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孜兒並肩走在通往城西的街道上,遠離了嘈雜的洛水,行人車馬明顯地減少,燈火黯淡了,長街也有了點疏落淒涼之態。
回頭遙望城東,洛水那邊的天空反映著沿河的燈火,使處於其外的人份外有種離群落漠的感覺。
「蕭大哥,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去道場,而是想去洛水畫舫啊?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啊?」孜兒睜大了迷人的雙眼,滿臉的怒氣衝天凌喊道。
天凌猛的一驚,才發現眼前的可愛小白兔正處在暴走的邊緣。忙滿臉堆笑道:「怎麼可能?蕭大哥能陪你來看朋友,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想別的事情呢?絕對不會的!」發現孜兒的臉色漸漸轉怒為喜了,接著再問了一句:「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哼!」
「哈哈哈!大哥逗你的啦!來,告訴大哥你怎麼和那位刁蠻公主認識的。你以前也來過帝都嗎?」
美麗的小臉上由喜轉怒,又由怒轉喜,在變幻中也讓你感覺到那種驚心的美麗。重重地擰了天凌一把,輕快的道出兒時的往事。
當年克米爾公國和鐵川帝國關係融洽,兩國皇帝經常會面。在孜兒九歲的那一年,克米爾公國大公出訪鐵川。在鐵川帝國召開的盛大歡慶宴會上,美麗可愛的香孜公主和古靈精怪的鐵川帝國小公主和美麗可愛的香孜公主初次見面,就被孜兒的光彩照人所征服。不甘心被孜兒的美麗搶盡風頭,再著刁鑽古怪的性格使然,於是在花園中的荷花池邊,兩位小姑娘就給所有的賓客上演了一出「落湯雞」大戲,讓兩國的政要們苦笑不得。
經過這麼一鬧,兩個小姑娘反而成為了好朋友。在以後的日子裡,兩位公主一直不曾斷過聯繫。當初聽聞克米爾公國發生軍變,鐵永琪公主還曾因為此事對老皇帝大發脾氣,搞的鐵明遠頭痛不已。孜兒此次來帝都有一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刁蠻公主,誰也不願意得罪這個深受老皇帝喜愛的小公主。
鐵永琪公主自小就調皮多動,酷愛武功,在宮中向眾皇家侍衛左學一招,右學一招,到也耍的象模象樣。而在宮中誰敢得罪這位公主啊,所以自認為武功高強,天下無敵。
偶然的一次,聽說帝都的兩大道場高手如雲,頓起挑戰之心。是以單槍批馬獨闖飛鳳門,可惜人家門下弟子不知道公主的身份,聽說是踢館的,三招兩式就打發掉了。回宮後,硬纏著老皇帝要去飛鳳門學藝,就這樣,鐵永琪公主成為了飛鳳門主的關門小弟子。不過據帝國某寫無聊人士統計,只從小公主拜入了飛鳳門以後,身具亞歐大陸有數門派且門內美女如雲的天鳳門卻再也沒有新的男弟子加入,而原來的男弟子也紛紛要求外派,這種無人可及的能力令人讚嘆。
鐵永琪公主上午聽說兒時的好朋友來到了帝都,自然非常熱情的邀請孜兒前往飛鳳道場一敘。當然,會面地點不在皇宮而在道場,不乏讓孜兒見識一下自己武功的意圖。所以,香孜公主死拖硬拉的帶上天凌,也有讓鐵永琪公主見識自己的如意郎君的目的。
女孩子的心事是永遠猜不透的,即使關係再好的朋友,心中也不免有攀比的念頭,都不想比對方差。天凌道場之行,只能算做是香孜公主用做比試的「物品」。
天凌邊漫不經心的走著,邊打量著街兩旁的建築。旅館、飯店、酒肆林立街旁。街景素雅,兩旁建築均為兩坡瓦頂木筍穿斗結構,三五間乃至七八間進深,鱗次櫛比,而外表卻只占一兩間,看來住店的人都住在內間更廣闊的空間處。這樣的規劃顯得更加合理了。
街的盡端是座大門樓,門作拱卷,兩層三開間,成為街軸線的對景,門樓內燈火通
明,另有天地。想來這就是飛鳳道場的入口了,果然夠氣派!
轉念間,已經進入門內,卻不見一個把門的弟子。雖然飛鳳門陰盛陽衰,可是也不可能找不到兩個把門的男弟子吧!可能有事去了。
天凌疑神疑鬼的走在門樓後的大廣場上,可是卻看不見一個門人弟子。心中的不安越發加劇。現在也沒有什麼仇家啊,也沒有人會在帝都光明正大的對付自己,不由慢慢的定下心來。
面前一座巍峨聳峙的宏偉三進八合院式建築物,直立在廣場對著門樓的一端,進口處有塊大橫匾,上書「飛鳳道場」,旁邊的落款赫然是「鐵川帝國皇帝御書」和御印。道場後則是參天的古樹,氣象萬千。想來這塊橫匾也是鐵永琪公主求來的。
看見了眼前的道場,香孜拉著天凌快步走進門內。終於有人走上前來了。
看見眼前的瘦小青衣人,天凌有種想笑的衝動。一襲青衣,面若冠玉,真正的唇紅齒白,兩道濃濃的黑眉幾乎成了一條直線,一張略現靈巧的嘴上留著兩撇八字鬍,隨著他的說話聲一跳一跳的,滑稽極了。
青衣人向天凌行了個不倫不類的帝國禮,一陣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歡迎兩位來到飛鳳道場,不知兩位有何貴幹啊?」說完,還用手順了順他的八字鬍。
強仍住笑,天凌看了看香孜,發現她正面容古怪的看著青衣人,好象在想什麼事情。自己答道:「聽聞帝國公主在貴道場學藝,我們容公主寵邀,特來拜訪!」
「撲哧!哈哈哈哈哈!」不知為何,香孜突然笑起聲來。
「孜兒!你怎麼了?」天凌緊張的問道。
「大哥,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
「沒事就好!」天凌接著又對那位青衣人說道:「這位公子,不知能否為我們通傳一聲,我們還等著拜訪公主。」
青衣人狠狠地瞪了香孜公主一眼,「公主早有吩咐,命我帶這位小姐前往後花園見駕。至於公子你,還請在客廳里稍適休息。」
天凌望了望香孜,發現她正在用那雙充滿懇求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心下馬上就答應了青衣人的請求。不過,孜兒在天凌答應之後,利馬就換上了好笑、憐憫、自求多福的眼神。還沒等天凌回味出來那是什麼意思時,香孜已經和那個青衣人轉身走了。還好的是,青衣人又回頭說明了客廳的位置。莫名其妙!
正對院門的不遠處就是客廳,一條碎石道接通了大門和對面的宏偉巨大的客廳。路的兩旁放滿盆景,花草點綴其中,讓人走在路上感覺心曠神怡。
碎石路已盡,天凌步上客廳的台階。客廳的紅木雕花門緊緊的閉著,天凌緩緩的推開木門,一隻腳剛踏進門內,頭頂上卻灑落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忙疾步穿進屋內,可惜的是雖然躲去了大半,可仍有一小部分散落在天凌的身上,變成了「落湯雞」。奇怪的是屋內沒有一絲殺氣,這只能說明這只是個惡作劇似的陷阱。腦中馬上想到了那個聲明遠揚的鐵永琪公主。聯想到那個青衣人,天凌不由哭笑不得,就這樣被一個丫頭耍了。鬱悶!
此時在風景宜人的後花園中,兩位嬌美動人的少女在大聲的談笑著,即使身處寒冬,也在她們的笑聲中感覺到一絲絲的春意。
「永琪妹妹,你剛才的怪模樣是怎麼變出來的?要不是你那雙精靈似的眼睛,我還真是認不出來了呢!」
「姐姐,那是我和宮中侍衛們學的小玩意,只能唬唬不認識的人的,還不是讓你認了出來了,不過你那位蕭大哥卻沒有認出我來。嘻嘻!」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神情,向香孜解釋道。
香孜沒好氣的道:「你以為大哥不知道嗎?他只是感覺不到你的敵意,把你看成了一個貪玩的『小孩子』罷了!」
「你...!告訴你,我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准你們叫我『孩子』!我和你一樣,是個大人了,聽到沒有??」鐵永琪公主極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咪,跳起來張牙舞爪地大吼道。
「哼!我就不信你的那位蕭大哥能逃的了我的陷阱。要知道我的陷阱布置可是百年前的機關大師鬼無神所傳,用來捉弄人還不是小事一樁。哈!」
香孜的臉上掛滿了不信,想來鬼無神大師百年前就已經名揚大陸,他的作品令所有的盜賊盜墓者痛恨不已,怎麼可能活到現在,還傳藝於眼前的這個搗蛋精。絕對不可能!
永琪公主看見香孜不相信的神色,自己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在宮中皇家寶庫中發現了他的技藝書籍,我就自己跟著學了,不過我也算是他的半個弟子了吧!」看見香孜的臉慢慢地變的難看起來,以為她是羨慕自己的本領,所以更加賣力的吹噓自己的本領,簡直就是天上有,地下無的人。自己也有些佩服嫉妒自己的通天本領起來。
突然,香孜公主跳起來拖著永琪公主就向前院跑去,邊跑邊急切地說道:「你都對大哥設下了什麼陷阱?有沒有危險啊?」
女人,一遇到和自己關心的人有關的事情,就會失去理智。不算天凌超群的武技,就算是永琪公主那東拼西湊的陷阱知識,能有什麼危險啊!最多是搞的天凌灰頭土臉罷了。
香孜和小公主還沒有跑到前院,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喊聲傳了過來。
「鐵永琪,你給我出來!!」
小公主滴溜溜的打了個冷顫,小臉閃過了一絲猶豫,但是馬上又滿臉不服氣的向前走去,小嘴還嘟嘟囔囔的。「出來就出來,還怕了你不成!」
香孜愣愣地望著站在院落中的高大身影,殷紅的小嘴張的大大的,滿臉的不相信。剛分開了一會兒時間,英俊帥氣、玉樹臨風的蕭大哥就徹徹底底地換了一個人,如何能讓人相信。
此時的天凌站在原處,看著孜兒的臉色,真是尷尬到了極至。而正在此時,一陣大笑聲打破了天凌的尷尬。鐵永琪小公主在旁邊指著天凌笑彎了腰。
俗話說狗急跳牆,更何況人呢。天凌一時也忘記了公主的身份,也不去考慮後果了,一個健步跨到小公主的身前,手臂一伸,把還在大笑的公主夾在身前,另一支手在那高高聳起的翹臀上狠狠地拍打了幾下。
鬆開手後,天凌轉身不理會在地上因羞痛而滿臉通紅在大發公主脾氣的刁蠻公主,牽起孜兒的小手就向院門走去。兀自留下身後的公主繼續發脾氣。
「蕭天凌!你膽敢以下犯上,對本公主不敬,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讓父皇下旨滅你滿門!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師傅教訓你,讓你生不如死!」
「你不要走,你這個無齒之徒,膽小鬼」
天凌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孜兒以為他是不滿公主的言語,要教訓小公主,所以很是擔心的看著蕭天凌。卻發現天凌的眼睛正直直地望著院門,而身後也沒了聲音了,不由也轉頭向院門瞧去。
眼前的這個女子,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白衣如雪,清麗絕美冰肌玉骨。那雪白的肌膚仿佛就是寒冬里的冰雪一樣,白的讓人有點心痛。一雙深邃無比的眼眸好似鑲嵌在冰雪上的兩顆晶瑩的鑽石,散發出智慧的光芒。全身上下都透露出發自骨子裡的冰寒,讓人望而卻步。站在那兒,就像一尊由萬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冰人,永遠也不會融化。
就在天凌二人為眼前人的冰冷感到震驚時,賴在地上的小公主已經跳到了那人的面前。「師傅,你可回來了。這個男人欺負我,師傅要為我做主啊!」說罷,在天凌詫異的注視下,她居然嚶嚶的泣出聲來,不得不讓人感到佩服。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但是又透著一種無奈:「別裝了。看看人家的衣服就知道又是你在惹禍。其他的師兄師姐呢?」
永琪公主利馬止住泣聲,低著頭老實的答道:「弟子看各位師兄師姐們每天練功太累了,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張,讓他們都回家休息去了。不過弟子也是為師門著想,想來他們有足夠的精力更能把本門的武功精進,師傅也不會誤會弟子的一片苦心吧!」
「你的事過一會再說。」看了看天凌,接著道:「好好接待你的朋友,等一下到我房中來」
「是!師傅!」
說完,冰冷美人理也不理天凌兩人,自轉身向後院走去。
帝都傳言,飛鳳門門主冷冰霜冰清玉潔、冷若冰霜,現在天凌終於感受到了她的冷若冰霜,果然如傳言一樣。
也不願意再待在道場了,吩咐了孜兒一聲,天凌在小公主的叫囂聲中狼狽地逃了出來。等待著自己的不知是什麼樣的結局,畢竟是自己出手打了公主。
回到了克米爾公使館,天凌馬上吩咐郎欽帶幾個侍衛去飛鳳道場保護孜兒。雖然身在帝都,但是也不得不小心。自從和孜兒的關係明朗化之後,郎欽帶領的皇家侍衛就對天凌態度大變,幾乎也成為了天凌的屬下,不過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證香孜公主的安全。
亞歐歷402年12月21日。雅利安帝國東征軍完成了對獅泉行省首府的包圍,其前鋒逼至首府南面軍事重鎮扎囊。一過扎囊,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天凌這幾天是在惴惴不安中度過的。直從道場之行後,三天來,天凌一直在防備著公主的報復,聽說這個公主可是永不吃虧的,可是什麼異常也沒有。問起孜兒那天說了些什麼,小丫頭打死都不說。「大刑伺候」下,孜兒嬌喘吁吁的樣子更是誘惑的天凌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七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在這七天中,「兄弟」在夜鷹的領導下進行了重組,著重情報方面的收集,控制帝國城市中的青樓賭館為我所用,召納訓練新的孤兒。在帝國軍政兩界的原組織成員單獨分離出來,專門負責在鐵川帝國內部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而夜梟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一大批人手,開始了他的刺探暗殺組織了。不過以後據說帝都的地下幫派勢力大減,帝都居民歡慶不已,交口稱讚帝國警察局的辦事能力。
亞歐歷402年12月25日。用於補充西南三個軍團的新兵們踏上了征程。其中就包含了我們神聖大帝。帝再次返回西南,從此寫下了一段傳奇的人生詩篇。
---------《神聖大帝征程史》
巍峨的帝都漸漸地落在身後,蕭天凌的心中既歡喜又有些驚訝。歡喜的是這次帝都之行收到了幾個好的屬下,對即將到來的西南會戰又多了幾份信心。而驚訝的是那個刁蠻公主居然沒有找自己麻煩,可見傳言不可盡信啊!
因為答應了孜兒要帶他回去的,所以我們這一行人一個也不少的都跟在隊伍中。當然孜兒是男裝,不然壓根就出不了帝都了。不過天凌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西南前線,獅泉行省,即將因為天凌的到來而改變。旃陀羅笈多·孔雀和蕭天凌兩位天之嬌子終於會面了,鹿死誰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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