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聽到蘇含的話,輕責道,「你們年輕人挖什麼紅薯,該玩玩去,不該你們管的不用管。」
蘇含也不高興了,「媽,什麼叫做不管我們管不管,那我們是你家的人吧?你家的地我們有份吧?種的紅署我們也有份吃是不?」在白峻修眼神示意下忙吃了塊肉,又道,「再說了,我還要帶紅署回去給你倆外孫吃呢,這可是綠色食品,外面習,貴著呢。」後面貴著呢是她故意說的。
蘇母一聽說貴,便覺得自己種的紅署是寶貝,「要是這樣,等一下吃了飯我去挖回來。」
「媽,都說我跟阿修去。」蘇含沒好氣輕瞪了眼她,轉頭對白峻修道,「好不好呀?」
白峻修點了下頭,轉頭間瞧她嘴角邊有油沾到,便抽了張她放在桌面上的小包紙巾出來,給她擦掉,然後才對蘇母淡道,「媽,我跟傻妞去。」
蘇母從來沒想過他會答應去,畢竟他出身在有錢人家,有錢人愛的孩子不都是很嫌棄干髒活兒的嗎,他肯來家裡她己經很高興了,現在居然還答應去挖紅署,這……
「你會嗎?」蘇母很小心怕他生氣地問,問完又補了句,「還是別去了,挖紅署很髒的,你們都別去,又累又髒。」
白峻修瞧了眼她,依然淡淡地說,口語卻是不容拒絕,「我跟傻妞去。」
蘇母雖然是個農村人,但白峻修身上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是天然的,其實令她有些畏懼,現在再這麼強硬一句,直接不敢再吱聲兒。
蘇含拿眼來回瞅他們兩個,默默吃著飯。
吃完飯,蘇含去洗碗。
白峻修走進來,對她說,「你的房間,好多娃娃。」剛剛他拿行李箱進去,才發現她小時候居然這麼愛娃娃,一定很卡娃依。
「那是我爸給我買的,我可寶貝著呢。」蘇含放好碗,然後擦乾手。
白峻修拉過她的手包在寬厚的手掌里,她的手在冷天裡碰過冷水後,總是冰冰的。
被他溫暖的大手包住,蘇含笑著瞅他,「你的手好暖,像熱水袋一樣。」說完說得笑小狗似的,憨憨的。
「我的身體還像火爐一樣,晚上給你用。」他說得很自然,卻很曖昧。
蘇含嬌嗔著打了下他,拉著他走出廚房,看到蘇母在整理東西,走過去道,「媽,我們睡一下午覺喔。」
蘇母沒有抬頭,就低著頭跟他們說,「去吧。」
拉著白峻修到房間門口時,又回頭,「媽,您可不能偷偷把紅署挖了,不然我要生氣的。」說完就推門進去了。
本來在忙著的蘇母聽了抬頭望向房間門口,看到白峻修微低下頭進去,然後一臉茫然地望向窗口那邊去,緩緩坐到了沙發上去,長長嘆口氣靠到沙發內去,眼睛望著蘇父的黑白照片,低聲喃喃著,「含含他爸,我怎麼感覺沒事兒幹了。」
白峻修想將門關起來,看到了蘇母悵然若失的神情,鳳眸微斂,將門輕合上。
蘇含正找著能去挖紅署的衣服,現在她身上穿的是裙子。
「老婆,要不,讓媽跟我們一塊去吧。」白峻修在床上坐下,伸手將她拉到腿上坐下。
蘇含抬頭看他,「可是一一」
「我知道你回來想幫媽多干點活,但媽習慣了,一下子全被我們搶去幹了,她會不習慣。」他說著一指指了下門口,「剛才我去關門,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她一臉孤疑地望向門板。
「媽很失落,應該是覺得沒事幹。」他一掌揉著她秀髮,柔聲道,「你得學會將心比心去體會老人的感受,長年做慣了某些事情,突然間沒有了,雖然輕鬆了,但是卻感覺到無所事事,閒得發慌,看到別人又有活干,對比的不是誰有能力,有錢,不用幹活,而是懶。」
「我知道,可我只是想一一」
白峻修一指點住她唇,做了個噓的口型,「小聲點,別給媽聽見了。」
蘇含掃了眼門口,扁了下嘴。
瞧她這小動作,便知道她心意改了,他輕勾起嘴角,低頭吻上她的唇,吻了好一會兒才道,「休息一下。」
蘇含反倒摟住他脖子,「你不睡嗎?」
他失笑,曲起食指颳了記她俏鼻,「怎麼不睡,我還怕冷壞我的寶貝呢。」
雖然這些年白峻修的潔僻有所減少,但在床上用品還是很講究的,所以,在回家前白峻修特地讓人送了新的被子過來,蘇母自然是放到了蘇含的房間,讓他們回來有新的被子用。
其實,知道他們回來,蘇母己經去買有新的,但可以是覺得沒有送來的手感好,所以便沒有拿出來,也沒有跟他們說。
蘇含窩在白峻修懷裡,抬眼瞅他,「睡不習慣吧。」
「還好。」白峻修低道,「就是娃娃好多,我怕它們嫉妒我。」
她噗哧一聲笑了,伸手環住他腰,「它們又不會說話,你又知道嫉妒你了?」
「我感覺到了。」他微牽唇,一掌壓上她雙眼,「閉眼,等一下還要去挖紅署。」
「我還要吃烤紅署。」蘇含將臉埋入他胸膛里,悶著聲說。
白峻修聽到了,想起了跟她表白的那一年,正好是過年,當時帶她去了海邊看表白大會,當時她才吃一小口烤紅署就落淚了。
原來,是想媽媽種的紅署了。
白峻修摟緊蘇含,一掌扶住她的腦袋,低唇輕吻著她散著淡淡香味的秀髮。
午覺起來,蘇含去蘇母的房間找她。
蘇母年紀大了,變得淺眠,蘇含一推門她就醒了。
「醒了?」她問蘇含。
蘇含走到床邊坐下,「媽,您沒睡著啊?」
蘇母自床上坐起來,一手梳著大部份己經白了的頭髮,長嘆口氣,「年紀大了,睡不著,晚上還能睡一下。」邊說邊下了床。
蘇含坐過去挽住她手臂,撒嬌道,「媽,您帶我們去唄,我己經不記得路了。」
「不記得了?」蘇母轉頭瞅她,「也是,這麼多年沒去過了,行,媽帶你們去。」
一聽她說願意去,蘇含笑得眼米米的,「媽,我要烤紅署吃,就像小時候一樣。」
蘇含小時候,蘇父跟蘇母總是一起幹活,幹完了這邊又一起去那邊,而蘇含則會跟著,每到挖紅署時,蘇父總會給她烤紅署,烤好了挖出來涼,涼好了還給她剝皮。
蘇母聽她說起,想起了她小時候的時光,那時候,含含他爸還在……
出門時,蘇母不知道打哪裡弄來了雙新的解放鞋,要蘇含拿給白峻修試試。
蘇含拿著鞋子回了房間,剛換好出門衣服的白峻修,「這裡有雙鞋子,試一下,不要把皮鞋踩得到處都是泥。」
白峻修無所謂,反正壞了就買新的,但她要他穿別的鞋子,他也不會拒絕。
蘇含才要蹲下去替他穿鞋子,就被他拉起來坐到床上,「我自己來。」
「那你幫我穿又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幫你穿?是不是嫌棄我呀?」她不高興地睇著他說。
他聽了哭笑不得,「傻瓜,我要是嫌棄你會娶你嗎?」
「那你讓我幫你穿啊。」她睨他。
「你喜歡就隨你吧。」他鬆開拉住她手臂的大手。
她笑,蹲下去替他穿。
「好像剛合適。」她說,「走兩步看看擠不擠。」
白峻修身上穿的是休閒西褲,質地柔,但不軟,所以不會風一吹褲管就呼啦啦地飄飛。
「還行。」他低頭看了眼第一次穿的解放鞋,「哪找的?」
「我媽給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她聳肩,伸手一拉他大手,「走吧,媽在下面等我們呢。」
「你要不要拿件外套一一」
「等一下幹活就暖了!」
剛走出家門,四合院裡的人就圍了過來朝著蘇母道,「蘇含她媽,那是你女婿?長得可真好看,又高,還有錢呢。」
「就是,這就是蘇含的本事,瞧她的模樣就知道。」
蘇母不想理她們,邁開步子就朝院子外邊走,但才走,肩上一輕,回頭發現白峻修將工具拿到了他手裡。
「媽,走啊。」蘇含催她。
蘇母想說東西給她拿著,可一對上白峻修有些冷淡的鳳眸,話到嘴邊便咽了回去,轉身領頭出去。
出了四合院後,一路上都能看到一望無垠且沒有種播種的田,以及不算高的青山,遠遠望至最遠處,連綿高山隨處可見。
沒多久到了旱地,但還是要從田梗上過。
白峻修怕蘇含走不穩,一不小心就跌到田裡去,雖然田裡面沒有水,伸手扶住她手臂。
到目的地了,蘇母拿走白峻修手中拿著的工具,還有一把,蘇含想拿,被白峻修攔住。
「你一邊玩去。」他說。
「憑啥?你沒幹過,你一邊玩去。」她不服,她也好久沒幹過,想幹著呢。
「這是力氣活,你行嗎?」他不想說其實是心疼她,怕她今天幹了活,明天一覺起來到處酸。
「我是農村長大的,你說我行不行?」蘇含叉腰瞪他,「你在小看我,白先生。」
「對,有意見?」他一副『你就是有意見又能奈我何?』的表情。
「晚上我去跟媽睡,你自己睡。」她下巴一揚,哼了聲。
他微怔,抬起手輕捏了下她下巴,輕笑著說,「我給你挖紅署,烤紅署,不好嗎?」
蘇含一聽,馬上樂了,「真的啊?那你快挖,我等著。」
他看了眼她,才低下頭動手挖紅署,薄唇邊揚起抹淡淡的得逞的笑痕。
要他自己睡怎麼可能,沒有她在懷裡他己經睡不著。
蘇含抬頭望向另一端的蘇母,發現他們說話時,她那邊己經挖了一小截。
「我去媽那邊撿紅署。」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說。
他自薄大衣口袋裡掏出對手套給她,「戴上,別弄傷了手。」
蘇含低眼看向他大手裡的手套,心裡暖暖的,轉頭瞄了眼蘇母那邊,見蘇母正望這邊,便壓下了想親吻他的念頭。
白峻修卻壓下上身與她對視,小聲地輕聲說,「你可以晚上再親回來,我等著。」
「討厭,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喔?」她嬌嗔輕瞪他。
「我是你老公,天天睡你旁邊,會不知道嗎?小傻瓜。」他低笑。
「是是是,我傻,你聰明。」她朝他皺皺鼻子,轉身往蘇母那邊走。
蘇母見她過來了,忙道,「過來幹嘛,這裡都是泥,站旁邊一點,等一下媽給你烤紅署。」
「媽,我撿紅署到籃子裡。」蘇含說著蹲下去,將紅署一個個撿到竹籃裡邊,有泥的扒掉泥再放。
蘇母見她戴著手套,便沒攔她。
「媽,您覺得阿修好不好?」蘇含問她。
蘇母望了眼在挖紅署的白峻修,動作還挺嫻熟的,速度還比她快。
「含含,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阿修啊,比那個雷亞霄好了不知多少倍,你們好好的,媽就放心了。」
「謝謝媽。」蘇含笑,轉頭望向埋頭挖著紅署的白峻修,「我也覺得他很好。」
蘇母笑著看她,「所以啊,給他多生幾個孩子。」
「媽,現在提倡少生優生,生那麼多,你當我是母豬嗎?你還不就是我一個女兒而己。」蘇含不滿地嘀咕她。
「你這孩子,牢騷挺多。」蘇母停下來,微喘著氣說,「你是獨生,他也是獨生,你不給他多生幾個開枝散葉怎麼說得過去?以前我們家是沒錢,有錢的話媽也想給你添弟弟妹妹,現在不像以前,而且你們不缺錢,有錢就能有好的教育,多生幾個哪能難得倒你們,年輕人,有活力。」說著又開始挖。
蘇含聽著她這番話驚訝不己,意外地問,「媽,您這思想可以啊,都改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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