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九十四章驚雷破柱水齊檐

    王道士讓黛玉幾個上了船，果然船行到一處，確實人只能匍匐而過，賈珠就是在這裡失蹤的，黛玉問道：「你們過來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找到賈珠哥哥嗎？」

    斜月道：「姐姐，我再下水看一下。」

    黛玉道：「你要多加小心。」將一條長索套在斜月腰上。

    「有什麼危險就拉繩子，我們就拉你出來。」

    斜月點頭，潛入水中。

    寶玉不懂水性，只能幹看著。王道士和黃龍道長的船一起找到一個可以平衡的點，在原地打轉。

    黃龍道長對黛玉道：「令尊和貧道是好朋友，他養了一個好女兒。」

    黛玉在船上，只能點頭行禮。黃龍道長問道：「這個斜月我聽柳先生說過，可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寶玉聞到黛玉說是，十分開心。「林妹妹，原來他是小弟，太好了太好了。」

    黛玉見他一時又忘了賈珠，不禁又氣又悲，搖頭道：「寶玉，我們這一家子，若不是戰亂，該有多好。」寶玉道：「林妹妹，其實大可不必擔心的，只是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和朝廷做對呢，和皇帝和好，他不會為難你們。」

    黃龍道長道：「你們貴族公子小姐，自然還可以和皇帝相安無事，他們也可能對你們網開一面，可我們這些地地道道的泥腿子，那是真的立場對立的，我們要的就是他們的天下，大家見面，成王敗寇，無話可說的。」

    「我是為林妹妹著急，我這顆心，都在她這裡。妹妹，你聽我一句，你只是個女孩子，何必這麼辛苦，他們男人要天下，那時他們的事，我們只是開心我們的，我們一起隱居山林，尋梅養鶴過尋常的日子。"

    黛玉呸了他一口，「寶玉你不要在幾位叔叔面前胡說。他們也不是為了奪什麼天下，你以為真的和皇帝妥協了，你能有多安逸的日子，只是你不知道老太君這些年的難處，還有你鳳姐姐為什麼死了，賈珠哥哥為什麼不回家，寶玉，但凡真有安逸的天下，這些叔叔伯伯也不會去造反。」

    寶玉道：「誰做皇帝與我們有何相干，從今以後，我就不許你這麼辛苦奔波，你與我回大觀園。那皇帝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心裡想做好，可他旁邊恨著漢人的壞人太多了。」

    黛玉笑道：「你那點心思我也清楚，皇帝就是這樣，和老太后吵吵要對漢人好，真到了哪個王候荼毒了漢人，他又不懲罰。自然下面的人沒有什麼畏懼的。況且，」黛玉半開玩笑道：「你家裡還有寶**奶在，如何讓我去大觀園，莫非我住瀟湘館。」想起自己一段時間還真是住在瀟湘館，望著寶玉紅了臉「我們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你可不要渾說了，回頭仔細人家生氣了。」寶玉道：「偏你又提她，我有多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你還不滿意。」

    黛玉原想不到他這樣說，生氣道：「我為什麼要不滿意，我也犯不著不滿意，你自然做你的王孫公子，我自然做我的綠林大盜，你何必糾纏於我。」說完竟然直接跳到水裡去了，寶玉沒有拉住，原來她忖度斜月半天沒有上來，自己想去看看，黛玉在水底丟開面具，脫掉累贅的衣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衣服，這衣服不沾水，游起來十分輕鬆。水底黑咕隆咚的，黛玉將幾顆夜明珠作成的頭飾帶在頭頂上。立即照亮了水。水底的漩渦很多，黛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了下去，她握住夜明珠，聽著水聲如雷一般，自己的眼帘一塊卻是沒有水，她努力保持清醒，不去掙扎，感覺自己的腳落到了實地，水立即將她封閉起來，讓她不能再呼吸，她努力屛住氣，卻看到斜月被封在一個封閉的大氣泡里浮動，她知道這是武當功夫中在閉氣之前為自己做的一個保護，這個保護可以讓人在無氧的環境裡存活一段時間，她幾乎沒有猶豫，箭一樣衝過去，將那氣泡托起來，往水面上浮。那手上似乎有萬斤的力氣，她幾乎撥不動。但對弟弟的關心讓她不能放棄，她不能失去自己這個唯一的親人了。突然全身在及其的負重以後渾身一輕，她已經走出了水面。

    黛玉浮上水面以後才發現，這裡已經不再是幻劍山莊了，這是一個她完全沒有見過的巨大的水池，水池的水藍得透徹，周邊都是些白色的石頭，天幕是黑色的，綴著閃亮的石頭，如同夜晚的星空，這些水晶一樣的石頭把這個星空裝飾得十分美麗，這讓她蹙起了眉頭。難道自己從幻劍山莊跑到天上來了。斜月的水泡破裂了，他清醒了，笑道：我怎麼覺得我走路都不用力氣了，似乎可以飛了。

    黛玉道：是的，剛才你這個氣泡一直在空中，你醒了。這個地方輕飄飄不受力，我到不知道該如何走路了。

    斜月笑道：也許我們死了，成仙了。

    黛玉搖頭：我一直是清醒的，我們還活著。

    寶玉看到黛玉脫下的衣服浮上來，這下可受了驚嚇，幸虧被黃龍道長拉住。大家看斜月那繩子，沒有任何動靜，忙著拉起來，那邊卻綁著一塊石頭，其餘什麼也沒有。

    寶玉央求王道長救黛玉。

    道長道：「林姑娘只是生氣了，她們從小在運河邊長大，這點水算什麼，況且林姑娘的內功早就大成了，沒有關係的。只是我剛才聽寶二爺所說，二爺還不知林姑娘為何生氣了，到有點想開導寶二爺一下。不然你和林姑娘有的是氣嘔，因為你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何通已經下去尋找了。

    一會何通浮上來，說水裡沒有一點異樣，他在水裡找到了賈珠的武器。王道士看著這銅鐧，不由回想起這幾年的所有一切。

    「寶二爺，你知道你大哥哥為什麼不做王孫這樣在外面飄嗎，我不和你說我們原來是漢人，如今不得不對抗異族的大道理，我要告訴你的，假如你如今姓朱會被逼到什麼田地。」

    寶玉立即領悟：「你是說我賈珠哥哥姓朱」

    黃龍道長點頭。

    「那我父親他也是姓朱的。」「是的，他們實際上都是大明王爺的子孫，甚至賈赦賈璉就是明皇帝的王子，賈璉是孫子輩，只是因為他的母親在他出生以後就死了，從金陵遷到京城以後就改姓賈了。老太太給了他們一個在清朝的身份。」

    「賈母仁慈，一心要保護賈璉，才讓他住到自己這邊來，他這人你也看到的，除了保護祖父的育嬰堂也並沒有什麼和清廷作對的，就是大家逼他，他也不願意造反，如今流落海外，不能回來，還有被殺的九王，都是誠心誠意獻出了自己的城池和財富投降了的，但他的結局你也而看到了。還不知在海外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你父親政老爺最是冤枉，原來只是姓朱，過繼給王爺的，本來無意爭權奪勢，但偏偏生下的孩子個個太出色，你大姐姐，你大哥哥都是人中龍鳳，你如今也被皇帝看中，他為了你們不得不忍辱負重，因為一步不慎，就會有禍端。既然生成了這樣的身份，只有一條路可走。」

    「你看我們每一次妥協以後都招致更大的殺戮。在這一點上，我們李姓的比你們朱姓的更加堅定，因為我們連妥協的幻想也不會有。」

    寶玉不滿道：「我還知道你們有時候投降有時候又造反的。」

    那是在明皇帝手上，當時都傳到明朝要亡國，這消息通過一本天眼要數的書傳了出去，老百姓本來就吃不飽，在造反，聽說有這樣的事情誰都想拼一下，餓死和戰死反正都是一個死。道大順皇帝得了天下，滿洲人進來，大家才知道，原來這神算並不是指的改朝換代，實實在在是亡國，做亡國奴了。這也是我們現在和明朝聯手反抗的原因。」

    寶玉道：「我以前也和林伯父一起為義軍打仗來著，也覺得特別的有勁頭，只是，」原來他想起自己身世，含淚道：我如今竟然是沒有國家的人了，這裡的國土不是我的，我自己的族人也不認自己，我就想有一個知己能夠一起逃到塵世之外去。」他不解道：「道長莫非不知道寶玉的身世。」

    黃龍道長嘆道：「你的身世我聽王道長說過，我並不是太相信，但假如真的是這樣，賈家的人更加值得敬仰，值得你維護，尤其林姑娘，是他的母親和你姐姐將你救了下來，以他們如今被逼迫成這樣，還能夠這樣愛你，厚待你，你可見漢人的心和滿人的心有多少不同。為什麼大家都勸清皇帝尊重儒家，是因為滿人不懂，不知道如何去維護倫理的社會的愛。這樣的差距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我們不得不保存自己努力生存下去，讓皇帝知道天下要如何治理。

    水道里完全**不見五指，王道長點亮了火把，照亮了水道，王道士道：「感覺這水底另有機關，他們已經闖進去了，既然是我們一時無法勘破，不如先回去。」寶玉如何願意，但自己不懂水性，幾個人不得不離開水道。

    寶玉不願意回去，說他們幾個都不見了，自己就在幻劍山莊陪著聶青，大家也隨他，誰知他痴心，竟然拖著受傷的聶青每日教他潛水，竟然將這水底摸了一個遍。

    那聶青新婚妻子十分賢惠，金哥見寶玉這樣痴情，終於告訴二人，這水底確實有個機關，只是這機關去向十分奇特，父親一直不讓任何人去碰。這個機關可以去到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寶玉大驚。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金哥笑道：這是從前幾位道家先人設計的，只是在這水底的一個幻境，那幾年父親一直致力於回到過去，找了黃龍道長和王道士幫忙，終於在這裡發現一個十分奇特的地方，父親說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進去這個地方，但有一種體質的人可以進去，因為進去以後人的身體會變得很重，似乎被分裂成千萬快，人的意念必須要特別強的，所以會武功的人或天賦異稟的人應該都會使用。

    寶玉忙央求金哥，好嫂子，你就教給我吧。金哥笑道：其實我也有個私心，因為父親說過這個機關可以療傷的，我希望相公進去可以治好自己的腿傷。

    聶青道：金哥你不能進去嗎？

    父親以前試過，可我的身體不行，所以父親沒有辦法才另外找辦法。

    三個人商量很久，又悄悄去金員外的書房找了圖紙，終於挑了一個月圓之夜悄悄將船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