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那一句「我去」不是罵人,而是她真的替李狗蛋去了城主府,還順帶捎上了顧白修。筆神閣 bishenge.com
有顧白修的「美色」助攻,想必這位苗小姐也不至於那樣難纏吧。
李狗蛋只和來迎的小廝說他兩人是自己的親傳弟子,今天代為說一出新故事,那傳話的小廝也沒有深究,打量了一眼他兩就同意了。
一路上宴心都在埋怨著李狗蛋騙人,還說什麼八抬大轎,分明就是要自己走過去。
「當初你們那樣針鋒相對,到時候遇見了不會又要打起來吧。」
顧白修想起了三人初遇的那一天,宴心在比試的時候割傷了手還要堅持,兩個人衝動起來誰勸都不聽,只會鑽牛角尖。
所以不由在心裡替宴心覺得緊張,一會兒可就到別人的地盤了,對於女人間的事他又不知該如何插手。
看出了顧白修的顧慮,宴心用手肘撞了撞他,安慰道:「我怎麼會和那種小丫頭片子計較呢,放心啦~我會讓著她的。」
畢竟她這一次可是有目的的接近苗浣銀,又怎麼可能對她太過嚴苛呢。
看這宴心這著重強調的樣子,顧白修失笑,只能任由她去胡鬧。
「在我眼裡,你們兩個差不多大。」
宴心一愣,盯著他失了神,差不多大的意思是……
自己也像個孩子麼?
恐怕也只有師兄會說這樣的話了。
苗浣銀的家底可算是殷實了,若誰之後娶了她,肯定也算富可敵國。
看看這院子裡的珍奇寶物,光是孔雀都有五六隻,而且顏色各不相同,還有那些個玉石雕刻成的屏障,就隨意的擺在長廊中間,都不懼怕人偷的。
那景觀河裡擺放了不少金屬製成的蓮花燈,每一盞蓮花燈里都有半隻蠟燭,這樣愜意悠閒的別院,令人羨慕的生活,哪個女子都要動心吧。
在這府中穿行了許久,宴心總算是明白了李狗蛋為何要挖空了心思編那麼多新段子也要擠進來,同樣也明白了為什麼城主府門口有那麼長的隊伍都來應聘丫鬟家丁。
或許是因為只要是在天宮當官,就算是一個弼馬溫也會有人搶占不休吧。
見到苗浣銀時,她正在自己的屋子裡裹著蠶絲小被,吃著天榆最北邊的雪山上運來的雪蓮湯,傳說這樣子的雪蓮熬製出來的汁都呈鮮紅色,可入藥,也能令人容顏永固。
身後有兩個侍女一個給她梳頭編發,另一個幫她用花瓣染著指甲,其中一個見到了他們,便低聲提醒苗浣銀。
「你……你們兩個……怎麼會是李大師口中的弟子?」
當苗浣銀髮現來人是宴心和顧白修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屏退了所有人後繞著他們轉了幾圈,打量了好一會兒。
李大師,看來這個狗蛋把苗小姐忽悠的不輕啊。
宴心笑著,雖無疑攀關係,到好歹要讓她把偏見給放下,這也就是他一定要顧白修來的原因了。
「苗小姐這或許就是緣分嘛,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今天就由我來給苗小姐講戲本子。」
「哼,你一個鄉巴佬能說出什麼好聽的戲本子?」
苗浣銀無情的嘲笑這柳宴心,雖然她也知道宴心來自天子腳下,可她就是瞧不上宴心的言語舉止。
聽了這話,宴心深吸了口氣,在心中千叮萬囑自己千萬不能生氣,可誰料這丫頭剛剛鄙視完宴心,又一蹦一跳的擠到顧白修的身邊,親昵的拉起了他的手,旁若無人的撒嬌。
「修哥哥你快坐,你怎麼會和這個兇巴巴的老阿姨一起來呀,她不是已經有一個哥哥了麼?」
「我和宴心都是破軍門中最新一屆的弟子。」
顧白修也不幫宴心正名,似乎是默認了「兇巴巴的老阿姨」這個稱呼,引得宴心連連握拳。
他見了苗浣銀竟然也出奇的溫柔,不像是對待葉菁和程紫秋等人那樣不解風情。
少女眨了眨眼,「嗷,原來是這樣。」
為了不讓苗浣銀陷進顧白修的美貌里,她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兩人的絮語。
「那苗小姐今日可還是要聽關於破軍山的故事?」
苗浣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宴心,可手硬是沒從顧白修的衣角上撒開。
「那些個故事我早就聽膩了,武林弟子之間能有什麼好說的,你可還有其他的?」
趁此機會,她正好打聽打聽苗浣銀對破軍山的看法:「有是有,不過苗小姐有沒有想過幾年後與我們做同門呢?畢竟你已經對破軍山如此了解了。」
提起這江湖上的事,苗浣銀知道的好像也不比宴心少,她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將手背到了身後。
「這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不過就那麼回事,你爭我奪,此消彼長。我若是想經歷,自然有決定厲害的人物帶我去,若整日困守苦學,這破軍山不上也罷。」
宴心篤定,苗浣銀口中那個決定厲害的人非觀硯莫屬了,她又說看不上破軍山,那就說明她並不知道觀硯就是破軍山的主人。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掩蓋自己的身份,又是為了什麼?
宴心眯起了眼睛,看來所有的真相都要從這個丫頭身上開始了。
「確實是這麼個理,那仙凡俗世呢,比如七仙子和董永、嫦娥與後裔、女媧與伏羲……」
苗浣銀嗤之以鼻,像是看不上這些無腦的神仙故事,「都是老掉牙了,不過就是求而不得的男歡女愛,本小姐才看不上呢。」
宴心點了點頭,立即上前拍須溜馬。
「不愧是苗小姐,這品味就是和旁人不同,那我就說一個氏族不受寵的少爺,一步步走到萬人之巔的故事。」
見苗浣銀似乎來了點興趣,宴心便自顧自的坐在了她正前面的地毯上,隨手拿起了一塊硯台充作醒木,稍稍這麼一拍,故事這就開場。
「逆天尚有活路,逆衪絕無生機!這天底下的事兒,都由仙人定。凡俗眾生只可修己身今世……」
要說起這評書的本事來,恐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宴心了,想當年自己身為燕京將軍,坊間傳說中最多出現的角兒,自己聽自己的豐功偉績何等愜意,這聽多了耳濡目染也就能學個八分相似了。
「只是那不起眼的小地兒,走出了一個十來歲,乳臭未乾的小子。白衣蛇玉,震得天底下的仙妖怪道一個哆嗦!眨眼的功夫,便將天地扎了個透心涼……」
大半個故事說完,不止苗浣銀聽的入神,就連顧白修也驚訝了,他可從來不知道宴心還有這麼些本事。
停頓了半響,苗浣銀好不容易從修仙故事裡抽出身來,一下又抱住了顧白修。
「哥哥,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木靈成精麼?」
她的睫毛又密又長,眼睛也生的比同齡人大一些,所以擺出這樣的表情來顯得十分可愛,恐怕這些事顧白修不願意拒絕的最大原因。
「浮世萬千,眾生不過浮游而已,恐怕我們所認知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說起這種騙小姑娘的話來,顧白修還真是一把好手,宴心挑眉。
「這故事兩位可還滿意?」
有丫鬟在此間端上了新鮮的瓜果,泡上了香甜的果茶,更為令人吃驚的是,他們還會將那些水果在客人面前分好,用乾淨的小鉗子夾到客人的嘴裡。
顧白修是個知趣的人,當然不會同意,只是讓侍女們擺在一邊。
苗浣銀看這宴心那垂涎欲滴的模樣,催促著問:「有那麼點意思,那之後呢?蘇牧可成功了?他那個好妹妹又如何了?」
迫不及待的吞了個荔枝,宴心眉開眼笑道:「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苗浣銀一副早就料到宴心會弔她胃口的表情,翻了個白眼看著她,但畢竟故事的結局太過吸引人,她也不好拿人怎麼樣。
坑已經挖好,萌動的野兔就在周圍徘徊,布局的獵手已經目睹了一切。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宴心眨了眨眼,故作深沉的提出了條件,「要聽也成,你得告訴我一個小秘密,不然的話就只能等下回了。」
「什麼秘密?」
苗浣銀似乎是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就是你從來沒和別人說過的那種秘密。」
一步一步將苗浣銀引入她事先挖好的圈套,宴心就等著她能說出點什麼關於觀演的秘密來。
此話一出,苗浣銀突然就警覺了起來。
「做人就要懂得適可而止,既然姐姐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我有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讓我用其他東西去換並沒有意義。」
「如果姐姐下回還願意登門,我隨時歡迎。」
面對苗浣銀突然地轉變,宴心倒是吃癟了,她這話說的別有深意,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丫頭該說出口的話。
這樣的心性,恐怕連宴心都達不到吧,她臉上的傲氣與自信,觀硯掩藏身份的格外關照!
說不定,她也和宴心一樣,是一個重生了一世的人。
這大膽的想法一旦開始就瞬間蔓延,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她就和苗浣銀繼續相處下去。
「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想要騙你說點小時候的蠢事而已,你這丫頭怎麼認真起來了,我又不是要知道你家庫房的鑰匙在哪兒。」
她只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否則宴心這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苗浣銀也沒有深究,順坡下驢,「本小姐乃真命天女,長這麼大做過最蠢的事,就是和另一個蠢女人比賽編籃子。」
好啊,這臭丫頭指桑罵槐!
宴心一下擼起了袖子,作勢就要炫耀自己的臂力。
「好你個臭丫頭,不服再來啊,這次我可不會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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