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周要來京城?」夏竹驚訝之餘有些開心,「那可省事了,我就不必再跑一趟了,正好下周章媛也會來京城參加一個簽售會,到時候你和她一起來公司,我們就新書的出版做最後的敲定,你們到京城的時候,樣書應該就出來了。」
「這麼快?」她有些驚訝,那些書稿她才剛剛交齊,「難道不要再修改一下嗎?」
「沒什麼好改的,你就是按照我們的思路和意圖寫的,何況這本書的重頭戲是在章媛身上,」夏竹毫不諱言,「章媛這幾年正走紅,我們要趁著這個時候推她的書,一年一本,速度已經很慢了,絕不能斷檔,不然損失太大了。」
「我以為一本書要修改很多次。」她尷尬地笑了笑,對自己還不是很有自信,她的文字從來就不算出類拔萃,寫的都是一些很平實的東西,毫無文采可言,到時候真會有人願意買嗎?會不會連累章媛?
「那是什麼年代的事兒了?」夏竹嗤之以鼻,「現在要都按那種進度走,出版業就垮了,我就得回家喝西北風了。這次借著章媛的東風,之後就可以推你的新書了,咱們為了你的新書還得做一些準備。對了,你來京城做什麼?」
「京城有個家居展,我準備去看看。」
「聽說是挺不錯的,都是世界有名的設計師參展,不遜於米蘭的展覽,京城還是第一次辦這種展覽,我有不少媒體朋友也應邀過去了,我要是有空也去瞅瞅。」宋竹本來就是文化界的人,對這種展覽自然了如指掌,「你準備換房子了?」
「嗯,準備到郊外去住。」
「這麼年輕就準備退休了?」夏竹大笑,「在郊外交通很不方便吧,不過也好,這樣你能夠靜心寫書。」
「我寫的書沒有技術含量,在哪裡都能寫。」她一臉黑線。她又不是什麼大作家,被夏竹這麼一說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說不定銷量太差,你就不敢再讓我寫了。」
「怎麼沒有技術含量?你寫的這才是專業書籍。還沒出版呢,你就別烏鴉嘴了。你又沒有聽過一句話,過度謙虛也是一種驕傲?」夏竹大笑,覺得季青凌實在很有趣,她從沒見過這麼害羞的人。
章媛從夏竹那裡得知季青凌要去京城看家居展。立刻就打了電話過來,「我也準備去看,到時候一起啊,還記得李大海吧,他被調到京城去了,這次他們家的公司也參加了展覽,到時候讓他請我們吃飯。」
季青凌知道章媛骨子裡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當然那些制式的應酬除外,對像她和顧梅泉李大海這樣無欲無求的朋友是相當熱情的,便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了下來。
「聽夏竹說你要搬到郊外去住了?這次就是去看裝修的?」章媛好奇地問。
「是啊。傅梓君在郊外弄了個小宅子,我正在想怎麼設計呢。」
「可以設計成你那個H市的朋友那種小客棧啊。」章媛激動地說,「上次我就說要在郊外弄塊地蓋房子,你和三嫂還說我不現實,你不厚道啊,就這麼瞞著我要偷偷蓋上了。」
「哪裡瞞著你了?這不是如實稟告了嘛。」她大笑,「傅梓君是斷然不肯把家當客棧用的,不過我正打算按那個風格走,想要弄個小園林。」
「這主意好!種些桃樹、葡萄、荷花,還有臘梅、桂花。春天的時候在桃樹下喝桃花釀。夏天的時候吃葡萄賞荷花,秋天的時候做桂花糖,冬天的時候折梅插瓶,……」章媛自顧自幻想了起來。完全忘了那是季青凌的家,不是她的家。
季青凌聽得怦然心動,章媛不愧是風雅的文化人,光是隨口說說就很有代入感,「你要是有空也到我這兒看看,給我提些寶貴意見吧。」
「好啊。我早就想住到郊區去了,可惜我們家老趙不同意。」章媛一臉遺憾,「等你家弄好之後,我就捲鋪蓋到你家住去。」
「那我可不敢,你們家趙市長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家拆了不可。」
「他敢?」章媛嗔道,「不過話說回來,傅梓君對你真的很好,因為你喜歡,他就一擲千金為你在郊外建了座宅子,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哪有這麼誇張,」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是夫妻兩人一起買房子裝修而已,哪家人不是這樣,被你說的好像金屋藏嬌一樣。」
「是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你們家的房子特別牛逼而已。」章媛嗤笑一聲,「你上次還說住到郊區生活不方便,怎麼就改主意了?我聽說你們季家新開了一個樓盤,就在市中心,走的是高端路線,主打獨棟別墅,有幾棟面積是一兩千平方米的,怎麼沒考慮留一棟?」
這個樓盤計劃季青凌也有所耳聞,「那塊地剛拿到手沒多久,恐怕不會那麼著急賣出去,而且我們還準備自己在郊外種些東西,在市區就算房子再大,到底是不方便。」
她很含蓄地解釋,季家的別墅占地不過七八百平米,和她在郊外的「桃源」相比其實是小家子了不少。
不過章媛口中提到的這塊地位於A市中心城區,依託著一個小山坡而建,無論是從環境還是周邊配套來說都是萬中無一的精品地段,不知道季金貴使了什麼手段拍到手裡。
他也知道奇貨可居,所以到手之後,他並不經常在外打廣告,只在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端商場放廣告片,他直覺房地產市場會越來越火,不急著買,就在手裡捂著,不斷地炒高樓盤的知名度,後來甚至規定想要看房,必須出具千萬資產的驗資證明。
這一招出來之後,全市都知道這個樓盤是最頂尖的豪宅,口耳相傳,富豪們便以擁有一套這個樓盤中的別墅為榮。
但是後來這個樓盤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那個時候季青凌沒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知道的並不清楚。
再後來季金貴被季青寶和蘇青青氣死了,這個樓盤也轉到了傅梓君手裡,他倒是個有手段的人,又把這個無人問津的樓盤別墅炒出了上億的價格,最後賺了個盆滿缽滿。
也不知道當初這個樓盤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好像季氏就是從這個樓盤開始一直走下坡路的,想著想著她就走了神,連傅梓君回家都沒發現。
「在想什麼?」他走到她跟前揮揮手掌。
她這才回過神來,「章媛說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家居展。」
「這也值得你發呆走神?」
「不是,她提起我爸新買的那塊地。」
傅梓君挑挑眉,「那塊地地段太好了,看來眼紅的人不少啊,說不定是有心人在章媛面前提到的,不然像她那樣不問世事的人應該不會知道。」
「我也這麼覺得,」她點點頭,「那塊地的價值擺明了會飛漲,換做是我我也眼紅,搞不懂我爸當時是怎麼弄到手的。」
「你爸的手段……」他搖頭笑了笑。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季金貴這個人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估計在拿地的時候也使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但問題是做生意的人,誰沒個後台手段,怎麼偏偏就季金貴勝出了呢?難道他身後的人特別牛?
「季氏最近風頭太勁了,木秀於林,有的時候未必是件好事。」他輕嘆一聲,他從小就出類拔萃,吃了幾次虧後,對這個道理他是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季金貴靠著一股衝勁上位,信奉的是遇神殺神,擋在他前頭無論是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因為他做事的方式,所以看他不順眼的人很多,現在他的靠山強硬,順風順水,大家只能避其鋒芒,等到有一天稍微出了一些紕漏,恐怕就是牆倒眾人推了。
可惜在這件事上無論是季青凌還是傅梓君都沒有規勸的可能,一個人做事的信條已經確立了多年,不可能因為晚輩的幾句話就改變。
「當年傅氏被盯上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隨口問了一句,記得當年的傅氏在A市如日中天,沒想到突然之間說敗就敗了,趙雅菁做了那麼多年的貴婦,都好端端的,怎麼會一夜之間染上什麼賭癮?
「或許吧。」他的神色有些黯然,A市的世家勢力錯綜複雜,分杯羹容易,但想要一枝獨秀就太難了,除非他們能夠主動投向京城的某一方勢力,可即便如此,在權力鬥爭中,誰能夠保證自己長勝不敗?
一旦他們投靠的勢力失勢,他們這些人就是首當其衝的棄子,當年父親的事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教訓,在權力的漩渦中,就算想要全身而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父親已經用自己的生命和傅氏當時的幾乎全部資產付出了代價。
所以現在的他寧願一直在A市踏踏實實地小打小鬧,也不再願意摻和到那些權力鬥爭中去。
而季金貴呢,恐怕早就是京城某個家族在A市的代言人了,不然這些年他不會如此順風順水,只是對於那一位,他並不看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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