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呢,以後傅氏要是也一枝獨秀怎麼辦?」記得前世在季金貴死後,傅梓君吞併了季氏的勢力,在A市風頭無倆,不會再度步上他們的後塵吧?
「你也對你老公太有信心了吧?」傅梓君失笑,他從來沒想過要一枝獨秀,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一個有強烈功利心的男人,不然當初也不會拋下傅氏,選擇去做一個精算師,在職業選擇上,他最看重的是興趣,其次是責任,父親還在的時候他選擇了興趣,父親去世後他選擇了責任,但從始至終他都缺少了一份野心。
「我的目標是爭取早日退休,到時候我們就呆在桃源,像文重和朱芸那樣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是比一把年紀了還爭權奪利自在得多?」傅梓君的性格更像父親一些,這個願望也是他父親生前最大的心愿,可惜他老人家沒有遇上一個能夠和他看淡繁華,享受平淡的人。
可是你前世不是這樣的,季青凌疑惑地看著他,那時候的他是個工作狂,連和他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給。
重活一世,他的雄心壯志,野心勃勃呢?她動動唇,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進去。
京城的這次家居展專業性很強,主要面對京城的高端客戶群,京城雖然是第一次舉辦這個展覽,卻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傳,所以在社會上並沒有什麼反響,在A市也只有名流們才會接到邀請,但對大部分A城名流來說,這種第一次在國內舉辦的展覽,到底沒有國外的大展氣派,去的人並不多,如果不是正好放暑假季青凌也沒有時間去。
這是季青凌第一次到京城,正趕上難得的好天氣。
「我要去故宮,還要去長城,頤和園、十三陵……」她手捧著京城地圖,興奮地指點著。
「待會兒到了酒店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這一兩天還有點兒事情,等忙完了再陪你去……」傅梓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逛。」她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他的身上,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計劃。「正好媛姐要來京城開新書籤售會,我到時候也去捧個場,我們還和李大海約了一起吃飯,夏竹那裡要約我去談新書的事情,到時候我就約他們一起和我玩兒去……」
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忙的。她也是個大忙人了。
傅梓君頓了頓,神色哀怨,「大作家,你要把我一個人拋下嗎?」
他可憐兮兮的語氣果然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得不承認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還是對他這副樣子無法免疫,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無辜地看著他,「是你自己要忙的啊,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玩的。」
「那你不能等我兩天嗎?」他委屈地看著她。一雙眸子純澈透明。
被他這麼一看,她覺得自己獨自出門遊玩就好像做了什麼罪惡滔天的事情一般,「那我們先把各自手頭的事情做完,那些名勝古蹟和家居展等你忙完我們再一起去?」
「我就知道老婆對我最好了!」他眼睛發亮,眉開眼笑地如一個吃到了糖的孩子。
「哦,季,好久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做的飯菜嗎?」李大海一看到季青凌,就很誇張地給了她一個大擁抱,「京城裡什麼都好。就是沒辦法去你家吃飯這點不好。」
「歡迎你常回A市和我們這些老朋友聚聚啊。」季青凌見到老朋友,心情好得不得了,「我們都很想念你呢。」
聚會的時候少了一個插科打諢的活寶,也是很寂寞的。
「會的會的。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回去了,」李大海嘻嘻笑道,「不過我下個月去非洲,很意外吧?」
「去非洲?不會是去找方仲南的吧?」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李大海的表情如他的遣詞造句一樣誇張。
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因為想到非洲我就想到方仲南,隨口提提的。」
「還真被你猜中了。」李大海一臉興奮,「方仲南邀請我去非洲狩獵,你要不要一起去?」
季青凌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你不是號稱自己在學佛參禪嗎?怎麼會想去狩獵?還有方仲南,他不是去當攝影師嗎?怎麼改行做獵人了?」
「我們又不是動物保護者,為什麼不能狩獵。」李大海很無辜,「非洲的狩獵季很有意思的,一起去吧,方仲南親自當嚮導。」
「我才不去,我可沒有那種血腥的愛好。」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李大海一臉遺憾,「不然我們可以把獵物給你料理,一定很新鮮很美味。」
「你確定你是法人,而不是華人嗎?」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張口閉口就是吃,看到什麼都能想到吃的,簡直就是徹底的華人嘛。
「我很仰慕華夏文化啊,可惜投胎的時候迷路了。」
「你就貧吧,」她好笑道,「方仲南的哥哥這段時間結婚,他竟然還邀你去狩獵,難道他不去參加婚禮了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早就和家裡鬧翻了,回去參加什麼婚禮不會開心的,我哥哥當年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有回國參加他的婚禮啊。」李大海無所謂地說。
方家那麼重臉面講規矩的家庭,照理說再怎麼樣也該逼著方仲南回國參加婚禮的,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閒心去狩獵,可見方家對那場婚禮根本就是漫不經心,想到自己當年的那場婚禮,她對孔欣又多了幾分物傷其類的心情。
「京城就是大,玩樂的地方比A市多多了。」李大海得意地說,「走,跟著哥沒錯,今天帶你好好玩一天。」
季青凌真的懷疑李大海是八旗紈絝子弟投胎轉世,正好轉到了法國去,瞧他那通體的做派,分明就是前清的八旗子弟啊。
「這養鴿子還要從清軍入關前後說起,那時清軍訓練鴿子是為了傳遞書信。等到大清入住中原,八旗子弟就開始養鴿子來玩。你別小看養鴿子,名堂多著呢,首先養鴿子不叫養鴿子,而叫盤鴿子。二十四隻鴿子才叫一撥,要盤最少得兩撥,飛起來成行列隊才好看。」李大海把她帶到一個胡同里的小四合院裡,熟門熟路地和主人打了招呼,就對她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鴿子窩一定要搭在前庭的跨院,或是馬圈裡,不能跟正房成直線,免得壓了家主的鴻運。鴿子籠不論十層八層、三排五列,一律是坐北朝南,取其向陽通風,窩內乾燥,上則防雨遮陽,下則避鼬鼠阻狸貓。」
「嘿,現在養鴿子比不了八旗子弟的條件,一般都是像咱們一樣在自家房上搭起鴿子窩,也顧不得朝向不朝向,壓不壓運,誰讓咱就是喜歡呢!」主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操著一口純正的京腔,和李大海熟絡得很。
「可不是嘛,千金難買心頭好。老方,我帶我的好朋友看看你那幾條金魚兒。」李大海在京城呆了一段時間,說話也帶上了些京味兒,搭配他那張洋臉,說不出的奇怪。
「好嘞,不過咱們這幾條金魚兒可算是普通了,老劉家的金魚兒才算是一絕。」老大爺念念叨叨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把老祖宗那一套東西全給丟了,倒是人家外國友人有心。」
季青凌苦笑,她是真不覺得這鴿子和金魚有什麼稀罕,聽他們嘴裡冒出來聽上去很專業的名詞,她就算打起十萬分精神,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花來,倒是李大海這個外國友人興致很濃。
這一整天帶著她看了鴿子,看了金魚,還看了鬥蛐蛐,去了古玩市場,淘換了幾件價格不貴,也不知道是真假的小物件,把她累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和李大海瘋玩了一天,第二天她就決心呆在賓館裡,好好休養生息一番。
傅梓君出去忙去了,她睡到自然醒後,看了會兒書,就決定去游泳。
「真是沒有想到宋家會真認了這個私生女。」
「可不是嗎?想想都為丁姨不值,她這邊兒屍骨未寒,那邊外頭的私生女就進了門。」
「宋書是什麼反應?」
「她那個呆子能有什麼反應?」說話的女孩子一臉不屑,「她從小就木訥得很,除了她爺爺,全家沒有一個人喜歡她的,偏偏他們家老爺子年紀大了不管事,聽說那個私生女一進門就狠狠壓了她一頭,她在家裡連下人都不聽她使喚。」
「她那個脾氣還真是活該。」議論的兩個女孩子與其說是看不起那個宋書,倒不如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季青凌剛從游泳池上來,在池畔的躺椅上喝著果汁,身旁兩個女孩子旁若無人的議論一句一句飄進她的耳朵,讓她想不聽都不行。
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無論在哪裡,這些平日裡閒著無聊的小姐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八卦。
季青凌暗暗覺得好笑,倒也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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