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可憐的樣子,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滿意了便告訴你什麼叫朋友。」陳十三也在她身邊坐下說。心裡暗笑:「一直以為她沒有幽默細胞,原來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幽默,就沒跟人正常相處過,她這個殺手也真夠孤獨的。」
「你問。」她這次回應的挺快。
「你多大了?」陳十三問。
「21歲,9月8號是我生日。」她回答。
「你叫什麼名字?」陳十三再問。
「你就叫我秦霜。」她說。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你還有很多名字,我要的是你的真實姓名。做朋友首先要真誠。」陳十三露出不滿之色。
「我沒有真實姓名,在組織里只有一個代號。每次出任務時都是不同的假名字,我都厭煩了。」她並不理會陳十三的不滿,抬頭看天說。
那惆悵的神態,讓陳十三心情都跟著沉重,這正是一個殺人機器的悲哀。
「秦霜是你這次任務用的名字?」陳十三問。
「不是,是我重傷後自己取的,不想自己到死都沒有一個名字,可笑吧!」她慘然的說。
看著她柔弱的樣子,陳十三心一下軟了,很自然的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說:「秦霜這個名字不錯,以後別再換了。」
雖然在小吃街時她已經用一塊黑紗巾搭在雙肩上,遮住無暇的雙肩和大部分手臂,但當陳十三手忽然搭上去時,她還是本能的身體一僵,能感受到爆炸的力量在集聚,顯然不習慣他這種親熱的舉動。但終究沒有爆發出來,任由陳十三搭著她的肩一句話說完,這才沉肩躲開他的手掌。
「不換又怎樣,也沒人記住。」她繼續著慘然的情緒。
「誰說沒人記得,熊鐵柱、魏忠孝、江桂芳都知道你叫秦霜。我也會記住你。來吧!秦霜,我做你第一個朋友。」陳十三雙手一拍膝蓋站起來,向她伸出左手,一臉的真誠。
她有些茫然的伸手,兩隻手握在一起。她的手竟然很柔軟,掌心一點沒有長期訓練的粗糙繭子,觸手如玉。恍惚間陳十三都忘了她殺手的身份,就是一個獨孤的小女人。
陳十三手上用力,將她拉起身說道:「起來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秦霜,一個全新的有朋友的秦霜。再認識一下,我叫陳十三,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秦霜,認識你很高興。」秦霜回以有力的握手,嫣然一笑。
這一刻仿佛鮮花綻放,陳十三一下子愣了,沒想到她笑起來竟然這麼美,簡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跟肖瑤、唐純同一個級別。
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那麼短暫,一笑傾城後她臉上又恢復普通之色,連手也收了回去,低頭往前走去,都不再看他。
陳十三腦子有點短路,仔細的瞅著她,甚至靈識都用上,還是沒在她臉上看出異樣,一心關注下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
秦霜自然更不會說話,在這之前她的世界除了訓練就是殺人,其餘的時間她都是縮進自己構建起來的一個蛋殼裡。從來不跟別人交往,也不屑於跟別人交往,以絕對漠然的態度看著外面的世界。
她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感情生活就是一張白紙。跟熊鐵柱的交往也僅僅停留在戰友間的互相協助,根本不摻雜私人感情在其中。所以熊鐵柱這次救下她後,明明身上傷勢沉重,也不准熊鐵柱碰她的身體,而一直咬牙挺著,硬扛著來寧海市找組織的專用女醫生治療。。
即使生命面臨絕境時,她依然固守著那層蛋殼,拒絕別人闖入她的情感世界。
只是這裡出現一個意外,上次重傷時陳十三闖了進來,第一次衝擊她的情感蛋殼。原本她即使在重傷昏迷之下,有人對她進行治療,她也會本能的驚醒加以躲避。可是陳十三的治療手段特殊,是以玄門真氣來滋養治療,這種治療不但作用在身體,更深入到精神層面,一開始就讓她精神完全放鬆,一直沉浸在無意識抵抗的狀態下。
所以才被陳十三脫了衣服,看到不該看的地方。等她醒來那一刻確實很震怒,也下了狠手,如果當時陳十三被打死,這事可能也就結束,她的感情世界還是被蛋殼緊緊的包裹。
可陳十三沒死,她自那之後雖然還在竭力的維持著蛋殼,可對陳十三的恨,已經讓蛋殼有了裂紋。所謂有恨才有愛,才有了她跟著熊鐵柱一起出席俏佳人餐廳開業典禮,暗中觀察陳十三的情況出現。
那時對陳十三的恨意還在,但已經分不清是恨還是關注。直到再一次在火車上面對陳十三,她依然認為自己很恨陳十三,所以對他冷淡無視。
卻又在重傷感染昏迷時,被陳十三再次救治,這次她傷的更重,但治療的時間也更長,到後面她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陳十三手上的火熱。依然是恨意滔天,可當她傷勢好轉時,再也生不起報復他的心思,能想到的只是儘快逃離他。
此時她的情感蛋殼已經崩裂,至少在陳十三這裡是崩裂開來,她的情感世界再也不是一張白紙,而是被陳十三闖入,在她的世界裡現在除了訓練殺人之外,又多了陳十三這個人,而且還在不斷的膨脹,擠占出更大的空間,讓她不時的會想起陳十三。
今晚不知道怎麼就獨自一人逛到小吃街上,原本她可從來不幹這種事,從來都是將自己藏在黑暗中。
也許她都不知道內心深處已經在期盼著陳十三的出現,偏偏這個願望還實現了,陳十三真的出現在她身邊,還一路的逗著她,才讓她做出越來越多之前想不不敢想的奇怪舉動,情感蛋殼徹底崩塌。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不恨陳十三,反而很期待跟他在一起。
他的聲音,他的行為都是自己喜歡的,忍不住就想跟他多接觸,做朋友。一個以前都不敢想像的詞彙,她也可以有朋友。
忽然之間太多的變化,讓她欣喜又迎接不暇,甚至平生第一次露出最開心的笑臉。更因為在這方面太單純,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在陳十三沉默時,她只知道低頭踢著鞋一步步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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