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停住步子,詫異昂頭。
屋裡的男人靜了靜,沉悶嗓音沒有起伏:
「我一介粗人,實在擔不起殷總一聲岳父。更何況,殷總的岳父,是鳳家家主。
這些年來我是有心把梔梔當做親女兒,可梔梔到底是有生父生母的。」
不知為何,我鬆了口氣。
抬腳邁進廚房,我找刀給栗子破個口,好奇問長燼:「你們在聊什麼呢?」
長燼洗好青菜放在鍋邊,「在聊,想給自己找個岳父,感覺二叔就行。這樣以後便能光明正大地來奶奶這蹭飯了。」
我忍不住誇他:「聰明!然後每年過年還能多領一個大紅包,我覺得可行。」
長燼擦乾淨手,挑眉開玩笑:「可二叔好像不太樂意,他嫌我。」
「怎麼可能!」我立馬給他撐腰,跑過去拉二叔胳膊:「二叔,我給你當女兒你不開心嗎?你認我當閨女我還能買一送一,附帶一個女婿!」
二叔擀好麵皮,掂菜刀切麵條,無奈將我推遠些,慈愛道:「當心別傷著,你給我做女兒我當然求之不得,只是二叔沒本事,怕委屈了梔梔。」
「這有什麼委屈的,昨天長燼新女婿上門二叔你給的本來就是新女婿紅包,說明你已經打心底認同長燼和我是女婿女兒了。」
我粘上去抱住二叔胳膊:「二叔,你就別嘴硬了,我知道你也想讓我給你當閨女。」
「長燼這身份,有個流浪漢岳父,對你名聲不好。」二叔猶豫道。
我不當回事的嗤之以鼻:「我還有名聲嗎?我的名聲早就被鳳家給糟踐臭了。」
「梔梔和我在一起,不需要畏懼這些。」長燼幫我說話。
我放開二叔,嘴饞地跑到砂鍋前掀開鍋蓋,猛吸一口排骨湯的清香,找勺子和碗勻了一些出來。
我舀起一勺湯汁送到嘴邊吹吹,等涼得差不多了才給長燼餵過去:「張嘴。」
長燼聽話抿了一勺。
「多喝點,補補身體。」我一勺連一勺地給長燼送過去。
二叔見我倆關係好,嘴角扯出了一抹欣慰笑容。
「我果然,沒有算錯。」
我聽見二叔的小聲嘀咕,好奇問:「什麼沒算錯?」
二叔切好麵條笑著兀自喃喃:「嫁給他,你不會受委屈。」
委屈是肯定不會受的。
誰讓我們家首富大人生性和善,人好還溫柔呢。
吃完晚飯,我拿著二叔做的月餅和長燼坐在門口賞月。
奶奶和二叔吃完飯就睡下了,連電視台的中秋節晚會都沒看。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二老都上歲數了,年紀大的人熬不得夜。
我啃著二叔做的小兔子草莓月餅,歪頭靠在他身上看皎潔的圓月。
「殷芷那邊有消息傳來了,說是,為保她的小命,醫生摘除了她的子宮,她這輩子都無法再當母親了。」
我輕輕挽住他胳膊:「那是她咎由自取。」
他抬手給我撩開耳邊的長髮:「老婆說得對,這是她的報應。李浩的事我已經讓人報警了,他此時應該在看守所里吃月餅。」
我吃完拍拍手,彎腰往他腿上一躺,不顧形象地趴他懷裡睡覺:「善惡到頭終有報,老公你幹得沒錯!」
他抱著我,以免我從他懷裡摔出去:「這兩年,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夫人要不要給我講講?」
「關於我的?」
「嗯。」
我閉上眼睛,躺在他膝上吹風:「這兩年我沒經歷過什麼比較特別的事,就是上學,開算命館,偶爾回五陽觀看望師兄們。」
「聽著簡單,只是兩年時間,其實很漫長。」
「只要無憂無慮的過,就是彈指一揮間。你呢,這兩年你在幹什麼?」
「在工作,夜以繼日地工作。」
「還真是個工作狂。」我從他懷裡爬起來,雙臂搭在他的肩上往他身上攀,低頭,額頭抵著他的額,心漣蕩漾:「殷長燼。」
他扶住我的腰:「嗯?」
我厚顏無恥地貼貼他:「你長得真好看。」
他唇角有了弧度,深眸溫情游弋:「今晚也沒喝酒啊。」
「我清醒著呢。」我認真地和他說:「我沒有腦子一熱,就是單純的想、想」
他眼中噙笑,昂頭看著我:「想什麼?」
我沒回答他,而是捧住他的俊臉用行動回應他:「想吻你。」
話音落,我將自己的唇貼到了他的薄唇上,趴在他肩頭主動探出舌尖誘惑他。
他配合地張開唇齒,軟舌與我交纏,大手捂住我的後腦勺,將我往他懷裡抱緊些。
我盡情地同他交流感情,指尖不安分地摸向他胸口,穿進他的襯衣,撫上那緊實堅硬的胸肌。
指尖在他心口摩挲,他呼吸漸急促,抱住我拼命啃噬。
許久後,他才鬆開面紅微喘的我,笑眼盈盈地握住我手,好脾氣問我:「好摸嗎?」
我臭不要臉地為他認證:「身材真好。」
「夫人的,也不錯。」他故意逗我。
我耳根發燙地往他肩上趴:「不正經」
「在夫人面前,太正經勾不動夫人。」
我想了想,突然壞心大起:「你抬頭。」
「嗯?」
趁他乖乖昂頭,我抬手就搭在了他喉間那處凸起上,肆意把玩。
單摸還不夠,我湊上去吻住。
他一怔,喉間滾動,氣息發燙。
我悄悄伸出舌尖舔了下。
他頓時一身燙意,受不了的把我按坐回去,低頭報復性的狠狠親了我一口,氣喘吁吁地紅著眼眸向我訴苦:「別勾,會忍不住。」
我見他一派狼狽,沒良心地抱住他笑笑:「那就不忍唄。」
「不行。」
「我們都結婚了。」
他箍著我的腰把我往腿上放,啞著嗓音壓抑道:「家裡的屋子,不隔音。」
我臉上一紅,羞澀地往他胸口埋埋。
「十年後的中秋,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過嗎?」
「會的。」
「那二十年後呢?」
「也會」
「三十年?」
「無論百年,千年,萬年,我們都會這樣在一起過。」
我沒忍住笑出聲:「我們哪有百年千年萬年,到時候估計骨頭都鈣化成灰了。我們倆,一生一世就是永恆了。」
他握住我的手,「一生一世,太短了。」
我逗他:「那你下輩子輪迴之前記得別喝孟婆湯,你來找我。」
他沉默一陣,忽然問我:「如果,我們也能有千年萬年的壽命,梔梔,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閉上眼睛:「都嫁給你了,你不嫌棄,就拎著我唄。」
「我如今才覺得,娶了你是件多麼明智的事。」
我嘆氣:「你爹這輩子也就只幹過這一件好事了。」
他親了親我額頭:「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以後對他從輕發落。」
天上月光皎皎,人間秋風瑟瑟。
我趴在他懷裡睡著了過去,過了很久,他抱起我回屋睡覺。
剛挨到床,我就本能地去找他。
他剛躺下來就被我手腳並用地給綁住了。
覺得這個睡姿不太舒服,我迷迷糊糊地繼續往他身上壓。
雙腿挪動間,不小心蹭到了他。
好熱。
我好不容易才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抱住他脖子接著睡。
夜裡我睡覺不太老實,總覺得他壓著沒有往常舒服,有點彆扭。
尤其是他的腰帶,硌得我腿疼。
快天亮那會子我又醒了,枕著他胳膊喃喃抱怨:「阿燼,明晚睡覺把衣服脫了吧。」
他哽了哽,順從地拍拍我肩膀,語調微顫:「好。」
我渾渾噩噩又睡死了過去。
好在這一覺睡得比較踏實,直到中午十一點才睡醒過來。
回殷家前,奶奶把一兜青菜白菜,一大盒月餅,還有她親手做的兩瓶醬全都填進了長燼的後備箱。
後面甚至還想把家裡的蔥姜蒜也裝袋給我們拎上。
我有點無奈地拉住奶奶,「這些東西你留著吧,長燼家裡什麼都有,蔥姜蒜這些冰箱從來都不缺。」
奶奶根本不聽我的話,接著使喚長燼給她撐大塑膠袋,把二叔手工做的兩盒麵條塞進去,上面又放了層粉絲:
「我知道你們家裡有錢,什麼都不缺,但是現在外面賣的東西多不安全啊,還是自家種的菜比較放心!
蔥姜蒜都是我們家自己栽的,這粉絲是我昨天去菜市場買的,純正紅薯粉,你們帶上平時下個湯水很方便的,我記得你打小就愛吃燉粉條,在外面買的我擔心你吃不慣。
還有這兩盒手工面,是你二叔給小殷的,這比外面賣的麵條新鮮多了!
這大豆醬啊,拿回去拌飯拌麵,等會兒我讓你二叔拎兩袋大米過來,你們一起帶上,省得再出去買了。」
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奶奶你這整的,像我們倆家裡鬧饑荒來你這搬糧食似的。」
「這不還是為了你們兩個的身體健康嗎?外人我可不稀罕管她!」
說著,奶奶又扭頭沖長燼叮囑道:「我家梔梔算是交給你了,你要是把我的梔梔餓瘦了,我饒不了你!」
長燼倒是十分樂意地接受奶奶所有饋贈,溫言細語地保證:「不會,奶奶你放心,我能養好梔梔。」
直到雜七雜八的東西塞滿了後備箱,奶奶才肯拍拍手放我們走:
「行了,你們兩個記得常回家看看,什麼時候回來提前給她二叔打電話,我好在家等你們。」
長燼牽著我的手,眼含笑意的一口答應。
我心累的上車,等長燼把車開到大道上才頹廢地感慨:
「從小到大我但凡離家,奶奶都像是以為我在外面沒飯吃,把什麼東西都往我這塞。」
「老太太歲數大了,心疼孩子不懂得怎麼表達,只能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全給孩子帶上,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孩子的愛了。」長燼心情不錯地說。
我點頭:「嗯,回去得麻煩劉姨把這些食物收起來了。」
「奶奶說得對,自家種的菜的確比外面吃得安心。」
我湊上去問:「你不介意?」
他摸摸我腦袋:「介意什麼?我挺喜歡從奶奶家拿東西的。」
我鬆口氣,親密的往他胳膊上蹭蹭:「長燼最好了。」
話剛說完,沒忍住打個哈欠。
他稍開窗,讓風灌進來給我醒神:「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我小聲咕噥:「沒有,睡得挺好,就是你身上的東西總硌我,我壓著你睡沒有以前舒服,今晚還是得調整一下睡姿才行。」
他正開著車,聽我說完臉上莫名浮上兩片紅云:「我、身上的東西?」
我重重點頭,「對啊,你腰上的皮帶扣。」
他喉結滾了滾,臉上緋紅氤氳,安靜良久,才說:「我昨晚,睡前把皮帶解下來了。」
我迷茫:「啊?那是什麼東西,硌得我腿疼。」
他嗆咳了聲,神情異樣地一把抓住我手轉移話題:「今晚帶你出去玩?」
「你今天又曠工了。」
「沒有曠工,這幾天公司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不用每天都過去。」
我想了想:「嗯,甚好!那晚上我們出去吃火鍋。」
「聽你的。」
下車時,他靠過來給我解安全帶,我本來想趁機使壞摟他一把的,誰曉得卻無意碰到了他的
熟悉的異樣感順著指尖直抵心頭,我腦子裡轟的一聲,好像全都明白了。
昨夜的謎團瞬間有了解釋。
不過,他這樣不會憋壞吧!
視線捕捉到我臉上的緋色,他鬆開安全帶突然壓著我狠狠親了口。
呼吸急促地捉著我手,讓我的手掌按在他砰砰跳動極快的胸口。
深眸迷離的戀戀不捨鬆開我,嗓音沙啞,「無礙,我還能忍。」
我心跳加快得臉紅耳燙,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一陣心疼。
再次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親親,我不好意思地瓮聲道:「晚點吧,在車裡不好。」
他愣了下,隨即眼中堅毅光芒溫軟下來,勾唇有意調戲我:「誰說要在車裡了?」
打開車門,直接撈住我的身子將我打橫抱下車,趕在保鏢過來接手車子前,薄唇湊在我耳邊壓低聲蠱惑勾魂:「在車裡,不好發揮。」
我嗆住,臉燙得更厲害了,欲哭無淚地往他胸膛上埋埋,羞澀嗔怪:「你又來!」
正午時分。
范大哥和白大哥這對活寶來找長燼簽幾份文件。
這次的文件與以往的不太相同,黑色文件夾,裡面不是普通的A4紙,而是黃色紙張紅色小字。
兩人遞過去以後,長燼也看得比往日其他文件更仔細。
「忘川下面的那東西又不老實了?」長燼面色凝重地問。
白大哥點頭如搗蒜:「它不聽話,辜負了老闆的好意,老闆給過它機會,它還蠢蠢欲動。」
「那就處理掉吧。」
「遵呃尊重老闆選擇!」
范大哥特意提醒:
「造、咳咳咳,那個老太太啊脾氣古怪的很,躲在外面不肯回來,還說自己早就傳位給自己的閨女了,老闆你當年忽悠了她閨女,沒有信守承諾和她閨女呃合作。
如今好了,她閨女跑了,她外孫女也不見蹤跡,現在有那神通的是她外孫女,說您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干著急吧,求她也沒用。」
「這老太太也太不講武德了,當年與老闆有婚約、啊約定的是她爹,她爹本來是讓她和老闆合作的。
結果她沒幹,把合作的重任交給了她閨女,她閨女還沒見著老闆呢,就和別人私奔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老闆處理,老闆還沒追究她們違約的過錯呢,她倒先耍賴怪起老闆了。
再說,她這些年一直咬定自家閨女臨終前已經懷孕了,且算日子她的外孫女應該在她閨女去世前就出生了,偏說她外孫女在老家找不到,肯定在陽間。
我們老闆這都找幾年了,還是連她外孫女的一個影子都沒找著。她該不會是老糊塗了,算錯了吧。」
「你忘記她老本行是幹啥的了?就算老糊塗了,她自家血脈她肯定清楚是生是死找不到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機緣未到。要麼」
「要麼什麼?」
「要麼就是記恨咱們老闆當年沒有攔住她閨女私奔忽悠咱們老闆的。」
「嘖,以前只有咱們老闆忽悠別人的份,如今要真是被她忽悠到了老闆臉面盡失啊!」
長燼沒好氣地簽了一份:「你倆再胡說八道,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范大哥:「我閉嘴!」
白大哥:「那我們換個話題。」
「望鄉、台子重修?」
「這不是老闆你下的命令麼?要那個文旅的老傢伙宣傳我們的特色。」
長燼合上文件夾丟給白大哥:
「不行,重修可以,方案不行,讓他打造著名景點宣傳本地特色,不是讓他破壞文物古建築。」
白大哥接住文件夾扁扁嘴:「我也是這麼說的來著,可那老頑固非說它是危樓,影響我們陰、殷家集團的地容地貌!」
「讓他滾,分明就是他自己想偷懶!告訴他,能幹干,不能幹讓副的來!」
「哦」
「老闆還有這個,這傢伙太壞了,出去總搞事,要你簽字批准四位老大人那裡才能去拿人。」
「嗯。」
「還有分部那裡遞來的名單,請您審批。」
我趴在沙發上玩完手機,看見兩位大哥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落實。
趕緊去廚房端幾份水果擺在桌子上,又從柜子里翻出香爐與蠟燭,東西全部規矩擺好,我抬手用法術化出三炷長香。
左手化符,念了幾句訣,符紙瞬間迅速自燃。
「對了白大哥你們剛才說要找人?有生辰八字嗎?她家人的生辰八字也行,我找人最拿手了。」
符火點燃長香,白大哥分神扭頭回我:
「啊?不不不、不用了,她姥姥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她和別人不太一樣,玄門術法可能找不到她。她、情況特殊!」
「這樣麼?」我半信半疑:「那好吧,有需要我的時候再喊我。」
「可以!」
三炷香插進香爐,白大哥突然打了個噴嚏:「哎?梔梔你這是在給誰上香呢?」
我用道家方式給香爐彎腰作揖,恭敬禮拜:
「昨天我救殷芷的時候召了黑白無常兩位陰帥上來幫忙,今天給他們上香呢!這是我師兄特製的供神香,聽說神仙最喜歡這種香火。」
白大哥揉揉鼻子:「哦,東西是挺好,就是香味有點嗆人。」
「啊?有嗎?」我湊近聞了聞,皺眉喃喃:「不嗆人啊,只是淡淡的檀香味。是不是白大哥你不經常用薰香,所以才不習慣這個味啊?」
「也、也許吧。」白大哥依舊在不舒服地揉鼻子,沒兩分鐘打了五六個噴嚏。
這不是不習慣香火味,是感冒了吧?
長燼被白大哥的噴嚏聲吵得眉頭直皺,「你昨天,見到黑白無常了?」
我辦完事回到沙發上窩著:
「對啊,不過我沒瞧到兩位陰帥的正臉,他們說我是生人,見了他們的臉會倒霉。
但是那兩位陰帥的說話聲音和范大哥白大哥特別像,我聽聲差點以為那黑白無常是范大哥白大哥假扮的呢!」
范大哥背上一僵,瘋狂咳嗽:「咳咳,有、有嗎?怎麼可能!我們倆怎麼可能和黑白無常有關係,我們是人又不是鬼!」
白大哥也默默往長燼身後挪了又挪,訕笑著附和:「就、就是嘛!我們倆要是黑白無常我們老闆不就成閻王爺了!」
長燼筆下一頓,冷冷剜了他一眼。
我趴在沙發上嘆息:「我當然知道你們是人不是鬼啦,不過范大哥白大哥你倆真的好有緣分,連名字都和黑白無常一樣。」
范大哥端起枸杞保溫杯,「咳,是啊!我也覺得很神奇,在公司那些秘書小姑娘們也經常戲稱我們是創宏的黑白雙煞來著。」
喝了一大口,枸杞都悶嘴裡了。
我好心提醒他:「范大哥你喝到枸杞了,你年紀輕輕怎麼也開始喝這個了?」
范大哥不知為何,表情有點像生無可戀,乾笑兩聲果斷回答:「我、養生要從年輕時做起嘛!」
「哦不過說起這個,還有一件事也挺讓我意外的!」我說著,從沙發上爬下來,直奔長燼而去。
長燼眼疾手快地合上了手裡文件夾,我跑過去蹲在他身邊趴在他腿上精神抖擻地和他分享八卦:
「昨天我發現了黑白無常一個秘密!」
長燼提起興致:「嗯?什麼秘密?」
白大哥也湊過來:「啥?」
我瞥了眼正燃著的三炷香,淺聲與他們說:
「傳說中黑白無常是對好兄弟,可見過後才發現,黑白無常是彎的!」
長燼臉上神色微變,下意識抬頭看白大哥,白大哥也沒有意料之中的激動亢奮,只是表情頗為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而抱著保溫玻璃杯喝枸杞的范大哥,枸杞都順著嘴角漏出來了
他們竟然這麼安靜,想來是因為這個秘密實在太匪夷所思,被驚得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彎了吧
我趴在長燼腿上繼續八卦:「還有啊,黑無常是攻,白無常是受!」
啪嗒
文件夾從長燼手裡掉了下去,范大哥手上一抖,一杯枸杞水全蓋臉上了
他們的反應讓我摸不著頭腦,我晃了晃長燼胳膊:「噯?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范大哥雙目無神、一臉悲痛地蓋上保溫杯蓋,抹了把臉,像只落湯雞似的轉身告別:「老闆,我出去透透氣,屋裡悶得慌。」
白大哥見狀也拔腿跟上:「我也去!」拉了拉范大哥袖子:「哥,等我!」
范大哥不知為何似有些鬧情緒:「滾一邊去!別碰我。」
白大哥:「哎呀,哥——」
「別叫我哥,下次我叫你哥!」
「」
我愈發看不懂眼前是啥情況了,趴在長燼腿上望著兩位大哥出客廳的背影不理解地問長燼:「范大哥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長燼撿起地上掉落的文件夾,白皙修長的大手握住我胳膊,扶我站起來:「咳,別管他們,小黑最近、確實有點虛。」
我:「」
他見我過來,便合上鋼筆不再批文件了。
我趁機爬進他懷裡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和他親近:「我遊戲又打不過關了。」
他攬住我的腰,大度溫柔道:「拿過來我給你打。」
我明知故問:「可你不還要處理文件嗎?」
他鼻尖溢出一聲悶笑:「夫人這樣,我還能清心寡欲地處理文件嗎?」
我目的達到,開心往他臉上親了口,看了眼被我丟在沙發上的手機,不想下去拿。
轉身把桌上他的手機拿過來,「用你手機登我的號,我不想動了。」
他脾氣甚好地嗯了聲。
本來是要他先指紋解鎖的,但沒想到我的手指頭剛碰到手機屏幕,他的手機就自動解鎖亮了屏。
我驚訝不已:「為什麼我的指紋也能解你手機的鎖?」
我明明沒有在他手機上錄過指紋啊!
他摟著我的腰,沒輕沒重的往腿上一按。
我手上一顫,差點沒拿穩手機。
面紅耳赤的低頭不敢看他,我心慌意外的羞惱責怪:「你再這樣,我下去了!」
他趕忙擒住我腰,裝作無事發生的溫潤說:「我趁你睡著的時候幫你錄過指紋。」
我呼吸變緊:「哦」
勉強保持鎮定地在他手機上輸入我的遊戲賬號,登陸完,把打不過去那關甩給他:「就是這個,我一直闖不過去。」
可能是剛才被他嚇到,這會子語氣有些發軟。
他痴痴凝視著我的容顏,接過手機,輕聲憐愛:「夫人怎麼,軟糯糯的。」
我又羞又氣地往他心口擂了一拳,氣勢不足的咕噥:「別過分!」
他心滿意足地舒展笑顏,怕真把我惹火了,這才老實地抱著我幫我打遊戲。
「這關是不好打,晚上我們聯機,我帶你上分。」
「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打遊戲啊?這操作也太熟練了。」
「也沒有經常打,看小黑小白打過。」
「就是對面這隻熊,揍他!使勁揍他!他害我死了三次!」
「好,我幫你報仇。」
一關打完,他順手把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個關卡都給我打了。
剛開始我趴在他懷裡還能看得熱血沸騰,偶爾給他提個建議支個招,可打到第三關時我就有些困了,加上他懷裡實在太暖和,我就趁他專心致志幫我殺怪之際,偷懶趴在他身上合上了眼睛,睡著了過去
「老闆,前兩天你讓我們查梔梔當年車禍的事,我們查到了如您所料,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撞人的是那個女人的哥哥,當年他因為肇事逃逸,被判了七年,現在還在監獄裡蹲著。」
「這些年我都做了什麼,把她害成這樣。」
「這也怪不得老闆,當年您回去一直認為梔梔到死都不肯原諒你,不肯見你,你不敢再出現惹她難過,才錯過了這些消息。
後來若不是尊主她告知了您真相,您恐怕現在還蒙在鼓裡呢,只可惜等您再找到梔梔的時候,梔梔卻被那些玄門人士給抓走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您與她好不容易再相見,她卻靈魂遭受重創什麼都忘記了」
「忘記了也好,若是想起來,怕不肯再這麼乖的留在我身邊。」
「還有一事,頗為蹊蹺,王上前兩天冥殿浮屠鏡突顯異象,鏡內金光翻湧,以往只有您出事,浮屠鏡才會有反應,可您和梔梔前兩天都好好的啊!難道是鏡子壞了?」
「浮屠鏡是上古神物,不會輕易顯示異象,除了我的法力能影響浮屠鏡,便是我身邊的人能令浮屠鏡生出感應我身邊的人,無非是妻兒,我和梔梔還沒有孩子,那問題應該就出在梔梔身上。前兩天,或許,是因為那三道天雷。」
「她不會真是、哪裡下來的人物吧?天上的?」
「還不確定。」
傍晚,長燼被一個電話給臨時召回了公司開會,我自個兒吃了晚飯,下樓在殷家的大宅子裡溜達。
殷芷在住院,殷志國兩口子和錦書都在醫院裡陪護,殷立疆兩口子也去公司辦事了,這偌大一個宅子,今晚只有我和奶奶,還有殷河書在。
殷河書向來不愛在家裡閒逛,奶奶上了年歲又被殷芷的事刺激到,也是天剛擦黑就關門休息了。
我把殷家的大宅子轉了一遍,順道抱著學習的心態欣賞了一番家裡的風水局。
殷立疆請的風水大師的確本事很強,家裡原本幾處風水極差的地方經他用花草樹木及水源這麼一改,頓時就呈現了風水生財之景象,委實妙哉。
我摸到花園,正借著月光研究花園裡的風水暗局,一道陰風陡然襲來,吹得我登時頭腦清醒,迅速提起警惕!
我慌忙從花圃里站起身,下一秒一團藍色鬼火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鬼火著急沖我抖擻著身上火苗,浮躁不安地想接近我,往我身後躲
「趙儉!」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只是不給我多加思考的機會,我就又瞧見牆頭上立著兩抹黑影,黑影手裡拿著勾魂刀,縱身一躍便要追過來。
我皺眉無奈道:「你竟然把鬼差給我引過來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責備歸責備,我還是當即抬手化出一道黃符,以最快的速度舉起空白符紙把趙儉的鬼魂收了進來,再把符紙折好放進口袋。
剛做完這一切,鬼差就飄身落到了我面前,左邊那隻黑臉鬼差開口怒喝:「你竟敢包庇在逃鬼犯!好大的膽子!」
右邊鬼差舉刀威脅:「我勸你速速把人交出來,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阻撓陰差辦案乃是折損陽壽的重罪,你要是不想讓我們連你一起抓,現在交出鬼犯還來得及!」
我惴惴不安的誠懇向兩名鬼差解釋:
「差爺容稟,這名小鬼滯留人間也是有苦衷的,他妻子剛生完寶寶,現在正是身體羸弱的時候,沒有他在身邊,他妻子怕是會撐不住。
他在人間並沒有傷人,也沒有擾亂陰陽兩界秩序,還望兩位差爺行行好再容他幾天」
話沒說完右邊鬼差就急性子的提刀劈過來:
「老子是鬼差又不是做慈善的,管不了他老婆生沒生孩子,只要滯留人間遲遲不肯歸地府就是擾亂陰陽兩界秩序,壞了冥府規矩,我將你也提下去丟進判官殿判一判!」
我側身躲過刀鋒,險些被鬼差的刀劈了腦袋。另一名黑臉鬼差見狀也撲過來,兩人聯手揮刀砍我。
鬼差的刀是離魂刀,生人被砍魂魄立時便會出體,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我知道這刀的厲害,勉強躲過鬼差兩招,焦急的抬指畫符,用黃符凝聚法力抵抗兩位鬼差。
只是兩位鬼差雖被黃符逼退了幾步,但回過神後,攻勢仍舊猛烈的很。
我迫不得已默念口訣放大招,指尖靈符瞬間以一化百,齊齊朝兩名鬼差飛去——
翻飛泛紅的靈符將鬼差團團包圍住,我以為好歹能困住鬼差片刻,可不想今晚來的這兩個鬼差不是普通陰差,顯然是有些道行在身的,竟雙雙舉刀一劈,直接將我的靈符法陣給劈碎了!
而我也被鬼差劈法陣時的刀氣震飛了出去,腦子發昏的狠狠摔在花圃地里
「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鬼差凶煞的話音剛落,一條鐵鏈就飛來捆住了我
準確來說,是捆住了我的魂
黑臉鬼差用力一扯,我瞬間腦子空白,魂魄離體——
但危機關頭,竟有另一道力量纏上我的腰,霸道的又把我魂魄扯了回去。
鐵鏈嘩嘩啦啦從我腰上抽離。
我輕盈的魂魄被匆匆趕來的黑影用法術壓回了肉身
「放肆!何人膽敢阻撓陰差執法冥、冥王殿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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