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仙境的地方,林若簫在茂密的森林中漫步,身邊似乎還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但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得見她淡灰色的齊肩發。女孩在林若簫身邊一蹦一跳地走著,活潑地像一隻小兔子。
森林像是剛剛甦醒一樣,四處傳來幽幽的鳥鳴,不時會有小松鼠從樹上躍下,跑到落葉叢中,像翻找寶藏一樣。不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和它腦袋一般大的松果,歡快地跑回了樹上。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清晰,除了那女孩的臉。
「走,若簫。我們去湖邊玩。」女孩聲音很甜美,她一把抓住林若簫的手,往前跑著。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落葉像是華美的地毯,鋪在這樹間小道上。林若簫與女孩在落葉上歡快地跑著,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兩個人跑到了一片湖邊,身後的森林早已不見,只剩下平靜的湖面,不時有白色的大鳥從湖面上掠過,不激起一片水花。湖邊有很多人工搭建的小亭子,迴廊,滿滿的江南氣息。林若簫看著這湖,似曾相識卻又那麼陌生。
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到了西邊,都快沉入這安靜的湖面。
「很美吧。」女孩拉著林若簫坐在湖邊的草坪上,挽著他的手臂,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林若簫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女孩自己從沒見過,但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如果世界與你為敵,那我願意與世界為敵!
雖然聽起來很中二,但是林若簫內心就是這種感受,他願意為這女孩獻上自己的一切。
「你願意以後一直陪著我嗎,我們天天來湖邊,看著夕陽西下。」
「我願意。」林若簫都很吃驚為什麼自己可以毫不猶豫地說的這三個字。但下一秒,林若簫感受到一陣寒意向自己襲來,轉頭一看,那女孩早已不知所蹤。寒意越來越重,湖面漸漸被冰封,許多黑色的煙霧從湖面冰塊的縫隙中溢出,飄到天空,遮住了原本清澈的天空。
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第五滴了。」一個賤賤的聲音傳來。
「還沒醒,繼續滴。」是一個比較軟軟的聲音。
林若簫從夢中醒來,但瞬間感受到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滴到了自己的臉上,驚得他立馬睜開眼睛。
「哎,醒了!這應該是第六滴水把他弄醒的。」宋暮黎在他床邊,手裡拿著一根滴管。
「不不不,我跟你理性分析,這明顯是第五滴水弄醒的。」許願也在邊上。
看樣子倆個人又在用水滴叫醒林若簫,今天宋暮黎賭的是雙數,許願賭單數,賭輸的人今天要在課上向一個女生表白。
「哎哎哎,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這樣子是要我命啊!」宋暮黎一臉嚴肅地看著許願。
「呼,你們真的是。」林若簫爬了起來,用蓋在身上的毯子把臉上的水珠抹去,「今天是什麼課啊。」
「是一節你不敢遲到的課。」許願也一臉嚴肅地說,「近戰格鬥課。」
林若簫嚇得趕緊從床上爬起了,三分鐘內完成了刷牙洗臉,換掉睡衣,吃完許願做好的早飯一系列操作。昨天一節血統概論課有人遲到,教授讓他亮著刻印紋路上課,課上了一半那人已經累的不行,鬼知道這節近戰格鬥課的老師會不會直接把遲到的學生打一頓。
近戰格鬥課在體育館上,課還沒開始,學生就基本上到齊了,看樣子大家對這節課還是很感興趣的。
「再來,還有能打的嗎!」一個肌肉豐滿的大個子男生說,邊上一個也不瘦弱的男生揉了揉手臂走開了,看樣子是剛剛與這個男生切磋,占了下風。
「這是誰啊,這麼厲害的嗎?」林若簫問到。
「西林,美國人,也是大一,據說曾經參加過世界跆拳道錦標賽。雖然沒拿名次,但是已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了。」許願推了推眼鏡說。
課開始了,教練吹了吹手中的哨子讓大家集合。
「她是我們的老師?她不是才大二嗎?」宋暮黎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墨羽色頭髮的年輕女孩,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他可以認出了這就是在足球場上英姿颯爽的洛鈴。
「你們的近戰格鬥老師有事出去了,第一節課我來代上。」洛鈴的聲音和林若簫想像中的不一樣,他以為會是和顧晴娜一樣偏中性的嗓音,可洛鈴的聲音意外地很甜美。
人群中有著小小的騷動,似乎對這個看樣子弱不禁風的女生來給一幫大老爺們上格鬥課表示不滿,尤其是剛剛那個叫西林的人,很響地「哼」了一聲。
「好了,先做準備活動,繞著這個場館跑十圈。」洛鈴說完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大家也不好說什麼,跑唄。
這個體育館可不小,一圈跑下來少說也有個四百多米,沒幾圈就有人氣喘吁吁,開始掉隊了。林若簫一個暑假陪著奧利安娜吃喝玩樂也沒有做什麼體能訓練,許願在他邊上陪著他跑,而宋暮黎......
「我跑完了。」宋暮黎走到洛鈴面前,對她拋了個媚眼。這個舉動要是被顧晴娜看見,恐怕他們寢室的遙控器又要被宋暮黎跪壞掉了。至於他為什麼跑這麼快,嗯......這沒辦法,誰叫他的能力就是瞬閃呢,跑的和高速公路上的小轎車一樣快都是小菜一碟。
「可以,休息會吧。」洛鈴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說麼,而是繼續看著大部隊跑步。
跑到第六圈,有人離開了隊伍,走到了場館中間,是西林。
「他怎麼了,跑不動了嗎?」林若簫好奇地問,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跑不動了。
「我不想跑了!」西林衝著洛鈴大聲說。洛鈴眉頭一皺,站了起來,朝著西林走去。
「不想跑你想做什麼,想造反啊。」洛鈴走到西林面前說,在西林面前,洛鈴顯得又瘦又小。大部隊看見有人挑事,也慢慢停了下來,準備看接下來發生的好戲。
「我懷疑你的水平不能教我格鬥課。」西林歪了歪脖子,鬆了松肩膀,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洛鈴看樣子倒也不怕,也活動了一下手腕。
「怎麼,想試試我啊。」
「沒錯,就是這樣。」
「行吧,出招吧。」洛鈴後退了一步擺出了準備的架勢。
「女士優先。」西林似乎還很有禮貌地攤了下手。
「你先手吧,我怕我直接一招打到你爬不起來。」洛鈴輕蔑地笑了一下,人群中也傳來一陣鬨笑。
「你說洛鈴打得過這個大個子嗎?」林若簫問,許願沒有回答他,而是詭異地笑了笑。
西林被洛鈴這麼看輕,心裡很不爽,右腳直接一腳側踢就往洛鈴的腰上招呼了。洛鈴一個下腰輕鬆躲開了,順勢一個轉身到了西林身後,在他右腳還沒著地時對著他的左腿膝蓋關節就是一腳。西林一下重心不穩,往前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人群中又傳來一陣掌聲。
西林穩住了重心,又朝洛鈴衝去,一記力道極大的側勾拳往她臉上揮,完全就是想把洛鈴直接打趴下。林若簫心裡一緊,想洛鈴要是挨著這一下怕是要不省人事。洛鈴快速側身,十分輕巧地用手隔開了這一記重拳,又是一個轉身到了西林身後。西林趕緊轉身,但為時已晚,洛鈴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一腳重重地踢在西林的臉上,西林被踢得直接滾了出去,趴在地上起不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孩子居然這麼厲害,十分輕鬆地就把這個強壯的跆拳道高手給打得站不起來。
「哎,許願,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林若簫好不容易把他那張得大大的嘴閉上,卻看見許願在他邊上,臉上波瀾不驚,甚至還掛著一絲意料之中的微笑。
「洛鈴,去年全院格鬥比賽的冠軍。在一群怪物裡面都能是第一,對付這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許願又推了推眼鏡說。
接下來的這節課再也沒有人敢不聽洛鈴的話,一個個對洛鈴唯命是從。
一節課下來,每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林若簫他們坐在一邊拿著毛巾擦著額頭源源不斷溢出的汗水。
「呼呼,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女孩子感覺比我家那個還要厲害。」宋暮黎喝了一大口水,喘著粗氣。
「嗯。」林若簫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眼睛看著洛鈴的方向沒有離開過。
「哎哎哎,看什麼呢?」宋暮黎用手在林若簫眼前晃了晃,「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沒沒沒,我......我就是發了個呆。」林若簫回過神來趕緊解釋到,但此刻宋暮黎和許願都投來質疑的目光,弄得林若簫渾身不自在。
「嘖嘖嘖,想不到啊,林若簫,你喜歡學姐啊。」宋暮黎陰險地笑著,許願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咳咳,許願啊,早上你輸了,是不是應該兌現諾言啊。」宋暮黎邊說邊對許願使眼色。
「啊啊啊,是啊,願賭服輸。」許願似乎明白了宋暮黎的意思,對林若簫天真無邪地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朝著洛鈴走去。林若簫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倆,完全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許願走到洛鈴面前,很恭敬地微微鞠了一躬。
「怎麼,你也想『造反』?」洛鈴微笑地瞥了許願一眼,繼續喝著手中的飲料。
「不敢不敢。」許願連忙擺手,「過來是想和你表白的。」
洛鈴沒忍住,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還好許願躲得快,不然全在自己身上。
「什麼!你和我表白?」洛鈴站了起來,擦了一下嘴邊的水。
「不不不,我替朋友和你表白。」
「朋友?誰啊。」
「就是坐在那裡的那位溫柔體貼的男孩子。」許願指了指林若簫的方向,林若簫投來不解的目光,想著你去表白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怎麼這麼眼熟,他是林若簫嗎?」洛鈴眯著眼看了看。
「哈,你居然認識。」
「這不廢話嗎,那個開學就火了的人,讓奧利安娜挽著走路的男生。怎麼,他不是奧利安娜男朋友嗎?」洛鈴說。
「那都是傳聞,他和奧利安娜主席開學後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嗯哼,然後呢。」洛鈴似乎對林若簫還蠻感興趣的。
「他想約你吃個飯,後天,地點定在學院卡米拉餐廳三樓。」許願這是要把林若簫往火坑裡推。
「行啊,那不見不散。」洛鈴欣然同意,這倒讓許願吃了一驚。
「那......不見不散。」
這個消息許願在晚飯的時候才告訴林若簫,那時林若簫嘴裡正香香地吃著許願給他們燒的衣著好吃的,然後,同樣是沒忍住,一口噴了出來。
但這次,許願無處可躲。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林若簫趕緊跑去客廳,拿了一包餐巾紙遞給許願。許願脫下眼鏡,面無表情地清理著自己頭髮上,臉上,衣服上的飯粒。
「可是我都沒說我喜歡她啊,你怎麼就幫我去表白了啊!」
「得了吧,跟你在一起十幾年了我還不懂你?」宋暮黎嘴裡含著一大口飯,含糊不清地說著,「你那時臉上就寫著『洛鈴我好喜歡你啊』。」
林若簫白了他一眼,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對洛鈴有好感,從那天看見她進球的一刻就有了。
「臉紅了。」許願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換了一套衣服重新坐回位子上。
「哎呀,喜歡就是喜歡嘛,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宋暮黎咽下了嘴裡的飯菜,「要追的話我就是你的一號僚機。」
「我是二號。」許願說。
林若簫有點開心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想到了夢裡那個灰白色頭髮的女孩,一瞬間覺得她好像洛鈴。如果洛鈴也問他同樣的問題,他也一定會把那三個字毫不猶豫的說出來的。
吃完了,許願把桌碗稍微收拾了一下,接下來交給洗碗機就行了。
「哎,明天我還賭雙數。」宋暮黎在客廳看著電視,吃著薯片對廚房的許願說。
「行,我覺得還是單數。」許願洗了個手也走去了客廳。林若簫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每個人面對這孤單的夜空似乎都會想這些東西,然後感嘆自己的渺小,世界的浩瀚。
一道血紅色的流星劃破了這原本平靜的夜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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