦的聲音,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看了他一下,然後輕哼了聲,皺了皺眉頭,似乎不願醒來。
看他難得賴床,魏延曦也沒了脾氣,只不住的在他耳畔輕吻,柔聲道:「好了遙清,不睡了,起來吧,今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被他這麼又擾了會兒,齊遙清先前的睡意也漸漸消了,只是還是倦倦的不想動。
魏延曦見狀索性連人帶被摟進懷裡,陪他在床上又躺了會兒,等他徹底醒了,這才拍了拍他被捂得紅撲撲的臉頰,笑道:「呵,終於肯醒了,是我不好,昨晚不該那麼折騰你的。」
被他這麼一說,齊遙清想起昨晚的纏綿,臉頓時變得更紅了。
&爺剛剛說什麼,今日要出去?」
他的聲音還有些嘶啞,不過聽在魏延曦耳朵里倒是可愛的緊。
&啊。」魏延曦點點頭,「有個地方一直想帶你去,所幸今天無事,怎麼樣,王妃,陪本王去一趟吧?」
他特意弄得神神秘秘,齊遙清雖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卻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道了聲「好」,然後乖乖起來穿衣服。
怕他路上會冷,魏延曦特地又給他披了件雪白的大氅,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讓梁威牽了馬來,先扶齊遙清上馬,然後自己一躍也跨上去,從後頭圈住齊遙清,大喝一聲「駕」,騎著馬兒絕塵而去。
梁威在王府門前目送兩人走遠,搓了搓手,心中感慨:沒想到王爺這人還挺浪漫的嘛。
他扭頭問邊上的小廝:「哎,你說,全京都哪家繡莊最好啊?」
小廝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梁侍衛這是要幹嘛,買刺繡?
&好……應該是城東的如意繡坊了,聽說京都不少大家的官太太都在那裡做衣服。」想了想,小廝還是答道。
&那成吧。」梁威點點頭,自言自語的嘆了句,「唉,真沒想到我一個大男人還有跑繡坊的一天……」然後便在小廝狐疑的目光下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走了。
小廝:「……」梁侍衛這是怎麼了,真要去繡坊買刺繡?天哪,梁侍衛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且看魏延曦那邊,他帶著齊遙清,一路馳騁,轉眼間竟已離開了主城,往城邊官道附近去了。
&爺,這都快出城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北風獵獵的吹在齊遙清臉上,吹的他眼睛都變得有些乾澀。他微偏過頭,問身後坐著的魏延曦。
&快就到了。」魏延曦並沒有直接說出他們的目的地,只唇角揚了揚,答了這麼一句。
齊遙清皺眉看看他,又看了看前方平坦的道路,沒有再說話。左右過兩日他就要走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還說不準,眼下……要是這樣能讓他開心那便隨他去吧。
身下的馬兒撒歡似的飛跑著,冬日的京都冷風拂面,吹的人渾身激靈。不過齊遙清卻沒覺得冷。他背後抵著一個溫暖的胸膛,正在源源不斷的給他輸送著暖意。
魏延曦知道他身子弱,怕他著涼,出門前特意替他又裹了狐裘不說,這會兒更是將自己的外袍徹底敞開,將齊遙清整個人都包裹住,讓他緊貼著自己,也好覺得暖和些。
齊遙清暖暖的縮在他懷裡,看著前方的路。當遠處山脈的輪廓依稀出現在眼前時,他眉頭一挑,有些訝異的回頭問魏延曦:「那是……雁秋山?」
&魏延曦點點頭,低頭在他臉頰上淺啄了一下,「我不日就要離開了,離開前,說什麼都想與你再來一趟雁秋山。十年前你我初見就是在這裡,如今既已情定,權當是來還個願吧。」
十年時間,物是人非,很多東西都會改變,唯有山還在,樹還在,清溪還在,所幸,人也在。
魏延曦將馬拴在了山腳下,牽著齊遙清的手,與他一同慢慢走山路上山。
&爺,我……我是真不記得當初走的那條路了……」
也不知魏延曦是怎麼突發奇想,放著好好的山道不走,非要齊遙清帶他走當初跟朱耀紫一同上山的那條路。齊遙清無奈,都十年了,小樹都長成大木了,他上哪兒再去給他找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啊……
誰知魏延曦不依,「記不得也無妨,你就大概尋個方向,我們爬上去。」
他這麼堅持,齊遙清也不好拂了他的興,只能長嘆一聲,點點頭,最後戀戀不捨的看了眼平緩坦蕩的山道,認命的領著魏延曦走上邊上一條歪歪扭扭、相當崎嶇陡峭的小路。
&沒想到當初你跟朱耀紫居然走的是這麼條路。」
身後,魏延曦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齊遙清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沒有經過開墾的山路就是這點不好,上頭奇松怪石頗多,走的時候要是四處亂看不看腳下,保準會摔個大跟頭。魏延曦功夫好,不怕摔,但他可不敢冒這個險的!
兩人也不顧時間,慢悠悠的往上爬,遇到陡坡了,魏延曦會停下來在下頭推齊遙清一把,而等齊遙清上去後也會很快轉過身拉魏延曦上來。看那架勢,倒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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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於爬到半山腰時,齊遙清已經累的不行,扶著一棵不知道叫什麼名兒的古樹大口大口的喘氣。
&麼,這就累了?」魏延曦緊跟著上來,好整以暇的報起雙臂,心情很好的看著齊遙清在那裡大喘氣。
齊遙清白他一眼,不悅道:「是啊,我體力不如王爺好,這麼條山路爬上來自然吃不住了。」
見人被說惱了,魏延曦哈哈一笑,搖了搖頭,湊過去把齊遙清攬進懷裡。
&啊,身體本就弱,又不喜歡運動,整日窩在那兒,肯定不行的。唔,這麼說來以後我得多陪你做做運動。」
說完,魏延曦對他狡黠一笑,眉眼間好不得意。
齊遙清不解,運動,還要他陪?自己要是真想鍛煉身體早就這麼做了,哪還犯得著魏延曦來陪他一道。
看出他的疑惑,魏延曦頓時失笑,這遙清啊,還真是單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聽不出他的意思,真是……沒情趣。
不過這也變相的說明自家王妃乾淨的像一張白紙似的,不是麼?
這樣想著,魏延曦面色好轉了幾分,唇角竟然還帶上了一絲可以稱之為痞氣的笑容。
他維持攬著齊遙清的姿勢不動,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不留一絲一毫的縫隙。他的手輕輕撩開齊遙清外頭罩著的大氅,探進去,隔著輕薄保暖的衣料摩挲著裡頭齊遙清的肌膚。
明明是冬季,他的手卻像著了火似的,燙的嚇人。掌心的熱度透過布料傳進來,齊遙清悶哼一聲,垂下頭,想要避開,可誰知魏延曦另一隻手正牢牢的禁錮住他的腰,讓他避退不得。
&王爺……」
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最簡單的觸碰,齊遙清卻覺得腿都有些站不住了,若非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都被分擔到了魏延曦身上,只怕他這會兒整個人已經要軟下去了。
對於他的反應魏延曦滿意的很,看著那一抹紅暈爬上白皙的臉頰,魏延曦心中歡喜的緊,那羽睫一顫一顫的就像是撓在他心頭,又酥又癢,讓他禁不住想與這人做些更親密的事。
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兩人本就離得極近,魏延曦稍稍一勾頭,探上齊遙清的唇,正想加深這個吻,誰知齊遙清卻忽然將頭偏了過去。
&麼了?」
&個,王爺……這邊露天席地的,不……不好這樣子……」齊遙清被他撩撥的整個人癱軟,聲音都有些發虛。
魏延曦不以為意,從善如流:「這有什麼,正好山為媒,水為聘,你我十年前情定,如今過來還願,怎麼都得讓這好山好水看見我們的誠意吧。」
齊遙清瞪他,平日裡這人還挺正經的,這會兒怎麼會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來的……
對此,魏延曦無奈的表示,畢竟是自家媳婦嘛,態度自然是要與對別人不一樣的。
&可萬一有人來了呢,不行的,不行的……」齊遙清鍥而不捨的找理由阻止魏延曦。
&呀,這深山老林的哪來人呢,再說了,我們走的是山路,並非尋常的山道,就算有人也斷然不會走到這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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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遙清。」見齊遙清還要找理由,魏延曦板了板臉,佯裝委屈的說道:「我兩日後都要走了,你不能與我同去我心中難受得緊,就這樣你還不准我多疼疼你?」
不得不說,他這招雖然不要臉,但還真管用。兩日後的分別是齊遙清始終不願多想的事,他沒有魏延曦那麼樂觀,能全心全意相信皇帝不會動他的話,相反的,他很明白,皇上根本不會讓他這麼一個尷尬的存在活太久。
魏延曦見他沉默,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趕忙再接再厲,抓起齊遙清一隻手放在胸口,「你看遙清,要跟你分別,它有多疼。遙清,你……你不願麼?你若不願,我不會逼迫你。」
齊遙清怔了怔,感受著手底下溫暖的胸膛和裡頭一下一下蓬勃有力的心跳,神情有些鬆動。
拒絕的話就在喉嚨口,可他卻說不出。這個人啊……他這一輩子,也就栽在這個人身上了。
沉默了許久,就在魏延曦沮喪的打算放開手的時候,齊遙清忽然窸窸窣窣的動了動,湊到魏延曦面前,用嘴唇輕輕觸了觸魏延曦的,垂眼輕聲道:「來,來吧……」
魏延曦兩隻眼睛裡頓時迸射出光芒,都到這地步了還忍,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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