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李然第一時間趕到了火車站,在車站門口,李然掏出手機給女朋友打了過去,接通後李然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九點,我家,把你弟帶來!」
啪,絕情的掛了電話。
不是李然絕情,在上一世,李然被她和她的弟弟害的很慘,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也許自己還有機會變強,甚至可能有機會趕回東北老家,就算是死,李然也想死在老家,而不是客死他鄉。
李然在車站外的一家快餐廳美美地吃了一頓早餐,出門時撞了一下旁邊和自己臉型很像的青年男子,順手拿走了他的錢包,取出身份證後丟掉錢包,用這張身份證買了一張北上的車票,是下午七點二十的。
李然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證,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而那些事,必定會引起當地執法機關的介入。
李然在銀行取出了全部積蓄,取錢出來後在附近的商貿城買了一些必須品,然後返回車站在附近轉了起來,直到七點鐘環衛工人過來收走了昨天的垃圾,這才趁著沒人注意的功夫走到一隻垃圾桶的旁邊,把懷裡用報紙裹著的東西扔了進去。
返回出租屋。
在小區單元樓門口,女朋友呂晴已經等在那裡了,旁邊靠坐在摩托車上正在吸菸的男子,是呂晴的弟弟呂勝。
看到二人,李然的臉立刻陰了下來,他一邊走向二人,一邊摸著自己的側腰,那裡曾經被人捅過一刀,險些要了李然的性命。
在上一世,血月當空之後,蘇晏市北郊的蘇晏湖中出現了大量的嗜血千足昆,嗜血千足昆和蚊子差不多大,擁有一對薄薄的羽翅和頎長的針刺,它們吸食牲畜和人類的鮮血,且自身攜帶強大的嗜血病菌,被叮咬的牲畜和人類會出現暴躁、發狂、嗜血等症狀。
當然,相比於後來出現的異獸和異人,嗜血千足昆對於人類來說簡直不值一哂,只要抓住它的弱點,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可以從容避開它。
就算不幸遭遇了嗜血千足昆,也有很多辦法逃生,不過那時候沒人認識嗜血千足昆,都把它當作一般的蚊子,所以才會被它打了個措手不及,導致大規模的暴亂。
之所以提到嗜血千足昆,就是因為李然在上一世就早早的發現嗜血千足昆的弱點。
當時他、呂晴、呂勝和一些其他朋友聚在一起,躲在北峰大廈的地下配電室中,裡邊共有二十來人,囤積了很多物資,李然提議趁著現在嗜血千足昆數量不多,被感染的牲畜和人類也不多,他們應該立刻逃離城市,最好是往北走。
提議往北走,是李然的一個猜測,既然嗜血千足昆和蚊子差不多,那麼它極有可能是怕寒的生物,這個猜測後來也被證實了。
但是呂勝表面看上去五大三粗,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個怕死鬼,被血月、嗜血千足昆和那些感染了嗜血症的瘋狂人類給嚇到了,死活不離開,往常尋找物資的事情他也從未參加過。
李然提議離開,呂晴和呂勝是最反對的兩個人,李然對呂晴和呂勝仁至義盡,於是找來當時的幾個朋友,最後有六個人答應一起逃離城市,準備好物資後,打算第二天清晨動身,因為這個事,李然和呂勝吵了起來,差點動手,最後被圍觀的人給拉開了。
卻不想當天夜裡,呂晴竟然慫恿呂勝,趁著李然熟睡的時候抽出蝴蝶刀攮了李然一刀,這一刀雖不致命,卻斷了李然逃離城市的念頭,其他人見到這種情況,本來打算走的幾個人最終也沒走成,這才導致了後來的種種慘劇。
也正是因為這一刀,李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錯過了大部分提升自己能力的機會,不然他不會混的那麼慘。
他恨呂勝,更恨呂晴,他知道,呂勝是不敢對自己下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呂晴這個賤人慫恿!
李然大步走向二人,陰著臉和呂晴說道:「分手吧。」
呂晴立刻來氣,上去就推了李然一把,冷笑道:「行啊李然,長出息啦,什麼意思?要踹了我?」
李然仍舊陰著臉,雙目死死地盯著呂晴,說道:「大難來時各自飛,呂晴,我對你仁至義盡,自今起咱們再無瓜葛。」
經過上一世,李然對呂晴已經徹底失望了,一個可以把男朋友推入火海的女人,一個為了一口吃的想將男朋友殺死果腹的女人,一個為了一點物資背地裡慫恿弟弟插自己男朋友一刀的女人,李然早已對她失望透了。
「操!」
呂勝聽不下去了,他本來沒打算管這事兒,可是聽李然話里的意思,怎麼著,敢情是你要踹我姐啊?那還廢什麼話!
呂勝走到李然身邊,正打算罵他幾句呢,卻不想李然突然發難,抬腿就踢向了他的命根子,只聽咚地一聲悶響,呂勝瞬間發出殺豬般地嚎叫。
李然一腳下去卻沒停手,左手抓起呂勝的黃毛,右手握拳,狠狠地擊打在呂勝的臉上,一下、兩下,第三下直接把呂勝打倒在地,牙齒也打掉了幾顆。
一旁的呂晴嚇傻了,在她的心裡,李然一直是一個性子特別軟弱的人,幾乎就是別人罵他一句,他還得賠笑臉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而且說話的語氣和行為完全不像自己認識的李然!
李然心裡的怒火早已被點燃,再不發泄他可能會被憋死,這不僅僅是憤怒,還有仇恨。
李然無數次想過要殺掉呂勝,如果不是因為他捅了自己一刀,面對接下來的災難,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聰明的頭腦和靈敏的身手活下去。
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那般下場?怎麼會心甘情願被人獵捕的下場?
都是眼前這個呂勝!
還有他的姐姐,呂晴。
李然昨夜裡指骨就受過傷,這三拳下去新傷加舊傷,流血不止,可他卻絲毫不在意,他咬著後牙槽,惡狠狠地看向嚇傻了的呂晴,低吼道:「滾開,下次相見,不死不休!」
李然發泄完甩袖而去,留下了哀嚎的呂勝和滿頭冷汗的呂晴。
衝動。
不,他並不衝動。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果然,半小時不到,一輛警車停在了單元樓門口,兩名小警察把李然從出租屋裡推了出來,並沒有戴手銬,李然非常的配合,一旁,是不停咒罵他的呂勝和呂晴。
李然冷笑一聲,一雙點漆雙眸猶如死神的怒視一般,只是一個眼神,就把呂勝嚇得連連後退,差點跌進花園裡。
警車絕塵而去,很快來到了小區不遠處的復康路派出所,剛進屋,李然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然至今仍然清晰的記得,仍然清晰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來,咱哥倆走一個,幹了啊!」
「操蛋,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人,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跟他媽娘們兒似得。」
「咋?瞧不起我老邢?就醫院裡那幫鱉孫?李然不是我吹牛逼,他們真不夠我看的,你還想什麼招兒啊,直接硬剛就行。」
「草******,李然,是誰攮的你?我他媽去剁了他!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姓呂的?好好好,我聽你的。草******,你好好養傷,咱不走了,就在這兒待著,等你傷好了咱就北上尋你父母和妹妹去,相信我李然,吉人自有天相,你家人一定沒事的。」
「嗨,我就一閨女,想生兒子來著,老天爺不給我面子啊,我能咋辦?老弟我不是占你便宜啊,我要是有你這麼個聰明兒子,我都能笑醒,哈哈哈哈。」
「哎,我那閨女也是命苦,好不容易被你救了出來,卻也沒活過來,行了,你別自責了,這事兒不賴你,不賴你……你能讓我再看她一面,我和閨女都感激你。」
他渾身浴血,手裡死死地握著一把柴刀,衝著李然幾乎喊破了喉嚨:「******媽的李然,快走啊,再不走咱哥倆都得撂這兒啊!走啊!走啊!」
李然強忍著眼淚被推進了屋內,老邢此時還不認識李然,只是瞟了他一眼,問道:「這小子怎麼回事?」
「惡意傷人。」
老邢看向李然,忽然一愣,心道:「這人瞅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行,先關屋裡,東街那邊線人傳話了,準備上人。」
李然被一名民警推進了類似小監牢的房間,不過和影視劇里看到的不同,像是一個關禁閉的小黑屋,屋裡只有一盞明明晃晃的白熾燈和一張平板床,沒有透光的大玻璃,也沒有桌椅。
因為李然非常配合民警的工作,民警也就沒有難為他,推他進去後和李然說道:「你先待著,不管人家想怎麼告你,不管結果如何,拘留24小時是沒跑了。」
「行,沒問題,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
「得,待著吧。」
小民警關上了房門,屋內只剩下李然自己。
李然立刻奔到門前,趴在門上仔細聽著外邊的動靜,腳步越來越遠,然後傳來了老邢的聲音:「好了,都門口集合,前邊留倆人,其餘人都跟我走。」
外邊傳來汽車啟動的聲音,李然嘴角挑起,手指抖動,指尖出現一枚別針,輕鬆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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