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對於父親的不滿,從來不曾放在心上,如果在出生之前可以選擇父母,他寧可自己不姓石。
看著十三再一次無視自己,抱著牌位默默的消失在大廳,石破崖一揮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具,嘩啦嘩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總舵主,您息怒。」半響之後,葉超才懦懦的勸上一句。
石破崖恨恨的坐了下來,又順了半天氣才問道:「對付驚天,你可有什麼對策了?」
「總舵主,驚天現在已然成了威海的地頭蛇,在商場上已經是無人能敵了,也只有在地下勢力這一塊,還有我們能制衡一二。想要對付他們,就只能在這方面著手了。」葉超馬上分析道。
石破崖冷哼一聲:「這個秦城的確是年少有為,只是他害死了我女兒,那是斷斷要償命的。新仇舊恨加起來,也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總舵主,驚天的其他人倒是不難對付,我們人數畢竟比他們多了不止一倍。就是秦城本人,似乎有不一樣的功夫,恐怕普通的人幾十個是攔不住他的。」葉超提醒道。
石破崖抬了抬手道:「秦城是個修武高手,普通人當然是對付不了的。這一我已經有了辦法,屆時找幾個高手一同牽制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總舵主英明。」葉超拍馬屁道。
「拍馬屁的話就不要多了,威海什麼情況你最清楚,怎麼對付驚天你快些定出方案來。人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這次務必要滅掉他。」石破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是,總舵主」葉超抱拳,帶著梁忠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開車的還是梁忠,他現在頗受葉超的信任,也許正因為他是個不能話的啞巴。一路上葉超閉目養神,似是在想石破崖交待下來的任務。
半個時之後,黑色的車子停在了葉超家門口。梁忠下來給他開車門,往常送到門口之後葉超就會迫不及待的回家,因為對剛出生不久的兒子,他是寶貝的緊的。
今天卻是一反常態,下了車便靠在車身上,拿出煙給梁忠一根,兩人對臉的抽著,黑夜裡時不時的跳躍著一簇亮光。
「梁忠,幫我做件事。」一根煙抽到了尾巴,葉超才了句話。
梁忠在黑夜裡只是了下頭,之後葉超捻滅了菸蒂:「明天一早天不亮就來這裡」。
再之後葉超就進了家門,家裡還有燈亮著光,這是他妻子多年的習慣,不管他多晚回來,總有這樣一盞燈在等著他。
通常回來的晚了,葉超怕吵醒熟睡的妻兒,都會選擇去客房睡。今夜他有事要跟妻子,便是直接去了臥室。
兒子才不過四個月大,夜半總是要醒那麼幾次吃奶。葉超進來的時候正見妻子打著哈欠在餵奶。的人兒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可吸允著奶頭的動作卻是一副有勁的樣子。
「回來了」葉妻見丈夫回來,困勁去了一半。
葉超躡手躡腳的走過來,看兒子虎頭虎腦的樣子就忍不住用手捏了一下。
這動作惹來兒子的十分不滿,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葉妻剜了丈夫一眼:「整天不著家,一回來就惹這祖宗」。
著用手輕輕的拍著孩子的背,嘴裡哼著不著調的搖籃曲。葉超無聲的笑了笑,每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只有回來看到妻兒才覺得累的有意義。
四月大的孩子,哭鬧都是隨心情,葉妻拍打了一會孩子就沉沉的睡著了。正要將孩子放回嬰兒車裡,葉超就伸手接了過來:「我抱會」。
葉妻把兒子遞給丈夫,葉超抱著兒子在房間裡轉了幾圈,笨拙的樣子不禁讓她擔心會不會摔著孩子。鬧的她是一困意都沒有了。
「你快把他放回去吧,這麼抱著睡還了得。他睡習慣了,你就整天不用出門,在家抱他得了。」葉妻看他抱了有一會了,忙叮囑他放回去。
「嘿嘿」葉超笑了笑,依言把孩子放回嬰兒車裡。
孩子在車裡蹬了下腿,哼哼了幾句,葉超推了幾下嬰兒車,他便又睡的沉了。
葉妻打了個哈氣道:「你快去洗洗,我有困了」。
「你先別睡,我跟你事。」葉超輕聲道。
「什麼事不能明天?」葉妻問道。
葉超怕夫妻倆話吵醒孩子,道:「我們出去,別再吵醒他」。
葉妻看他似乎有什麼急事要,起來披了件衣服就跟他一起出了臥室。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葉妻道:「什麼事?吧」。
「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送你們離開威海。」葉超沉聲道。
葉妻眼睛一瞪,心底蹭的就躥起一團火氣:「你又要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把我和兒子送走。葉超,你有完沒完了,能不能為兒子積德」。
面對妻子如此的責備,葉超多年來已經習慣了。以前沒有兒子,他倒是感觸不大,現在有了兒子,才感到處處放不開手腳,做什麼事情都要先考慮兒子的安全。
「你知道的越少對你和兒子越安全。這是最後一次了,等事情一結束,我就接你們回來。」葉超保證道。
「夠了,這話你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最後一次,你要真為我們母子倆考慮就該退出打打殺殺的圈子。我們有手有腳,幹什麼不能養活兒子,為什麼非要掙那些沾著血的錢?」葉妻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葉超重重的嘆了口氣:「你不明白,我為九龍十八會賣命這麼多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我有心退,總舵主也不會放我走,我若執意要走,最後只能招來殺身之禍。
這次是總舵主親自來坐鎮,他勢必要拿下威海的地盤。等這件事結束,九龍十八會就能安穩到我退位了。再也不會讓你擔驚受怕了」。
「你的這些我都不懂,我就想像個普通女人那樣,守著丈夫和孩子過日子。不用擔心早上你走了,晚上我就見不到你了。更不用擔心隨時都會接到你被砍死的電話,兒子還,我不想他沒有爸爸。」葉妻越哭越厲害。
葉超鼻尖一酸,緊緊的摟著妻子。這個女人從二十出頭就跟著自己,如今一晃快十年了。等了八年才等到一個名分,等了十年才等到一個孩子。自己對她,真是諸多虧欠。
麻雀的心情不好,這是今天見過她的人都看的出來的。仁濟堂的生意出奇的好,從早上開門到中午,才半天的時候營業額都趕上其他藥店半個月的收入了。
霍子妍請來的職業管理人也很用心,對麻雀知無不言,不管麻雀問什麼問題,都很有耐心的回覆。麻雀學習的也很用心。
叮咚一聲,門口的風鈴響了,麻雀正在靠門口的位置,習慣性的露出一個微笑:「歡迎光……」。
一句話沒完就看清了來人,微笑靜止在臉上,慢慢的變淡變冷。
「姐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十三的臉上帶著滿面愁容。
「我不是你姐姐」麻雀冷冷的轉身。
十三一把拉住她,懇求道:「姐姐,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那是媽媽臨死前最後的遺願了」。
麻雀打算甩開他的手腕愣了一下,她能狠下心來拒絕十三,可是狠不下心來拒絕一個已死之人,而且那還是給予了她生命的人。
坐上十三的車,一路開向了哪裡她無心去過問。來也奇怪,她不應該再相信他,可是還是從心底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車子停在了陵園,十三把後備箱的鮮花拿了出來。麻雀默不作聲的跟著他,在十三輕車熟路的帶路下,終於走過一座座墳墓,停在了一處修建的非常精美的陵墓前。
墓碑第一豎行寫著:吾妻古筱柔第二豎行:夫石破崖第三豎行:愛子石磊第四豎行:愛女石蕊麻雀雙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哭出聲音會擾了在這裡安息的靈魂。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想了十八年的母親就在自己身邊,她的陵墓就躺在這座城市,而她一無所知。
十三把鮮花放在墓碑前:「媽媽,我帶姐姐來看你了。你看到了嗎?她跟你長的很像,跟你一樣漂亮」。
麻雀看著墓碑上那張的照片,像是在看著自己一般。除了哭她不知道該什麼,甚至連一聲媽媽都叫不出來。
十三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的跟已故的媽媽了很多。他他差害死了姐姐,他他沒有照顧好妹妹,他爸爸瘋了,他勸阻不了他……
麻雀靜靜的聽著,慢慢的也稍微了解到了石破崖的為人。似乎那是一個很不好相處的父親,他不滿十三的與世無爭,十三不滿他殺人如麻。父子二人的關係自古筱柔去世之後就快冷到了冰。
「媽媽,你以前想去世界各地走走,只是始終沒有機會。妹妹也環球旅遊,也沒能實現。沒關係,我會幫你們實現,我會帶著你們去環遊世界。」十三摸著脖子上戴著的玻璃瓶,裡面裝著媽媽和妹妹的骨灰。
「你……要走了?」麻雀聽到這裡才輕聲的開口。
十三回頭朝她露出以前那種天真的微笑,只是笑容還未達眼底就冷卻了下來,猛的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緊緊的將她護在身後,擋住匆匆而來的一批黑衣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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