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靜雅的姿態很低,但是王柏對於自己的位置擺得還是很正,吳雲天是他的僱主,南雲會所付給世安公司的錢不少,因此他必須保證會所不出問題。否則,首先他自己面子上過不去,其次也有損世安公司的聲譽。
飯局結束,王柏送齊珏瑩回家,路上便聽她說道:「學長,那女的未免也太客氣了吧,她出錢請我們做事,我們賣力是應該的,她還請我們吃飯,說話又那么小心,我覺得她肯定還有什麼心思,你可別被她忽悠了。」
她是在提醒他不要被美女吹捧兩句就飄飄然,也是敲警鐘,王柏笑道:「我心裡有數,她只是個小人物,她的態度又代表不了她老闆,我不會當真的。南雲會所那邊的事,你多留心一下,萬一她真的找過來,能解決的盡力解決,儘量別出什麼岔子。」
「嗯,知道了。」齊珏瑩點了點頭,隨即又問,「話說回來,那地方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餐飲?休閒?還是美容?」
王柏呵呵一樂,意味深長道:「那是有錢又寂寞的女人找樂子的地方。」
齊珏瑩聞言一震,張了張嘴道:「鴨店?」
「哈哈哈……可以這麼說吧。」南雲會所名為女子按摩會所,實際還專為vip客戶提供私密服務,幾乎能滿足客戶的一切特殊要求。
這種事齊珏瑩只是聽說過,卻沒想到真的會有這種店存在,一時有些害臊起來,嘀咕道:「真搞不懂這種店怎麼會有生意,那。那種事……不都是男的比較想要嗎?」
她只是個成長中的小姑娘,身體還遠未成熟,對男女之事只有好奇,自然談不上欲望與渴求,女人主動尋歡作樂這種事她還真是無法理解。
王柏淺笑道:「在性愛這種事上。男女之間本來就是平等的,彼此需要,彼此取悅,有些時候,女人的欲望甚至比男人更強烈。你沒聽說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嗎?」
齊珏瑩啐了一口,紅著臉道:「不正經……」
王柏回到家時,陸璐還在金家替他代課沒有回來,老爸則在廠里加班,所以家中只有霍雪艷一人。
她大概剛洗過澡,披垂的頭髮濕漉漉的。小圓臉白裡透紅,乾淨地發光,穿著一身粉色的珊瑚絨貓耳帽睡衣,抱著個奶瓶狀的大抱枕在二樓中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那模樣,完完全全還是個可愛的小孩子。
「哥哥,你回來啦。」看到王柏上樓,霍雪艷就大聲地招呼道。在王家生活了將近一個月,被王家人的親和態度所感染,現在她已經能很自然地和王柏說話打招呼,不會再像初來時那麼拘謹。
「嗯,在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紅了下臉,「在看動畫片……」
王柏偏頭一看,果然是,因為中廳的液晶電視連接著網絡埠,所以隨時能上網看最新的動漫卡通片。王柏和陸璐都忙於學習,無暇看這種東西,雪艷這小丫頭倒是特別喜歡。
「哦,你們班上最近流行看這個嗎?」學生是最跟風的一類人,凡是學校或者班級里流行的事物。幾乎所有人都會去接觸或者了解,所以他隨口就問了出來。
「呃,沒有……」霍雪艷越發不好意思了,將抱枕摟得緊緊的,低頭道,「其實班級里的同學比較喜歡討論韓劇、日劇之類的,我都不敢告訴她們我喜歡看動畫片……」
原來她還沒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呢,王柏笑著說道:「其實我以前蠻喜歡看動畫片之類的,就是現在學業忙了,實在沒工夫。」
「真的?」霍雪艷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暗想在傳聞中那麼兇殘危險的小四哥,居然會喜歡看動漫?
「是啊,我小時候很喜歡看《龍珠》,還有《死神》。」男生麼,多數喜歡戰鬥類動漫。
雖然與霍雪艷喜歡的浪漫青春類別不同,但是也有種讓她找到共同語言的感覺,心裡喜滋滋的,仿佛被認同了一樣。
她在衛校讀的是護理專業,整個班級全部都是女生,這跟助產士專業相同,衛校的男生普遍集中在藥劑類專業和口腔醫學專業。
因為班上都是女生,所以下課休息時間就是話題不斷,但是這個年齡段的女生談論的話題無非就是明星、男人和流行物。
時下火熱的各種電視劇就是重要的焦點話題之一,不過霍雪艷似乎還沒升格到迷電視劇的年齡段,她更傾向於看動漫,所以對於她們談論的話題她總是插不上嘴。
如今在衛校,大家都已經知道霍雪艷已經繼戚琪之後,成為了小四哥的「義妹」,因此平時大家都對她很客氣,也沒什麼男生敢來招惹她。
但也因為如此,她至今還沒交到朋友。唯有鄰座和後排的女生,勉強算是能跟她多聊上幾句,她們就是當初在霍雪艷面前提及小四哥這號人物的兩位,但她們也沒有把霍雪艷當成朋友,只是覺得跟她處好關係也許將來會有用。
在學校找不到朋友,但霍雪艷並不覺得寂寞,因為回到家裡,她有親和的哥哥姐姐朝夕相處,是比朋友更為親密的存在。
王柏偶爾提起其實自己也喜歡動漫這件事,讓霍雪艷越發與他親近起來,便試著與他聊起動畫片來。
他聽了兩句忽然道了聲:「先等等。」
霍雪艷見他轉身去了衛生間,以為他其實不想聊這種話題,所以故意躲開自己,不禁敲敲自己的小腦袋,自怨自艾起來。
不一會兒,王柏從衛生間出來,拿著一個吹風機,並且道:「你洗完澡怎麼不把頭髮吹乾,又坐在中廳看電視。小心感冒了。」
語氣雖然平平常常的,但是透著股關心,讓霍雪艷心裡一熱。說著他就走到沙發邊,插上電,然後幫她吹起了頭髮。
其實霍雪艷是希望頭髮自然風乾的。如果經常吹風的話,容易傷到頭髮,可是此情此景,她怎麼好意思拒絕,只能微低著腦袋生受了,還輕輕地道了聲:「謝謝……」
「客氣什麼。剛才說到哪兒了,繼續啊。」王柏一邊撥弄著她濕濕的秀髮一邊說道。
霍雪艷頓時從嬌羞狀態脫離,來了精神,而且話匣子一開就剎不住車,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地跟他聊起自己最近看的很喜歡的動畫片,說起印象深刻的劇情和人物。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裡似乎在放光一樣,顯得格外認真。
王柏是那種很適合當聆聽者的人,在學校里的時候就是如此,他比較有耐心,興趣又廣泛,在別人滔滔不絕的時候。就算偶爾插嘴也會撓到對方癢處,會讓對方有種忍不住想要多說一點的感覺。
就算他高一的時候因為校運會打架事件一度被班級里的同學們疏遠,但是也漸漸憑著自己的獨特漸漸融入這個集體,成為了一個大家都樂意與他聊上幾句的同學。
在夢境系統出現之前,王柏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長相平凡沒有特長,但其實在別人的眼中,他並不普通,很多同學甚至覺得他很有趣,因為在整個班級里只有他這個人就像萬金油一樣。跟每個人都說過話,不管男生還是女生。
這點很難得,因為不少人,在高中兩年時間裡,沒有做到和班上所有人都對話過。僅僅是知道對方是自己同班同學,但卻沒說過一句話的大有人在。
也許,這就是王柏本人一直忽視,但在別人眼中很珍貴的一個特長,溝通力。
正因為如此,他和小妹今晚也聊得非常熱絡,不知不覺時間都過了晚上九點,陸璐從金家回來,在樓梯上走到一半就聽到他們談論得很起勁的聲音。
「哥,到你房裡去一下,我有話對你說。」她看得懂氣氛,但是上樓之後,還是不由分說地就打斷了他們。
「姐姐,你回來啦。」霍雪艷聞聲招呼了她一下,然後拍了拍小腦袋道,「哎呀,不好意思……哥哥,我好像聊得太過頭了,耽誤你這麼多時間。」
「沒有的事,」王柏微微笑道,「我也很久沒聊得這麼開心了,那你接著看……」他起身隨著大妹往房裡走,低聲問她什麼事。
陸璐等他進房間,把門一關道:「我覺得你對麗麗採取的教學方式有問題,不僅心靈虐待,還身體虐待,你是要鬧哪樣?」
不僅以「差生」來稱呼對方,還動不動就用打手板的方式來體罰,簡直是變態。
原來是麗麗又趁機打小報告了,王柏撇嘴道:「你別管我用什麼方式來教導她,我只負責用最快的方法將她的成績提高上去。連他爸媽都沒有說我,你倒是有閒心來管這閒事?」
「叔叔和阿姨那是不好意思跟你提!」陸璐低喝道,「麗麗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平時寵得像寶貝一樣,現在被你這麼虐待,他們心裡能好受?今天我過去的時候,阿姨就已經委婉地跟我說了,希望你的方式能再柔和一點,這是什麼意思?她已經快看不下去了!」
王柏不禁捂臉,暗想肯定是麗麗挨打的時候假哭導致的,其實這丫的半滴眼淚水都沒,自己當個家教還真不容易啊,一心一意要奉獻,結果人家不領情。
不過王柏還是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方式,因為他覺得這樣才對麗麗那種被動學習型的有用,他說道:「一切以成績說話,這兩天就有階段測驗,我會根據她的表現來判斷的。」
「我真不明白,那是你女朋友,你怎麼就狠得下心……」見他一意孤行,陸璐不由嘀咕了句。
「就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才能用這種方式,但我還是覺得這種方式是最有效的。如果換一個陌生人的話,我的確不太可能這麼做。」不過他也不大可能去給陌生人補課,他又不用掙零花錢,再說哪有那閒工夫?
「那如果換了我呢?你是不是也會這麼對我?」陸璐冷冷地瞪著他。這個問題比較難答,如果說是,那他就沒有憐香惜玉的態度,如果說不是,那陸璐會不會誤解他沒把她當成自己人呢?
王柏迴避道:「你成績那麼好,哪裡用得著我來教你啊?你教我還差不多……」
「我是說如果,假設,我成績不好呢?你打算怎麼教我?」陸璐步步緊逼,走到了王柏跟前,離的很近地盯著他,不給他打馬虎眼的機會。
「這個……」王柏的眼神飄向別處,然後推了推實際並不存在的眼鏡道,「我會用最嚴厲的方式來對付你的。」
陸璐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問道:「什麼方式?」
王柏露齒一笑,一邊的嘴角彎得很高,對上她的眼神道:「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地好。」
不知是心虛還是為何,她的視線與之相對,白嫩的俏臉突然間一紅,本能地猜想他所說的肯定是很過分的事情,忍不住啐了一口:「齷齪……」
其後,果然如王柏預想的那樣,麗麗的成績在階段性測驗中有了顯著提高,在文科班內已經處於優秀行列。
補習的效果如此明顯,讓金孝麗的父母對王柏越發信任,就算覺得他有時候是稍稍過分了一點,但有道是嚴師出高徒,捨不得孩子考不上理想大學,麗麗這丫頭平時就是被寵壞了,所以在學習上僅憑著天賦,並不用功,其實她是可以取得更好成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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