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三很想拒絕,可抑制不住一顆好奇的心。還是跟在她後面,卻是跟之前不一樣,現在是她走在前面,他則是一副不情不願的神態,不時要被催促著走。
「無賴快點!」她在催促。
「……」陳十三不說話,決心只看真相不搭理她,閉嘴忍著。
「你幫我拿著奶茶,別丟了,一會兒我要喝。」她再說,似乎是吃飽喝足話也多起來。
我再忍!
「你啞巴了,幫我拿著這些,還要走好長一段路。」她硬將大包小包塞陳十三手裡。
我忍忍忍!
「小心拿好,掉了你得再去買!」她警告。
我忍者神龜!
兩人沿著馬路走很久,已經出了繁華的商業街,就在陳十三都麻木了,還以為要一直走下去時,她忽然走進一個過街的地下通道。已經是午夜時分,經過地下通道的人沒有幾個,但裡面的人並不少。
他們一個衣衫襤褸,或坐或躺在那裡,面前擺著各種雜亂的牌子,上面書寫著各自可憐的身世。有些更是招牌都沒有,只在面前放著一隻碗或者一個破鐵盤。
看到這些人陳十三並不奇怪,大城市裡這種乞丐很多,白天在馬路上行乞,晚上在地下通道睡覺。陳十三從來不同情他們,別看他們一身可憐相,其實都是職業乞丐,很多收入比白領還高。
他們經過時,很多雙眼睛看著。因為厭惡陳十三正準備加快腳步走過去,她竟然停了下來,走到一個小女孩面前,這個小女孩目光呆滯,臉上髒兮兮的,看到有人過來,木然的伸出同樣髒兮兮的小手。
陳十三看得搖頭,小女孩是可憐,但旁邊還有一雙貪婪的眼睛看著,那一定是小女孩的監護人,小女孩不過是他的賺錢工具,給再多錢小女孩的生活處境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將手裡烤串遞到小女孩手裡,小女孩眼裡露出歡喜之色,顯然很嘴饞,卻是在搖頭說:「我不要這個,好姐姐給我點錢。」
「姐姐只有這個,你不是很想吃嗎?吃吧!」她竟然很有耐心的勸說。
「我……」小女孩看向旁邊那個人,顯然無法決定。
「臭丫頭看我幹嘛?滾!」那個男人低聲罵一句,一副對頭是冤家的神情。
小女孩頓時嚇得低下頭不敢再看,拿在手裡的烤串也不知道怎麼辦。
「你現在吃了這個,明天姐姐再來就給你錢。」她又在勸說。
「真的……」小女孩露出驚喜之色,這時才看出來她天真未泯。
「嗯,但你得吃我送給你的東西。」她很肯定的點頭。
「謝謝姐姐!我吃……我很喜歡吃這個……」小女孩再也沒有顧忌,大口吃起來,特別的香甜。
「別急,我這裡還有很多。喝口水……」她一直在旁看著,很細心的照顧。
給小女孩吃過烤串,她又從陳十三手裡拿出燒雞、熟肉等讓小女孩吃。旁邊人露出眼饞之色,也伸出手,她卻是冷漠的無視。
看小女孩吃得差不過,她又往前走,在一個更大一些的男孩子面前停下,重複剛才的動作和勸說,將陳十三手裡的食物分給男孩。
地下通道里這樣的小孩子不少,他們轉一圈時,陳十三手裡的食物已經全部分發出去。但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還在來回的走動,鼓勵著孩子們將食物吃完。
陳十三有點明白她的心意,她同情的只是這些小孩子,用這些食物給他們一頓飽餐,平時他們絕對吃不到這些美食,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陳十三心裡都很滿足。
一個男孩將半邊燒雞悄悄的藏在身邊的毛毯里,顯然想留著明天再吃,她沒有注意到,陳十三看到也沒怎麼在意。
可是在他們看著絕大部分孩子吃完分發的食物,起身離開後,他們剛走到轉角處,忽然聽到男孩一聲慘叫。陳十三回頭看到之前藏燒雞的男孩被人推到在地,燒雞也被一個邋遢的老頭搶走。
「老東西。」陳十三一聲冷哼,正要回頭教訓那個老頭,發現男孩慘叫一聲後,卻像是做錯了天大的事,緊咬著嘴唇又爬了回來,衝著老頭一個勁磕頭。
陳十三頓時泄氣了,無奈的搖頭。他知道自己現在去教訓老頭,等他走後男孩受到的懲罰只會更慘烈,反而是害了他。除非他現在就將男孩帶走,可這又是不可能的事。
「哼」她也是冷哼一聲,同樣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陳十三的憤怒,腳步都沒停,加速離開了地下通道。
陳十三都明白的道理,她自然更明白,之所以只給孩子們吃的,還當面看著他們吃完,就是要以這種方式幫助到孩子們。很小的事情,對孩子們的幫助也只有一頓飽餐,可對於這幫職業乞丐,他們能做得最好的也只有這樣。
幫助雖小,但有可能讓這些孩子們銘記,在內心深處保持著一顆感恩上進的心,最終通過自己的努力脫離這個墮落的寄生群體,過正常有尊嚴的生活。
「沒想到你還挺有愛心的,經常這麼做?」因為剛才的表現,陳十三對她態度改善不少。
「比丟垃圾堆餵狗強。」她依舊著自己的冷酷。
「缺教養,好好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味。」陳十三搖頭。
「我就是沒教養,5歲之前跟著父母乞討,五歲後還被賣了,能有什麼教養。」她忽然怒了,衝著陳十三大叫。
「你至少還知道是被父母賣了,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不也正常的長大,從來沒抱怨過什麼?」陳十三也被激怒,指著她對罵。
她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陳十三,跟著就泄氣了,從來沒有過的疲倦出現在她臉上,竟然路都走不動,坐在馬路牙子上,好一陣才幽幽的說:「朋友是什麼樣的?」
「應該問熊鐵柱才對,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陳十三說。
「他不是我朋友,只是在江都市見過幾次,頂多算是戰友。」她果斷的說。
「不是朋友他還會這麼捨命的救你?」陳十三腦子有點短路。
「如果他遇到危險,剛好被我碰上也會救。我們訓練的便是協作。」
「協作再升華就是朋友關係。」
「哪我們算什麼?」她忽然看著陳十三問。
「冤家仇敵!」陳十三想都沒想說。
她又不說話了,卻也沒給陳十三臉色看,而是第一次在陳十三面前低下頭,露出少有的女性幽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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