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幻花錄 第41章 四十一畫：月之都之役（3）

    琴聲戛止，只聞那餘弦波動之聲。探女放下手中的小提琴，站在她對面的銀髮少女靜靜地欣賞了全過程。杏向探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我對您的琴藝獻上高尚的尊敬。」

    探女只是眯上眼搖了搖頭。

    「和幻想鄉的那位藝人，我想我還差的遠呢。」

    少女聽聞，臉上多了一絲困擾。

    「幻想鄉還有比您更厲害的藝人嗎？」

    探女將琴放入空中，那上面有皇家金色花紋，黑木製，上等琴弦而不易斷開的小提琴移至少女的面前。

    「當然有，我之前去幻想鄉的時候正好趕上她們的演奏會。」

    「不過我聽說那實際上是一對姐妹為了脫離貧窮，壓榨人們的一種障眼法。但那個樂器組合，卻是真真確確的演奏。」

    探女說到「障眼法」這裡，無奈地攤開手，最後放下，目光注視著少女面前的那把小提琴。

    「你是叫杏是嗎？」

    少女輕輕地點了下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稀神探女。

    「我對你剛才的表演獻上誠懇的佩服。為了表達我的心意，請收下這把小提琴。」

    少女剛準備伸手去拿，但又停住了。

    「可是大人..」

    探女看出了她的心思。

    「放心好了，我還有一把比這個還要珍貴的，這是我在幻想鄉做客時看中的。」

    探女隨即轉身，向遠處走去。杏猶豫了一會，收下了小提琴。

    「等一下！」

    探女留步，豎直耳朵。

    「為什麼您待我如此厚道呢？」

    探女聽了，只是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不能說太多，去吧，去找純狐。」

    探女的翅膀扇動著，隨即不見了，只留下了指示路線。

    杏這時發現手上的小提琴發著銀光，不一會，便消失不見了。少女感覺到多了什麼東西，就做出小提琴準備的姿勢。果不其然，那把提琴重新出現在她的手上。

    「她說的那位藝人，究竟是誰呢？」

    ————

    莉麗斯穿過數片塊樹林，追隨著愛麗絲小屋發出的光，一路上不知擊倒了多少妖怪。女僕留情了。她看到一個小屋，安靜地坐落在樹林中央，裡面的燭燈照耀了附近的黑暗。而且，有個後花園，估計裡面栽培了不少高等植被。

    「應該是這裡沒有錯了。」

    莉麗斯收起身上的武器，防止自己有失女僕應有的風度。她快步走上前，向著大門輕輕敲了幾下。

    裡面傳來腳步聲，好像還有其他的聲音。莉麗斯看見一個小人偶在窗邊露了一下半個身子，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了。屋門開了：

    「是紅魔館的女僕是嗎？」

    莉麗斯點了一下頭，一位金髮與白暫的皮膚，就像一位人偶一般的美麗的少女出現在妖精女僕的面前，她身著藍色洋裙，額頭上和身上有著紅絲帶作裝飾，領口掛著一副復古款圓形眼鏡。

    「這是您的信件，愛麗絲大人。」

    愛麗絲雙手接過上面蓋著紅色印記的信封，注意到了帕秋莉那斜體帶勾的英文名字，便知道是法師來信。

    「麻煩你了，從我這裡回去吧。」

    莉麗斯婉拒著：

    「恐怕我會麻煩到您。」

    愛麗絲搖了搖頭。

    「放心好了，是帕琪和我一起設立的傳送門，只有我和紅魔館的人才能使用。」

    莉麗斯抬起頭來，看著愛麗絲那雙深藍的眼瞳。

    「麻煩您了。」

    愛麗絲將女僕引到室內，引領到自己研究人偶的桌子旁，打開手中的法術書，口中念叨著什麼。而女僕卻不慌不忙，似乎經歷過很多次。隨著紅光的出現，女僕也隨之消失。

    當莉麗斯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到地下圖書館了。

    「看起來已經將信送達了，路上沒什麼問題吧？」

    帕秋莉整理著手上的書籍，像是在整頓書桌上的東西，準備去休息。

    「一切順利，大人。」

    莉麗斯謙卑地鞠了一躬，帕秋莉指示了一下，妖精女僕也便退下了。

    莉麗斯送信這段時間內紅魔館沒有什麼事情，大小姐對於自己妹妹擅自和杏出去也沒多說什麼。

    有時候管那麼緊，何不放鬆讓她出去見見世面呢？

    藍發妖姬品味著夜宵的蛋糕，心裡這麼想著。

    ————

    愛麗絲把手中的書籍放在桌上，正常地坐下，一步接一步而小心地拆開信封，把裡面的信拿出來。

    「親愛的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

    我想你也應該聽說最近的那些『大事』了吧。情況各有不同，有好也有壞，但這不代表你一個人就不要注重安全了呢。以前的異變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這次可不一樣。

    這次是來自外界的入侵，而且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和打算。

    如果可以的話，誠懇地請求你來紅魔館。讓我們商討一下魔術界的防禦措施。假使你不介意，請允許我吩咐幾位女僕來幫你搬東西到我這裡。

    這是出於安全考慮。」

    愛麗絲放下這封信，考慮著什麼，然後走到法術陣，也隨即到了紅魔館。

    「啊，女僕才剛剛回來，你就來了？」

    帕秋莉提了下自己的眼鏡，看著愛麗絲：

    「無論如何，歡迎。」

    愛麗絲出於禮貌地回贈一笑，坐在帕秋莉書桌前的椅子上。

    「帕琪，說說你的想法吧。」

    ————

    過了靜湖，而後面卻是一個不知名的，類於城堡的地方。不妨說是有城堡的城鎮，建築里閃耀的光，看起來是油燈里出來的。這樣的話，有點像童話世界裡的建築。松樹圍繞在這附近，但並不能遮住那座城堡。城堡的後面像是一個遊樂園，標誌性的摩天輪就在那裡。一個大大的月亮和繁星點綴著上空。但是這不是在月球嗎？

    「感覺真的像在童話世界裡耶。」

    少女看著眼前的景象，便徑直往前走，抬頭望著那充滿卡通風的城堡，小心翼翼地穿過樹林。樹林裡很寧靜，也很奇妙，一個小石頭，杏用手杖輕輕地戳了一下，然後石頭翻了個身子，底下白的身子顯露了出來。正當少女對這片樹林感興趣的時候，附近細小的聲音掠過少女耳旁。杏朝那裡看去，但並沒有上前查看，而是走向城堡。

    「噠，噠，噠。」

    現在在銀髮執事眼前的，是一座吊橋。如同許多中世紀的城堡一般，附近是護城河。正當杏環顧四周有什麼地方可以進入的時候，吊橋自己放了下來。

    「嗯...」

    少女一步接謹慎地走上前，警惕著每一刻。

    ————

    「之前我向六人議會請求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3天後戰鬥法師們就趕到這裡。」

    帕秋莉端起一旁的紅茶，細細地品味。

    「不虧是咲夜沏的純正紅茶呢..」

    實際上是咲夜教莉麗斯沏的茶。

    「『六人議會』？噢，對。帕琪你是其中一員。」愛麗絲翻閱著自己手中的書籍，也在考慮應對措施。

    「別忘了你還是屈指可數的術士呢，總不可能一點辦法也沒有吧。」

    「哈？那你有什麼意見呢，大法師？」愛麗絲翻到人偶騎士的那一頁，抬起頭來看著紫發少女。

    帕秋莉吃吃笑。

    「你這不是已經找到了麼，術士。」

    「我不確定我可不可以成功召喚出來耶，帕琪。」愛麗絲把書轉過來，遞給帕秋莉。帕秋莉接過書籍，看了一眼書上的信息。

    「我覺得我倆一起來會很容易。」

    ————

    少女走在城堡的迴廊，牆上的壁畫栩栩如生，皇家常用來裝飾的畫，就和紅魔館的差不多。銀髮少女剛想走近細細觀賞，隨之聽到一陣腳步聲。

    「有客人來了呢。」

    少女回過頭來，便看到一位發色和瞳色都為藍色的大姐姐。白黑相間的服裝，整體染色為成年馬來貘的黑白外貌，而球狀物則與幼獸的斑點相符。戴著標誌性的睡帽，但好像是給男性用的。有一條小尾巴，長長的尾巴末段有纓毛。（尾巴這裡我是根據靈夢所述寫的，實際上杏並沒有看到尾巴）她的手上有一團粉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呢。

    「您是？」

    「先來自我介紹，『夢之支配者』哆來咪·蘇伊特。」

    杏看著她的面容，很親近的樣子呢。哆來咪看著杏的藍色眼瞳，眼睛一掃，注意到了杏的左留海，便有點好奇留海下的那隻眼睛。杏看了，連忙轉過頭去，而正在她轉過頭去的時候，留海飄了起來，哆來咪看到了那隻吸血鬼的紅色眼瞳。

    「不要害羞嘛。半吸血鬼沒什麼奇怪的啦。」

    「哎？您看到了嗎？」

    「就在你轉頭的那一瞬間噢。」

    杏慢慢轉過頭來，看著哆來咪的藍色眼瞳。

    「幻想鄉的普通執事，杏·斯卡雷特，請多指教。」

    「你就是杏嗎？」

    杏才剛剛簡單地介紹完自己，哆來咪就插上了這句。這讓杏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噢，抱歉，失禮了。」哆來咪連忙道歉。

    「沒事，大人。不過您認識我嗎？」

    「妖怪賢者之前聯絡我的噢，說你可能會到月之都來，讓我幫助你。」

    「可是您怎麼幫呢？」

    「拿上這張符卡。」

    哆來咪遞給少女一張藍色的符卡，上面有著魔法符文。

    「這張符卡，可以讓使用者遁入夢境，通常在她們將要受到致命創傷時使用。」

    杏將手杖收入腰間，雙手接過符卡。抬頭便看到哆來咪的微笑。

    「有時候，你自己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但也有時候，你就是自己。」

    哆來咪知道，杏便是「夢境獵人」，以及斯卡雷特那高傲的吸血鬼血統。

    「相信自己吧，『夢境獵人』。」

    哆來咪消失了，附近的城堡也不見了，杏回過神來，便看到自己身處在大都市附近。附近都是房屋，沒有高樓大廈，看起來很像歐美地區的城市區呢。

    少女手上拿著符卡，看著符文圖標，翻過來，看著背面。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一些文字。

    「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杏。好好使用它吧。」——哆來咪·蘇伊特。

    「夢符【夢境之隱】。」

    ——獵人們常常用來保護自己的符卡，在敵方攻擊猛烈或者情況不利的時候十分起效。

    要說是誰發明的符卡，誰也不知道。或許是老獵人的作為吧。但老獵人早已不存在，恐怕夢境獵人只剩杏一人了。

    符卡化為銀色的塵埃，消失殆盡了。

    「謝謝，哆來咪大人。」

    杏握緊自己的手。

    「絕對不能讓大家失望。」

    ————

    「公主大人，您能聯繫上月之都嗎？」

    永琳把視線從水晶球上離開，轉向輝夜。

    「或許可以，怎麼了？」

    芙蘭聽到了永琳和輝夜的談話，裝作注意力都在水晶球上。八雲藍配合地坐在二小姐的旁邊。

    「我想聯繫我的兩位學生。」

    「豐姬和依姬嗎？」

    賢者和公主小聲地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對面的兩人正在偷聽。

    「是的，我想告訴她倆，那位銀髮少女是去幫助她們擊退純狐的，不要誤傷到她了。」

    芙蘭湊近藍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豐姬和依姬是誰呀？」

    「都是永琳的學生，也是她的遠親。實力很強，但和純狐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

    藍突然小聲地嘆了聲氣：

    「我更擔心的是赫卡提亞會和純狐一起出現..」

    芙蘭聽了以後，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擔心杏呢？真是個好主人呢。」

    八雲藍調侃地看著芙蘭的眼瞳，芙蘭沒多說什麼。

    「只是應盡的責任罷了。」

    「沒問題，」輝夜回答永琳的要求。「鈴仙！過來一下。」

    月兔從門外走進來，靠近兩位。

    「去把魔術符文拿過來，我有用。」

    鈴仙卻十分疑惑，因為公主一般不用的。

    「別想那麼多，快點去。」

    月兔垂下耳朵，跑出去了。不一會就拿了個盒子過來。

    「永琳你打開這個盒子連接一下線路，就可以直接使用了。用完後直接合上就行了。」

    永琳聽從輝夜的指導，按步驟而來，戴上月球的科技耳機。

    「電話」那邊傳來少女的聲音。

    「請問在哪邊的是誰？」

    「是豐姬嗎？」

    永琳按緊耳機，連忙詢問。

    「我是。等等，您是？」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

    「你沒聽錯，豐姬。你們的師傅就在這裡。」

    「永琳大人！好久沒有聽到您的消息了。您現在在哪呢？」

    「暫且不能告訴你。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和依姬，我委託了一位少女去協助你們了。」

    「協助我們？」

    「純狐又回來了吧？」

    「是，但這次不像紺珠傳異變那麼嚴重。但我們還是沒有辦法。」

    「你們到時候如果遇到一位身著黑色衣服，銀髮，左眼被留海遮住，藍色右瞳的少女，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我明白了。」

    「嗯，就這樣了。我先走了。」

    「好運，師傅。」

    永琳取下耳機，放在盒子裡，默默合上。芙蘭假裝不知道情況地問了一下：

    「賢者大人剛剛在和誰說話呢？」

    「啊，沒什麼，我的兩位遠親。我讓她們去協助杏擊退純狐。」

    「這樣啊。」芙蘭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