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有些捧場的混子告辭走了,梁躍剛要也告別回家,二虎正說誰也別走,一會兒一起吃晚飯好好喝點呢,滕老大進來了。他帶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二十七八歲,長得白淨淨的挺斯文,戴著一副眼鏡,不笑不說話,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書生氣挺濃。一開始進來梁躍還以為他是滕老大的秘書呢,滕老大一介紹才知道,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年輕人竟然是和霸王、滕家三虎有著同樣名號的大混子,姓齊名超強,人稱「齊三少爺」。稱他三少,實際他家就一個男丁,另兩個是女孩兒,也就是齊三少爺的姐姐,男女混排,他是老三。
要說人家滕二虎和霸王有名,人家是真刀真槍刀山火海里闖出來的,而這個齊三少則不同,他沒打過幾次硬仗,就算是打架也只是打人,長這麼大他還真沒挨過打,不是因為他身手厲害,是因為他的身世厲害。因為以後有他很重要的戲份,所以大伙兒也別嫌我磨嘰,這裡再交代幾句這位齊三少爺。
齊三少的老爸是隆安市的常務副市長,今年已經五十多了,兩個大女兒都三十出頭了,都嫁了個好老公,老大叫齊美倫,防疫站工作,嫁的是省委一個高幹的兒子,現任隆安市公安局防暴大隊的副隊長。二女兒叫齊美奐,姐倆的名字加起來就是美輪美奐,她在婦聯工作,嫁的比大姐稍差一些,一個大學生,農村上來的,不過後天條件不錯,一開始在市委當通信員,後來和美奐處對象了,就被提拔到了組織部當科員了。而且齊三少的老媽也不是等閒之輩,在紀檢委工作,雖不是一把手書記,但絕對也是很權威的角色。
齊三少爺是齊家唯一男丁,齊老爺子特重男輕女,所以從小就嬌慣成性,家裡外邊都不受屈,齊老爺子本想讓這個愛子能出人頭地超越自己,但想不到齊三少對學業毫無興趣,常在數學課上練書法,英語課上看小說,反正和老師唱對台戲是他的樂趣。他還天生就愛結交流氓混子,在學校時就是一痞子學生,砸老師家玻璃,揍校長家孩子,欺負男生,非禮女生,無惡不作,但是顧及到齊老爺子的勢力,基本沒人敢把他怎麼樣,就算偶爾告到他老子那裡,話也說的很婉轉,齊老爺子也是多數一笑,對家人說「這孩子太頑皮,大大就好了」所以說齊三少就是這一家子當官的慣出來的江湖混子,有這麼強大的後盾,不用能打,自然有眾多的追隨者,實力是其他流氓團伙不能相比的。齊三少經濟腦瓜不錯,憑著老子的關係錢沒少賺,要不是齊市長怕影響不好老告誡他低調一些,他恐怕進口豪車都得換好幾輛了。越是有錢就越是囂張,手底下還私自養了一批死士,只要他說話,敢拿刀殺人的大有人在。他也有工作,稅務局的,不過不用上班,雖然他不缺這點錢,但每月工資獎金照拿,還誰也不敢說個不字。今天他來這裡,就是受了稅務局長的女婿所託,來擺事兒的。
他不認識滕二虎,但是和滕老大見過幾次,算是認識,所以先找到了滕老大。滕老大很勢利,不願意得罪齊三少,就把事兒都推到二虎身上了,帶著他來見滕二虎。
齊三少和二虎見面先相互客氣一會兒,話入正題時滕二虎臉就撩下了:「兄弟,不瞞你說,今天來過好幾伙說情的了,我就是想給你面子也不成了,你這裡我答應下來,今天來的這些我就都得罪了。」
齊三少笑容也沒了:「滕二哥,我齊老三長這麼大沒求過誰啥事兒,輕易也不幫別人擺這些爛事兒,但是今天不同,龐局長家的事我必須得管,我們兩家是世交,你這個面子還真就得給我。」
滕二虎一聽挺生氣,這話要是換一個人說出來他早就翻臉了,但是齊三少他有耳聞,絕不是一般混子可比的,他忍了忍,點了一支煙,剛想說你這面子我還是不能給,旁邊滕老大說話了:「齊老弟,那你說我這三弟傷這樣也不能白挨打是不,你說一個價出來我聽聽。」
滕二虎這個氣呀,但是還不能當著大夥的面折大哥的臉,沖滕老大一勁兒瞪眼,但滕老大還不看他,只是笑呵呵地看著齊三少爺。
齊三少推推眼鏡,又露出了小白牙:「別張嘴就十幾萬,誰家也不是印錢的,就三萬塊,治病夠了,遭點罪而已,咱都是社會上闖的,不算啥大事兒。」
「啥呀?」滕二虎急了,連滕老三都差點沒坐起來。
「三萬,多了他也沒有,你要是覺得虧就朝我來要,我家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住在哪吧?」齊三少這是明擺著仗勢欺人來了。
梁躍看向滕二虎,認為此時該是翻臉的時候了,不過梁躍猜錯了,滕二虎雖然臉憋得通紅,但是一聲沒吭,此刻他的心裡決對是七上八下的做思想鬥爭呢,沒想好該怎麼對付眼前這個經不住他三拳兩腳的江湖大哥呢。
滕老大說話了:「三萬是少了些,不過沖你三少的面子,我們哥幾個認了,說好了我們可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出口氣,你說三萬就三萬,不過得讓他過來給我兄弟道歉。」滕老大還不知道打人的已經被刀疤他們抓住一頓暴打了。
「道個歉倒是沒問題,不過他們也被你們打得不輕了,就別走這個形式了,要我說就不要往前趕事兒了,估計以後他們也不敢再惹滕家三虎了,呵呵……」齊三少這一笑看得出來,根本就沒把滕家哥幾個放在眼裡。
梁躍還等著滕二虎發飆呢,可是滕二虎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後恢復正常了,說:「小兄弟,咱在社會上混,混的是個人氣,我們哥幾個和你交了,這個面子我給你,以後咱就是朋友了。」
靠,什麼情況?梁躍都猜不透這個折了項陽面子又怒斥警察的滕二虎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這就鬆口啦?
「那三萬塊什麼時候拿過來?」滕老三問了句關鍵的,他怕再嘮一會兒三萬都沒了。
接著,滕老大把屋裡的人都打發出去了,就剩他哥三個和齊三少了,大夥出來他還把門關上了。梁躍看著沒勁,轉身走了,也沒和二虎打招呼。
出了醫院,心裡說不出的不痛快,實際滕老三挨打能不能要出錢來他一點也不關心,他就是覺得滕二虎今天表現反常,難道他會怕那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三少爺,為什麼誰說話都不好使,他一來馬上就都沒電了呢,連張牙舞爪的刀疤也沒說一句話,不知道齊三少爺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法力,鎮得住這麼多的社會混子。
他溜溜達達地往回走,快到廠子的時候迎面碰上姚七和闞浩洋走過來,姚七老遠就叫他:「小梁躍,垂頭喪氣的想什麼呢,我正找你呢。」
梁躍問:「你找我有事兒麼七哥?」
「沒什麼,今天荊小姐找你找不到,到我那裡找你,聽她說你不想賣沙子了,是真的麼?是不是因為小毛的事兒?」
「沒有,我就是覺得賣沙子不是長久之計,我準備干點別的?」
姚七問:「想幹啥?」
「還沒想好。」
「還說不是為了小毛的事兒,男子漢別那么小心眼兒,小毛我也說過他了,你也別把這事往心裡去,兄弟還是好兄弟,打過罵過就拉倒,親兄弟還有打架的時候呢。」
姚七說這些梁躍挺感動,忽然覺得姚七還是以前那個仗義的姚七哥,沒自己想的那么小氣了。
闞浩洋說:「梁躍,老七我們哥幾個一起出錢又買了兩艘船,咱們自己開沙場抽沙子了,以後不用被別人扒一道皮了,這買賣幹得。」
梁躍一笑「你們越干越大啦,好事呀。對了七哥,我問你個人。」梁躍想岔開話題,不想再提賣沙子的事,「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齊三少的?」
姚七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聽說是後起之秀,在隆安混的挺明白的。」
闞浩洋接過話來了:「這個齊三少爺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跺一跺腳,隆安都得顫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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