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亞特學院開學一個多月了,林若簫他們也學了不少的東西了,至於和洛鈴那頓飯,人家接到緊急任務去了一趟倫敦,到現在都沒回來,林若簫也只能另找機會了。這一個月,安東尼倒是過得很不錯。蕭爵因為需要大量阿肯達拉的文獻資料,而這些資料出於安全問題都沒有已電子檔的形式儲存,所以言雪現在基本上就是變成了紐約辦事處的特派專員了,每天根據蕭爵的需要掃描文檔,並以PDF的格式發給她。聽起來很枯燥,但其實每天這工作就只有兩個小時不到,其餘時間,言雪就拿著蕭爵給她的內含5000美元的星巴克的卡,瀟灑著。與此同時,安東尼也再次偽造了自己的身份,成為了紐約辦事處的一位小職員。從那以後,安東尼天天帶著言雪逛街買包包,買鞋子,買衣服,買各種言雪喜歡的小玩意,讓言雪都很驚訝這個普通的小職員怎麼有錢給自己買CHANEL的衣服,Dior的香水,Louis Vuitton的包包。
「我在中國買了彩票中了300萬。」安東尼是這麼解釋的,言雪還居然深信不疑。她也很喜歡跟安東尼在一起的時光,因為這樣就可以多打聽一點維克多在伯明罕的故事。
「我告訴你,維克多在伯明罕那可是花花公子。」安東尼坐在言雪辦公室的沙發上,侃侃而談。
「真的假的。」言雪手握著一杯星巴克,滿臉懷疑。
「布魯斯特家族的風流史在伯明罕那可是很有名的。」安東尼開始把自己的故事套用在維克多身上了,「有一次維克多還帶著三個身材與臉蛋兼具妞兒在Digbeth Dining Club(伯明罕著名酒吧)里唱歌跳舞,嘖嘖嘖,那瀟灑,那風流。有個妞兒喝多了還吐在維克多身上呢。」
「聽著就很刺激。」言雪搖晃著手中的咖啡,似乎對維克多的風流史很感興趣,弄得安東尼怪尷尬的。本來他是想以此讓言雪轉變她對維克多的態度,讓她開始厭惡這人,不過現在看起了適得其反。
突然,安東尼的手機響起,屏幕上顯示的備註是Start。盯著屏幕,當鈴聲響了十秒後,他掛斷了電話。
「怎麼不接?」
「應該是詐騙電話吧,不管他。」安東尼說,「我繼續跟你講講維克多的事情吧。」
當維克多掛斷那個電話的時候,黑夜就降臨了。
十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紐約辦事處的樓頂,用鉤鎖勾住樓頂的一些固定物後往下滑。紐約辦事處是全玻璃幕設計,那些黑衣人在玻璃上滴上了幾滴鮮紅的液體後,玻璃像融化了一樣,漸漸消失了。
「哎,你們什麼人!」一個正在辦公室工作的人發現了闖入的黑衣人,面對一堆槍指著自己,嚇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黑衣人沒有一個說話的,只有一個人舉起了手中帶著消音器的槍,扣動了扳機。
「那那那,維克多彈鋼琴是不是很好聽。」言雪繼續花痴,瞳孔都要變成愛心型的了,然而安東尼剛剛說的是維克多一直彈鋼琴來撩妹,泡妹無數。
重點是撩妹啊,撩妹啊,親,我想告訴你這是一個花心男,而不是一個鋼琴家!
安東尼感覺維克多在言雪腦子裡那個完美無缺的男神形象簡直無可撼動,但是他也不會放棄,如果他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那恐怕現在的他早已屍骨無存。
「沒錯,他鋼琴彈得很好,在伯明罕也算小有名氣,不過我的吉他在那裡也是......」
「啊啊啊,突然好想聽維克多大大彈鋼琴啊,我喜歡好多鋼琴曲,不過自己懶得學,就想別人給我彈。那首wings of piano超級贊的!」言雪在迷妹加花痴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就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許多尖叫聲,還有槍聲。
「怎麼了!」言雪一下子站了起來,背後浮現出金色的刻印紋路。
15米......
10米......
5米......
言雪感應著外面人的位置,任何一個調動著刻印之力的人都逃不出她的監視。
「躲進去!」言雪把安東尼塞到了自己辦公桌下面,自己站在門後,屏住了呼吸。
那人越來越近了,言雪幾乎聽見了那人喘息的聲音。有什麼金屬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門的另一面,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掃射,將木門打出了許多窟窿。言雪感覺得到,門外那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門被一腳踹開,那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剛踏進這辦公室,言雪從門口閃出,一腳踢在那人的膝蓋處,那人吃痛,跪了下來。言雪接著又是一腳踢在他手腕上,槍從他手中飛出,那人剛想轉頭,喉嚨已經被言雪手腕處的折刀貫穿,癱倒在地上,脖子上露出了一個蛇類頭骨樣子的紋身。
九頭蛇?言雪吃了一驚,有點不敢相信。
言雪輕輕把門關上,跑到自己辦公桌旁,看見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安東尼,當然這是他裝出來的。
「沒事,別怕,在這別動。」言雪安慰著安東尼,自己收起碗口的折刀,撿起剛剛那黑衣人的槍,走出了門。
此時的紐約辦事處已經亂成一團,所有門窗被加固刻印弄得根本無法打開,而且在辦事處工作的基本上都是沒有戰鬥力的刻印師,難得幾個攻擊型刻印的人也很快被黑衣人給處理掉了,現在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待宰的羔羊。
言雪輕手輕腳地在走廊走,通過自己的刻印之力,可以十分清楚地知道黑衣人的位置,最近的一個目標就在轉角的電梯旁。言雪拔出藏在腰間的匕首,甩出了手腕出的折刀。
「嘿,boy。」言雪走到了拐角口將手中那把槍扔向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愣了一秒鐘,才想起來把槍口抬起,不過已經晚了。言雪已經把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正中那人的手腕,手中的槍再次落地。言雪邁開步子,一下子就跑到了那人的身後,手中的折刀划過那人的脖子。
脖子上還是有一個蛇類頭骨一般的紋身。
這次是九頭蛇策劃的一場恐怖襲擊,言雪已經堅信了這一點。她又用刻印之力感應了一圈,確定附近沒有敵人了,於是掏出了手機,準備通知蕭爵,可手機信號也被屏蔽了。
「怎麼回事!」言雪把手機晃了晃,信號那一欄依舊是灰色的。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一身慘叫。言雪趕忙回頭,安東尼倒在了自己身後,鮮血從衣服後面滲了出來,感覺是為自己抵擋了一次致命的攻擊。
而他後面站著一個黑衣人。
怎麼可能!我居然完全沒有感應到那個人的存在!言雪嚇得後退了一步,這人要不就是沒有刻印之力,要不就是刻印之力高到刻印完全壓制住自己的能力。
看著那人身上被濺到的鮮血,感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言雪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和折刀,準備拼死一搏,額角都流下了細汗。不過那人似乎對言雪沒有興趣,轉身離去。
此時,整個辦公處的黑衣人都按照各自的路線離開,一切都那麼井然有序。
「哎哎哎,你沒事吧。」言雪趕忙將腳邊的安東尼扶起,不過此時的他已經不省人事,不過肯定也是裝的。
外面的警笛漸漸靠近,整棟大樓已經沒有了聲音,只剩下言雪微微的抽泣聲。
「這都是怎麼回事!」弗萊伊德將紐約辦事處的報告重重摔在辦公桌上,面前的四個工作人員嚇得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紐約辦事處是什麼地方嗎!一群廢物!」弗萊伊德現在的表情恨不得生吃了面前的四個人,那四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紐約辦事處遭遇恐怖襲擊弗萊伊德會發這麼大的火,但介於弗萊伊德的地位,也不能說什麼。
哇靠,我在紐約可是安插了十幾個自己的眼線,給自己隨時提供情報的。還有地下的那個賭場是不是也廢了。媽的,這都是老子的錢啊,這是什麼組織敢斷老子的財路!這當然只能心裡想想,說出來的話就要換一種方法。
「你們怎麼辦事的,這麼大的一個紐約辦事處都可以被恐怖分子襲擊,警衛幹什麼吃得。你們知道每個刻印師的生命有多珍貴嗎!你知道每死掉一個刻印師我有多心痛嗎!那都是我們的同胞啊!一群廢物!」
「可當時......」其中一個人試圖解釋。
「我叫你說話了嗎!」弗萊伊德一聲呵斥,嚇得那人手上的文件袋都掉到了地上,「連個文件夾都拿不穩,你能幹什麼?還不趕緊去進行遇難家屬的安撫工作,愣在這裡做什麼!」
趕走了自己的四個下屬後,弗萊伊德氣呼呼地陷在自己的靠背椅裡面,琢磨著怎麼繼續開拓自己的財路。正在此時,又有一陣敲門聲傳來,弄得弗萊伊德氣不打一處來。
「誰啊,不知道我忙著嗎!一群廢物,沒什麼事趕緊給我滾!」弗萊伊德對著門口大聲咆哮。
「叔叔,是我。」是斯尼爾的聲音。
弗萊伊德一秒鐘完成了從一個暴躁狂轉變成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的轉變。
「哎呀,是斯尼爾啊,進來進來。」弗萊伊德走過去,把門打開,「最近煩心事很多,剛剛抱歉了啊。」
「沒事沒事,我能明白您的心情,您肯定對昨天紐約發生的事情很是操心。」斯尼爾也順著弗萊伊德的意思說。
「哎,是啊。你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真的是氣人。那些恐怖分子應該被全部抓起了,交給布萊亞特法院進行裁決!」弗萊伊德正義凜然地說到。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所以說我幫您把那個組織的資料全部查好了。」斯尼爾將手中的一沓A4紙遞了上去。
弗萊伊德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眼鏡,翻閱著斯尼爾的文件,上面清楚地說明了是九頭蛇策劃了這一次恐怖襲擊,還十分詳細地描述了九頭蛇的具體行動計劃以及參與人員名單。但弗萊伊德似乎對著一切都沒興趣,他快速翻動著,直到看見了這一行字——行動策劃人為九頭蛇的首領,安東尼·布魯斯特。
「安東尼·布魯斯特,這名字聽著耳熟,這是......」
「維克多·布魯斯特的弟弟。」斯尼爾在邊上提醒到。
「維克多?你是說內澤倫的助理維克多?」
「正是。」
「他的弟弟居然是恐怖襲擊的策劃人,還是九頭蛇的領導者!」弗萊伊德腦子裡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
「叔叔,趁這個機會我們可以讓你坐上會長的位置。」斯尼爾湊在弗萊伊德耳邊輕聲說,他很清楚叔叔的野心,「維克多這次肯定完蛋了,弟弟涉及恐怖組織,他肯定會被抓去調查,內澤倫也會一下子丟掉最有力的一個臂膀。」
「嗯,有道理,然後呢。」
「然後我們可以審訊維克多,就算他真的無罪,我們也可以以調查和保護會長安全為由把維克多關上好幾個月。沒了維克多,內澤倫就很好對付了。」
「可以啊,斯尼爾。」弗萊伊德投去讚許的目光。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希望您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行。」
「你,醒啦。」言雪趴在病床邊,安東尼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醫生說他傷到了脊椎部分,傷勢嚴重,但沒有生命危險。
我覺得世界欠安東尼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言雪看見安東尼有想坐起來的意思,趕緊把他扶起來一點。
「還......還行吧,你沒事吧。」安東尼的聲音漂浮不定,聽起來十分虛弱,裝的十分像。但言雪卻一下子......
「你是傻子嗎!」眼淚滴在雪白的床單上,「我受這點傷沒什麼,你禁受不住死了怎麼辦!」
「別哭啊,我可不會安慰人的。我這不還好好的嗎,別難過了。」安東尼把手抬了起來,懸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遲疑了幾秒鐘,才試探性地摸了摸言雪的頭。言雪瞬間被安東尼的柔情擊垮,趴在床上嗚嗚哭了出來。
安東尼撫摸著言雪的秀髮,看著那蒼白的天花板,感覺自己當了九頭蛇的老大又怎樣,推倒布萊亞特協會又怎樣。他現在只想一直這樣,陪在她身旁,就算捨棄一切權利與財富又怎樣。
言雪也一夜沒合眼了,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趴在床邊睡著了。安東尼拿起床頭自己的外套,披在言雪的肩上。
就算在世間我是十惡不赦的惡魔,在你面前我也只是一直溫順的小綿羊。
但是一切不可能這麼平淡地發展下去,安東尼畢竟還是九頭蛇的首領,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他拔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儀器和針頭,輕輕走下床,朝門口走去。手剛剛接觸到門把手,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言雪一眼。這個女孩子雖然說不上什麼絕色傾城,但她天真,可愛,善良,這是他妻子去世後,唯一一個願意和自己聊天的人,也是自己唯一一個敢敞開心扉聊天的對象,似乎有一束光打了進來,照亮了自己灰暗了快十年的人生。
安東尼躡手躡腳地走到言雪邊上,輕輕撩起她的秀髮。昏暗的月光下,她的臉頰還是那麼甜美可愛,長長的睫毛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安東尼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他被維克多從家裡趕出來,那一夜的月光也是這麼昏暗,這麼慘澹。他頭低了下去,用自己冰冷毫無血色的唇瓣在言雪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我是惡魔,你是天使,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不過沒事,你等我,等我把我全身的罪孽都洗刷乾淨了,我還會回來找你。
「喂,幹完這一單我不幹了,九頭蛇的首領你也另找他人吧。」安東尼在走廊上打著電話,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那位大人」。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做了這麼大的改變,是對權利不滿足還是對能力不滿足。」電話那頭傳來了幽靈般詭異的聲音。
「不,只是我愛上了一個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所犯下的罪惡。」
「呵,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放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你就要放棄自己在杜拜賬戶上的那十位數存款嗎?別鬧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女人都行。當你擁有了權利,你很快就會忘記她的。」
「不會的,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就這麼說定了,幹完這次,我就走。」安東尼的語氣異常堅定。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當你走上這條路,就已經不能回頭了。惡魔是不可能與天使共存的,你們倆在一起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你死我活。你以為你離開了,你的一切就會被隱藏嗎?別傻了,親愛的,你的手上已經沾上了太多太多的鮮血,這血腥味一輩子都洗不掉的。當她發現你的過去,她還會接受你嗎?」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說完,安東尼就放下手機,準備掛斷電話。
「你以為掛了我電話,就可以遠走高飛了嗎?」
「別想威脅我,連維克多當時都那我沒辦法,你不可能管的住我的。」安東尼又拿起了手機。
「嗯,的確,在剛剛給你注射完那瓶葡萄糖之前的確是這樣,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電話那頭傳來陰冷的笑聲。
安東尼驚出一身冷汗,為了演的像一點,他剛剛插著各種儀器的同時也在輸液治療,輸的都只是普通的葡萄糖,至少他以為是這樣。不過現在看起了,似乎沒那麼簡單。
「你......」
「不用說了,既然你的心不願意為我所用,那我就只能直接利用你的身體了。」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念起了奇怪的咒語。而安東尼聽見咒語的一瞬間倒在了地上,全身像是劇痛一般扭曲著,身上泛起駭人的血紅色紋路。
「不!!!」安東尼竭力克制,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吞噬自己,但力量強大到他根本無法阻擋。慢慢地,安東尼沒有了反抗,一切都變得平靜了下來。
「OK,my monster.」
「At your disposal.(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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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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