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奸 78.軍師

    長街之上,燈火稀疏。

    一走出歌姬坊,微涼的夜風吹得餘子式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還沒緩口氣,袖子忽然被人拽住了。

    &生!」胡亥緊緊攥著餘子式的袖子。

    餘子式剛想回頭,一聽見胡亥的聲音,頭也不迴轉身就走。胡亥急了,「先生!」眼見著餘子式甩開他的手就走,他情急之下直接從背後環住了餘子式的腰抱了上去,「先生!」

    &開!」餘子式覺得腰間一沉,他竟是被胡亥硬生生拖住了腳步,他也不知是驚到了還是慌了,伸手就去掰胡亥扣著他腰的手。

    &生,我喜歡你!」胡亥著急道。

    餘子式一聽見胡亥「我喜歡你」四字,心頭又是猛地一顫,驚得他手都開始哆嗦,胸腔氣血翻湧。他什麼都沒說,低頭猛地加大了力道掰胡亥的手,半天竟是掰不開,他也不知道是慌了還是氣急,低吼道:「我讓你放開!」

    胡亥今日也是索性豁出去了,全然不顧歌姬坊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死死抱著餘子式就一個念頭,不放!死都不放!

    &生,我真的喜歡你,當年你帶我出掖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我之所以喜歡男人,是因為先生是男子,我喜歡的從來就是先生一人。」他貼著餘子式在他耳邊道,多年肺腑之言,聽上去竟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也多半是慌了,「先生,我真的喜歡……」

    &說了!」餘子式猛地吼道,咬牙幾乎是說不出別的話。

    &生……」

    &亥,我讓你他媽別說了。」餘子式掰著胡亥抱著他的手,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顫抖,還是抱著他的胡亥在顫抖了。耳畔是那少年熟悉的聲音,呼出的熱氣從他耳垂上蒸騰而上,灼熱而驚人。

    胡亥一聽見餘子式有些破音的吼聲,頓時消了聲,抿著唇輕微顫抖著,卻仍是不願鬆手。餘子式在周圍好奇圍觀路人的灼熱注視下,第一次慶幸自己是在洛陽不是在咸陽,若是在咸陽街頭,這般狼狽荒唐他餘子式簡直別在大秦混了。

    良久,他拼命深呼吸,使自己的聲音心緒平靜下來,盡力用最平緩溫和的語氣對胡亥道:「胡亥,來,你先鬆手。」

    &生,你喜歡我好不好?」餘子式慌,胡亥也慌,他怕他這一鬆手餘子式轉身就走再也不管他了。情急之下,他竟是有些慌不擇路般隨著意識走,莽撞懵懂大聲道:「先生,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就像是,像是,像是鄭彬與他的夫人一樣。」

    餘子式冷靜了半天的神經被胡亥一句話徹底震崩,他幾乎是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吼道:「胡亥你他媽給我鬆手!」

    瘋了,簡直是瘋了。餘子式腦海中就這麼一個念頭。

    &生,我喜歡你啊。」胡亥感覺到餘子式一瞬間的緊繃的身體,第一次無措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真的喜歡你啊。」他貼著餘子式說著反覆這句話,一遍遍重複,每一句都是這些年道不盡的心緒,每一句都是將胸中肺腑掏出來。

    這些話聽在餘子式的耳中,字字都是灼熱驚人,胡亥每說一遍,他覺得自己心臟就驟縮一回,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節奏了。終於,他咬牙一字一句道:「胡亥,你再說一個字,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咸陽。」

    胡亥的聲音戛然而止,環在餘子式腰上的手猛地加大了力道,他搖頭,卻只聽見餘子式冷聲道:「放手。」

    餘子式感覺到胡亥的手不松反緊,深吸了氣平靜道:「胡亥,你想回咸陽了嗎?」

    他伸手,一點點加大力道掰開胡亥的手,一回頭,黑衣的少年有些無措地站在階上看著自己,手裡還堅持拽著自己一角衣襟不放,像是做錯了事卻硬抗著撐下來一樣,神色慌亂但是一雙眼卻是堅定無比。

    餘子式盯著他,從他手中將自己的袖子抽出來,一步步倒退往街上走,眼見著胡亥想跟上來,他沉聲警告道:「別跟著我。」

    胡亥袖中的手猛地攥緊了,他立在階上,看著餘子式一點點退後走遠,而後猛地轉身離去,消失在長街盡頭。周圍看熱鬧的行人紛紛暗自指點,竊語聲全湧入胡亥的耳中,可是他卻忽然像是失去了聽覺一樣,抿唇立在原地,臉上褪去血色一片蒼白。

    餘子式回了歇腳的地方,回房坐下的那一瞬,他幾乎是腳一軟摔地上的。他平復了一下心緒,從案上端起水壺想給自己倒杯水,手卻沒穩住,倒了自己的滿袖。他手忙腳亂去絞乾袖子,袖子一擺就聽見哐當一聲,一轉眼就看見那就水壺傾斜在案上,水直接淌了一地。

    餘子式忙去將壺擺正,等終於收拾好後,他猛地抬手拿自己剛絞乾的袖子抹了把臉。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半晌他猛地將手中杯子甩了出去,腦子裡全是胡亥那句慌慌張張的「我喜歡你」,這完全沒法冷靜啊!

    那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啊,餘子式覺得今天簡直見鬼了。

    ……

    次日清晨,餘子式站在胡亥的房間門口站了很久,他昨夜差不多是一夜沒睡,將胡亥這事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宿,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覺得觸目驚心。他不覺得胡亥一個血氣方剛的十八歲少年會分不清楚愛戴與愛慕,至少在他身上不會,試問誰家少年正當大好年華會對自己的父親產生愛慕之情?在餘子式心中,他至少比嬴政更像是胡亥的父親。

    胡亥喜歡他,這完全不符合常識啊,這事走偏了,走得太偏了。他們之間談感情簡直是天方夜譚好嗎?餘子式完全無法接受這現實,這現實在他眼中簡直是血淋淋。

    他花了一宿理清思路,覺得他絕對不能任其發發展下去,胡亥少年心性未定,只是一時走蒙了,對,一時走蒙了而已。餘子式一夜沒睡,到現在已經連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的立場了。一方面覺得這事荒唐他連胡亥的面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一方面又覺得這事他得負責將胡亥帶回正軌上來,他站在胡亥的房間前,腦海中的思緒已經混亂地讓他自己都隱隱覺得害怕了。

    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袖子換上鎮定從容的長者姿態,他抬手輕輕敲了下胡亥的房門。「胡亥,是我。」

    門內一片寂靜,餘子式站在門外輕咳了一聲,又敲了下門,「胡亥,你起了沒?先生有連句話想同你說。」

    其實餘子式完全不知道昨夜的事兒過後再見面,他該怎麼看胡亥,怎麼說話。他幾乎是硬著頭皮在敲門,卻始終是沒有迴響。餘子式敲了半天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了,他擰了下眉,「胡亥,你在裡面嗎?」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開了門。

    門未曾上鎖,餘子式一推就開了,房間裡整整齊齊,洞開的窗戶讓屋子裡一片敞亮。餘子式掃視了一圈無人的屋子,抬腿走了進去,他伸手摸了摸洗漱的毛巾,分明還是乾的。

    餘子式手猛地一頓,扭頭看向床榻,被子整齊地擺著與昨日一模一樣。他腦海里浮出結論,胡亥一夜未歸。

    餘子式忙回憶了一下昨夜兩人分手時的場景,他當時情緒不穩說了些什麼他自己現在都快記不清了。對了,他好像讓胡亥別跟著自己。餘子式猛地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大街之上,人來人往,餘子式四周望了一圈,轉身就往昨夜逛過的歌姬坊走。

    一看見那歌姬坊大門時,餘子式就頓住了腳步,清晨的洛陽歌姬坊門前行人稀疏,完全不是昨夜的繁華模樣。黑衣的少年微微低著頭坐在階上,手裡不知緊緊捏著什麼東西,他垂眸看著階前一動不動,像是就這麼坐了一夜,從星河月夜一直坐到了天色大亮。

    餘子式看著那抹黑色,一瞬間心中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緩緩走上前,面色與眸光都有些發沉,那腳步聲一靠近,原本低著頭的少年猛地抬頭望向他,一雙眼瞬間亮了起來,想說什麼卻又忽然沒了聲音。

    餘子式看他的唇形,覺得胡亥應該是想喚自己「先生」。他走上前,低頭看著階上坐著的少年,半晌他開口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生。」胡亥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在餘子式的冰冷目光下,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拽了下餘子式的袖子。

    自小時候起,胡亥就喜歡攥著他的衣袖一角,上哪兒都不放,這麼些年了。餘子式心中忽然有些複雜,垂眸淡淡掃了胡亥一眼,後者抿了下唇,拽著他衣袖卻是沒鬆手。

    原先想好了一大番話,想著不管胡亥聽不聽得進去他都得一字一句說清楚,可如今餘子式真的站在胡亥面前,看著那個衣衫單薄卻在街頭坐了一夜的沉默瑟縮少年,餘子式竟然不知從何處說起,那感覺就像是你忽然知道其實你說什麼都是徒勞一樣,讓人有些一拳砸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終於,餘子式解下外套披在少年身上,問道:「手裡拿著什麼?」

    胡亥猛地抬頭看向餘子式,眼睛一片雪亮清澈,他將手中的東西輕輕放到餘子式手心,沉甸甸的溫熱。他似乎不敢多說什麼,拽著餘子式的袖子笑得很溫暖。

    餘子式猶豫了一下,伸手拆了那裹在外層的葉子,發現是一小塊尚冒著熱氣的粟米糕肩。圓圓一小團,暖暖的淡黃色,餘子式心中某處忽然一軟,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胡亥見餘子式沉默,立刻開口飛快地解釋道:「早晨有人挑著擔沿街叫賣,我想先生應該會喜歡的。」他說著聲音忽然輕了下去,「買了以後又沒敢回去,所以有些涼了。先生,我們回去熱一下應該就可以吃了。」

    餘子式看了眼掌心的洛陽米糕,又掃了眼壓抑著不安的胡亥,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起伏,良久,他才問了一句:「就買了一塊?你自己的呢?」

    胡亥本想說吃過了,但是在餘子式的視線下愣是沒敢開口撒謊,終於,他小聲斟酌著開口:「沒錢了。」昨夜在歌姬坊,銅錢都被他當成暗器用了,等早上付錢的時候才發現只剩下一枚銅錢了,他又不能拿公子金印抵。

    餘子式一猜就是沒錢了。他伸手將那糕裹了,垂眸望著胡亥,「起來。」

    胡亥忙從階上站起來,緊緊跟在餘子式身後。

    餘子式帶他上了街,在路邊肩擔著叫賣豆花的小販手裡買了兩碗豆花,回身遞了一碗到胡亥的手上。「吃吧,吃完我今天還有事。」

    胡亥捏著那隻盛著豆花的碗,終究忍不住輕輕開口道:「先生,昨夜之事……」

    &了。」餘子式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淡漠。

    胡亥抿了下唇,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低頭湊著碗沿輕輕喝了一口。他的目光一直飄向餘子式,後者端著碗豆花,視線望著遠處,臉色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測。

    洛陽城外,艷陽天,放鹿山。

    亂石堆中,一群粗布麻衣的漢子正圍著一個白衣的青年而坐,青年面目清秀,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襲簡單白衣背著把劍,正席地而坐侃侃而談,周圍的一群壯漢一臉虔誠聽他講話,遇到聽不懂地還時不時禮貌地問那青年一句,那白衣的青年也多半會溫文爾雅地向他再解釋一遍,舉手投足間竟是有些聖人布道的意思。

    遠遠看去,陽春三月錦水湯湯,一群人席地而坐,交談甚歡,一副世外桃花源的模樣。只是那白衣青年說的話,仔細聽去倒是有些與想像得不一樣。

    &說的你們可記住了?還有何處不懂的可以問我。」那白衣的青年說完抬起手,一旁的精瘦漢子忙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上一杯水,青年接過淺淺啜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人群中一黒髯壯漢略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問道:「依先生所說,我們平日向過路人討要買路財時,若是對方亮出了官府的牌子我們又該如何?」

    黒髯壯漢話音一落,周圍的人忙附和地問道:「是啊,張先生,你只同我們說了如何打劫窮人、商賈、遊俠、流亡的六國權貴,那若是我們一行人衝上去亮出了刀後,發現對方是秦國官吏又該如何?」

    那白衣青年輕了下嗓子,沉聲道:「我們做匪寇的,凡事都講究『道義』兩字,難不成看見對方是官吏,我們就另眼以待了嗎?放鹿山仍在,諸位許下的盟誓諸位難道已經忘了嗎?」

    一群人聽了那白衣青年的話忙不住點頭,「該搶的,該搶的。」

    那黑髯壯漢旁有個精瘦的男人卻是在眾人點頭時皺了下眉,疑惑道:「若是那秦國官吏我們開罪不起呢?像是那洛陽太守。」洛陽太守手底下可調動的兵馬隨時能平了他們的山頭。

    那白衣青年掃了眼那精瘦男人,點頭讚賞道:「老六這話問得好,若是那秦國官吏我們開罪不起呢?既然得罪不起如此,那為何要得罪他,何不請他在放鹿山住下呢?我們當下也是甚缺人手,後廚缺個做飯的,路口缺個望風的,前面山頭缺個開荒的,他若是都不願意,我們山後那條溝空落落了這麼些年,還缺個填溝的。」

    那老六又問了,「那若是他帶的人手太多,我們拿不下他呢?」

    白衣青年不解問道:「老六,他既然帶了這麼多人手路過,我們一行人為何要衝上去?我們看著像是隔壁山頭那些不長眼的匪寇嗎?」

    老六頓時噤聲,他可沒忘記面前的男人略施小計,讓隔壁山頭的猖狂了數十年的盜匪一夕之間盡數滅盡,那招借刀殺人看著他們都是一愣一愣的。青年當面笑裡藏刀、轉身謀定乾坤的陰險模樣到現在還時常在眼前浮現,老六立刻撿起了差點丟掉的分寸。

    那青年很滿意的老六的識相,對他溫柔地笑了笑,老六背後頓時汗涔涔一片,卻仍是勉強笑著。自打這白衣青年來了這放鹿山,這山上真是沒了他的位置,原先他才是這群人的智囊,到如今這放鹿山已然是這白衣青年的天下了。他一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落魄書生如今當真是成了眾兄弟眼中的透明人,再沒一絲分量。

    本該是血海深仇,可是老六想起這男人溫吞笑著,反手就滅了人家一座山頭的模樣,老六想著忍不住又是咽了咽口水。

    在白衣青年的諄諄教誨下,一群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山匪紛紛表示如沐春風,有如登人間光明道。那青年也是頗為滿意,低頭淺淺又喝了口甘冽泉水,雲淡風輕道:「行了,別坐著了,去做事吧。光說不做事兒,也是難養活自己的。」

    一群幾乎都沒讀過書的土匪強盜們忙起身恭敬地對那白衣青年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轉身就下山開工搶劫去了。那老六臨走前,白衣青年忽然開口喚住了他,「對了,這放鹿山上還沒有女子吧,老六?」

    &呢。」那老六面上還是恭敬的,低頭道:「這幫兄弟都是窮苦人家出生,亂世求條活路而已,哪裡有娶妻這心思。」

    那白衣青年像是陷入了沉思,淺色眸子漫不經心地注視著杯中的泉水,隨意道:「那可不成呢,一座山頭沒女子怎麼成?」他說著話,輕輕轉著那手中的杯子,沒再看那老六而是轉身走了。

    那老六卻是忽然有了個主意。待到那白衣青年走遠了,他猛地一回身就去追那黒髯大漢。

    &勝,你等會兒。」

    放鹿山山匪頭子黒髯大漢錢勝扭頭看向跑得跟風中青蔥一樣的老六,擰眉道:「怎麼了?」他原本就凶,這一下面無表情更是駭人了。

    老六拉著錢勝走到一旁,低頭小聲道:「錢勝,你前些日子不是說想要娶妻嗎?」

    一說到娶妻,錢勝面色微微一變,他倒是的確想擄掠個良家女子生個兒子來著,但是自從那白衣青年來了這山頭,他便沒提過這茬了。那白衣青年雖說是行事風格全是流氓匪氣,但是在此事上卻是與他們一行人頗為不合。他之後便也沒想著這事兒了,如今老六一提,他倒是心中又痒痒了,看著老六的神色也有些變了,「你有主意?」他有些猶豫,一般好人家的女子都不會瞧得上做他們這一行的,可若那女子不自願,這不又是成了擄掠強迫嗎?

    老六立即就嗅到了翻身的氣息,壓低聲音道:「擄掠女子這事兒我們以往也不是沒做過,再做一趟又能如何?到時候錢勝你將人娶了,麻利地將事辦了,等那張子房發現之時,說不定錢勝你兒子都有了,到時候就算是張子房又能多說什麼。」

    錢勝立刻就動心了,他著實是很久沒睡過姑娘了,而且也真的想抱兒子。他看向老六,想起這小子以前也是機靈的人,辦事也利索,說不定真能將這事瞞著張子房給他辦妥了。

    老六也是有眼力見的人,一見到錢勝的神色就直到錢勝已經動心了,他忙主動招攬道:「錢勝,你說句話吩咐一聲,剩下的事我替你辦得妥妥噹噹。我老六做事,你也知道。」說著他對錢勝使了個眼色。

    錢勝緩緩笑起來,伸手拍了拍老六的肩,「那這事,我兒子可就包你身上了啊,老六。」說著他也放顆棗給老六點甜頭,「事成之後,我錢勝不會虧待你。」

    &且放心吧。」老六也笑,這麼些天被張子房那小白臉壓著,他如今總算是能做件事兒了。他們做山匪的心寬,不與張子房計較,術業有專攻,他與張子房本就不是一條聰明道上的人。說來他也覺得很是奇怪,張子房他一個堂堂正正書生劍卿,一身壓都壓不住的貴族氣質,這人不靠著一身才華在亂世投個明主,上這破山頭和他一個混口飯的土匪軍師搶什麼飯碗?



78.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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