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九一身裁剪得宜的黑色禮服,顯得她整個人哪怕是獨自站在這a市上流圈子裡的宴會場上,也始終半分不失優雅高貴。
尤其是當她一雙仿若星辰般的浩瀚瞳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你的時候,在場的男士,很容易的,就會不自覺地心跳加快。
這樣的冷艷美人兒,如果不是權家二少看上的女人,他們絕壁是真真地想要泡到手。
宴寒自從結束了方才的領舞之後,對於這樣的宴會,他早就興致缺缺。
不過,現在嘛……他的嘴角邪肆一勾,若有似無的目光,不時地飄向休息區那邊。
他還真是沒有想到權默那人看上的女人,居然會是這麼個長著獠牙,一點也忍不得的的性子。
要不是方才有了他的出手,他還真是很好奇那女人接下來該怎麼對廖家某些不識好歹的女人下手。
他閒閒一笑,這個時候的他卻是根本就沒有料到,以九還沒有對廖家的人怎樣,就已經有人率先忍不了了。
堆疊的香檳塔前,權默好不容易結束了和晏家二少的一番交談,他大步朝這邊賣過來的同時,還算是滿意的看了一眼,始終站在一旁保持緘默的女人。
突然,他捕捉到了她突然蹙起的眉頭,他泛著涼薄氣息的嘴唇微動,正打算問問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不對?
結果誰曾料,下一瞬,一隻仿若暗夜裡伸出來的罪惡之手,好似正泛著冷冽冰凍的光芒,生生地刺著他的眼睛。
廖佳的那位太太,最是吃不得虧的性子。
方才,可就是這小賤人害得她在晏家大少和她女兒的面前失了面子不說,她女兒被她掌摑的那一巴掌,現在可是泛著明顯的五指印,一直喊著疼呢。
她作為廖家的女主人,要是真不找個時機動手收拾收拾她,難道她還真以為他們一家是好惹的不成?
於是,她瞅准了時機,借著身旁挎包的掩映,恰好那小賤人又正站在香檳塔前呢……
果不其然,恰到時宜地「嘩啦」一聲。
這個時候的宴會場中,仿佛誰也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玻璃落地的破碎聲。
事出緊急,好在以九的周圍並沒有太多的人,因此而受到牽連。
「嘩啦啦」地玻璃碎片一落地,權默的眸子驟然一冷!
緊接著,下一瞬,一個突然躥出來的矜貴身影,竟是在那破碎的玻璃層中,將以九往一旁用力一推!
同樣,以九她整個人早有防備,幾乎是在察覺到身後有人動手的那一瞬,她就已經做好了縱身往旁的準備。
然而誰曾想,也正是拜這身曳地的長尾禮服所致,如若不是突然過來的那人,就勢那麼一拉,不然的話,就這麼突然的一下,她或許還真的沒辦法避開了。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就方才那麼一推一拉的瞬間,從二人的身邊,不知不覺地就有那麼一張細碎的黑白紙屑飄過。
當然,那熟悉的黑白色,恐怕除了林老太太這一輩人,在場的,該是沒有幾個會去注意到的。
「謝……」她剛一脫險,條件反射想要說出來的話,才剛吐口一個字,她眼前霸道伸手攬著她腰身的男人,就已難以遏制的怒聲開口:「廖太太,你這是在幹什麼!」
這一聲怒喝,待得廖家的那女人從猛然的驚嚇中反應過來之時,她好似這才抬眸看到,距離她不到三步之遠的地方,那個模樣矜貴冷冽的男子,此刻正以一種強烈的保護之勢,攬著那賤女人的纖腰。
就連他那英俊出眾的的面容,竟也對她眸泛怒色。
廖太太似乎並沒有想到,她這還沒有成功出手,這背地裡來的陰損一招,竟然就這麼讓那女人不傷分毫的半路夭折。
這時她不得不臉色難看的收回了手,不甘不願的低哼一聲。
「權二少,你身邊的這位小姐可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廖太太自以為占理,「不過就去一趟洗手間的時間,你看看她都把我女兒欺負成什麼樣了!」
她口中的「小姐」二字,咬音可謂極重,好似就怕旁人聽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似的。
王以丹一聽她母親這樣在權默的身邊數落程以九那賤女人,她心下暗恨的同時,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出口宣洩一下堵在她胸中的憤懣。
「權先生,我母親好歹是你的長輩,你說話怎麼能對她是這個態度?再說了,我媽剛才說的這話可是一點沒錯!」
王以丹伸手輕撫了撫臉頰,專程找了個不錯的角度,以便讓更多的人看到停留在她臉上的巴掌印。
「你看看,她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了,在這麼個場合,我堂堂廖家的大小姐受了欺負,呵!這好歹也是在權先生的地盤兒,無論怎樣,你也總該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吧?」
廖家母女咄咄逼人的話,聽在一旁宴寒的耳里,只是覺得好笑。
真是沒想到,這廖家的人最近幾年把生意做得越來越不景氣不說,竟然連他們廖家的人……都越來越上不了台面。
宴會場上,鬧得這麼大的一件事,自然很快就吸引了場中大部分人的注意。
宴安沉著眸子,抿唇不發,腳步卻是奇快的走到了以九的身邊。
他擔憂的眸光縱使是隔著幾人,但仍舊頗具穿透力的落到了她身上。
以九順著那道視線的主人張望過去,她好像看到他無聲而動的嘴型,「你有沒有事?」
以九清冷著眸光,微搖了搖頭。
她真是沒有想到廖家的女人,竟然都蠢到了這種份兒上,當著宴會場上這麼多人的面,居然都敢對她下手。
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直到得到她的回答,這才緩緩地慢下了腳步。
只不過臉上泛著的那抹寒氣,卻是怎麼也減少不了的。
「雅頌,快過去看看那邊都出什麼事了?安小子和你哥怎麼都過去了?」林語恆目露擔憂地說著,她家老太太好好地一個生日宴,她自是不想就這麼被人給搞砸了。
得了林語恆的吩咐,林雅頌難得聽話一回,或許是藏了一絲好奇心在裡面,倒也乖乖過去了。
然而,還不待她走近,突然就聽到身後的林老太太焦急著口氣說道:「一定是剛才休息區那邊出事了,小丫頭,你快扶我老太婆過去看看!」
林語恆不得不給林雅頌這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好在林雅頌倒也沒說什麼,懂事地攙起自家奶奶,往出事的那邊走去。
她一邊走,甚至還有些不放心的囑咐,「奶奶,我看那邊的玻璃可都是碎了一地,現在也不知道是個怎麼回事兒,你可一定要小心點兒。」
林奶奶聽到小孫女兒關懷的話,心中自覺寬慰,她抿了抿嘴,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她卻是和藹的拍了拍她的手,不過是想要讓她放心罷了。
她睜著一雙略微渾濁的老眼,目露擔憂的看著出事的地方。
她已經不算靈敏的耳朵,此刻只聽到權家那小子,一聲聲冰冷的斥責。
「公道?真是想不到廖家太太的臉皮越來越厚,不僅敢動手欺負我未來權家的女人不說,竟然也還敢恬不知恥地來我面前討公道。」
「廖太太,你們廖家的人這才多久不見,居然都這般無法無天了。」
權默的話音一落,仿佛廖太太這才後知後覺的恍悟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一般,臉色突然間就白了又白。
但好歹,這幾年她在生意場上混,自認身為長輩的餘威還是有的。
即使他再是權家的人又怎麼樣?她還當真不信,這小子,竟敢連她這點薄面都不給。
「權默,你不過一個晚輩,在長輩的面前,說這些威逼利誘的話,未免太過了吧?」廖太太反駁道,「再說了,方才只是那麼一個不小心的意外,權家小子,你又憑什麼怪在我們廖家母女的頭上?」
「不是做長輩的說你,為了一個女人,權家小子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廖太太一副坦然的模樣,看得權默越發的冒火。
他冷笑一聲,「看來我這還是錯怪廖太太了?」
聞言,廖太太巧笑一聲,「這是當然。」
「林家老太太的晚宴,你就算給了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胡亂做些什麼。再說,你身邊的這位小姐,她現在不是毫髮無損……」
「看來廖太太這是覺得,必須要有點什麼,這才肯親口承認,剛才這件事是你故意的了?」
沒有想到權默竟然突然打斷她醞釀好的話反問一聲,廖太太被他一時問得有些詞窮。
恰好,正當她不知該怎麼開口的時候,看熱鬧的人里,急急忙忙地躥出來了一個人的身影。
「謹涵,你怎麼過來了?」廖太太的眼尖,這是打定了要轉移大伙兒注意力的主意。
「哎喲,你快過來看看,你的妹妹被人欺負得好慘,臉上這麼一個滾燙的巴掌印,你讓你妹妹在a市的上流貴族圈兒,今後還要怎麼混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
面對姨母的哭嚎,廖謹涵無奈之下,只得先開口安慰,「姨母,以丹,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說是以九打你?更何況,姨母,以九她有名字,不是你一口一個的小姐。」
廖謹涵的出聲反駁,沒來由的讓廖太太心中一個「咯噔」。
她心虛之下,一時只得用怒容來掩飾,她伸手直指著他,開口道:「好啊你,謹涵!你是不是現在也學會了胳膊肘往外拐?怎麼能幫著外人說話?」
廖謹涵一看他姨母這樣子,心下當就已經有了幾分底。
他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迴轉過身開口跟權默他們解釋,然而誰曾想,他還沒有開口,眾人的耳邊,就已經飄來了一道柔柔地女聲,「謹涵,伯母她說得不錯,的確是以九她先動手欺負以丹的。」
「權二少,剛才的事情只不過就是一件意外,穎夕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怪在廖家伯母的頭上呢?」
陳穎夕心中暗罵一聲廖家的兩個女人,蠢貨!
但她面上仍舊一副溫和客人的樣子,禮貌的和他們交談,「難道權二少這是覺得,我們離程小姐不過近一點,這也是錯?」
其實,方才廖太太動手那一幕,她也有自覺,在場的人是不可能那麼敏銳的發現她的動作的。
因為,當時她的身邊除了有個手挎包作為掩護以外,她陳穎夕這個捨不得程以九好過的女人,自然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當然,那麼細微的動作,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蠢到把它擺在了明面。
她和善一笑,面上老早就在一邊冷眼旁觀,佯裝這裡的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以九聽到她的話,心下只覺得好笑,照他們這麼說來,難道這所有的事情,完全是她程以九一個人所犯下的錯?
面對王以丹和陳穎夕她們二人與她接下的仇怨,她真是覺得方才的那一巴掌給得都算輕了。
如若不然,就那麼一巴掌,比起他們想要毀掉的東西來說,是不是她更應該拿出來說說,她被眼前這兩個女人下藥,害得她不慎丟失了清白,以此來博得眾人的同情?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在商場圈兒里混的,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他們雖然覺得有些索然無趣,但看人臉色見風使舵這種事情他們卻是再熟悉不過的。
於是,有人說了,「廖太太,你自己可不是都說了,你是人家權二少的長輩。你既然端著個長輩的架子,又幹嘛去摻和小輩裡面的這些事。哈哈,該不是你當真看上了人家權二少,嫉妒人家小姑娘,這才不得已替女兒出招想要將咱們權先生拐回去做女婿?」
面對旁人的調笑,廖太太的面色可謂是白了又白,愈發的難看。
她倨傲著下巴,冷冷一哼,反問道:「這位先生,你這話也未免說得太難聽了吧?」
「我廖家的女兒難道還愁嫁不成?犯得著我去使這種骯髒手段。」
要不是明眼人知道她這是抵死不承認的架勢,恐怕真要單單是看她那副坦然的樣子,說不定還真以為方才說的那些話,完全是個誤會。
圍觀的人里,有了陳穎夕的那麼一插嘴,或多或少的扭轉了些許局勢。
但不管怎麼說,看權家二少的那副樣子,是不打算放過這幾個人的。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廖家人從這一刻開始,不僅連求人家高抬貴手的機會都沒有,不久以後,更是權家人用強用力的手段,逼得廖家不得不從a市上流社會的貴族圈兒迅速撤離。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放在眼下來說,以九是完全懶得跟這種喜好口出狂言,總愛妄自尊大的女人多費口舌,她把清幽的眸光,冷冷一撇。
卻不料,下一瞬,竟是和林家老太太的那一雙爍礫的瞳眸,恰好對上!
林家老奶奶只覺得在面對那一雙清幽的眸光時,胸口莫名一悸。
緊接著,那個始終纏繞在舌尖兒的一聲輕喚,讓她腦子裡回憶不停打轉,她真是害怕,現如今所有的情境,又是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只會是一場觸之不得的夢境。
「你是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說話?」權默的這話一出,讓陳穎夕面上的血色幾乎是瞬間褪盡。
她極為勉強的勾唇笑笑,「權二少不知道我是誰,這不重要。關鍵是,您這說話的理由在不在理。」
「方才的事情,除了攝像頭以外,在場的有哪個目擊者,能證明這不是一場意外?恐怕當時,最多就是我們幾人離得近點兒,左右不過就是以九她自己不小心吧。」
陳穎夕這話一出,倒是讓站在一旁冷眼看好戲的宴寒禁不住笑了。
這女人也真是太會演了。
不過那又怎樣?事情的真相,它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那好,既然你們廖家的人,擺明了不承認。你們最好也再祈禱祈禱這場宴會結束之後,我不會把你們該查的全都查出來。」權默的聲音泛著冷冽,無邊的寒氣肆意的侵略。
王以丹望著權默那宛如鷹隼般的犀利眼神,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一時沒忍住,眸底暗暗划過一抹嫉恨的同時,卻也帶了一絲怯意地輕拽了拽廖太太的衣袖。
廖太太自然是了解自家女兒,一個眼色過去,在眾人戲看夠了的同時,他們終於也稍稍收斂。
故作著一副示弱的樣子,冷哼道:「權家的小少爺都這麼開口說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人,又能開口說什麼呢?哼,真是左右不過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給我們廖家落下一個以大欺小的話柄。」
「權先生,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這一巴掌,你要真查出來是你身邊那小丫頭打的,到時候我廖家的大門可是敞開,專門等著你們來給我家寶貝女兒道歉。」
廖家女人的這副刁鑽模樣,落在了晏家人的眼底豈止是不贊同。
林語菲作為林家的二女兒,雖然沒有像林語恆那樣當一個官太太,但她自認豪門出身的尊貴涵養,豈是廖家那婆娘的市井姿態能夠比的?
哼,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就連教個女兒出來都是那麼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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